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少年的个子窜得很快

2002年7月20日,日本,东京,阿瓦洛研究所。

“玛丽!抱歉,来晚了。”阿黛特猛地推开房间门,冲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纽约那边现在简直是一团糟,只有日本还算安全了。”

赤井玛丽抿紧了嘴,递给阿黛特一杯水,她一饮而尽之后才摘下帽子,扔到了桌子上。

“暂时没有务武的消息。”阿黛特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我发了消息,让人在哈德逊河流域留意,但至少目前还没消息。”

“阿黛特,你千万要小心。”赤井玛丽眼神凌厉,面色严肃,“务武决不会无缘无故发出警告,你要是被那个势力盯上了,会陷入比我们更危险的处境。”

“玛丽,我已经和他们对上了。”阿黛特把自己摔进椅子,闭上眼睛,手指捂住眼帘,仿佛想把一些愁绪捂回脑子,再睁开眼时她依旧挂起了淡淡的微笑,“那个‘组织’。”

赤井玛丽疲惫无神的眼睛盯着微笑着的阿黛特,后者仿佛将那个微笑钉在了嘴角,微阖的双眼掩住眼神,一动不动地靠在椅背上,只有睫毛的颤动表示出她没有变成一尊塑像。

半开的窗子被风又吹开了些,一群麻雀从远处飞近了,叽叽喳喳的响声打破室内的寂静,淡蓝的云影投在房间里。

半晌,阿黛特猛得吸了口气,站起来关上了窗,站在窗边拉开了桌子的抽屉,她翻出一个有些暗淡的银盒擦了根火柴,抽起了烟。

“玛丽,我很早的时候就与他们接触过了。”阿黛特透过灰白的烟雾盯着窗外的楼下,大片的金莲花抖动着,像是匍匐在地面上的团簇火苗,“那时候接触到的只是给这个组织打幌子的集团,我以为这个组织只是一群在脑领域方面更疯狂些的科学家,你知道的,科学家总有些疯狂。但我发现我错了,这是个应该用一切贬义词修饰的组织。”

阿黛特转过身来,她的眼睛在阴影里像是两簇蓝绿的火焰,脸颊上的红晕让她的雀斑不那么明显了,愤怒和冰冷笼罩着她,她与赤井玛丽对视的时候,玛丽一度忘记了呼吸。

“玛丽,两年前他们组织中的一员杀死了我的朋友,他把我的朋友的手指一根根地切了下来,而她死去的消息直到一年后我才知道。”阿黛特扯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按灭了烟头,“五天前,这个成员出现了纽约。我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了,玛丽,无论要花多久,我都要将这个组织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在它将我的更多朋友与家人杀死之前。”

“五天前,也就是务武消失的那天......”赤井玛丽面色沉沉,她走到阿黛特身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在务武消失之后,你们又对上了吗?”

“是的,但是受伤的绝不会是我,玛丽,你知道的。”阿黛特回握住赤井玛丽的手,她们的手心里都有着汗,“那个组织中有一些人,我猜测是正式成员或是核心成员,是用酒的名称作为代号的。他们包围务武的带头人被称为‘朗姆’,之后与我对上的还有另外三个,分别叫‘贝尔摩德’、‘黑皮诺’和‘皮斯科’,其他似乎都是没有代号的成员。最后贝尔摩德逃走了,朗姆和皮斯科被俘获。但是,玛丽,这是个很庞大的组织,至今我还不知道组织的根基到底在哪个国家,我担心他们会因为务武而盯上你们。”

“阿黛特,不要太担心我们。”赤井玛丽安抚地对她笑了笑,“万事都会有出路的,我们已经离开了英国了。”

阿黛特垂下眼睛,看向赤井玛丽的肚子,那里已经有了弧度,一个新生命正在其中。

“这个孩子......”

“姓世良吧。”

阿黛特紧紧地盯着赤井玛丽,但最终没在这位强硬的MI6特工脸上看到一点不安和担忧。

“嗯。”阿黛特点点头,“我会在日本待到至少这个孩子出生。”

赤井玛丽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阿黛特。你回来之后有休息过吗?快去休息。”

阿黛特拿起帽子打开了门,走到走廊尽头时看到了正在上楼的赤井秀一和赤井秀吉,后者看到阿黛特的时候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阿黛特小姐!”赤井秀吉快步跑到她身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秀吉。”阿黛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今天到的,研究所的公寓住得还算习惯吗?”

