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师,祝赋,同时也担任他们的班主任,南贺平时总是喜欢跟他聊聊天、打打趣。
此时他正抱着臂,站在讲台的一旁,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南贺。全班同学似都屏住了呼吸,认真等待着这位曾以“上课从来不听讲、次次考试都睡觉,却次次考年一”事件而称霸校园热搜榜第一的少年。
“哎呦,老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是‘天赋型选手’!”
南贺昂首阔步走向了讲台,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
“……由此可得,原式的结果为根号下三。OK,同学们都听懂了吗?没听懂也不讲了哈,但是如果缴费的话,我可能还会考虑考虑……”
“行了行了,赶紧滚下去吧,真把自己当名校教师了啊?”
“我们贺那叫天选之子!”
祝赋露出满脸嫌弃的表情,驱赶着南贺下讲台,讲台下平时跟南贺玩儿得最好的夏回轩叫嚷着,惹得全班大笑。
“哎呦,那这老天眼光还真不咋地。”
祝赋在一旁打趣道。
这个班级……好像还不错。
顾舟坐在教室后面,望着这一切感叹道。
南贺背对祝赋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地向教室后面走来,似生气般坐回自己的位置,抱着双臂,努着嘴,眼睛眯成一条缝,斜瞪着一旁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的顾舟,
“顾舟!连你都笑了吗?!”
全班再次哄堂大笑。
……
让人期待已久的下课铃准时响起,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教室一瞬间没了人,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走廊。今天刚来报道的顾舟并没有选择加入他们的小团体,依旧坐在座位上思考着科任老师刚刚发给他的数学题,“这个题应该还有第三种解法……”他这样自言自语着。
忽听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哎,贺,这位不跟我们好好介绍介绍?”
夏回轩一下课就向教室后面两位“大爷”的位置走来。
“啊?他?顾舟?我有什么好介绍的?他不是今天刚来吗?我们也才认识了一节课啊。”
南贺缓慢地回过头满脑懵地看着一脸看戏模样的夏回轩。
“真假?嘶——不像。看你们俩上课时坦然聊天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们俩认识多年了呢。”
夏回轩搓着下巴,神情极其认真地说道。
一旁正专注于数学题的顾舟听到两人的对话,回过头来。
“嗯,其实我从刚看见南贺同学起,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南贺顿时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拍着响亮的巴掌。
“哎!你还真别说!我看见顾大少爷也是,感觉像是——时隔多年未见的朋友!嘶,这什么原理?”
南贺顺势坐在课桌上,紧锁着眉头垂下头去,脉脉地盯着那个坐在位置上抬头与他对视的少年——顾舟。
“vocal(我靠)!不是,你们俩上辈子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啊?我昨天刚在微博上刷到个帖子,就是说,如果这辈子两个人没见过,但是见面就如同老友……”
“不是夏回轩你……别管,夏回轩又开始分享他看的那一堆玄学、前世论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南贺弯下腰,凑近一旁的顾舟,一手遮着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南贺温热的气息在顾舟耳廓中徘徊,酥酥麻麻,他面部无意识中抽搐了一下。
“咳,知道了,离远一点,能听到。”
言罢,顾舟回过头来,继续面对着这道耗人精力的数学题,一边默默听着夏回轩的分享。
“……这样就说明这两个人上辈子要么是结发夫妻,要么是金兰之交。”
突如其来的沉默。
“不是,你瞎分析什么啊,夏回轩。什么什么结发,夫……金兰之交的,赶紧拱,拱哈!”
“哎不是,贺啊,有些东西你不得不信啊!诶你别踹我啊!”
顾舟转着手中的黑笔,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微微勾起嘴角,“结发夫妻……噗……”
顾舟这才从题海中抬起头,望着窗外点点黄昏的橙渐渐变成默夜的黑。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偌大的教室里竟无半分的声音,突在教室角落响起细微的低语声:
“南贺,你们每天最后一节晚自习都有家长来看吗?”
“啊?”
南贺脑袋向顾舟的方向转过来,但眼神则依旧粘在面前的作业题上。
“噢~家长啊,是的是的。哎对了,你猜猜今天晚上这个美女姐姐是谁家长?”
南贺眼神正了过来,望着顾舟,微微眯着眼睛,嘴角也向上翘着。
“我怎么知道?我一共才认识几个人?”
