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对人狠坐在一群姐姐的后面奇怪的看着那个时而哭时而笑的男人。
他给猫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像之前对人狠见到的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它分不清人的善意和恶意,别人给它施舍的东西会让他不停的怀疑,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要吃它的狗肉,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有毒,但它同时又用很渴望的眼神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希望有人能拉它一把。
他活得好像条狗哦,对人狠歪着头想。
“大姐大,我们怎么办?”允云低声问道。
它知道紫檀是什么意思,因为被拉到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要找一个熟悉的人带着走,所以,哪怕他很弱,这个癫子不宜交恶。
而且,这个人类可能是一个类似钥匙的物件,搞不好还需要他在清醒的时候帮忙把它们送回去。
所以现在就看大姐大怎么想了。
“所有猫,护着他,尽我们所能,别让他死掉,想办法联系地府”
三号楼蹲在男人旁边梳理着猪根打结的脏污毛发,脸上还是那副凶狠的表情,显得可靠又危险。
“放心,我会把你们全头全尾的带回去”
“生死不论吗?”紫檀一边享受着男人不熟悉的抚摸一边口花花道。
“就你事多,我,承诺”
虽然这么说,三号楼眼里也并没有出现什么嫌弃的情绪,而是凝重得像自己骗自己般点点头。
它也害怕,它也只是个小猫咪而已。
就在三号楼准备四处走一走看下情况的时候,对人狠的话让它感觉有点不妙。
“大姐大,你看他,好像越来越老了诶”
“他糊得一脸灰尘,你怎么看出来他越来越老的呀?”猪根跟逗小猫似的问道,它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的衣服变红了呀,还有血腥味,我之前看见的小狗也是这样的,它被人打了,掺着灰尘的白色毛皮上都是血,慢慢的就不动了,那个时候路过的一个阿姨说它老了”
“小傻子,那不是老了,那是死了”,背对着男人完全放松的允云嬉笑着回应对人狠,出于对队友的放心它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哪怕一眼。
“不对!大姐大,他情况不对!让对人狠跑远点!”
话音刚落,毛发炸起的紫檀猛的跳开,身上迅速覆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斗篷,手串就如同锁链般射了出去,顷刻间,一百多根红绿相间的链条就化作一道不断变化形状的墙壁,直接挡在队友和男人之间。
“我靠”
允云回过头刚好看见这个情况,整个猫都麻了,和紫檀不一样的是,披着黑布的它靠着结实有力的后腿站了起来,从猫变成了furry控狂喜的接近一米五的猫娘,接近人手的前爪上套着闪着寒光的指虎。
与此同时,猪根也绷紧了自己正方形的脸,身上的肥油瞬间掉了一圈,甚至能看出肌肉的形状,一根挂满铁钉的黝黑哭丧棒静静的悬浮在它的头顶。
它瞬时消耗了自己脂肪的十分之九,把所有能量都灌在了自己的武器上,只留一成给自己移动,看样子是要拼命了。
“怎么了?刚刚不是说要护着他吗?”
不明所以的对人狠看神色不对的三号楼拽出镰刀背在背后,也乖乖把自己的猫草苗刀化形叼在嘴里。
三号楼没顾得上回答它,而是一把把镰刀掷了出去,自己下一秒也闪身不见。
“什么都不能阻止我成仙!就你这个三尸,我要斩便斩!”
天空中,一团虚影和地上身着红色道袍的男人以一根诡异如脐带的云雾连接在一起,那团东西虽然被一条仙气飘飘的段带环绕着,却根本没法给猫见神仙的感觉,它浑身上下就一件破烂的道袍,道袍破洞的地方就伸出布满利齿的嘴,其他地方则覆盖着鸦羽。
最让三号楼感觉离谱的是,这个东西太大了,自己在它面前就像沙子和大海一样。
它有三个结了癞子的脑袋,还有细细长长的分叉脖子,看上去就像一盆分叉的花,只能用畸形来形容,他三个头的年龄分别是少年,中年,老年,都用充满急迫的眼神看着地上的红衣道人。
不过,这个东西看起来是战损状态,它的身上有很多撕裂状的伤口,还有密密麻麻的血洞,里面还有蠕虫在扭动。
看上去好丑啊,这是三号楼的第一反应,它有点用力过猛了,完全没有冕下祂们神圣又带着漫不经心的感觉,是祂们看见了就会碾碎的小虫子。
但是,这对于自己这边的一队小猫来说真是够喝一壶的了。
“紫檀,你有没有办法切断它的能量供给?”
