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播被迫入局

“……死者竹丸晋作,男,29岁,和亭制药公司财务部会计,死因初步判定为氰/化/物中毒,死者死前接触到的食物已经送去鉴识科化验了,具体鉴定结果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来的很快,一位看上去人高马大但满脸敦厚老实的高木警官负责询问纱乐间案发时的情况。

毕竟这是一场投毒案,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外都有嫌疑。

一个叫做“江户川柯南”的孩子,他的人也跟他的名字一样聪慧,敏锐,洞察力惊人,现场的警官们似乎跟他十分熟稔,有问必答不说还放任他参与办案。

这实在是一副稀奇的场景,纱乐间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面前的案件相关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高木涉顺着纱乐间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混得风生水起的柯南心下了然,三言两语地跟纱乐间介绍道:“柯南君是毛利先生家的孩子,聪明伶俐,帮了我们很多忙呢,所以还请纱小姐不要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他。”

话是这么说,但高木涉一脸骄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儿子呢。

纱乐间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顺便回答他刚才提出的问题:“我与竹丸先生在今天之前完全不认识,他自称是我的粉丝,但我还不知道他的网名,因此也不能确定他是否与我在网上有过交流。”

高木涉一边记下关键信息一边追问道:“粉丝?纱小姐是偶像吗?”

以纱乐间的外貌来看,她确实有资本作为偶像出道。

“不。”出乎高木涉意料的,纱乐间否认了,“我只是一名生活主播。”

说着,纱乐间打开了自己账号的个人界面,递到高木涉眼下证明身份。

作为一名还算有粉丝基础的主播,纱乐间的私信日常爆炸,99 的消息看得高木涉有些犯怵,可难保这其中不会有相关线索,在取得对方同意后高木涉便喊来了技术人员,请他们调查死者的网络账号信息,并从纱乐间的通讯中筛选出死者发出的消息。

“乐间姐姐。”就在高木涉交代技术人员的档口,柯南走到了纱乐间身边,用一双装满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你今天为什么要到波罗来呢?”

纱乐间温柔地笑了笑,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我是主播嘛,总要跟粉丝互动的,前几天有向他们征集下一次户外直播的地点,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波罗咖啡厅。”

“这个决定事先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吗?”

“不是哦,我三天前就发过预告了,应该关注我的人都知道我今天要来波罗这件事吧。”

她很认真地在回答柯南的问题,并没有把他当做孩子来敷衍。被取代的高木涉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像是习惯了一样把主导权放心地交给了柯南。

越来越有趣了。纱乐间勉强打起了些精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小侦探拧着眉头苦思冥想。

“乐间姐姐刚刚出去做什么呢?”

纱乐间一愣,“这个也跟案件有关吗?”

不过质疑归质疑,纱乐间还是照实说了,“是去接一个电话。北海道的朋友问我河豚怎么处理,想必你也知道这东西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中毒,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跟她说清楚细节。”

就警方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来看,纱乐间的嫌疑相比起死者的同事和上司确实很小,柯南多关注她一点也不过是死者会出现在这里的直接原因就是纱乐间,而且主播和粉丝的说法操作空间太大了。但要是技术人员能查到两人网上的交流记录没有问题,纱乐间的嫌疑又会进一步缩小。

但这起案件明显是有预谋的,毕竟毒药这种东西总不见得会有人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更何况波罗咖啡厅的监控今天恰好出现故障还在维修,柯南才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考虑到纱乐间的说辞和做法都符合她的身份,柯南对她的怀疑值又消减下去不少,可有可无地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在乐间姐姐看来,你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我嘛?”纱乐间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说道,“第一反应肯定是竹丸君的上司啊,他们可是吵过架的,本来就有杀人计划又因为最后没谈拢而下定决心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合理吧?我直播间的粉丝也都这么猜的呢。”

怀疑对象很常规,但纱乐间用来佐证推理的居然包括自己的粉丝,这让柯南很是疑惑,“你的粉丝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来就坐在吧台跟安室透闲聊的柯南又不是什么变态,哪里会费心去关注咖啡厅里的每一个顾客都在做什么、说什么,当然也就不会听到纱乐间为了不打扰其他人还刻意低声跟直播间观众的对话。

纱乐间说明了自己的直播间从进门开始就没关过,哪怕她出去接电话了也开着,中间发生了什么更是一字不漏地被收录进去,说不定直播间观众知道的比她还多。

柯南听完后却是眼前一亮,“直播间有录屏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当做监控记录用了啊?”

