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骚动,奈何我听不懂古代盖尔玛语,实在是两眼一摸黑……但这时我突然想到,既然魔女的留声机可以播放我的内心独白给别人,那能不能翻过来把别人的内心播放给我?
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小小的金属留声机挂件,凑到耳边,然后——
“神子大人!”
“是神子大人来了!”
“请您净化我们的罪孽和诅咒……”
卧槽。
真可以啊!?
卧槽。
我竟然能听听懂这个奇怪的古代盖尔玛语了!直接弯道超车,超过语言天才库洛洛·鲁西鲁!
金·富力士,你居然吧这么方便的用法瞒着我!太过分了!
一时间我情绪相当激动,但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外露。我从装着现代衣服的包里拿出参加晚会时戴的耳坠,把珍珠挂坠换成了小留声机,现在我不用学习外语也能听懂了,赞美现代人的念能力黑科技。
更加坚定了绝对不会把这个东西还给金的信念。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理,但戴上留声机之后我一下子就能听明白大家说的话,甚至有时努力去听,还能听见他们的心声。
「新上任的神子大人会把食物分给我们吗?」
「这几个旅行者有点奇怪,像之前来的……」
「魔兽吃掉了我的爸爸。」
「诅咒……魔王的……诅咒……」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吵闹,吵得我头都开始疼了。
“小A。”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些声音被打断后,又退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我回头,看到了库洛洛关切的目光。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呼吸又开始加速到快要过呼吸的地步,浑身再次被汗浸湿了。
“库洛洛……”
我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我想知道你的心声。
就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瞬间,那份集中力再次回归,周围的一切渐渐淡去,我听到,在安静的空间里,一个声音说:
「你不能出事。」
「快回来。」
“A!”库洛洛的双手都用力抓住了我的肩膀,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喊我回神。注意力被打破的瞬间我感觉有些恍惚,突然耳朵开始痛得难以忍受。
“呜……”
耳朵上一凉,留声机耳坠跑到了飞坦手里,但即便如此,疼痛还是没能缓解。
“振作一点。”库洛洛说,“我们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什……么?”我问道。
他示意我看向外面,攒动的人群簇拥在被人抬起的平台旁边,华丽的台面上,一个人像人偶一般端坐其上,洁白而带有宗教意味的服饰上缀着繁复的花纹,那是一个少年。
一个我认识的少年。
“阿——唔!”
是阿福。
但是我还没将他的名字喊出口,就被旁边的侠客捂住了嘴。而我甚至无法分神去瞪他一眼。
因为,走在那被无数人簇拥的,像神明一般膜拜着的少年身边的人——那个同样穿着华丽宗教服饰的金发男子,看向了我。
帕里斯通。
我们眼神相交的那个瞬间,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疑问、沉默,与不安。
为什么阿福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神子”?
为什么帕里斯通会在他身边?
会不会是我看错了?
……
诸如此类的无数疑问盘旋在我的脑海中,但是在那之前,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身上脏兮兮黏糊糊的触感了,强行找了个借口要去方便一下,打算找一条河想好好洗洗。
侠客好意提出要同行,被我婉拒了。
“又不是中学女生,哪有手牵手上厕所的。”
他投降一般举起双手:“好、好,听你的~”
于是我获得了单独行动的自由。
我记得来的路上见到了一条河,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格外显眼。河水看起来很清澈应该适合洗澡。
我管不了太多了,就算会被人另眼相待,就算会被奇怪的宗教抓走,我也不要脏着过日子!忍不了一点!
我本打算从来时的入口出去,但沿着墙壁走的时候,我发现墙体某处有一块缺口,被掩藏在厚厚的杂草堆里。好奇心使然,我拨开草堆探头进去,发现这块镂空的墙壁构成了一条狭长的隧道,隧道尽头是一个小小的光点,很好,是通往外面的。
穿过隧道,清澈的河水流淌就在我眼前。
我一个激动,立刻脱掉身上的衣服,也不管天气是不是冷得让人发抖就跳进去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念能力者,我们有「缠」护体的人不怕冷也不怕热,这是普通人羡慕不来的。
就在我洗得正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原来你在这里。”
“飞坦!”我惊呼,“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妨碍你们的入乡随俗计划!但我只是、哎,这个——啊?”