镰刀飞过,三号楼挡下这个三头怪凌厉的攻击,操纵着飞舞的镰刀劈在其中一个长着嘴想要钻进红衣道人身体的头,硬生生把这个比它大几十倍的头带着脖子甩到旁边。
“我尽量!”
闪着古神语字符大大小小的手串像蚂蝗一般吸附在如同脐带半虚半实的云雾上,疯狂的蚕食着这条脐带的一段。
其实紫檀的速度很快,但每当它破坏脐带的大半时,这条东西总是会在一个类似场地规则的压迫下重新聚集在一起,因为消耗太大,紫檀甚至都有点站不稳了。
“诶,这个可以砍吗?”
对人狠小朋友还真的蹦蹦跳跳的叼着自己的刀去劈了一下,结果苗刀却直接从那团云雾脐带里穿了出去,完全没有碰到东西。
“你去守着那个人,我们来”,正在和这个怪物其中一个头搏斗的三号楼见状忙不迭的大喊道。
可能是发现紫檀的动作了,那怪物从少年头里面吐出一把伤痕累累的桃木剑对准了地上白白的一团紫檀。
“都是心魔!休要乱我道心!”
哐当的一声,那把剑被允云一拳打碎。
“乱你个头啊!”
三头怪的背后突然出现一根和它脑袋一样大的哭丧棒,直接把它其中一个头打进了脖子里,搞得这个怪物的一边就像个被人摘掉花头的荷花杆子,光秃秃血淋淋的,看样子一时半会是长不出来的。
“我看到南天门了!你们不可能阻止我的!”
那怪物被猪根打掉了三分之一的血条,有点恼羞成怒,可能它也没想到会有猫偷袭它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人家吧。
“我不行了”,瘦成一道闪电的猪根重重的落在猫砂铁链的背后,从自己的死神斗篷里面掏出一袋生骨肉浑沦吞枣的塞进嘴里,“让我吃点,低血糖了”
而此时,身着红色道袍的男人看着那宛若群魔乱舞的景象,脑子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桥墩还在,猫也在,自己手里的橙子也在,那个癞子头的出现,身体的变换,都没能改变这些。
癞子头是现实,那这些帮忙的猫呢?难道是我具现化的?
好真,就好像…自己这个叫羊蛋子的师尊才是被拉进异空间的幻觉一样。
但是,有问题啊,猫为什么会说话?还会团队合作?那只深蓝色眼睛一脸厌世的布偶身上伸出来的东西到底在蚕食什么?自己怎么看不见?
望着天上已经耍了好几套连招把羊蛋子中间那个脑袋当沙包打,甚至已经把它头骨打出来的允云,男人停止了思考。
管它呢,这种时候先拼命再说!
“对人狠,交给你个任务,让他相信天上那个人早就死了”
努力了半天的紫檀终于抓住了重点,它算是发现了,这个幻想怪物是被红袍道人认定存在的,这个道人身上又有一种很离谱的能力,能让一些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存在于世间。
比如说,眼前这个带脐带的瓜皮,切什么脐带啊,给那个人洗脑更快!
