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诸伏他最近看起来的确很不对劲呢。”
“嗯,像是有什么心事。”
萩原研二和雨留未鹰两人在宿舍里小声讨论着,松田阵平猛地一拍桌子,立马站起来表态:“我们应该找他问清楚!”
萩原研二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可问题是,要怎么问啊……”
“诸伏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如果想让他说出来,肯定是有些难度的。”雨留未鹰边说边在纸上列举出了几种情况推演,但都没能完美解决。
松田阵平抽走她手里的笔,在那堆文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别那么麻烦,直接问不就好了?”
“这样似乎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你们开不了口的话,那就让我去问吧!”
两人瞬间觉得,眼前的松田阵平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松田阵平了,他像是一尊闪闪发光的神像,正微笑着冲他们招手。
雨留未鹰:“忽然觉得,松田似乎挺靠谱的。”
萩原研二:“不,他一直都很靠谱的,我很看好他!”
松田阵平:“……”
就这样,新任代表——松田阵平,他带着光荣的重大使命,敲响了同班同学诸伏景光的宿舍门。
“景光?你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来吃泡面啊?”
降谷零阴沉着脸,打开了门,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向他:“你凌晨一点跑过来问hiro有没有吃饭?!!松田你是不是……”
看清在他身后站着的人,降谷零只得让开了一条道,硬着头皮补充完了接下来的话:“你是不是个贴心的小天使啊~正好我也没吃呢,你们还有多余的泡面吗?”
至此,一场泡面大会正式展开。
讲诉完自己的故事后,诸伏景光疑惑地问了句:“所以,你们干嘛要选在大晚上的时候来问啊?”
松田阵平非常痛快地交代了元凶:“是雨留说,人在夜晚的时候,心理防线是最脆弱的。”
整个宿舍瞬间安静,只能听到一些从窗外传来的蝉鸣声,证明了他们此时并没有被摁下暂停键。
诸伏景光憋了许久,在心中酝酿着情绪,满怀情感又毫不做作地感慨道:“雨留同学……似乎很擅长心理学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她身上。
嗯,是挺擅长的呢,擅长又罕见。
伊达航面不改色地吸溜完了最后一口面,向他们提议:“两点了,要不我们先回去睡一觉?”
——————
今晚,他们睡了个好觉,至少雨留未鹰是这么认为的。
身为一个偶尔加班熬夜的交通执行课的警察,到了第二天上课,她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变化,反倒是其他人,在跑步的时候险些因突如其来的困意摔倒在地。
松田阵平使劲揉了揉眼睛:“完蛋,我连跑道都要看不清了……”
萩原研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果然,不应该熬夜的。”
勉强熬到了中午,他们连食堂也懒得去,直接趴在教室的课桌上睡觉。
雨留未鹰悄悄坐到诸伏景光身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那个纹身的图案……我记得,你说你是在墙柜里看到的,对吧?”
他一惊,瞬间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雨留未鹰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雨、雨留?!!”
“可以来探讨一下吗?如果我弄不懂这起案件的疑点,晚上就一直睡不着觉呢!”
雨留未鹰塞给了他一小罐冻干咖啡,开始将案件的疑点全部列举在了笔记本上。
她画出了墙柜基本的结构图,在上面圈圈点点着:“首先,如果是在墙柜里,只能是通过柜门之间的缝隙看到的,可是你说,‘那个人撞到了柜门上’才看到纹身图案的对吧?”
“关于这点,我的兄长曾提到过,他说,我被人找到的地点是在衣柜,并不是在墙柜里。”
“原来如此,但如果是在衣柜里,似乎也有些说不通啊?”伊达航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人抬头,发现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几人,早已经围了过来,脸上完全看不出困意。
“真是狡猾呢,竟然背着我们偷偷讨论案件啊,hiro旦那~”
降谷零被松田阵平的话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松田,你的语气好奇怪。”
萩原研二的手搭在了诸伏景光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一听到你们在讨论案件,就完全不困了呢!”
雨留未鹰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他们身上,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着各种衣柜的款式图,突然,那只灵活滑动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下来。
“有没有可能,是透过百叶窗看到的呢?”她将笔塞到了诸伏景光的手里,问道,“你还记得,你看到的高脚杯的图案和颜色吗?”
看着纸上的图案,他们立马联想到了一个人——洗衣店的老板,外守一。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他吧……对了,雨留,你怎么会有手机啊?”
