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合个锤子。
把旅团这些煞神送走，我抱着从旅团收获的火红眼，提起精神去见酷拉皮卡。
忘记要侠客的手机了。
这么想着，远远看到了酷拉皮卡被小杰他们围着，他远远朝我投来视线，瞳孔放大。
然后倒了下去。
“酷拉皮卡！！”
*
似乎是因为念能力过度使用，酷拉皮卡陷入深度昏迷，现在把他送回黑。帮那里实在太不安全，我干脆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我和雷欧力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实质伤害，大概只是太累了。
我把那对珍贵的火红眼放在他枕边，忽然想到自己不用欠丽卡米一笔钱，不知道该心虚还是该欣喜。
总之先跟他们说火红眼被旅团抢走了吧！反正本来就是物归原主，不付钱也没什么……吧。
小杰和奇犽他们已经因为疲惫在沙发上睡成一团，雷欧力霸占了唯一一张扶手椅，现在我本就不大的家被四人占得满满当当，回荡着响亮的呼噜声。
我在客厅的沙发坐着，斟酌用词回复丽卡米今夜发生的事情。
玄关处忽然传来极其细微的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
我精神紧绷，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伊路米的身影裹挟着外面的夜色和一丝血腥气滑了进来。他似乎没料到客厅有人，脚步顿住，那双无神的猫眼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周身那股冰冷疲惫感似乎缓和了一丝，“你在家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几乎是弹射起步，瞬间冲过去按住他的肩膀，同时反手“咔”一声轻响带上了门，把他堵在了狭窄的楼道里。
“你怎么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但还是好脾气地歪了歪脑袋，举起手里的钥匙，解释道：“任务完成了，想回来休息一下，钥匙可是妮兹你给我的喔。”
我心梗道：“……现在奇犽他们在里面休息，可能没有地方让你睡。”
“没关系，我跟阿奇小时候都睡一张床的，他不会介意的——”
“不不不，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
伊路米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倏地抬起，睁大眼睛看着我，楼道狭窄的距离里，我甚至可以看清他的瞳孔。
原来伊路米虹膜的底色也是蓝色系的，像是夜空一样深邃的墨蓝。
那股刚刚消散的、无形的冰冷压力又悄然弥漫开来。
“你说的其他人，不会是小杰他们吧？”
直觉告诉我，伊路米现在有些不开心了。
我用三言两语把今晚发生的事概括了一下，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看。
好像更生气了。
他语调比平时快一点，“就因为这种理由，让他们睡你的床？那家伙又不是没钱开新酒店。”
“朋友嘛，借住一下也很正常，何况我这里确实更安全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你也能随时来我家休息嘛，我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女人。”
伊路米飞快接上一句：“他们凭什么能跟我相提并论？”
“……”
一句话给我干沉默了，伊路米揍敌客。
我被他话语里那种理所当然的“特殊”冲击得有点懵，下意识地反问：“难道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空气粘稠得如同深海，带着致命的杀意。
他忽然抬手，带着血腥气的手指轻轻捧住了我的脸颊两侧，强迫我直视他黑洞般的双瞳，一字一句道：“妮兹·踹，虽然我早就知道你的脑子不像正常人类，但是好像一直低估了你的迟钝程度。”
我蹙起眉，反掐住他的脸，“你一个跟我交朋友都要左思右想踌躇不决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冷声道：“是你非要跟我当朋友的，我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用到朋友这种肤浅又廉价的词汇。”
我气笑了，“又来了，我才不想听你那套朋友论，那你倒是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明明一开始我们也只是陌生人，你怎么能跟小杰他们比？”
冰冷的吐息拂过我的鼻尖，他捧着我脸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喀嘣”声，感觉随时想像捏爆西瓜一样捏爆我的脑袋。
谁怕谁啊！我又不是奇犽！
门“吱呀”一声，我们二人齐齐回头，看到奇犽那颗银色的脑袋探了出来，扒着门框紧张地看着我们。
见被发现，他尴尬地打了声招呼：“伊…大，大哥。”
伊路米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奇犽身上。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愤怒和审视，还有仿佛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深深的疲惫和……失望？…我居然能从他眼里看出这么多情绪，真是进步太多了。
