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的恋人……带着她那美好的、纯真的……像未成熟的青梅般酸涩的爱情,就这样飘然离开……
意志回声……这种力量太霸道了,他的身体一直无法适应这股力量,它们简直像是要改造他的身体一般,让他变成另一种概念中的存在。
就连海神之力都被这股力量挤压得无法施展开。
于是他只能像世间最平凡的男人那样,在暴雨中用原始的办法去追回负气出走的恋人。
他烧到神志不清,沉浸在失恋的悲伤中无法自拔,大脑唯一能够思考的就是她离开会走的路线,他甚至忘了他其实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用不着大雨天在山里抄近路去追车。
哦,他甚至忘了带手机。
哦,他甚至没追上。
哦,他甚至是被她找回来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偶发神经病,大雨天在外面演一个人的偶像剧,还是老掉牙的虐恋情深恨海情天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祁煜被她抱了一路回来,醒来后又和她接触了一会儿,再泡了一顿冷水,大脑总算清醒了一点。
清醒后的祁煜:……我是不是有病?她刚刚看我的眼神完全就是看傻子吧??!
吵架吵到他这份上,也是全世界独一份的丢人了。
他陷入沉思。人看似还在,实际走了有会儿了。
要不,这个楼还是让他跳吧?不对,这儿没那么高的楼,摔不死人,他还是去跳崖吧?
再见了,这个世界。
秋语给他的衣服放在门边篮子里,那股带着霜雪松针气息的冷香一直往他鼻子里钻,他忍不住偷看了好几眼,衣服上精致的花纹闪烁着冰雪的冷光。
这是一套礼服,一套白色的礼服。
她用起v.e能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居然用霜雪给他织出了一套燕尾礼服,穿起来除了有点凉之外,居然和普通的衣服一样柔软。
不过对于他现的体质来说,这种凉意反而能帮他保持清醒,还能顺便镇痛。
祁煜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稍微换了个角度,随着他的动作,衣服在灯光下不时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一种非常微妙的预感变成蝴蝶,在他心中乱飞乱撞。
……怎么这么正式?
好奇幻的衣服,像是要去参加什么精灵宴会。
等一下……胸前口袋里怎么好像真的东西在动?
开口处被一枚冰蓝色的嘉兰胸针卡得太严实了,里面那小东西出不来,他动手解开胸针,一只白小鸟就这样从他口袋里飞出来。
它叼着一枚小卡片,递给祁煜。
等他接过去后,小鸟围着他飞啊飞,最后落在他头上,变成了一顶银羽发冠。
这下更像是去参加精灵宴会的了。
祁煜低头看小卡片,上面写着一句话:予你纯白,祝贺新生。
是她的字迹,她特有的极其符合工业美学的富有秩序感的字迹。
但是内容很晦涩,很意有所指,评价为搞文学创作的特有的不喜欢说人话,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新生”两个字中似乎包含了多重意思。
他心里突突跳了两下,莫名觉得很紧张,一紧张他就想喝水,他要去喝点水压压惊。
等一下等一下,秋语最后给他的那个眼神难道不是“你小子给老娘洗干净脖子等着老娘马上来收拾你”?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他们不是在吵架吗?虐恋情深是不演了吗?啊?场面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隆重?难道这是她最新研发的什么拷打人的新招?
他紧张地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立刻飘进来一缕寒雾。
曾经觉得冷得像是在刮人骨头的寒气,现在却觉得冰冰凉凉很舒服,像带了降温功能的加湿器。
他偷感极重地从门缝往外瞧,走廊静悄悄的,除了雾气比较重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他这才放心地把门打开,进入走廊。
他确定了,自己好像确实准备去参加什么精灵聚会。
家还是他们家,但是布置已经完全变了。他不得不再感慨了一声,秋语的进步速度是真的快,现在她的幻术水平已经到了分不清真假的境界了。
脚下是青草,发光的星星落在青草间,他不知道秋语是怎么做到的,他可以闻到青草的香气,当他的脚落在草地上时,他能感受脚下柔软的弹力,听到草间的摩擦声。
无数蝴蝶在他周围翩翩起舞,有琴声若有若无地在空中飘荡,墙壁上长出了藤蔓,开出纯白的玫瑰。
最绝的是他家的天花板,变成了水面,许多鱼在水里游动,当他抬头往上看时,不但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还能看到朦胧的草地和灯光。
青草、蝴蝶和游鱼重叠在一起,和谐得仿佛两者本就该在一个世界。
雾气将一切光线都变得很朦胧,他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用小灯泡、鲜花和气球装饰的木质告牌在他不远处。
上面依旧是秋语的字迹:祁先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祁煜:准、准备?什么准备?我我我没有做好准备啊!
