殳柏原来是打算耐下心从苏想嘴里问出来那群把他关进厕所里的人，然后帮他把那群人教训一顿。

但现在的情况却比她想的好太多了。

虽然是以暴制暴，但是能反击就再好不过。

更何况，这个世界除了绝对的暴力可以完美压制暴力，还有什么是能一劳永逸的呢，指望渣滓忏悔是一种没有根据的妄想。

他们犯混这么多年，是几句教育就可以掰正的吗？

显然不可能。

“你拜托的人，他们有危险吗？”思来想去，殳柏还是有点担忧。

少女微微皱着眉，她的眉毛生的很好看，浓淡适宜，眉尾略粗，有种锋利的英气，整张漂亮青春的脸上充满正经的意味，黑蓝色的眼睛泛着一点光，透出一点叫人不易察觉的旖旎。

苏想抬头看着她，很认真地听她说话，眼睛睁大，撑得有些圆溜，闪着细细的光。

他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嘴巴。

她是他眼中的烈阳和光，是他眼中此刻的全世界。

“是...是隔壁...隔壁邻居...邻居奶奶的孙子...”

为了矫正结巴，他咬着舌头和牙齿，努力口齿清晰地说着话。

“他...他...答应...答应奶奶...帮我的。”

殳柏磨磨后槽牙，使劲揉揉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

修长白皙的大手完全可以笼罩苏想的头顶。

苏想被她揉的脸热，仰头去看她，眼睛里泛着一点水光，还带着疑惑，像是再问怎么了。

殳柏又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发现意外的软呼，“不要随便相信那些人。”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还是刚刚给许露露写便签用的，依旧是用牙齿咬开笔盖，她一只手拉住苏想的手，掌心朝上，往上面写下一串数字。

苏想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睛，掌心带着痒意，他是个怕痒的人，有点难耐地咬了一下唇，却没有收回手。

“好了。”殳柏松开手，把笔盖盖好收回口袋。

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有点痞气的笑容，“不管发生什么，打电话给我，没有手机就找别人借。”

苏想蜷了一下掌心，害怕弄花笔墨，又打开朝着空气，算着笔记干下来的时间。

他点点头，又觉得太冷淡了，开口说好。

殳柏语气沉了一点，“如果没办法联系到外界，就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东西，看看你周围有什么，能派上什么用场。”

“自救，永远都比别人救更加快，更加有效率。”

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哪怕你在一片黑暗的沙漠里，也要知道不能失去希望，想尽一切办法，去做能最大程度让自己脱险的办法。”

苏想知道，他已经明白沉默和依顺不会被人放过，只会被当成更好被下手的条件。

他用脸颊蹭了一下殳柏的手，觑着她的神色，“嗯。”

殳柏心情大好，又揉揉他的头。

她主动说要送苏想回家，苏想没有拒绝，开开心心地跟在她屁股后。

路上很安静，苏想因为口吃已经习惯了不说话，殳柏也不是话多的人。

一直到苏想家楼下，挥手告别时苏想拉住了她的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牵住了手指。

细软的指头勾住殳柏的指尖。

“再见...”

他的声音还是很缓，带着一点少年人的清软。

“嗯。”殳柏捏捏他的脸，“再见。”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殳柏匆匆洗漱完打算早点睡，明天早上多跑几圈。

系统激动的睡不着，【嗷嗷嗷嗷！！！你猜怎么着？！】

【什么...】殳柏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

【这个世界的能量整整反馈了三分之一！这才两个星期呢！】系统开心死了，【你真强】

【Zzzzz】

系统没和她计较，美滋滋地数着能量。

早上殳柏起床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站在阳台远眺，高楼之上是橘红色的晨阳，渐染层层，飘渺的一点灰蓝色还笼罩着身后的天空。

