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是我先爱上她——从第一次在训练场见到她起。
明明对她来说是这么痛苦、无法逃脱的地狱,我却暗自期待能在那时看见她。
那股令人叹为观止的强大和逆境中渴求活命的信念,这些都很美丽。又或许是觉得她和自己相似,生来就是孤魂野鬼。
人们看起来热爱自由,那是刚好对宿命恨之入骨。
疼痛并不是你不去在意它,它就不存在了。为什么遍体鳞伤她还能笑得这么好看呢。
同情吗,可能吧。
这种虚无缥缈、看不见也摸不到的东西我本就对此感到不屑。
若用方程式来推导爱,那将会是个巨大的工程。
换个方式表达的话,每当见到她时我脑袋里就像在进行着一场电子运算,因此我不得不用计算机语言来描述爱的运行。
举个例子,我见到她,就会感到运算程序已经启动,大脑中我不曾察觉其存在的部分(想见她的期待)如机箱中的低阶元件开始了长达数小时的系统自检,幸运的是当下的喜悦之情给了我意外惊喜:
让我能洞察它的运行操作,颅内的运算程序耐心细致、有条不紊地串联起了我的精神内存,搜寻破碎的信息代码(那些想要靠近她的念头以及被她依赖的精神活动——无论是否出于同情)并迫切地想将它们整合划一。
然后它又开始扫描大脑里的重复文件,即那些无缘无故反复出现的、曾经在训练场见到的那个小环。
同为女性要如何分辨爱情和友情,而爱情又如何与同情区分开来。
其实这很简单,只要她看我一眼、握我的手、在我眼前哭泣、抱我、吻我。
当下所有被认定为垃圾信息的重复文件都被清空。
尚未成形的记忆、逻辑的悖论、配置失败的信息,以及盘旋升腾的无用观念,都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就是我作为一个科学家对爱的定义。
此时此刻当我再回头去看当年她那张疲惫又倔强的孩子脸,我知道我们根本摆脱不了这种悲惨的人生。
而事实上就是因为在这样的阴影下相爱,我们才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如今用再多代价也买不到的情感。
我一直忍不住觉得和当年那个只能每隔几天遥遥望一眼的小环比起来,今天的她在我心里的分量大多了。
那天眼含热泪吻我后,她说她什么都没有,我的心一直揪着,突然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忧郁里也如此渴望着爱,更渴望她。
她第一次没有叫我宫野或雪莉,而是名字。
“志保…可以吻你吗。”
老实说,我早就发觉她也喜欢我,只是没想到会与我一样深爱。
我第一次做这种事,相反的她显得过于熟练且有耐心让我有点不爽。于是急于证明自己,我确信着急又慌乱的动作并不会让她有什么感觉。
她却说,学得真快,不愧是天才。
吻她时牙齿不小心挂住她的舌钉,将血肉撕扯开,嘴里尝到一股腥味。
我慌张,问她痛不痛。
她说好痛。
我曾问过她很多次这个问题,这是她第一次承认痛苦,也是第一次接受。我的爱全都溢了出来。
她终于满脸潮红,哽咽地说爱我。
我哄她,拜托她别哭了。
她说,你越这么说我越想哭。
她总是说些让我费解的话,但此刻我想我的心情与她一样,同时得到奉献与获取的两种喜悦。
两副躯体紧紧相拥,听见窗外大雨沉闷的呼吸声从地平线彼端传进这个与世隔绝的房间里。
爱真的需要推导吗?
在这个奇妙的夜晚,爱的希望和雨水、天空和大地的沉寂,因命运和毫无来由的爱而结合的生命之间微妙的平衡。
我们共同的那种对一切非此时此地者的漠然,让我们看起来很像。
麻了、、你们自己想象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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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要如何推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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