“狗狗,天上那个已经死了”,对人狠伸出自己短短的手爪勾住红袍道人的裤脚,用自己圆得和葡萄似的眼珠子真诚的看着他。
它认为这已经是自己最好的劝服手法了,这个小朋友也没想过这个事到底是不是对的,在它眼里,姐姐们说的话都是对的。
看着这只毛绒绒的乖巧小猫,道人用自己布满血痂和灰尘的脸强行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对人狠勾住裤脚的爪子轻轻拿下来放在地上,这是他对一只小猫善意最卑微的回复。
“对,他迟早被我弄死”
紧接着,他从道袍里拿出一卷布满血液的竹简摊开,从背后拔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紫穗剑用剑尖划开自己的腹腔,随后猛的拔出两根肋骨插进肺里,动作熟练得就跟做了几百次一样,轻松得恐怖,拔个肋骨跟从薯片袋子里拿薯片似的。
“我踏马跟你拼了!”
感受到非猫的痛楚在自己身上蔓延开来,紫檀暗道不好,急忙把自己队里所有猫的感觉转到自己手串上,霎时间,它身上的手串纷纷爆开,竟然是被疼裂的。
“朝巴啊!头怎么这么铁!痛击友军啊!”
听到它的尖叫,道人尴尬的停了自己的自残行为,“对不起…”
见道人用湿漉漉如同小狗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紫檀重重的哼了一声。
劝那是肯定劝不动的,人根本没办法轻易改变自己的认知,哎呀,走了个错棋,还好对人狠憨呼呼的,要不然换个脾气暴的直接把它乎死都有可能。
允云在吐着舌头喘白气儿,白色的皮毛都被血侵红了,一看就是体力透支加肌肉损伤,猪根现在还没缓过来,大姐大虽然把其中一个头从头到肩膀都撕了下来,但也不小心被搞掉了半截身子,真是极限一换一。
对人狠…忽略。
至于自己,身子痛,脑子更痛,同时操纵这么多手串不是完全没有负担的,但是…还是在忍受范围内。
有胜算,能赢!
“罢了,我紫檀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帮你弄死你的幻觉!”
除了掩护猪根和道人的锁链外,紫檀把所有能冒出来的猫砂手串都扯了出来,这些如附骨之蛭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嵌在那三头怪的身上,拼命从它的伤口伸进去拼命吸食它的能量。
那三头怪见状用腹部的嘴大笑起来,“你个小猫还想伤着道爷我?”
“小猫会不会伤,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伤不到我,因为你特么是个幻觉”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三头怪先是一僵,接着便如青烟般消散在了这天地间,整得这个刚刚还危险得要死的怪物跟个全息投影似的,与此同时,那像被抠出来的桥墩和桥下的地板
正准备再搞个大的的红衣道人愣生生的看着这一幕,缠了自己这么久变成半仙的师尊就这么简单的烟消云散了?这怕不是坐忘道的阴谋吧?
然而,还不等他想完,那些刚刚一直在帮他打架的猫就全部往一个方向跑去。
“冕下!”
“是冕下!”
“呜呜呜我好害怕啊”
“我瘦了,pdf会担心的”
“我想回家睡觉”
“一个个的没点正形,对冕下要尊敬!”
他往那个方向看去,就见一道被触手包裹的绿发身影双手自然垂下赤露着玉色的结实胸膛站在原地,猩红的眼里满是疲倦,那些猫在接近他的时候就被他上/半/身长出来的绿色触手抓住然后包裹起来。
说实话,这个…不确定性别的可能也不是人的东西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长裤,把他如温润的羊脂玉般的皮肤暴露在外,在夜里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感,他是眼睛像浸了水的红宝石,如柳树般颜色的头发长至腰间,看上去就像庙里摆着的玉雕,神圣不可侵犯。
但是这个如同神明的东西身上却爬满了各种正在扭动的触手,在猫跑过来的时候,还有触手从他白皙莹润的皮肤里爬出来,看起来非常恐怖,一看就不是好神。
它们是不是被迷惑了?不行,得救猫!
“你撒开它们!”
他从自己的红袍里拿出俩勺子就要往眼睛里捅。
“喂喂喂,我是来救猫的,我在治疗它们,你要干什么!卧槽,我不想再救一个!”
此时的安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位置和今天梦里见到的某恋爱脑的祖坟一模一样,而且那坟墓里有一处,很新。
不过即使注意到了安科也不会往那边想,他只会发懵,觉得自己梦游,然后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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