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的眉头猛然皱起，“啪得”一声拍在桌子上起身准备往过走。

只是突然一声尖叫，刺耳的让人赶紧捂住耳朵。

N回过头，瞳孔猛得一缩，他看见老奶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肌肉抽搐，意识不清，他赶紧起身大步走上去。

推开了旁边还在尖叫的女人，快速的拨打救护车电话，一旁是因为老人摔倒而散落一地的药片，他半跪在地，仔细查看了症状。

拿起那一盒药瓶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手捻起一颗药丸搓揉两下，触感有白色颗粒状的东西。

心脏病……。

N沉着脸全身散发着冷气，他看向一旁的女人低声询问道：“喂，她是不是有心脏病，刚刚吃药了吗？”

她狠狠地咽了两下，让自己镇定下来，“有，刚刚我来之前看见她应该是吃了。”

N眉头猛跳，却发现老奶奶的呼吸逐渐微弱，他没有学过急救，但有心脏病的老人不能挪动，只能让人平躺着。他一边焦虑的等待，一边时不时查看老人的状态。

直到苏格兰蹲在他旁边说：“我报警了，很明显是有人害她。”

N呼吸急促，猛然抓过苏格兰的手，眼眸抬起求救般的看向他，苏格兰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没事的，她看起来还有意识。”

救护车和警车是一同到的。

可惜，在抬上担架的那一瞬，人已经去世了。

N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的蹲下身将地上散落的西红柿又捡了起来。

在伊达航到来的时候，他看见了熟悉的少年蹲在命案现场，慢慢的捡着西红柿，他还没有开口，一个匆匆赶来的男人喘着粗气，扶着墙壁看向在一旁坐着发呆的女人，“清美，妈妈怎么样了？”

那个女人看起来还没有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她呆愣愣的抬起头，随后眼中迸发出一抹亮光，然后跑着扑到男人怀里，“政彦——，你快和警察说，妈妈不是我杀的。”

男人安抚着说道：“妈妈有没有带心脏病的急救药，妈妈今天出门我还让她带上。”

N侧过头看向跑来的男人，他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是拘谨和老实，像是没有干过苦活的人，因为久坐办公室，跑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明显的潮红。

N却直直的起身，眼里带着一点血丝和怒意，他大步向前，揪起女人的领子往后拽，随后大手攥起男人的衣领，凭借着身高俯视着。

他的眼神冷的像结了冰，低下头直视男人的眼睛，“你居然杀了自己的母亲。”

男人被吓得瑟缩，脖子上的束缚让他下意识握上N的手腕，却梗着脖子说道：“你，你说什么呢？”

“是你，杀了她。”N一字一顿，嘴角扯出可怕的笑，“那个急救药里的安眠药粉，是你放进去的吧。”

伊达航抬抬手示意鉴识课仔细辨别药的成分，打算走过去制止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比他先行一步。

苏格兰也握上了N的手腕，低声说道：“樱木，先冷静一下。”

男人讪笑两声，示意N松开他的领子，他半举起手，却见苏格兰的眼神更冷，冰碴子一般，“如果真的是他，故意杀人罪是要判刑的。”

男人被盯得一抖，唇嗫喏着说不出话。

最后夫妻俩垂着头，听警察问话。

“京井政彦，男，34岁，目前失业在家，妻子京井清美，女32岁，在一家百货公司当收银员。”

奥，原来是靠家里的女人活啊。

众人鄙视的眼神让男人恼羞成怒，他理了理领带，“看什么看，我，我只是刚刚辞职。”

N抱着胳膊冷冷的说道：“看你刚刚跑来的姿势，很久没动过了吧。就算是公司的小职员……，哦，你也有心脏病吧。”

“所以，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母亲？难不成是投了什么巨额保险？”

一连串的问题让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额头的细汗一直往外冒，像被戳中心底的秘密一样大喊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吗？她死了……，她死了对谁都好！”

“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N看向一旁发抖的女人：“很明显，你和他结婚那么久，还粗心大意，或者说根本不关心，不可能周到到给老人时刻备着急救药。”

“被他们拖累很久了吧。”

“还是说被谁骗了？”

“你的丈夫？告诉你等她死了就会变有钱。”