她抓了抓有点打结的长发，去浴室洗漱，和系统例行打了个招呼，【早】

系统，【Zzzzz】

殳柏慢吞吞刷着牙，有点想知道把系统吵醒会怎么样。

但是一想到0711还要和她相处不知道多久，又遗憾地打消这个想法。

出门晨练的时穿了一件无袖的黑色背心和下面是卡其色的工装裤。

白皙流畅的肌肉线条很薄，很难想象看上去满是观赏性的漂亮肌肉蕴藏着那么大的力量。

她腰肢实在很细，一种精瘦的纤细，黑色背心扎在工装裤松紧带里，胸部线条也很柔软，高挑性感，青涩又蛊人。

奔跑时随风而动的高马尾，白皙修长的脖颈，细细垂下的碎发。

许露露蹲在门口撑着脸出神地看着她跑步。

恨不得自己是那双运动鞋，被她踩着。

“早。”殳柏第二次路过她时，带着薄汗朝她挥了下手。

许露露站起来双手一起挥动，充满青春意味的傻气让她看上去可爱万分。

她的脚边还是一个纸袋子。

殳柏像上次一样带她回家，然后两人一起边吃包子边去学校。

三个奶黄包一根油条，依旧是十秒解决。

许露露两个奶黄包吃了半路。

路过早餐摊子，殳柏又买了两个煎饼和一笼小笼包。

她分给了许露露一半，许露露实在是吃不下了，小口咽着包子摆手。

殳柏垫了肚子了，吃这些全吃完还是有点勉强，但她倒也没浪费，吃了一笼小笼包和一个煎饼，剩下一个进校门的时候给了站在校门口吃冰棍的段清书。

段清书吃这种东西是用啃的，他吃的很快，一次啃掉一大块，嚼得也很有节奏，像是感觉不到冰凉，许露露怕生似的躲在殳柏身后，也暗自称赞他好牙口。

被冰的泛红的唇微微抿了几下，他弯着眼睛笑，接过了那份煎饼，把冰棍棍子用纸巾包好放在垃圾桶里。

微红泛着水光的唇和天生含情眼，一颦一笑都带了点惑人的味道，殳柏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许露露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心下莫名有点警惕，想拉着殳柏去教室，转身的时候边和殳柏说着话边在背后给段清书比了个中指。

段清书牙齿有点冻得发抖，他等嘴巴回温后才把煎饼细嚼慢咽地吃完，悠哉悠哉地回到教室。

今天的课程还是在大家歪七扭八的睡姿里度过。

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全省校院篮球赛事的召开。

作为全班个子最高的人，殳柏被班主任和同学们寄予厚望，她本人不怎么感冒，正想着怎么拒绝，就看见许露露对着自己傻笑。

“...你干什么？”

许露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我就是觉得殳柏去打篮球的话，我在下面给你加油助威的样子听起来好青春。”

系统心想你的青春都他妈快睡完了，但它也有点期待。

【像这种东西一般都是世界背景里的节点，参与的话说不定可以收集更多能量】

殳柏挺久没打过篮球了。

她一抬头就能对上班里多双眼睛，他们好像都在关注着她。

班里的班长抱着一本记录册子，站在她面前轻声询问她的意愿。

“殳柏同学，你愿意吗？”

“...去。”殳柏莫名怪异，但还是同意了。

这群人把她激得也热血起来，她握了握手，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打球的手感。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殳柏报了篮球赛要为校争光的消息，简直是一呼百应，半个职校的人都热热烈烈地报了篮球赛，校领导喜极而泣，教导主任更是给殳柏把拖了四五天还没写完的千字检讨给免掉了。

去参加市级赛事之前，一定要先经过校级，再层层选拔出一支队伍，挑选队长去抓阄，安排好顺序，从初赛打到总决赛。

许露露热血上脑也跟着报了比赛，因为初筛选投篮二十个不满十五个就被刷下去了。

她也不遗憾，蹲在旁边看殳柏投篮。

初筛选那天，学校允许了报名的学生不穿校服，但是要穿适合运动的服装。

许露露上半身是粉色的速干T，下面是线条运动裤。

殳柏里面穿着一件跑步同款的白色背心，黑色的工装裤腰带扎进去，能看出一点腹肌的轮廓。

先是白皙漂亮的肱二头肌被大家起哄着嗷嗷叫了一番，等她开始投篮的时候，却没有人开口说话了。

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动作，从抬腿到向上抛，每一块肌肉牵扯时的状态都收入眼睛。

为了运动方便，高高扎起的长发在脑后漾荡，一种青涩活力的漂亮，就像是沙漠里肆意生长的耐旱绿草。

许露露像每天早晨时一样蹲着追随她的身影，目不转睛地注视殳柏。

她贯不爱运动，也体会不到所谓奥林匹克精神。

但现在，她前所未有地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如此热爱。

因为那种勃然的生机，那种力量的美感，既是艺术又是美学。

不太妙，她想。

她的眼睛再也无法离开殳柏了。

噢噢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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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结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