“嗯!”秀吉呲着牙把赤井秀一拉到身边,“秀哥陪我下了棋!”

“是吗?”阿黛特扬起眉毛看向赤井秀一,“谁赢了?”

“嘿嘿,我赢了!”赤井秀吉举起手,“我的将棋很厉害哦!”

“秀吉在将棋方面很有天赋。”阿黛特点点头,“你们是要去找玛丽吗?”

“秀吉先去吧。”赤井秀一轻轻推了推弟弟,“阿黛特,我想问你点事情。”

阿黛特笑着默认了,带着赤井秀一向楼下走去。

“你对未来的学业有想法吗,秀一?”阿黛特走到一楼,找了个空闲的会客厅,“日本的学制和英国不太一样,有三个学期,9月是第二个学期了,你要今年转学还是等到明年?”

赤井秀一站到阿黛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咖啡豆,轻车熟路地翻出咖啡机,阿黛特插上了热水壶的电源,开始烧水。

“我想去美国。”赤井秀一垂着眼睛看着机器中慢慢磨碎的咖啡豆,“去留学。”

“你是想去调查你父亲的事情吧?”阿黛特没有抬头,直白地一针见血,“玛丽不会让你通过MI6去调查,所以你想去美国,你想加入FBI吗?”

赤井秀一抿着嘴,含糊地哼了两下。

“秀一,知道真相的代价就是背负相应的责任。”阿黛特看向赤井秀一,“你确定你有能力和信念来背负吗?这份沉重的,让你们不得不举家搬迁的,真相?”

“我确定我可以。”

阿黛特凝视着赤井秀一。青少年的成长总是迅速得不合常理,好像上一秒他还是个需要人帮忙念书的孩子,下一秒已经有了可以与你平视的身高和风华。恍然间,阿黛特面对她的教子时已经需要微微抬头,他有着与玛丽一样的墨绿色眼睛,看向她时总是带着信任与仰慕,此刻还充满了坚定、认真,以及一丝几不可见的紧张。

阿黛特突然闷笑起来,赤井秀一才猛地抽了口气。

“你居然紧张到忘记呼吸了吗?”阿黛特忍住不笑得太夸张,“真可爱,我的教子。”

“阿黛特!”赤井秀一尴尬又无奈地闭上眼睛,“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那么叫我。”

“你就算七老八十了也是我的教子。”阿黛特得意地朝他笑笑,“我会说服玛丽的,但大学毕业之后再谈加入FBI的事情。”

赤井秀一点点头,把咖啡杯递给阿黛特。

“至于你父亲的事情......”阿黛特看着咖啡杯中慢慢蓄起的咖啡,思考了一会,“去美国的飞机上我再告诉你,不过有一些部分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嗯,即使是部分的真相也足够了。”

“虽说你是因为信任我而这么说,但我还是得提醒你,秀一,有些时候部分的真相会遮掩住人的视线,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忘记掉那部分的真相,从全局观看吧。”

“我记住了。”

阿黛特伸手揉了揉赤井秀一的头发,他的头发和他总是严肃的表情不同,是柔软而浓密的卷发,像是某种小动物的毛发。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将头伸到了阿黛特的手中。

已知的情报:

1、赤井秀一在飞机上得知的部分是:一个跨国的罪恶组织,其中的核心成员都以酒名作为代号;赤井务武失踪在组织的袭击中,当天组织还发起了对阿黛特的袭击。

2、赤井秀一没有问阿黛特是如何说服赤井玛丽的,因为阿黛特总能说服人。

3、赤井秀一本以为在成年前阿黛特不会让他接触到枪支之类的,但一到美国阿黛特就送给了他一把杰里科941手枪,毕竟阿黛特是一名□□。

4、在到了美国之后,赤井秀一发现自己不是很想向人介绍阿黛特的身份,但阿黛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会很自然地自我介绍“是秀一的教母”。

5、给两人接机的是麦扎-阿瓦洛,因为麦扎与阿黛特的亲昵,赤井秀一误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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