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纸，从角落缓缓向上移动，为姑娘散落的墨发染上一层朦胧金边，与她相对挨得极近的一张脸，额前妖纹若隐若现，微光将浅眠之人唤醒。

呼吸之间盈满花香，他视线一错不错地描摹她脸部轮廓，随之情不自禁地往前凑了凑，姑娘睡得这般香甜，不会发现他偷亲的。

颜淡其实很聪明，不论大事小事决策上，或是待人接物方面，连法术也学得很快。不过像亲吻这件事，她就总学不会换气。

每回唇贴着唇碰几下，就受不了想往后缩，不管不顾继续她会生气，体谅她就此停下自己便不能尽兴，只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个香。亲吻明明是一件很舒服的事，为何感觉她并不热衷呢，难道是他做的方式不对？

脑中思索，唇上力道不由得加重几分，颜淡迷迷糊糊哼唧一声，脑袋后撤找回呼吸，他意犹未尽地追去时，巴掌就上脸了。

挺大声的脆响，他倒是没怎么样，颜淡一下就惊醒了，发现自己的手还盖在他脸上，连忙收回：“怎么了怎么了？你疼不疼啊……我刚才感觉有东西咬我。”

他眼珠转了转：“疼。”

“我不是故意的……”

“颜淡，你睡觉也太不安稳了，一晚上打了我好几次。”委屈是装的，虽然装得不大像，但话是事实啊，谁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对不起，我还打你哪里了？”小花妖真被他唬到，温柔又小心地摸摸他的脸，指腹在唇角一处暗色的血痂停留，登时杏眸圆瞪，“我不会还咬你了吧？”

他点点头，那一下咬得是真狠，当然他也不遑多让，趁机多亲了几口。

颜淡对他总是容易心软的，她鲜少主动表达亲昵，而主动的时候，简直要勾走他的三魂七魄。

好香啊，哪有妖像她这样惑人的，他越来越不满足于浅薄的亲热了。

“等等！”花香抽离，颜淡回过神来，“我好端端怎么会咬你的嘴巴？你又……你脑子里就只有这些事吗？”

他被扑鼻的香气勾得心乱：“不是……我想与你做所有道侣之间会做的事，可是除了亲你还能做什么？这不是最亲密的那种吗？那什么才是……圆房？”

下一瞬与他面对面亲密接触的是冰凉的地板。

小花妖一脚把他踹下床，力气还挺大。

……

一时放纵得罪了小花妖，后果可谓是难熬至极。大清早褚璇玑来找颜淡，赶又不能赶，还要听讨厌的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而且颜淡不许他靠近，让他乖乖待着，给看不给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哇，颜淡，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还可以把两句法诀倒转过来修炼，这样施法比之前流畅好多倍！”

“是啊，古籍上所记载的只是前人的经验，得找适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少阳派的独家功法不可与外人道，但璇玑所背诵的只言片语，颜淡竟也能找到其中规律，稍加指点，助璇玑突破瓶颈不成问题。

“颜淡若是加入我们少阳，有修炼诸多法术的机会，一定会成为少阳派最厉害的大师姐！”

颜淡被璇玑哄得笑意盈盈：“修仙我可熬不住，我只想做一只快快乐乐不受拘束的妖，想去哪就去哪。”

璇玑同她一起畅想未来，也笑弯了眼：“我们颜淡这么好，定会心想事成的！”

小花妖粲然的笑颜如同明月倒映在心底寂寞无声的死水上，纵然泛不起涟漪，体会不到她的开心，但他会记得。

快乐、自由，她想要，他就去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