他这话直接帮苦于理清死者行动线的警方找到了突破口,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自己和他人的行动细节记得清清楚楚,还附赠精准时间的。

于是纱乐间贡献出了自己的直播录屏,在场的警察、目击者和嫌疑人围坐一圈,看着视频分析线索。

从纱乐间进入波罗到竹丸晋作毒发身亡其实还不到一个小时,由于前半段没有什么参考价值,视频直接从竹丸晋作出现那一刻开始播放。

竹丸晋作进门就直奔纱乐间,两人见面比正常的网友面基还多了些拘谨,一直都是纱乐间在引导话题,似乎有意让对方感到放松。其间有一段没能收音,后面纱乐间也解释了是不想泄露粉丝的个人**。

然后就是普普通通的聊天,直到纱乐间出门接电话把直播用的手机扣在了桌面上,屏幕上瞬间一片漆黑。

能听到开关门时隐约的风铃声,接着便是竹丸晋作起身,似乎还带动了桌面上的餐具,甜品勺与桌面的磕碰声尤为清晰。脚步声渐行渐远,直播间如黑屏了一般平静,只有旁边餐桌客人动作时传来细碎的声响证明手机没有自动关机。

五分钟后,吧台处隐约传来了交谈声,据安室透回忆是死者在与他的同事聊天,但具体说了些什么他也没有认真去听所以不记得,只能等待会儿询问当事人了。

这两人短暂地聊了两句话,死者就继续朝自己的座位走,中途碰翻了那位老奶奶的竹篮使得里面的毛线团滚了出来,死者道完歉后又帮忙捡回了线团还给了老人家。

这个意外只耽误了一分钟不到,死者刚回到座位上坐下,吧台处又传来了争执声,没过多久就是死者的上司走到了桌前跟死者就公司账目的问题聊了起来,开始还是心平气和的谈话,但死者得意忘形的一句“就这还威胁不到我”让对方拍案而起,两人产生了激烈的肢体碰撞,隔壁桌的姑娘和安室透参与了拉扯劝架。

再然后就是纱乐间回归,跟观众们闲扯的过程中目睹竹丸晋作毒发身亡。

就在大家研究视频的时候,警方那边对毒物和死者的社会关系的调查也差不多了。

“我们只在桌面上属于死者的甜品勺勺头检测到了化学品残留痕迹,采集到的三组指纹分别属于死者本人,服务生安室透先生以及纱乐间小姐。”

为什么纱乐间的指纹会出现在死者的甜品勺上?

对上警官怀疑的目光,纱乐间也是一脸懵,愣愣地指着自己,“我?会不会是搞错了?我根本没碰过竹丸君的勺子啊……”

不该存在的指纹让她的嫌疑迅速上升,可是根据现场情况来看,纱乐间全程都坐在死者对面,除了纱乐间离开的那段时间,放在桌上调整过角度的直播间也一直拍摄着桌面情况,纱乐间要想拿到死者的勺子根本不可能瞒过死者本人和摄像头,更不用说下毒了。

“但很奇怪的是,甜品勺上并没有检测到任何人的唾液,死者的手上以及他的那一份芭菲中也没有检测到化学品残留。”

也就是说死者根本没有口服毒药的迹象!目前唯一检测出毒药的地方却不一定是导致死者死亡的原因,要么这里面还有他们没想到的可能,要么就还存在着其他犯罪手法。

“我确实没有动过竹丸君的勺子,上面的毒也不是我下的。”纱乐间一边摇头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顿了顿又反客为主般追问道,“不如换个角度想想,我们之中都有谁对竹丸君抱有杀意呢?”

