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投篮就这样精彩，准头逆天。

毫无疑问殳柏以绝佳的优势进了校园篮球队，被打上重点培养的标签。

学校很重视这场省级比赛，各个地方开始飞速运转起来敲定一切计划，据说这场比赛和国家级校园奖挂钩 ，有优选评奖权，为此还专门重金聘请了一位退役的专业篮球运动员来当教练。

一些体育老师们对此简直像是打鸡血似的充满亢奋，他们换好篮球服，准备好自己要带的队伍，颇有一种重返青春的味道。

这种带着三分感慨四分期待的感觉在来到篮球场上那一刻消失殆尽。

眼下带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瘦高清俊男人和比他还高一点点的厌世脸少女蹲在篮筐下面抽烟。

烟草的味道和难以言喻的默契笼罩在他们身边。

“这种烟啊...你挺会抽的。”

“这烟有三种包装，带花的最好抽。”

“是吧，我也觉得。”

殳柏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吐出烟雾的时候整个人的神情也随之放松下来，像是伸着懒腰的黑豹，皮毛光滑油亮，在太阳底下慵懒地舔毛。

瘦高个子的男人生了一张很贵气的脸，眼睛狭长，鼻梁高挺，脸型也很有味道，充满着叫人为他豪掷千金的颓废美感。

他叼着烟半闭眼，长长的睫毛并不浓密，但是每一根都清晰可见，“咋想的打篮球啊。”

“他们说个子高不打浪费。”殳柏嗅嗅身上的烟味，“这烟我抽了有半个月，味道散得也快。”

男人也闻闻自己，深以为然地丧着脸给她比大拇指。

他鼻子动动，突然凑近一点，细细嗅了一下，“你涂香水了？”

这个年龄的小女生是会有点可爱的小心机，关系亲近的还会互相给对方闻自己的气味。

殳柏揉揉鼻尖，信息素的味道不是她可以完全控制的，“没。”

她说，“天生的。”

男人点点头，又朝她比大拇指，“挺好闻的。”

殳柏赞同，礼尚往来道，“你怎么退役了？”

“我原来的队打得不行，几个傻逼弄得乌烟瘴气，待不下去了，原本没想着单飞，只是想给他们点教训，告诉他们我有多重要。”

殳柏弹了弹烟灰，“现在怎么说。”

男人舔了舔泛苦的干涩嘴唇，“妈的，他们又挖了一个比我还牛逼的。”

又是一阵吞云吐雾，人来齐了两人才结伴晃晃悠悠回到集合点。

看上去不是打篮球的，像是什么奇怪的社畜经历完一天社会的击打还要接着被迫营业。

“你们好...我是肖毅。”他扯了扯嘴巴，试图露出一个亲和的笑容。

场下一片寂静，坐在后排的体育老师们也正襟危坐。

肖毅眼神游离一下，对上了殳柏和他一模一样的冷漠脸，两人大眼瞪小眼。

他觉得好笑，就浅浅地笑了一下，薄唇弯起来略显风流矜贵，这样看上去反而是自然了许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成为大家的篮球总教练，带领大家找到自己适合的篮球打法，为贵校的...呃...”

底下有个机灵的学生大声道，“无限宇宙世界足球杯中国篮球分杯比赛。”

肖毅朝他比大拇指，从善如流地重复了一遍。

学生们和老师们被气氛感染，想笑又忍住没有笑。

“好，先做一组基础训练，解散。”

他抓了抓头发，从侧边下去，众人才发现虽然看上去有点不靠谱，但他的身材比例与肌肉线条都是很优秀的。

有人偷偷搜他名字，第一页第一条就跳出来百科页面，居然拿过不少奖，去年退役，上了个小热搜，微博蛮多人都在嚎叫。

对比着去年最后一次媒体上的照片，他意气风发，俊美高大，在一众队友中也是鹤立鸡群，现在的模样看上去就稍显狼狈和颓唐。

肖毅的确很专业，一圈绕下来，虽然只是做基础动作，他也能揪出点错误，还能分析在场上的打法，眼睛不可谓不毒辣。

体育老师们虚心请教，他也很大方，问什么答什么。

殳柏正在做俯卧撑。

身边到下一大片人，只有她单手做着俯卧撑，另一只手还能抽空拨弄一下垂到脸上的头发。

肖毅蹲在她旁边有点惊讶，“我以为你是来凑数的。”

殳柏比他更惊讶，“我以为你是来混日子的。”

两人双双沉默。

为时两小时的训练就在太阳落山之际落下帷幕。

殳柏去公共澡堂洗澡，出来的时候也到了再不回家就天黑的时候。

许露露知道她要参加训练，很乖巧地自己回去。

现在她就独自抽着烟，在缭缭烟雾中慢悠悠往外走。

苏想在校门口看着她，他肩上挂着手提袋，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像是迎宾一样的动作让殳柏忍俊不禁。