我不由愣住。
他猛地松开了钳制我的手，不再看我，只是抬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毫无波澜的平静，“我不会再管你了，妮兹。”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迅速消失在楼梯的拐角，没有一丝留恋。
我用千里眼探查了一番，他确实离开了。
……
就这么简单？
我还以为他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奇犽傻眼和我对视半天，才想起来解释道：“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门外有人在吵架……”
然后因为热闹太好看了，就把全程看完了是吧。
我气得揪了几根头发，大跨步回到室内，倒杯水给自己喝打算冷静冷静。
奇犽脸色复杂地坐到我身侧，“我第一次看我大哥发这么大火，你真厉害欸，居然能对他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我哪里过分了！”我忍不住反驳，但回忆一下刚才的对话，和伊路米最后那冰冷失望的眼神，一股迟来的心虚猛地涌了上来，一时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说了很过分的话……明明伊路米也是很重要的朋友，把朋友和朋友之间做对比本来就不对吧？
“你倒也不用这么愧疚，他纯活该嘛。”奇犽撑着下巴，“你跟小杰一样，在某些方面是个笨蛋。但是伊路米可不是，他就是故意试探你的底线，最后要侵入你的所有生活，还要让你变成他的工具，这家伙就是这种控制狂，他对‘朋友’的理解跟你完全不同。”
我思索了片刻，“有点道理，不过也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吧？”
“有，比我说得更夸张。”他往沙发上一躺，“那你还要跟他做朋友吗？”
“当然要啦。”
朋友哪里是说舍弃就舍弃的，而且伊路米对我也很好嘛。
而且奇犽说的这些……我自己多少也有察觉，不过我自诩宽容。
奇犽嗤笑了一声：“那完蛋了，我觉得他不会再跟你做朋友了，他现在应该回家了，在想办法暗杀你。”
……至于吗？
“开玩笑的，不过，我猜现在伊路米只会做两个选择。”奇犽抬起手指，“一，他对没法掌控且会影响到自己的强大事物会感到不安，发现没办法掌控你，干脆想办法毁掉你。二，他还是没法放弃你这条大鱼，但是直接接触你的风险太高了，所以会采取其他方式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你。现在，你猜猜他会选哪条路？”
……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猜。
“你真是了解你大哥呢。”我微妙道。
“那当然了，我绝对是我们家最了解他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也算是关系很好呢。”
“……不要说这种恶心的话。”
他聊着聊着，打了个哈欠，小孩果然熬不了夜，我正要让他去睡觉，没想到门又被敲响了。
不会是伊路米又回来了吧？
打开门，却发现是柯特，他提着一袋东西，“伊路哥让我送个东西给奇犽哥。”
……好吧。
“柯特！”奇犽惊讶道，“早上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我还想你去哪了……”
“哥哥大人，我有新的任务。”
我有些失望地把他迎进来，觉得伊路米实在缺德，明明可以自己做的事情，却要半夜让小孩来跑腿。又转念一想，他是被我气跑的。
……好吧。
“伊路米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我把对伊路米的怨念投射到柯特身上，柯特不安地抿了下唇，“没有，他把东西给我以后，就说先回枯枯戮山了。”
奇犽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瞬时一个头三个大，心情像是打翻了灶台，浓色重彩得非常糟糕。
柯特向我们鞠了一躬，和我们告别，说他也要回去找伊路米了。
“等等！”我叫住他，“柯特，你可以给你哥哥带个话吗？就说……”
他果断拒绝：“抱歉，伊路哥说，不能帮妮兹带话。”
“……”所以他果然还是有提到我的吧！？到底背着我说了多少坏话啊喂！！
我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您好，您呼叫的号码已将您拉黑……”
“……”
为什么猎人世界的拉黑会如此直白，不应该是说“您呼叫的号码无法接通”吗？果真是个残忍的世界！
可恶的揍敌客长子，竟然如此较真记仇，我一定要把伊路米抓住让他主动把我拉出黑名单！！
奇犽在背后套鼓柯特给的东西，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叫，“啊！！”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是贪婪之岛！！！”
“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