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二人却沉浸在他一笑之中。

而后何京羽暗自咬牙，为什么转运木筒不干脆把两人容貌也交换了呢。

真墨对自己的反应也恼怒得紧，不过让他怒火失控的还是叶笙的一番话。

“是你不配。”

这四个字如同响亮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握在手中青辕出鞘一寸，真墨沉沉发问道：“可否一战。”

清风吹散他额前几缕乌发，却平息不了他眼里燃烧的怒意。

回应真墨的是一道迅疾猛烈的灵刃。

......

叶笙新买的剑手感很不错，加上出关后状态好，他与真墨对战的胜负毫无悬念。

真墨的脑子是被何京羽搞成一团浆糊了，半点长进也没有，剑招使得比他论道大会输最惨的一次还莽撞。

然而就算这样，真墨也敢近叶笙身。

叶笙是半点情面也没留，直接抬腿一扫把人踹进了晓月湖。

“咚!”

游鱼四散。

浑身衣衫锦带尽湿，真墨再没有凡尘不沾的傲人气度。

他脑袋懵懵，屁股还有点疼。

看戏的时间，叶笙顺手用灵力抹去柳树后刻的两人生辰，良缘永结之类的字样。

直至木屑横飞，树根都被灵力削掉大半，他才满意收手。

清新不少的空气让叶笙心情很好，他侧过头看向何京羽，有商有量地问：

“自己下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何京羽应的委屈，悄悄往后退。

“——胡闹!”

白发及腰的掌门御剑而来。

这种小事情都要掌门屈尊处理是叶笙没用想到的。他遗憾，没能撮合成一对落水鸳鸯。

被逼入绝境，刚要纵身入湖的何京羽脸上一喜，“师尊!”

叶笙刚闭关那会儿，他就被掌门收为亲徒，照顾有加。

何京羽捂嘴咳嗽两声，若无其事的上前，将事件细细讲述于掌门师尊。

他很有做大厨的潜质，油醋加的正正好，把整件事讲得有滋有味。

不知何时自己上了岸的真墨在一旁听得出神。

掌门解读出小徒弟淡然面孔下的‘强忍委屈’，心疼地上前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确认他并无大碍，掌门凉薄的目光落在不言不语仿佛木偶人的叶笙身上。

“宗门内私斗，你自去清心峰领二十鞭。”

话落，掌门还愣了一下，他原是要罚叶笙去闭过涯一年的。

闭过涯放置有缚灵之器，灵气枯竭修炼不得，弟子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才会被罚去那里。

而现在的命令折辱多过惩罚，清心峰的鞭子虽说带了灵力，但对筑基以上修士肉身造不成多大影响。

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

掌门没有强求，只丢下几个字：“再有下次，剔其仙骨，逐出宗门。”

叶笙不做辩解。

望着那张百年来无比熟悉的脸

热血微凉。

**

白玉峰。

叶笙搬了个小凳，看远山出神。周围一片光秃秃的桃木桩。

他身上的鞭痕几乎愈合。

执刑的弟子听过他的事迹，畏惧他事后报复，持鞭的手都在抖，力道更是软弱。

按理过了几天，他不会再有痛感，可每次沐浴摸到结痂的伤口，叶笙都战栗难止。

叶笙不解，他自认不是真墨那种，一旦丢了脸面就能追十万八千里把见证人灭口的性子。

恍然时，他望着山下连绵的玉阶，陷入久远曾经。

师尊牵着年幼自己的手，一步步走上一万零八级的登仙梯，把他带入仙途。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叹息过后，叶笙还是想挽留一下。

挽留在茫茫人海岁月捞出自己，对他有养育教导之恩的师尊。

道蕴阁的古籍里倒给了两个法子。一是销毁转运木筒，可它哪是那么好找，遇见不易，去得随机。

第二个办法么...

只要转运者死去，命格自会归序。

可在能翻江倒海，神识观千里，化神圆满的师尊眼皮子底下，杀死被他严密保护的何京羽，难如登天。

叶笙只能伺机而动，修炼也不能落下。

近来白玉峰的灵气浓度日渐下降，光靠自然修炼成效极小。

叶笙想，要不拖慢修行，还得借助些灵石才行。

活到如今为钱财发愁，叶笙方觉之前的人生过于顺遂，需要什么都有人捧到他面前。师尊对他也很是宠溺，从前钟灵毓秀的白玉峰更是让他几乎对灵石丧失概念。

玄天宗月初是会给入门弟子发放灵石以供修炼和日常所需，但继承何京羽命格，再经历晓月湖一事，叶笙就不必想着这些了。

说到这，叶笙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觉得玄天宗的地段太好是一种错，宗门附近三千大山处处升平，都无什么‘流浪小兽’愿意奉献自我灵核，一解他的灵石危机。

