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在镜子里见到的，走进炼狱塔的人才是真正的司凤，那四年前我们认识的那个是谁啊？”

听到璇玑的话，敏言只觉得毛骨悚然：“我也曾听长辈们说起过十三戒炼狱塔，进去历练能活下来的仙门弟子少之又少，从那里面出来的，又是人是鬼啊？”

“从前那个不知道，但我……”他拧眉，纠结一瞬决定不在痛苦的边缘试探，指腹蹭了蹭小花妖的额头，“我没法说，你来试试。”

“估计是还不到他们该知道的时间。”颜淡猜测道，转而凑近紫狐，附耳与她说了几句话。

紫狐惊讶道：“他是妖？我怎么从未在他身上闻到过妖气？”

若玉闻言表情都快崩了：“司凤，就这么把咱们离泽宫的秘密告诉别人真的好吗？”

敏言脑子还未转过弯来：“他一个是妖，还牵扯到离泽宫了，除了大宫主和你，真的有人在意他吗？”

“……不止是他，离泽宫全都是。”头一回跟宫外的人说起自己的身份，若玉还有些不好意思。

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敏言愣了片刻，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所以这里只有我是普通人？”

突然觉得做人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被孤立诶。

公开了身份，自然而然牵扯到一件往事，璇玑的娘亲是被金翅鸟妖所害，但即便四年前和他们相处的“禹司凤”就是现在冷冰冰的这个，当年他也还是一只小小鸟呢。

况且这同样是既定命运中的一环，话本子里的男女主角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些挫折坎坷，运气好点这个故事走向大团圆结局，但受到的伤害真的能就此抹平吗？天道会因为他们退让而罢休吗？

不会的，所以，绝不妥协。

首先还得试探一下态度奇奇怪怪的柳意欢，既已生疑，查清原委才能放心。

果然，半夜瞧见柳意欢偷溜出客栈和天墟堂使者汇合，话都没聊两句，藏在灌木丛后面的他已然不耐烦，直接把那个叨叨叨催促柳意欢赶紧下手的妖给解决了。

还杀了他激怒战神使其觉醒战神之力呢，天墟堂消息这么不灵通，趁早散伙吧，就派一只修为低下的鱼妖来此叫嚣，天墟堂还想称霸三界？做梦比较快。

他嫌恶地睨了眼地上连扑腾的机会都没有、焦成黑炭的鱼，再转头，嗯，看吧，小花妖根本不喜欢鱼妖，对鱼尾也没兴趣，但她咽口水是几个意思？

颜淡皱起鼻子嗅嗅：“闻到了一点烤鱼的味道。”

璇玑不由得摸摸肚子：“我也有点饿了。”

一顿豪华河鲜宵夜就在柳意欢的哭诉加解释中开始了。

“……我能不管玉儿吗，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对不起你们呜呜呜……”柳意欢狠狠夹了一筷子鱼肉往嘴里塞，不小心和坐在轮椅上微笑的亭奴对上视线，噎了噎，“亭奴也在哈，咱们就这么吃合适吗？”

“鲛人也会以鱼虾为食的，放心吃吧。”亭奴笑意温和，可心里藏着事，食不下咽。虽无前世记忆，但亭奴毕竟来自天界，对他们所提及的命运作弄总归知道更多一些。

幕后主宰纵然是战神、是魔煞星都无能为力，结局注定如何改写，不该存在的，终会被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