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一段往事,献给我的两个孩子莎尔朋特和芬尼斯,我的丈夫,以及那些支撑着我走出童年阴影和精神困境的、曾经的爱人和友人。

孩子们,尽管你们很感兴趣,但我必须事先提醒你们,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比起你们想象中牢不可破的爱情神话,它可能更类似于某种自白——关于一个普通女孩的生平和谎言之类的东西。

噢,兴许还有点儿无聊,所以你们最好先去厨房给自己拿点巧克力豆,黄油曲奇或者别的什么零食,但答应妈妈,别去碰爸爸那块藏在橱柜里的开心果百吉饼好吗?还有,不要抱有什么期待,你们知道的,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浪漫的人。

老实说,这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关于我如何邂逅你们的父亲,追根溯源,也许要从我和超级英雄的故事开始说起。

年幼时,我曾经觉得超级英雄这东西离我的世界很遥远,毕竟在学校附近唯一一家允许那些口袋里穷得响叮铛的孩子们免费翻阅书刊的报亭停止营业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任何关于超级英雄的漫画。

出于愤世嫉俗的心态和对现实主义的捍卫,我曾坚定不移地认为,假如我的宇宙里会出现什么类似于美国队长或者哈利波特那样拯救万千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勇敢又伟大的救世主,将我从一段灰扑扑的人生中拉出来,那个人一定是我自己。

因此,对于像我这样一个现实主义者而言,超级英雄只存在于架空的虚拟世界,只是印在那些我无福消受的漫画书里的一串彩色符号。毕竟,我早就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超级英雄,我的英雄只有自己。

迄今为止,你们妈妈的人生算得上一波三折。

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你们的祖母在我七岁那年死于一场愚蠢的车祸,于是年幼失怙的我被送进了当地的收容所。

上帝保佑,那可不是什么像《苹果酒屋法则》里一样值得期待的地方,没有像拉奇那般富有爱心的院长,有的只是不作为的护工,狭窄、潮湿又阴暗的房间,少得可怜的食物,无数脏活累活和喜欢依凭自己的资历和年龄随意霸凌你的孤儿,他们不是什么天真可爱的孩子,而是一群魔鬼。

我就在那种炼狱般的环境中顽强地生存了五年,直到一个男人推开了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站在我面前,让我跟他回家。

我被院长拎到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面前,仰着头努力看清他的模样,好奇之中带着一点油然而生的期待。

听到这里,如果你们以为接下来的故事会像《绿山墙的安妮》或者《大卫·柯波菲尔》那般感人至深,充满了爱与温暖,那么你们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到了另一个牢笼。

起初,我也曾对我原来还有个父亲这件事感到那么一点庆幸和兴奋,因为这让我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可怜到孑然一身的程度。直到他带着我回家,并将我带到另外一个女人和男孩面前,对我说这是我的妈妈和弟弟。

尽管我并不想忤逆一位缺席我人生十二余年的至亲,也并不想失去一份失而复得的父爱,但骤然多出一个妈妈和弟弟可不是一件让人容易接受的事情,而我也远没有到达一个能够圆滑处世的年纪。因此,我看向父亲闪躲的眼神,认真地告诉他,我有过妈妈,可惜她早就已经死了。

果不其然,我的态度让父亲骤然拉下脸来,他开始怒吼着让我闭嘴,而我的继母则故作大方地笑了笑,深表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嘲讽:“亲爱的,你也太心急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有些人擅长把表面功夫做得天衣无缝,比如我那温柔可亲的继母,在火上浇油这种事情上,她可谓无师自通。

对于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同样没什么值得说的,但鉴于他逢年过节坚持要过来拜访,你们也曾叫过他一声叔叔。

好吧,事实上,他和学校里那些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对我钢筋水泥铸成的心和已经足够悲惨的人生够不成什么有力的打击,不过也就是时不时从我身上找找存在感,甚至动辄打骂。

面对这些情况,我的继母自然不会主动管束,让我意外的是我的父亲竟然也对此置若罔闻,只有在我真的受伤,他也做得实在过分的时候,他才会不痛不痒地呵斥两句,然后让我自己去医院看看。