而他自身除修行外，练器不成，炼丹不就。总不能提个勺在宗门下面张罗小摊吧。先不说从没下过厨的他做的东西是否能吃，传出去也有损玄天宗的脸面。

叶笙无奈。

这赚灵石的法子还不能离宗门太远，否则何京羽再整出些事情怎么办。

宗门大比的日子近了，叶笙打算再努力一下，实在找不到解决办法，去浪迹天下也未尝不可。

离了宗门眼不见心不烦，还能找找转运木筒，除却师尊的恩情无以为报外，其他叶笙不大在乎。

*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到了宗门大比这天。

玄天宗好赖也算是修真界的名门大派，像是宗门大比如此重大的日子，好些个仙宗名门都应邀前来欣赏高水平大宗的弟子风采。

宗内热热闹闹，一扫往日清净到近乎死寂氛围。

一路上，有幸与叶笙碰上一面的都不免要问问引路弟子他的来历。

“他是本宗的...”

介绍弟子欲言又止，见叶笙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吞吞吐吐道：“大师兄。”

来客一脸诧异：“是论道大会屡次夺魁的叶笙叶真君?”

弟子小声嘟囔，“他算什么真君...”

然后在来客好奇的眼神下，把有关“大师兄”的故事掰开揉碎仔细讲了一遍。

收获外客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弟子达成目的。

—

宗门大比的现场，

氛围略显怪异。

擂台上的斗法如火如荼，你来我往的对招俨然是进入白热化阶段，而正经看比赛的人却是少得可怜。

台下看客的目光大多放在擂台侧面备战修整的一个弟子身上。

一身寡淡白衣都遮不住的美姿容，高华气质。

若为女子，想必月舒仙子见了都要掩面自愧。

尽管那人长相观之便觉赏心悦目，不过真正让他们不想移开目光的原因还是他身上那些传闻。

修至元婴境，叶笙的感知定是极敏锐，被许多不安好意的视线打量，他眉头紧锁，拒人千里的冷漠更盛。

筑基境的小弟子们路上的私语，他听得清楚。要不元婴修士如何被尊为真君。

若不是赛前无故殴打外来宾客会失去参赛资格，不然叶笙不介意让他们见识一下传闻里睚眦必报的“叶笙”揍人的手段。

纵观全场，何京羽对叶笙的遭遇看在眼里，痛快的同时心中也有怨怼。

一时没忍住，他传音入密叶笙，讥笑道：“才几天的日子你就受不了，这可是我的前半生。”

叶笙转头，见何京羽对他笑得温柔和善。

什么毛病，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吗?

叶笙不做理会。深知如果回应只会激起对方不休与无理的辩驳。

待人比势强，叶笙会好好教他闭嘴是一种美德。比如在擂台上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何京羽从对方的沉默中得到胜利的快意。还想再炫耀些什么，体内薄弱的灵力储备却不允他再传音了，恨恨作罢。

“下一场——”

负责裁决对局的人掏出两张字条：

“叶笙对—何京羽!”

叶笙着实没想到，教导何京羽的机会来得这么快，率先上了台。

何京羽则在离开座位前，动作隐蔽地吞服了两颗丹药。

迎着众人欢呼呐喊声缓缓前行。

何京羽白衣飘逸，还招了两下手作回应。

等何京羽上场的时间，叶笙双眼随意扫过看台。

最佳视角的一排席位坐着几位熟人，其中一个赤发红瞳的青年俊美妖异，尤其耀眼。

叶笙第一眼就被他吸引。

凤翊还是那么喜爱红衣金饰，右耳鎏金尾羽的吊坠金光闪闪。但叶笙记得，他以前常佩耳坠式样是镂空的小巧金叶。

此时，红发青年目光热烈地注视台上，没有丝毫余光分予他物，任谁都能看出其中专注。

叶笙抬眸看去。

是何京羽走完那长长的20米过道，到对战位置了。

擂台上，

一个是成名已久阴险毒辣大师兄，

一个是心地善良后起之秀俏师弟。

台下的看客们紧盯他们的举动，准备看场好戏。

何京羽还是一身白衣，和叶笙身上的极像，面上神色浅浅，不露情绪。

看起来比晓月湖那日有气质多了。

“大师兄。”何京羽俯身行了个礼。

叶笙微微颔首。

皆着白衣的两人站在台上，莫名相似。

下章是最后一次虐攻，所以就...很虐。（气的让码字的我熬到三点半虐完受再睡觉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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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换命格后（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