他紧张地到处找水,却发现所有的房间门都紧闭着,根本打不开。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往楼下的路。
楼道也变成青草台阶,扶手变成了缠绕的树根,楼下客厅的雾气同样很朦胧,除了一些鲜花和灯光的布景之外,还有很多烛台,一层又一层白纱分割着客厅的空间。
他茫然地走入其中,像进了迷阵中。
等他昏头转向地从迷阵中走出来,他走到了一片很开阔的空间里。
四周还是草地,但是雾气没有了,暖色的烛光将这片空间照得无比亮堂,很多人鱼形态的玩偶被摆放在木桩座椅上,不知道作用是什么。
一个穿着鱼尾婚纱的女人背对着他,在梳妆台前化妆。
她的衣服同样是以冰霜织成的,修身的礼服勾勒出她曲线曼妙的腰身,裙摆在大腿中段开始变为鱼尾样式,颜色从纯白渐变为冰蓝色的层层叠叠的海浪。
她的头发刚编好,头纱在旁边还没披上,妆还没化好,他就来了。
傅秋语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这么快?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
祁煜看了看她的打扮,再看这阵仗……她是鱼尾裙,他是燕尾服,都是冰织成的衣服,再加上他看到的小卡片和告牌,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猝不及防的突然袭击,比她今天忽然和他发火还要猝不及防,他脑子里顿时就炸开了一团又一团烟花,脑子当时就糊了,连话都快不会说了:“你你你你……你这是要干嘛?”
傅秋语淡定描眉:“看不出来吗,我在结婚。”
祁煜脸色通红:“结婚?现在吗?好突然,你要和谁结婚?”
傅秋语面无表情地捏断了一根眉笔:“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是和隔壁邻居家的猫吧。”
祁煜:“猫?你居然宁愿和那种邪恶的生物结婚也不和我结婚!而且我们哪来的邻居,明明前后左右都没人好吧!”
傅秋语:“那怎么办呢,我的新郎不愿意和我结婚,我只好随便抓个猫啊狗啊什么的结了。”
祁煜急了,他跑到她身边急得团团转,想坐在她旁边和她好好沟通,但是这里的位置都是搬不动的树桩,他只好往她腿边一坐,抱着她大腿开始摇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怎么忽然要和我结婚啊?受什么刺激了吗?”
傅秋语冷笑:“原来我不受刺激就不会和你结婚,谢谢你告诉我呢。”
祁煜被她阴阳得汗流浃背:“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切都太突然了,不像你的风格……话说我们不是在吵架吗?不吵了?”
傅秋语:“你可以一边跪搓衣板一边和我说话,别耽误我化妆。”
祁煜:“告诉我原因。”
傅秋语把捏断的眉笔放在桌上,随后捧起他的脸,问:“你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一个女人永远无法离开你吗?”
祁煜看了看周围的布景和他俩的打扮,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傅秋语笑着问他:“你愿意吗?”
祁煜看着她平静祥和的脸,完全看不到一点疯狂的色彩,可是她却用如此冷静的状态,干了他想都不敢想的,超出他想象的疯狂的举动。
他也就平时偷偷摸摸想想他们结婚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他干不出来吵架吵到一半把人拽过来结婚这种事啊??!
力量不是拿来这么用的啊!!
他觉得,作为现在两个人中更正常的那个,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不太清醒,我觉得,你最好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傅秋语:“哦?有点意思。”她微笑,“你觉得,我不理智?”
祁煜被她笑得有点头皮发麻,对噩梦秋语的心理阴影一下就上来了。
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清楚,免得她冲动之下做出这个决定,以后会后悔。
祁煜:“今天是兵荒马乱的一天,我们的心都很乱,这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并不理智。秋语,你好好看着我……”
他的手覆住她的手,脸颊依恋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可是他的眼神很悲伤,“我喜欢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和你步入婚姻。但是,我不希望这是你冲动下的决定,你应该更快乐地做出这个决定,而不是出于愤怒。”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似真的在为她着想,傅秋语却根本不吃这套。
她从桌上某个角落里拿出那把用布包裹着的药片,在他面前瘫开,问:“不理智的人是我吗?”
