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蕾抓起睡袍下摆,匕首的刀刃贴着大腿划过,布料发出撕裂的脆响,丝绸被整齐地割下。她将割下的布料撕成条状,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打结,收紧——这是她唯一的护甲,脆弱却非常必要。
她的斗篷也被重新裁剪,厚重的天鹅绒被匕首分割成块,用布条绑在胸前、肩膀和腰侧。她低头检查,手指抚过那些粗糙的结,满意地点头。
“这回就差不多了。”
伊蒙德站在一旁,独眼微眯,目光从她重新装备的护甲扫到手腕上的布条。他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黎明时分,龙卫会来喂龙。”他低声说,“我放倒他们后,给你找一条合适的马裤。”
雷蕾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笑,她将头发梳理到脑后,用一根不长不短的骨头固定。
“我的龙很敏感,它拒绝我身上有不属于我的味道。”
东方地平线上闪耀着金粉光芒,头顶半个月亮从低行疾走的云层中探出。四名龙卫提着铁笼,里面装着活羊,腥膻的气味在走廊里弥漫。他们毫无防备,伊蒙德的剑出鞘时几乎没有声音,但第一个倒下的龙卫喉咙喷出的血,在灰白的石墙上泼洒出触目惊心的扇形。
雷蕾的动作比伊蒙德预想的还要敏捷,她扑向第二个龙卫时,匕首刺入肋下的闷响被第三个龙卫的惊叫声掩盖。伊蒙德的重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头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像碾碎一枚核桃。
最后一个龙卫转身逃跑的姿势很滑稽,像只受惊的鹅,雷蕾扑倒他时,膝盖压在他背上的力道让伊蒙德听见了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别动。”她用高等瓦雷利亚语低语,匕首抵在他的颈侧。
龙卫僵住了,恐惧让他浑身发抖。
伊蒙德走过来,一脚踩住他的手腕,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你们不该在这里。”他说,然后剑刃一送。
门被沉重的铁条闩住。伊蒙德从龙卫身上搜到钥匙,生锈的铁门被他们全力推开,金属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像是某种垂死野兽的哀嚎。大门打开的同时热浪扑面而来,裹挟着硫磺、灰烬和焦肉的气息,灼烧着他们的鼻腔。龙穴的岩壁被抓刻得乱七八糟,沟渠纵横,尸骨遍地,除了他们俩,这儿看不到一个活物。
这里是龙的地盘,也是陌客的坟场。
他们毫无阻碍地往前走,伴随气味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深邃、饥渴,仿佛某种活物正蛰伏其中,静候闯入者的到来。雷蕾接过伊蒙德递来的火炬,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映照出她紧绷的下颌。她深吸一口气,踏入黑暗。地面被烧得焦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炭火上。空气越来越热,呼吸都变得困难。
然后——
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亮起。
翡翠般的竖瞳,比磨亮的盾牌还要明亮,因自身的热度而闪烁。龙的鼻孔喷出青烟,在燃烧的双眼前形成一层薄雾。
贪食者。
雷蕾认出她的龙,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喉咙发紧。
贪食者的头颅缓缓抬起,漆黑的鳞片摩擦出金属般的声响。它的喉咙深处传来低沉的共鸣,像是某种回应。雷蕾手中火炬的光亮扫过漆黑的龙鳞,那种堪比龙晶的色彩。龙忽然张嘴,光和热一同袭来。在一排尖利的黑牙后,雷蕾瞥见这地狱般的光景,只是那沉睡的火焰比她手中火炬明亮百倍。
“贪食者——”她高声呼唤,声音哽咽。
龙是知道自己名字的,听到她的呼唤,它发出一阵狂啸,仿佛带着古老的魔力,它在控诉——它在哭喊——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吼回荡在焦黑的砖石建筑中。
伊蒙德的手突然钳住她的上臂,用尽全力咆哮:“不行,它太野了!它现在认不出——”
雷蕾猛地挣脱,动作快得惊人。她将火炬掷在地上,弹开,燃烧着滚落到深坑,火星四溅。她烧伤了膝盖,可她不在意。她浑身都是血味和汗味,可这都不重要。
然后,她向前迈步,一步,再一步,再来一步。她别无选择。没有龙,她将一无所有。她的双脚踏在深坑边缘摇摇欲坠的砖石上,张开双臂,开始歌唱。那是高等瓦雷利亚语组成的歌谣,每一个音节都像熔炉中锻造的利剑,锋利而炽热。
歌声在灼热的空气中震颤,与贪食者喉间的低吟相互应和。
巨龙缓缓低下头颅,龙瞳的竖纹收缩成一条细线,倒映着雷蕾的身影。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滚烫的泪珠在下颌凝结,接着又被热浪蒸干。她在用世界上最纯真的微笑方式对她的龙微笑着。
“它记得我。”雷蕾回头对伊蒙德说,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已经绽开胜利的笑容。