我本想解释一下自己没有想跟他们蜘蛛对着干的意思,谁知道飞坦也突然开始脱衣服。这太让人震惊了。
我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突然来到了另一本叫《心〇猎人》的黄色猎同里,抬头看一眼标题,我们没走错片场啊。
但就在我大脑宕机的时候,脱掉衣服的飞坦同样走进了河水……开始洗澡。
“你要一直盯着吗?”他的声音比河水还要冰冷。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窥的!”我连忙捂住了眼睛。
不对啊,明明是我洗澡在先,要说偷窥也该是说他偷窥我才对吧?
飞坦轻笑了一声,和往常一样充满了嘲讽,却意外地听得我心头一颤。
我连忙搓完身上剩余的泥污,上岸换上干净的现代衣服……这条贴身的礼服裙子突然显得有点局促,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我忍不住瞄了一眼正在认真洗澡的飞坦,感慨他这副身材藏在斗篷里实属可惜。但与此同时,我也突然想到,也许他不是来特地抓包我的。也许,他来河边的目的和我一样——也是洗澡。
我坐在小镇墙外一片还算干净的枯黄草地上,当地服饰被我翻过面来当成野餐布垫在屁股底下。
飞坦洗澡的速度显然和他战斗的速度一样快,还没等我再想一个自然段的心理活动,他的阴影就笼罩在了我的正上方。
和我一样,他也没有浴巾,藏蓝色的头发浸了水变得像墨一样黑,贴在那张相当秀气的脸和脖子上,所谓的秀色可餐指的就是这个吧。
一滴水从他头发滴到了我的鼻尖,凉凉的。
我咽了咽口水,开始没话找话。
“阿飞,你也是受不了来洗澡的吧?”我看着同样换上了现代衣服——不是西装,而是他那身标志性的藏蓝色斗篷的飞坦。村民的衣服被他像破布一样丢在一旁。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衣服和地上的泥污,皱了皱眉说:“脏死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流星街出身的飞坦竟然会有洁癖,这太奇怪了。
“你侧一下头。”他突然说。
“诶?”
“流血了。”他指着我刚才戴过留声机的那只耳朵说。
“哦。”
我侧过头去,把耳朵面对着他。
但事情的发展比我想得更出人意料。他的一只手突然扶住我的肩膀,礼服是落肩式的,直接的皮肤接触触发了那种灵魂相接的炽热感。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温热的呼吸离得越来越近,直到我感觉有什么又湿又滑的东西钻进了耳朵。
“我艹你干什——唔!”显然飞坦他还有第二只手,那第二只手捂住了我的嘴。他本就低沉的声音被压得更低,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又痒又热。“小声点,”他说,“你想把其他人召过来吗?”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干这么变态的事情我当然要叫其他人过来把你拉走!
但是这句话卡在嗓子里很难说出来,因为,相信大家也知道,人类的耳朵本来就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再加上灵魂接触时的那种异样的舒适,我感觉整个人都变得又烫又……总之就是很不妙,非常不妙,我感觉再这么下去自己要把持不住。耳朵里那种暧昧的水声更是对情况没有丝毫缓解。
“啊……”
你们应该也知道,人类在感官接受度超过一定限度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声带,从而发出包括且不限于尖叫、呜咽、呻吟在内的一系列声音。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就像有人突然揍你一拳你会大喊,挠痒痒你会大笑一样自然,这是很难靠意志力控制住的。
也许有的人可以,但没有受过专业扑克脸训练的我显然不行,所以这种有点(不,应该说是相当)羞耻的声音就这么从我嗓子里冒了出来。这真的不能怪我。
但是就在这时,另一个相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内心独白。
“你们在干什么?”
我侧过去的头正好能看到来者的样貌:一个相当清秀的黑发少年,属于东亚人得五官柔和,和我一样。少年穿着华丽的白色宗教服饰,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
是阿福。
不,也许该叫他李司木。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但他现在的脸色比决心演奏《黑暗鸣奏曲》的时候还要阴沉。
但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还好我们没有发展出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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