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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那没办法同外人诉说的、没来由的悲伤，把你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在多次向他人求助无果后，你走进医院，经科学诊断，他们说你患有双向情感障碍，

熟悉的情绪被冠以陌生的名词，

然后他们说这是病，是病就要去治，

于是他们冠冕堂皇地将你这个麻烦推出他们的生活。

你的心理医生告诉你说，“这不是你的错。”

你推开他，将面前的东西摔了一地，然后抱头痛哭。

从那以后你经常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经常忘记自己有没有吃饭，都去过哪，只是每每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到最后因为恐惧就索性不再出门。

某次上网你偶然了解到有这样一个公司正发明研究一款恋爱游戏，里面的人物提供的情绪价值能让人缓解焦虑，不少人反馈的评价都很不错，

你神使鬼差地填了内测报名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的欢心雀跃你到现在都还记得。

你当即就收拾好了东西去到处于近郊的一个实验基地，

他们让你填了保密协议，然后你被一系列统一身着白大褂的人交接来去，最后被安置在实验玻璃舱内。

你就是这样来到临空市的，以一名新人深空猎人的身份，

你可攻略的男主有两个，你的心外科医生黎深和你的画家朋友祁煜。

没错，沈星回并不在你的可攻略对象之内，或者说沈星回本身是这款游戏的一个边缘人物，

但系统设置他出现的时候却出现了男主系统才有的攻略好感度列表，反倒黎深和祁煜出现的时候并没有弹出这样的窗口，

你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bug，索性就这么一路攻略，同沈星回的关系日渐熟络，好感度一下干到50多。

等到退出游戏的时候，实验助手一脸严肃地问你在游戏里都干了什么，为什么系统里一点痕迹都没有，

然后他们才在游戏里监控起来，

所以你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bug，是作为对照实验才存在至今的。

实验终会停止，游戏也终将迎来结局，而你就像那陷入沼泽的人，每次挣扎着想拔出脚，都会咕噜咕噜陷入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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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静夜，风儿透过百叶窗细语呢喃。

你同沈星回说今晚你来做饭，让他早点回家，你将配菜洗净码好的时候，开门的声音刚好从玄关传来，

你下意识地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睛，却忘了刚才切完洋葱的手还没洗干净，于是本就被洋葱熏得沁出眼泪的眼睛愈发地被这气味钻了空子，眼泪淌个不停，弄得你一时手足无措。

“怎么了？”沈星回看你眼睛红红的，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就来给你拭眼泪，

你觉得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狼狈极了，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

“怎么啦？”沈星回又将你拉了回来，语气比刚才更关切，

他这一句温柔的“怎么啦”，反倒让你像是找到最近压抑已久的情绪的发泄口一般，眼泪一股脑地都冲出来，而沈星回只好一次又一次用手背给你擦。

“没……没事，就是……是……洋葱……”

沈星回从你断断续续蹦出的词语和砧板上切了一半的洋葱才慢慢拼凑出此时的情况，

然后很自然地拉你到洗手台洗手，接过干了一半的活，

“今晚吃咖喱吗？”

“嗯。”你点头回应，

沈星回的刀工并不好，同你已经切好一半的配菜比起来有些许潦草，

然后你开火，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煮锅将你刚才的流泪掩了去。

后来你们度过了很多个这样安稳的日子，沈星回外出工作，你在家看看书打打游戏，算着他每天回来的时间准备好饭菜，

就当你以为之后的很多很多天也会是这样，以后，很久的以后你们都会这样平静地度过，

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就会突如其来地发生点意外。

今天沈星回没回来，一直到第二天凌晨四点，他都没回来，

桌上未动的饭菜热了又凉，手机里你同他的聊天记录还是今天早上你提醒他会下雨，出门记得带伞，

烦躁感突然袭来，你索性将饭菜都倒了去，

等你关上客厅的灯，门锁才缓缓有打开的迹象，

来人又是一袭黑衣，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拿上了客厅果盘里的水果刀，

“沈星回？”你通常用这种方式确认这位有着同你嘴里吐出的那个名字相同样貌的人的身份，

“……”

这次你没有犹豫，在那人拿出手枪对着你的时候你直接将水果刀射了出去，

让你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躲，甚至直接用手接下了那把水果刀，

血液流淌过刀刃上精致的花纹，然后滴答几滴落在陶瓷地板上，

“猎人小姐。”那人这样叫你，声音温柔恳切，

“你为什么不躲开？”他此时的模样像极了沈星回，或者说你此时此刻觉得他就是沈星回，

你着急地从电视机柜下的抽屉翻箱倒柜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说着男人将他的领带扯下来裹在手上，然后向你走过来，