好像一道雷猛得劈中了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沉默了一会儿,他笑了。
他的神色甚至是优雅从容的,冷静地说道:“原来是因为我没藏好,才被你发现。”
傅秋语:“我要没发现,根本不知道你疯得多厉害!”
祁煜:“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傅秋语:“我让你吃药,你不肯吃,偷偷把药藏起来,不让自己的病好。我让你休息,你偏不休息,非要在大雨天去外面追我,最后昏倒。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爱着自己恋人的女人……看到你这样,我会非常感动吗?!”
“我难道会觉得你非常爱我,然后很得意,觉得自己好牛逼好有魅力吗??我只觉得你有病!有病就要治!祁煜,不理智的分明是你自己!”
祁煜呼吸乱了。
那副冷静的样子一寸寸碎裂,变成痛苦。
是啊,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了恋人的感受。在他伤害自己的时候,何尝不是在伤害她?
只有她不爱他,才会完全不在意他如何伤害自己。
傅秋语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实在是很容易哭,明明没什么值得哭的点,自讨苦吃的又不是她自己,可眼泪就是憋不住。
他不知所措地擦去她的眼泪,一切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很苍白。
后者一把将他推开,她非常失望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人在看待别人的时候,往往会带着自我的投射。”
“我没有想离开你,但你却几次三番地试探我的底线,逼迫我对你生气。你想让我们的关系维持‘需要’和‘依赖’的关系,一旦我不需要依赖你,你就用尽一切办法证明你依赖我。”
祁煜:“除了这个办法……我还能用什么理由挽留你?除了跟着你,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傅秋语:“你真的在挽留吗?你有没有发现,你一直说的都是‘跟着我’,而不是‘别离开我’。你不断地做出过分的事,让我生气,实际上是在不断地逼我走!甚至就在刚才,你又在暗示我可以结束这个冲动的婚礼!到底是谁在这段感情里动摇,是我吗?”
祁煜受不了这种拷打,也见不得她哭,他想抱抱她,可是秋语不让他抱,于是他的心就像被扔进了油锅里,被反复煎炸。
傅秋语:“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后悔了?你后悔了当初的挽留,你想离开了。”
只有这一点,祁煜不同意。
他忽然很激烈地反驳:“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只是……”他像是也要哭了,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幸福。”
是自卑……
是从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来,一直萦绕在他心上的自卑在作祟。它让他丧失一切骄傲,忘记自我,变成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一边用尽一切手段纠缠她,一边挑战她的耐心逼她厌弃他。
电子游鱼,真的能够拥有人类最真挚的爱情吗?
傅秋语哭够了,不想哭了,因为她哭得心又疼头又疼,已经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这架都吵到这份上了,话都说得不能再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亦是无话可说。
她撑着头,疲惫地对他挥手:“这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吗?好,你走吧。但是你要记住,只要你走出那个门,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
祁煜当真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白纱之后,傅秋语无力地笑了下,准备结束这场闹剧般的婚礼。
然后,他又回来了。
拿着一块搓衣板,往她脚边一放,就这么水灵灵地跪上了。
傅秋语:?
谁在跪搓衣板?
这个人是谁?
她眼睛出了问题?她终于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终于疯了???
这是她男朋友吗?啊???
这是祁煜吗?这是海神吗?啊?????
她震惊到丧失语言能力,整个人完全石化,连他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她,将脸埋进她的心口都忘了推开。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他说:“我害你这么伤心,哭了这么多眼泪,是我的错。可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现在,我不得不拒绝你,因为你不知道真相,让你一无所知地和我举行人生最重要的仪式,这太残忍,我做不到。”
傅秋语:“我已经都知道了。”
祁煜摇头:“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见过我们的另一个形态。现在,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为了互通上情报,老娘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啊,累死我了
啊哈,没想到这么快就结上婚了吧!
其实我也没想到(
是的,他俩又抢我的笔(
总之,下一章美美交换上情报,然后结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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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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