突然,贪食者的喉咙深处亮起一抹橙红,如同地底熔岩在涌动。雷蕾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龙焰蓄势待发的征兆,正瞄准她身后的王子。
“退后!”她朝伊蒙德厉喝,自己却迎着那股硫磺味的热浪向前迈步。
巨龙的头颅猛地一甩,漆黑鳞片在火光中泛出蓝紫色的金属光泽。它喷出一股带着火星的鼻息,灼热气流掀起了雷蕾束起的红发。她闻到自己几缕发丝烧焦的气味,但脚步未停。
“雷蕾!!”伊蒙德在她身后疯狂地呼喊——
黑龙的竖瞳突然锁定了他,龙颈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弦,喉间光芒大盛————
“不!!”雷蕾纵身跃起,布条缠绕的手臂在空中划出苍白弧线。
烈焰从龙口中喷薄而出,金红色的火柱擦着伊蒙德左侧轰在石壁上。爆炸性的热浪将他掀翻在地,铁手套与胸甲接触的岩石瞬间变得滚烫。他翻滚着躲开第二波溅射的火焰,独眼中映出雷蕾纤瘦身影正挡在他与巨龙之间。
“停下!听话!!”雷蕾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尖啸,声音像鞭子抽打在洞穴中,“住手!!他是我的!!!”
贪食者的头颅骤然停滞在半空,燃烧的瞳孔收缩成细线。它喉咙里滚动着闷雷般的低吼,龙焰余烬从齿缝间簌簌落下,在焦黑地面上溅起零星火花。
伊蒙德撑起身子,灼热空气折磨着他的肺部。他看到雷蕾背对着自己,身上简易的护甲已被烧没了大半,裸露的小腿上布满细碎伤痕。但她站得笔直,双手张开呈献祭姿态,仿佛那具单薄身躯能挡住足以熔化石头的龙焰。
“你听过这个,听啊——”雷蕾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她再次吟唱歌谣,带着某种原始韵律,每个音节都像淬火的钢铁,在灼热空气中铮铮作响。
贪食者的鼻翼翕动,喷出两股硫磺味的青烟。它庞大的身躯开始随着歌谣节奏微微晃动,鳞片摩擦声如同千万把匕首相互刮擦。当雷蕾唱到某个特定音节时,巨龙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回应,震得洞顶碎石簌簌坠落。
“它在回应你。”伊蒙德艰难地吞咽,喉结滚动时扯动被热浪灼伤的皮肤。
雷蕾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她向前迈步时,烧的千疮百孔的靴子踩在滚烫的灰烬上,发出轻微的嗤响。伊蒙德看到她脚底升起细小的白烟,但她恍若未觉。贪食者的头颅随着她的接近缓缓降低,直到与她齐平。龙瞳中的野火仍在燃烧,但已不再狂暴。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洞穴中回荡时,雷蕾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伊蒙德屏住呼吸。他看到巨龙尖锐的鼻棘距离雷蕾指尖只有寸许,那些能轻易撕裂钢铁的利齿近在咫尺。贪食者喉咙里滚动着危险的咕噜声,龙涎滴落在地面烧出一个个小坑。
“我回来了,亲爱的——”雷蕾用高等瓦雷利亚语轻声哄着,手指颤抖着向前探去,“我回来了——回来了————”
龙突然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吟。
她的指尖终于触摸到了龙鳞。
刹那间,贪食者全身鳞片哗啦作响,如同暴风雨中的铁甲碰撞。它巨大的身躯猛地一颤,头颅却不可思议地保持着绝对静止。雷蕾的手掌完全贴上滚烫的鳞片,贪食者翡翠色的瞳孔扩张又收缩,最终定格成两道细长的黑线。
“别怕——别怕——没有人再把我们分开——没人——诸神也不行——”雷蕾的声音破碎在热浪中,泪水刚涌出眼眶就被蒸干,在她脸颊留下闪亮的盐痕。
巨龙缓缓低头,轻蹭她的胸口。这个动作让伊蒙德倒抽冷气——他曾亲眼见证这条龙用同样的动作将一名驯龙者撞飞到石壁上变成肉泥。但此刻,贪食者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雏鸟,漆黑鳞片与雷蕾雪白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当龙翼完全展开时,投下的阴影将雷蕾整个包裹。伊蒙德看到那些翼膜上布满跟瓦格哈尔战斗时留下的伤痕和破洞,贪食者发出满足的低吼声,喷出的热气再度掀起雷蕾残破的衣袍。
“淘气鬼。”雷蕾笑着责备,亲吻了一下黑龙的眼皮。她转向伊蒙德时,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睛却亮得惊人,“它故意吓唬你,我说过它很敏感。”
伊蒙德这才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半跪姿势,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他缓缓站起,突然意识到洞内温度正在降低——或许是,那条龙收敛了周身的热度。贪食者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鼻孔喷出两缕无害的白烟,再没有攻击的意思。
雷蕾抓住龙鳞边缘轻盈跃上龙鞍,伊蒙德留意到她裸露的双腿上被鳞片烫出的红痕。贪食者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作为回应它的骑手,整个龙穴都在颤抖,它弯曲后腿,利爪在岩石上刮出深深沟壑。
“现在,待在原地等着我,我去叫瓦格哈尔。”
“它也在龙穴里?”雷蕾大感意外。