京井清美被一连串的询问砸得头晕眼花，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她张张嘴却像是被戳中心声，发不出一点声音。

N咄咄逼人，他的眼里像是带着尖锐的刀，“而你最近受不了了，想要和他离婚对吧，你的情绪时刻处于愤怒状态，越来越觉得自己被拖累了。而你的丈夫提出，他的母亲坚持不了多久了。再给他几天时间。”

京井政彦嘴唇哆嗦，却怒目而视，“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N抱着胳膊，挑眉发出讽刺的笑，“刚刚的药里掺杂了安眠药，我虽然不太懂医学，但是安眠药还是认识的。”

“她一个有心脏病的老人，吃药一次吃很多颗，安眠药需要在医生嘱咐下服用，甚至她一次性吃很多……。你见过哪个心脏病发作会出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症状。还需要别的证据吗？”

“比如，你和她结婚前，给老人买的保险。”

伊达航拿过鉴识课的鉴定报告，以及搜查人员找到的证据，眼睛一沉，拿过交到手里新鲜出炉的逮捕证对准他，震声道：“根据规定，我们现在正式将你逮捕。”

“好了，收队。”

N等他将男人带上警车，沉着脸走到捂着脸哭的女人面前。

“别哭了。”

女人呆呆愣愣的抬头看他，泪水不自觉往下流，她讷讷的开口，“我……，我……。”

“京井清美。”

京井清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擦了擦泪又笑道：“确实，跟他在一起后，我的压力已经大到无法入睡了，那些安眠药……，应该是我的。昨天，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我，我想过母亲，算是累赘，但我更讨厌那个男人，可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习惯的依赖他，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N下巴微抬，“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我给你钱，去好好安置她。最后，祝你未来过得开心。”

“还有，她不是老太婆。”

京井清美捂着脸无声痛苦，他们的感情早已在繁杂的家务和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上结束了。她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离开那个男人，早点……。

看清他。

早些年母亲还劝过，不要和他在一起，受苦的只有我就够了，清美，你是一个好孩子。

她开始是不屑的，因为爱情是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东西，她就为了他付出一切。可最后收获的是什么呢？

甚至最后一声喊得，居然不是妈妈，而是那声刺耳的老太婆。

N冷眼旁观，看上去面无表情，可垂下头时眼睛似乎看见了血色。

伊达航在和苏格兰眼神交汇的那一刻，再缓缓移开，伊达航笑着拍着少年的肩膀，“谢谢你了樱木，对了，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他才是凶手的。”

“如果被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我们应该会第一个怀疑京井清美，她看上去常年失眠。”

少年缓缓摇头，目光触及伊达航脸上的血色被惊得瞳孔骤缩，随后若无其事的开口道：“没什么，我对情绪很敏感…。他刚进来虽然是很匆忙，脸上带着急切还有担心，可在女人扑在他怀里的时候。”

“他说，心脏病发作的急救药……，语气肯定，还有一丝得意，可症状明显不是心脏病导致的。”

“愚蠢。”

N最后用两个字总结，伊达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错，虽然最后也可以查清，但你让我们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真是太感谢了。”

N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西红柿，“没什么警官，这是那个老奶奶给我的，感谢。”

“我该走了。目击证人很多，请原谅我不能去做笔录。”

他没有看苏格兰，那一抹血色似乎印在了他的眼睛里，看向不管哪里都如影随形，他也生怕，在苏格兰的脸上看见。

“走吧，绿川。”

苏格兰点头示意告辞，目光和伊达航交错间苏格兰笑了，“再见，警官。”

然后快步跟上了N的步伐，靠近低语问道：“怎么了？樱木，刚刚看你站在那里情绪有点不对。”

N移开视线不去看他担忧的目光，最后大掌将苏格兰整张脸捂上，“别看我。……。”

苏格兰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身后伊达航看着两人举止亲密，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猜错了？

苏格兰拉下他的手腕，语气有些重，“樱木，到底怎么了。”

“因为没救到老奶奶？”

“可是刚刚那种情况，就算救护车立马到了……。”

N打断了他，“不是。”

最后长长的叹口气拉着苏格兰往车里走，“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