每当这种时候,我只会从嘴角挤出假笑,点点头,然后把自己缩进沙发里——我没有自己的房间,甚至没有一张自己的床,我们不是那么富裕的家庭,他们原本想过在厨房旁边隔断出一个小房间给我,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我当然不会浪费时间白跑一趟医院,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给我足够的零花钱,更何况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让自己落了个什么虐待儿童的罪名。

面对继弟的任性、继母的刻薄,以及父亲的偏心,我没什么要抱怨的。事实上,我甚至连一点想哭的**都没有,毕竟倘若真的要为这些琐事委屈计较,天知道我到底要为此流多少眼泪。比同龄人更加丰富的人生阅历让我意识到生活的苦难是如此的无穷无尽,我也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抱歉,我貌似有些扯远了。好吧,我必须承认,我和阿斯加德那位傻乎乎的领主还是有些难得的共通之处的,那就是——我们说话都不爱讲重点。

在旁人们看来,这或许是他的魅力所在,是超级英雄高冷强大外表之下一点难得的柔软和可爱之处,但这种毛病同时也能让其他的复仇者们感到无比头疼,因为这让我们俩在关键时刻总显得有些脱线,不仅喜欢在他们嗟商某套战役策略时插科打诨,还喜欢在托尼召集大伙儿开会时跑题跑到西伯利亚,十条阿拉斯加都拉不回来。

请别误会,我并非要在这里指责这位来自阿斯加德的朋友有多么的不着调和吊儿郎当。恰恰相反,他也许是我所认识的男人里——噢不,那些男性神使当中最富有责任心的一位,这或许跟他肩负着一个神族的兴衰沉浮脱不开干系,但我更倾向于善良和担当都是他神格中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孩子们,我之所以要坚持赘述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并非想提醒你们别对现在的幸福生活不知感恩,我不是那种热衷于说教的母亲,而是因为——我需要你们知道,正是这些经历使你们的母亲成长为了一个既敏感又悲观的女人,这种拧巴的性格又恰如其分地为我和你们父亲的相遇相知奠定了某种意义上的基础,但这同时也导致我在讲述这段往事的过程中充满痛苦和挣扎,因为它毕竟不是一部科幻小说,它是一场真实的历史。

回想起来,那场经历于我而言就像一场梦,而时至如今我也未能从那场梦里彻底醒来。不仅如此,它还加重了我的失眠症,每每在深夜闭上眼睛,我总会感觉仿佛有无数小行星在眼前爆炸,带来一场场绚烂无比的末日烟火,美丽又残酷。

在此我要感谢你们父亲,在我最艰难的时刻选择留下,陪伴我度过那些本该孤枕难眠的漫漫长夜。他本可以置身事外,但他没有,而是选择抛下了他的一切,他的家园、宏图伟业、以及不计其数的追求者,选择了一个偶尔有些情绪病的姑娘。我想你们一定没有忘记,晚餐时他曾气急败坏地向你们指控我这段时间总是对他疏于关注,而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你们父亲似乎总坚持他爱我要比我爱他要多一些,理由是他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女人就那么几个,而与此同时我却和这么多男人真心相爱过。首先,我必须更正你们父亲那毫无根据的妒意,我并没有和很多男人“相爱”过。其次,孩子们,永远别害怕去爱,也永远别畏惧失去爱,爱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固步自封,而是应当使我们成长,并拥有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向前看的能力。

诚然,我和你们父亲经历了一段漫长的磨合期,但正如他说过,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一样,他也同样紧握能打开我心门的钥匙。因此,在向你们讲述那段往事的同时,我会认真梳理关于他的部分。

我再申明一次,这可能需要花一点时间。毕竟,对于一位长期罹患失眠症的病人而言,记忆如同洪水猛兽,并不比电影里那些穷凶极恶的外星人和坏心眼的军火商来得容易对付。你们父亲本不赞同我这么做,直到他从我的心理治疗师那儿得到了保证。

好啦,我真的不能再继续跑题了,再这样下去,估计等到你们爸爸过来催促我上床睡觉,我兴许还没完成这个故事的十分之一呢,你们知道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向你们保证,他会微笑着看我们每一个人哭,他绝对能够做到这一点。

该从何说起呢?你们最喜欢冒险的故事了对不对?那就从一场时空穿越开始吧。

[漫威乙女]关于我是如何遇见你们父亲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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