我根本不在乎自己有什么个性,也不晓得如何去培养它。
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坐在一张与他高大身躯不匹配的小木椅子上,双脚被铁链锁住,而那些长到像黑色蟒蛇的铁链又在地上不知蜿蜒去了哪里。
“小环…”
“你装什么可怜?!”
思念和看见他被如此对待的酸楚令我恼羞成怒,我不愿承认自己很想他,于是张嘴就是伤人的话。
“实验园是你炸的,牢是我坐的,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
我大步冲上前去扯住他那头令人作呕的金发,他无力地仰着头,看上去精神恍惚并不是被我揍的,而是一开始就这样。
“怎么,现在和贝尔摩德学演戏了?你们又演哪出?”
我明明知道他的状态不对劲,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真该死。
他炸实验园还不是为了让我逃出来。太多余了,我早就接受在那里死掉的命运。
“是你自己被抓到的,怪得了谁?”
米多莉从后面拍拍我肩膀,我好像应激似的觉得恶心,迅速甩开她。
“激动的话HEL-02会消失得更快哦。”
“别碰我。”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敢做就必须承担后果,这是我给自己的警告,也是催眠。否则我会恨死他们所有人。
“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贝尔摩德把头上的面罩扯下来甩甩如丝绸般优雅的金发,她永远都是这样年轻漂亮。
“想不想听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别他妈废话了!”
我的耐心快要耗尽,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拜托别再来折磨我。
“你知道琴酒和你没有血缘关系吧,小环。”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垂着头无动于衷,我尽量不去好奇他会是什么表情。
“那又怎样。”
贝尔摩德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烟盒,点烟,回忆从前。
“你出生后我就把你交给琴酒抚养,等到适合接种HEL-02的年纪就丢下你。”
…?
已经猜到了的我不可控地呼吸急促,她好像能精准捕捉我最薄弱的防线。
“没有经济来源、在街头流浪的孤儿。如果这时候用一大笔钱诱惑你,你当然会自愿参与实验。”
如果我足够强硬、够有耐性的话,我非常确定自己一定可以毫不反抗、顺从到几近完美的程度,人生又会将我推往何等无奈又绝望的虚无之境。
对自己所有欺骗,所有骄傲的催眠,被她用寥寥几句话像玻璃一样击溃、稀碎。
我好像能听见无数次刀枪穿透身体刺破血肉的声音,和无数次声嘶力竭的悲鸣。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等我跳进去的陷阱。
贝尔摩德像在欣赏艺术品般抚摸我的脸颊,我不奢求她像寻常母亲一样,但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小环,我的宝贝。以前那些无聊的样本只是为你做准备。你就是为HEL-02而生的,完美的实验…”
“够了!别再说了。”
有一种人会为了他所谓的正义而闯入地狱,为此他义不容辞。
身后传来工藤清亮的嗓音,其中掺杂了愤怒和冲动,差点忘了他能实时监听。
“大名鼎鼎的工藤新一警官”
贝尔摩德被打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不愉快,略过我走向身后与他对话。
“你有搜查令吗?”
我站在原地浑身僵硬没有回头看他们,我不敢动一点。从刚才开始我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
好了,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呢,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的目的就是纯粹地逼疯我,让我服从HEL-02下发给大脑的杀戮指令。
“你们这样还算人吗?
“科学需要牺牲,这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让她得逞就太给面子了。
他们在我身后对峙,理智回归后我终于忍不住,怒气将恐惧完全替代,直冲脑门。
“别他妈扯了,你是为了钱吧。”
贝尔摩德突然弯腰捂着肚子狂笑,这恰恰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
“宝贝,怎么能对妈妈这样说话?”
“…贱人,别恶心我。”
“ 不止钱。”
她走回来一眼撞进我装满杀意等着她的瞳孔,她的瞳色跟我一样是病态的冷蓝,就跟那该死的溶液似的。
“HEL-02一旦诞生,世界都会是我的。”
哈、真是服了。
这中二的疯女人居然真是我妈。
“小环、小环…”
琴酒摔下凳子甩头,及腰金发散落一地像潮湿的枯稻草,某种中毒后的致幻反应。
“不能…答应她…”
没什么好同情的,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的人生让我变成什么人,我就是那种人。我可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也搞得像一场实验,我本身就是一个实验品,听天由命。
“最后一个问题,哥哥…琴酒知道你的计划吗。”
“他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我淋漓尽致地想明白了。
贝尔摩德摊开手耸耸肩,她表现得这么欠揍也是故意气我。
“如果这么说的话,你会牺牲自己救他吗?”
“我会救他,但也不会牺牲自己。”
我真想捏断她那条到处乱晃又细又白的脖子,但我没兴趣在这里被电击。
“等着吧,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臭女人。”
“拭目以待。”
琴酒事先对此不知情。
丢下小环那天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没有赴约,不然他不会答应去接她却不去。
贝尔摩德和琴酒都是彻头彻尾的大反派大坏蛋,只是琴酒对小环有感情和歉意显得稍微有点人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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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杀戮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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