伊达航探究的目光落到了雨留未鹰身上,她面不改色地收起了手机,并没有隐瞒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口袋里。”
伊达航显然不信,她所用的手机型号从未在市场上出现过,其功能款式远超于现在的流行机,在这个需要用电脑查资料的时代,对方却仅凭一部手机就能轻易做到。
雨留未鹰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检查好所需物品,想到了正在独守学校的鬼塚八藏,主动提议道:“要不你们先去吧,我先去和教官打声招呼。”
“好!”
目送他们离开后,她背好了背包,独自一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雨留未鹰推门而入,看到鬼塚八藏正坐在办公椅上整理资料。见来人是她,他收起了桌面上的一堆A4纸,冲她笑道:“未鹰,来找教官有什么事吗,怎么还背上背包了啊?”
“报告教官!我恳请出校去捉拿犯人,望您批准!”
鬼塚八藏的笑脸瞬间龟裂。
好小子们,竟然连最为成熟稳重的雨留未鹰也开始跟着他们胡闹起来了,可真是厉害!
了解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鬼塚八藏当即决定,要先叫上一堆人赶去那里,自己留在学校里守株待兔,但却被雨留未鹰误认为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于是便混进警察堆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校门。
“你是学校里的学生吗,长得挺帅的嘛,有女朋友了没?”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毕业后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刑事部啊?”
“真没想到,那个外守老板竟然会是个杀人犯,之前我妹妹还经常去那里洗外套呢。”
“可不是嘛,唉,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在车上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雨留未鹰并没有融入进去,坐在了一个不显眼的小角落里。洗衣店离得很近,车子停下来之后,一群人将店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诸伏景光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从店里走了出来,颇为奇怪地看了一眼周围的警察,问:“这是增援吗?”
犯人被成功逮捕,还搜到了不少用来制作炸弹的工具,那个小女孩经过身份核查,确认是昨晚刚在便利店里失踪的结依柚子。
再后来,一对夫妻匆匆赶来,抱着她痛哭流涕,而他们几人也都被教官抓了个正着,排队等着上集训。
“抱歉,我不是要打小报告的。”雨留未鹰低着头,心虚到完全不敢直视他们,“我看到校规里有写‘因特殊情况出校要得到教官的指令’,才去向他请示的。”
诸伏景光反倒开始安慰起了她:“没关系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做的很对,如果对方还有同伙,说不定就能一网打尽了!”
“而且每次都被鬼佬这么说,我都对他免疫了。”松田阵平的面色十分平静,早已习惯了这种程度的鞭挞。
萩原研二附和道:“对呀,小阵平每次跑到屋顶上睡觉的时候,都会被他抓个正着呢!”
“不愧是‘运气之王’。”降谷零嗤笑一声,“你打牌的时候赢过吗?”
“运气之王,你见过四个炸吗?”
“运气之王,你拿过同花顺吗?”
……
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扑克牌上,当雨留未鹰被问到‘最擅长玩哪种模式’的时候,她回了一个词:“出老千。”
众人又再次集体沉默——为什么这个叫做雨留未鹰的同学,总能给他们带来意外之喜呢?
晚上,几人再次偷溜出去,聚在一起吃了顿寿喜锅。
夏日炎炎,店内热气腾腾,啤酒杯里的泡沫几乎满得快要溢出来了,特有的醇香混着汤底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他们端起酒杯,冰爽的液体润过干涩的喉咙,一杯下肚,只在杯底留下了一圈淡黄色的痕迹。
“果然,只有在这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活着的!”萩原研二又给自己续了一杯酒,和身旁的人碰杯。
雨留未鹰没推辞,学着他的样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次,大概算是她第一次喝酒。
啤酒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喝,烧酒的确是辛辣的,但口感不错,完全胜在晶莹剔透的外观上。
几杯下肚,雨留未鹰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沉,思维也不再像平时那么清醒,萩原研二看出她喝多了,起身没收掉她的酒杯。
“小未鹰,你可不能再喝下去了。”
雨留未鹰伸手抓住他的衬衫,凑到他眼前,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爸、爸爸……?”
瞬间,萩原研二被她吓得彻底酒醒了,慢慢引导着,试图唤回她的记忆。
可雨留未鹰倔强得很,只要他一开口,她就会一直‘爸爸’、‘爸爸’地喊下去,黏黏糊糊的真是让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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