“塞洛斯很多年前专门扩建过,那时瓦格哈尔的骑手还是我祖父贝尔隆。”
她抬头朝王子微笑,算是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一个人深入龙穴寻找他的龙。
真奇怪,明明是她骑在龙背上,却是伊蒙德在发号施令。这就是生为王子的优越感吗?她注视着王子离开的背影,如果她现在命令贪食者喷火会怎样?火灭烟消之后,绿党的独眼王子会尸骨无存,可光凭几抔骨灰,有谁会相信这是伊蒙德坦格利安呢?雷妮拉照样会因为她的“幸存”砍下她的头,失去骑手的瓦格哈尔肯放她的龙安然无恙地离开吗?不知怎的,毁灭这位年轻王子的念头居然真的在她的脑海中一息尚存。
思索间,伊蒙德骑着瓦格哈尔回来了,她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正如传说所言,当瓦格哈尔这条现存最大、最年长的母龙展开翅膀时,投下的阴影足以覆盖一整座小岛。它降落时掀起的飓风让贪食者也不得不压低身形,两头巨龙的吐息在空中交织出硫磺味的漩涡。
她和她的龙刚复原没多久,雷蕾提醒自己,她的宝贝受的罪够多了,她也该学会谦卑之道了。
瓦格哈尔的竖瞳锁定了雷蕾,喉咙深处泛起熔岩般的暗光,贪食者也喷出警告的火星,鳞片哗啦作响,杀气腾腾,雷蕾安抚地抚摸龙颈,目光却看向骑在瓦格哈尔背上的独眼王子,此刻的伊蒙德比她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更危险。
海岸离他们越来越近,贪食者的双翼割裂云层,即将到来的战斗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死亡之舞。她俯视着下方铁民舰队——那些让河湾地的渔民们闻风丧胆的长船舰队像玩具般漂浮在海面,甲板上的水手们正惊恐地抬头。
“是龙————龙——————龙!!!!!”
黑龙的喉咙深处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龙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吞噬了领头的数列长船。桅杆在高温中扭曲断裂,帆布化作灰烬,铁民惨叫着跳入海中,却被沸腾的海水活活烫死。贪食者盘旋着,龙翼掀起巨浪,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海水被煮沸,蒸汽升腾形成的彩虹短暂地悬在焦黑的长船残骸上方。
雷蕾紧贴龙颈,感受着鳞片下滚烫的血液奔涌。她的皮肤被热浪灼得发红,嘴角却扬起一抹坚定的笑意。
“烧光他们,心肝!”她高声宣布。
贪食者再次俯冲,龙焰横扫第二列长船,火焰如活物般攀附船身,将木料、绳索、血肉一并吞噬。有些在燃烧,有些在下沉,有些被撞得支离破碎。船壳之间的水面犹如一锅炖汤,点缀了无数尸体、断桨和扒在残骸上的人。海面被映成血红色,浓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大半个天空 。
伊蒙德立于瓦格哈尔背上,独眼冷峻地注视着这场杀戮。他的龙低吼着,鳞片在火光中泛出青苔的光泽,却始终被他按捺着没有加入战局。
“别急,瓦格哈尔。”他轻拍龙颈。
瓦格哈尔喷出一股不满的鼻息,但终究服从了命令。伊蒙德的目光追随着雷蕾的身影——她驾驭贪食者的姿态近乎疯狂,仿佛与龙共享着同一种嗜血的**,生来就该与死亡为伴。
海战结束时,夕阳将海面染成暗红,残骸与尸体随波浮沉。贪食者盘旋一圈后,突然振翼冲向远方的海岸。伊蒙德眯起眼,驱使瓦格哈尔跟上。
他在一条林间溪流边找到了她。
雷蕾背对着他,**的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站在及腰的河水中,正低头清洗手臂上的血污。贪食者盘踞在岸边,巨大的头颅低垂,龙瞳半阖,似乎陷入了餍足的昏睡。
伊蒙德从瓦格哈尔背上跃下,靴底踩断一根枯枝。
雷蕾猛地回头,湿发贴在肩头,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她的眼神起初锐利如刀,认出是他后,又松懈下来。
“偷看姑娘洗澡可不是王子该有的礼仪。”她戏谑道,却毫无遮掩的意思。
伊蒙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平静的水面,随着她激起的涟漪不断碎裂,又复聚合。他忍不住盯着雷蕾水珠滑落的脊背线条,那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以及被溪水浸得发亮的肌肤。
他本该移开视线——一个王子该有的礼节,一个骑士该有的克制。但此刻,他的血液在燃烧,比龙焰更烫。
雷蕾察觉到他的沉默,侧过脸看他,湿漉漉的红发贴在颈侧。她的目光下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噢?”她拖长了音调,故意让视线在他紧绷的腰腹间停留,“看来王子殿下也不是铁打的。”
伊蒙德的下颌绷紧,紫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光。他向前一步,靴子踩进溪边的淤泥,水花溅起。
“当心,你让我生气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雷蕾不退反进,莹白的脚尖抵上他的靴尖。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怎么?”她挑衅般轻声道,“你的龙也会生气吗?”