嫌疑人端着办案的口气这么问还是第一次见,带着调查文件回来的警官为难地看向目暮,得到了对方的点头许可后才就着文件读了起来。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这位平岛文樟先生是死者的直系上司,下井和先生是死者的同事,前段时间公司资金链断裂牵扯出了贪污公款的案子,平岛先生如今面临着被追责的风险。值得注意的是,死者之前交往过的一任女朋友在一个月前跳楼自杀了,原因不明。其他同事还在调查死者竹丸先生目前租住的公寓,进一步的调查情况待会儿汇报给您。”

平岛文樟与死者一个是公司的经理一个是公司的财务,狼狈为奸挪用公款,后来事情败露竹丸晋作握着平岛文樟的把柄要挟他独自承担后果,为了避风头竹丸晋作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了,平岛文樟实在是联系不上他,看到竹丸晋作博客转发的直播预告才决定在这里蹲守。

至于下井和一个技术部的职员能跟死者一个财务扯上关系就要谈到情感话题了,竹丸晋作那位跳楼自杀的女友友永夏子是下井和的学妹,就是下井和在半年前引荐她入职实习。

“夏子……夏子自杀跟竹丸这个家伙脱不开干系,一定是竹丸的错!!!”提起这位友永夏子小姐,下井和的神情从痛苦到狰狞,显然他对其抱有远超同学和同事关系的感情。

事实也差不离,友永夏子正是下井和的暗恋对象。得知她和竹丸晋作在一起后,下井和除了嫉妒外还带着丝丝祝福,因为他知道友永夏子可怜的身世和糟糕的过去,所以真诚地希望她能够走出阴影获得幸福。

一个月前友永夏子跳楼自杀,下井和悲痛欲绝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竹丸晋作的事,他也是在回顾友永夏子的博客时发现了不对劲,从而怀疑上竹丸晋作。

只是竹丸晋作之前一直回避交流,后来更是直接请假,下井和需要一个交代和真相就找到了这里准备逮住对方问个清楚,为了确保达到目的他还在公文包里塞了把匕首用以威胁。

听完他的自述,目暮警官用锐利的目光扫了嫌疑人一圈,总结道:“所以就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在场只有平岛先生和下井先生对死者有杀机,国原女士跟死者的社会关系目前还没有头绪,而前野千瑛小姐会出现在这里是来会见网友——你知道你要见面的网友就是死者本人吗?”

被问到的前野千瑛面色瞬间苍白,年轻姑娘到底还是没有多少社会经验,扛不住对警察撒谎的心理压力一五一十地承认道:“是,我知道。”

据前野千瑛解释,她在网上与竹丸晋作相聊甚欢,才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就准备线下见面,她知道对方喜欢的主播今天会在波罗咖啡厅直播,便十分善解人意地定在这里。只不过她比约定的时间要早来了一会儿,所以是她先确定了竹丸晋作的身份并且暗中观察了一番,竹丸晋作应该到死都没有意识到她就是那个网友。

为了证明自己,前野千瑛还用手机翻出了聊天记录给警察看。那个高度是柯南所触及不到的,他也就没有挣扎,转了一圈走到鉴识人员身边,询问道:“请问叔叔你有检查过纱乐间姐姐的勺子上的指纹吗?”

鉴识官跟他也算是熟人了,听到这种问题也没嫌弃小孩子麻烦,而是顺水推舟地说可以另外再检测一次。

指纹对比结果出来的很快,纱乐间的甜品勺上只有安室透和竹丸晋作的指纹,却独独没有她自己的。鉴识员被这样的结果震惊到了,马上就上报给了目暮警官,而柯南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得到了最新检测结果的目暮同样一脸震惊,盯着纱乐间问道:“为什么你的甜品勺上没有你的指纹?”

纱乐间看起来更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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