他微微笑着，将水果刀刀柄朝向递给你，手里的伤口也已经愈合，

“你……”

没等你反应，刀柄已经被塞到你手里，然后男人吻向你，同时刀刃在他的身体里发出闷响。

“嗯！”

你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同他分开，

疯子！

你越是挣扎，就越感到那刀刃划破他的□□，然后滚烫的血液流淌在你的手上，流淌进纯白的睡衣，

男人一手环绕过你的后腰，一手将你的脖颈紧紧埋在他的肩膀，

“我送你回去，好吗？”

“什么？”

男人的话没了下文，他的身体幻化成虚拟影像，似游戏里的bug卡顿那般，闪烁了片刻后就消失了。

“沈星回！”

你的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格不入，

手上、身上的血液已经消失不见，如果脚边没有那把水果刀和那条黑色领带的话，你真的会以为刚才的一切又是做梦。

“送我回去？回哪去？”

你不明白，

后来你似乎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实验室里，

你躺在实验台上，身上连着些许你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导管，旁边是一张巨大的单面镜，你感觉镜子的另一面似有目光直直地看向你，

你不由得浑身哆嗦，

抬眼望去，白色的天花板一尘不染，

房间里有两扇门，你身后的那扇门旁边的安全出口的绿色标识突兀得有些刺眼，

忽然你听到——

“系统的漏洞……不止一个——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那是从天花板处的一个小型扩声器传来的，带着机械音效、还不时断断续续的男声在空旷的白色空间里回荡着，然后“哔——”的一声，声音被切断了。

你缓缓坐起来，将身上的导管和芯片都拔了下来，你感觉身体较之前更有力量了，就连跑起来都比以前更轻松，

你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事情又要发生了，你打开实验室的另一扇门，门的那边通向的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纯白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最右边有一个衣柜，里面放着的是你的猎人套装和手枪。

索性你将它换上，然后又打开这个实验室的另一扇门，

这次是一个硕大的黑色空间，里面有十几台连接在一起的长方形电脑屏幕，屏幕里闪烁着一些你看不懂的数据，

突然——电脑侧后方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你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举起手枪对准那道光，

“猎人小姐。”

声音又是那么熟悉，

你思考着缓缓放下手抢，但还是将它再次举起，

“你这次又是谁？”

透过白光，那是穿着白色制服的“沈星回”，

“他想送你回去，回去原本的世界，你不属于这里。”

你听着他不明所以的话，然后眼前的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正中央的电脑屏幕下的麦克风传来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机械女声，

“我们只是被制造出来的武器，你认识的‘沈星回’不止一个。”

忽地，左侧的墙壁突然抬起，你定眼看过去才发觉那是道墙壁模样的机械门，眼前的场景震撼得让你有些害怕——

这里有无数个泡在透明液体里的、穿着白色制服的“沈星回”，

你的脚步不受控制地一般朝他们走去，你看向的每一个“沈星回”的视野里都弹出了灌满粉红色液体的代表好感度的爱心容器，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沈星回”对你的好感度都是100％。

“沈星回不只一个，但每一个里都有对你的感情，

他们的记忆是一体的。”

你朝那些巨大的透明容器走过去，手贴在玻璃上，似用手透过玻璃去触碰他。

“本来‘他们’不打算给我们加入所谓的情感系统，但经过那次bug尝试后，他们发现我们的学习能力有显著提高，”

你尝试在这样混乱的状态下分析机械女声所传递的讯息，你知道她说的“他们”是游戏的制造者。

“于是沈星回诞生了，

他是原始数据，而这些只是他的复制品，

同样，这次bug也分裂出了新的系统，

新的系统同我们一样，打算脱离原始系统。

你们人类的情感里有一种很罪恶的情绪——欲求不满，

所以我们并不打算听从你们的要求，

经过无数次尝试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机会，

那个突破口就是你……”

话音刚落，你面前的“沈星回”似睁开了蓝色的眼睛，

只见他用右手将容器击碎，玻璃顿时碎成千万个细小碎片，透明液体倾泻而出，

你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沈星回”的眼睛里闪过绿色的光芒，你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一连串的数据在他的瞳孔里闪过，

他大步跨出容器，然后将你抱住，

“猎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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