远处,瓦格哈尔发出一声低吼,巨大的头颅转向他们。贪食者也睁开了半阖的龙瞳,竖立的瞳孔收缩成细线。
伊蒙德猛地扣住雷蕾的手腕,力道大得足以在她皮肤上留下指痕。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耳畔:“你以为我不敢?”
雷蕾轻笑,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膛,隔着衣料感受他剧烈的心跳。“你当然敢,”她低语,“但你得先说服它们。”
几乎是同时的,两条龙发出威胁的吼声。瓦格哈尔蓄势待发,贪食者的喉咙深处也泛起暗红的光。
远处传来总主教队伍的号角声,雷蕾挣扎着坐直身体。伊蒙德的手臂牢牢箍住她的腰肢。
“放开。”她咬牙切齿地说。
伊蒙德猛地将她整个人提起转向自己。“放松。”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
她刚穿戴完毕,总主教的队伍就如黑潮般向他们涌来,护卫总主教的骑士身穿的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塞洛斯骑在白色骏马上,依旧矫健的身躯随着坐骑的步伐挺的笔直,水晶冠下的面孔阴沉如铁。
“你竟敢擅自出战!”塞洛斯的声音像钝刀刮过石板,每个音节都带着压抑的怒意。他的目光扫过雷蕾裸露的双腿和伊蒙德血迹斑斑的衣袍,喉结滚动了一下,“诸神慈悲,这成何体统!”
雷蕾拢了拢伊蒙德的外袍,布料摩擦着她被龙鳞刮红的肌肤。她歪着头,湿发垂在肩头,水珠滴落在总主教锃亮的长靴上。
“您赢了,不是吗?”她轻吻了一下总主教的戒指,她的声音甜得像蜜,眼神冷得像冰。
塞洛斯招呼他的侄孙,像是在寻找盟友:“伊蒙德,你该知道——”
“铁民舰队烧成了灰烬。”伊蒙德打断他,“这就是您要的结果,无论是哪条龙干得都是皆大欢喜,不是吗?”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龙卫的血早就凝固了。
远处传来贪食者的低吼,黑龙的吐息在渐暗的天色中划出橘红的弧线。护卫队的坐骑们开始不安地嘶鸣,有几匹烈马甚至人立而起。总主教的马惊恐地连连后退,险些把他甩下鞍座,结果被他扯紧缰绳制住。
“够了!”塞洛斯顿时怒不可遏,“立刻回城!"
回程的路上,雷蕾破天荒地没有骑龙,而是与伊蒙德共乘一匹黑色的骏马。她对着她的龙好一番安抚,它才肯再次回到龙穴。
“你猜总主教会如何处置我这个挑战他权威的私生女?求战士赐他力量砍下我的头?”
伊蒙德的下颌擦过她的发顶,不禁将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耳畔、脸颊,脖颈侧更是被他重重吸了一口,最后顺着她娇嫩的肌肤一路往下。
“要砍也是砍我的,是我帮你把龙偷出来的。”他叹息般地说道。
雷蕾静坐马上,一动不动。教会哪里敢动坦格利安家的王子,她心想,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推卸责任的好办法。
“不过,他也许会接着软禁你。”
雷蕾轻笑,手指划过他握缰的手背:“不会。从现在起,我的宝贝有一天见不到我,它就会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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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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