顾舟毫不留情面地怼道。
“哎呀!当然是我妈咪啦!怎么样?是不是米死啦?”
“是是是,米死了——”
顾舟仍旧低头写着作业,他的眼角带着浅浅但藏不住的笑意,学着面前这个鼻子快要抬到天花板上去的人的语气回复道。
“哎,顾舟你打算住校吗?”
南贺傻傻地笑了两下,又低下头,向顾舟那边靠过去,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从远处看,似是两个少年紧贴在一起。
“暂时没这个打算,家离学校挺近的。”
“哦~巧了!我也不住校,我家也离这儿特——近,就在东边儿那个……呃……‘华辰乐府’!你呢?顾大少爷住哪儿呀?”
顾舟听到这里惊了一下,猛地转过头盯着嘴角还挂着笑的南贺。
“什么?你住‘华辰乐府?”
“难道你……?”
南贺瞬时瞪大双眼,他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端庄大方、彬彬有礼、亭亭玉立(?)的“顾大少爷”竟然和他住一个小区!
“妈呀,顾大少爷,我还以为您多有钱嘞,原来跟我们这种平民住一块啊?小的冒犯问一句,您是来体恤我们小老百姓的?”
南贺缩着脖子,脸朝着顾舟那边靠着,似要强迫顾舟与他对视。
顾舟嘴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眼神略显无语地回答道:
“刚搬来这边,暂时租了个房子而已,我家在别的地方倒是有几套房……”
南贺从震惊变为了超级震惊。
“大哥,别凡尔赛了大哥。”
南贺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着顾舟,露出一脸求饶的表情。
“两位小同学聊什么呢,聊这么开心?”
身后响起略带着甜美的嗓音。
“哇呀!妈,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哦。”
南贺听到这或许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禁打了个颤,边微微拍着胸口,边回头一脸埋怨的看着身后笑得格外温柔的南陌苒——南贺的母亲。
“阿姨好。”
顾舟微笑着朝南陌苒点了下头以表礼貌。
“哎,同学你好,顾舟是吧?听你说,你也住在华辰乐府?那晚上阿姨一块儿把你带回去呗,正好一会下课还得接南贺回去……呃,那个,刚刚阿姨偷偷听了一点你们说话,别怪阿姨哈。”
南陌苒搬了个身旁空闲的板凳,放在顾舟旁边,坐了下来。
“不会怪您的,阿姨,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了。下了课您直接带南贺走就好,我放学还有点事情,会很晚的,谢谢阿姨了。”
顾舟停下笔认真望着南陌苒说着。
“哎呦,你说这孩子,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真听话懂事又让人省心啊。”
南陌苒笑得眼睛弯弯。
南贺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再也憋不住了:
“妈!你到底是谁妈?!”
南陌苒十分稀罕地抓着顾舟的胳膊,对着南贺嫌弃着:
“啧,你这孩子这么皮,体验一会儿好孩子的妈妈还不行啦?”
“啊~顾舟你色\诱我妈!”
顾舟:?
将近夜晚十点半,南贺拖着满身疲惫回到了家。
“啊——可算回到我亲爱温暖的小床的拥抱中了,呜呜呜,一天累死了。”
南贺一回家就将书包鞋子往自己房间门口一堆,“啪叽”一下倒在自己那乱得极为不堪的床上,呈“大”字状躺着。
“哎,贺儿,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半夜好像咱对面楼搬来了新住户,正好妈妈做了一点点心,现在还不算太晚,你去送点儿过去,哈。”
南陌苒手里拿着装点心的小礼盒,站在南贺房间门口。
“啊?对面,楼?”
“就是你这屋阳台通着的那家子,不远。”
南贺坐起身来,拉开严丝合缝的窗帘,望着正对着的那个紧闭着的玻璃门。
“行行行,这就去。”
他接过南陌苒手里的点心,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对着对面的玻璃门敲了又敲。
“哈喽?请问屋里有人吗?睡了吗?”
南贺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眼角挤出几滴生理泪水,他隐约听到屋内不久传来一阵拖鞋磨地而产生的脚步声(南贺os:不对,怎么觉得有点个熟悉?),接着门被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穿着浴袍,一手拿着浴巾来回擦拭着仍在向下滴着水的头发。
“顾舟?”“南贺?”
二人在同一时间说出对方的名字。
顾舟愣了一下后微微低下头看着南贺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他指了指。
“大半夜来给我送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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