她快步向前，大手熟练地揽住他的肩膀揉他的头，他并不反抗，粉白的脸颊更胜夕阳三筹，泛着清漪的眸子向上看着他。

就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

“又来等我？”她放开他。

“嗯，”苏想语速比之前已经快了很多，“等你。”

殳柏看着他，少年人的身形依旧单薄，但是比起之前又多了几分挺拔，他弯着眼睛笑，不再是懦弱可欺的样子。

她有种养小孩的成就感。

“今天过得怎么样？”

苏想从来不敷衍，他凝神想了五分钟左右，“今天...还不错...但是上化学课的时候有一道题不会做，下课、下课有...问老师。”

殳柏掐灭了烟，“嗯。”

“吃午饭的时候...有人要抢我的位置，我、我拒绝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仰着头看殳柏，眼睛里盛着光似的，像是在讨要夸赞。

殳柏毫不吝啬地给他一个肖毅同款大拇指，“不错。”

她想了想，把单肩包扒拉下来，从里面扯出一个袋子，袋子里是叠好的书包。

一个很简单大方的黑色书包，角落处有油性笔龙飞凤舞写着苏想的名字。

“想送给你的礼物，”她拨了两下苏想的碎发，“是只送给朋友的。”

苏想没有什么好送她，本是窘迫的，但听见这种满含善意的说辞，实在找不出拒绝的说辞。

况且，他很喜欢这个书包。

上面似乎沾染着一点殳柏身上的气味。

“谢谢。”他红着脸接过来，向往常一样两人并排走着。

路上天渐渐在黑。

越来越多的家把灯打开，街道周边的居民楼从各个窗户里泻出光芒，氤氲的灯光映着花草树木和微风。

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刻，他希望再久一点。

“上去吧，我看着你。”殳柏低下头轻轻推了他一下。

苏想顺着她的力道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楼道。

他想，好想回头再看看她。

于是一鼓作气地重回去勾住了殳柏的手臂，“殳柏...”

殳柏回头顺应着应答，“我在。”

他张了口，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她指尖一点被烟灰烫红的痕迹，心里有一点点发堵。

“少抽烟...抽烟、抽烟有害健康。”

殳柏说好，像刚才一样催他快点上楼，苏想莫名满足了一点，他回到楼道，跑的很快，三两步台阶作一步地往上爬。

直到一口气冲到家门口，他的呼吸都快停止了，脸上大片运动过度的红色，喘息声和心跳声如雷贯耳。

他趴在阳台往下看，看着殳柏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范围。

心跳声经久不绝。

殳柏拉着单肩包往自家方向走，虽然上一秒刚答应了苏想少抽烟，但是下一秒还是从口袋熟练摸出一支烟含在嘴里。

系统突然冒头：【你干什么啦？！刚刚进度又进了一点诶】

殳柏也不知道，回想着刚刚做了什么。

【没有吧】

今天训练的运动量还行，让她久违的有些困顿，斜斜插着兜边和系统聊天边走。

一天过得很快，每天任务进度都在上涨，时快时慢，苏想多说一句流畅的话，可能它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上升一点。

这也意味着殳柏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

或许是两个月后，半年后...

即在眼前，她难得生出不舍的情感，实在习惯了压抑不知道如何宣泄，就猛抽烟，一抽抽了两三根。

身上浸满了烟味，心里也间杂着烟草，勒得喘不过气。

【唉，苏想要是慢一点成长就好了】系统也有点惆怅。

但它也明白，死后执念能形成任务的人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苏想就格外有毅力。

他很慢很慢地改变着，口吃的痕迹越来越浅，从一些词语，到短句，长句，甚至是文章。

就连胆子也在变大。

殳柏舔了舔犬齿，尖尖的牙抵得舌头发痛，她不是很赞同系统，【我希望他变好】

【人生是自己的，他也该有自己精彩的人生】

系统沉默。

【殳柏，你是怎么陨落的啊】它小心地蹭蹭系统空间，隔着一蹭空间贴了一下殳柏的脸颊。

安逸的生活太久，但是边防终年不散的风沙混着血腥味似乎还能清晰感知到。

她猝不及防被烟呛了一口，眼睛被逆向袭来的烟雾熏得发红，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这个啊...】

她哼笑了一声，【以身殉国听过没】

星塔的天那么黑，血那么浓稠。

一共十三人的守卫队，无一生还。

又是她当幸运儿。

今天早上去考级了，好晚才回来

啊啊啊啊啊啊好多评论！！开心！！

爱你们！！！！！给你们笔芯！！！！！！！

————————————

丧系美男上线，后台蹲着吧你【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小结巴（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