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好梦，顺便记得别浪费食物。”尤兰达拍拍杰森的肩膀，拎着同样被淋上咖啡的西装外套走出了咖啡店。

“太过慷慨了，女士。”杰森盯着小票上的两杯意式浓缩和热可可说，“尽管这些都是我自己买的。”

尤兰达拿过杰森手中的小票：“给你报销，记得对别人保密。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亲爱的，我一直在等着你。”说着，她对杰森眨眨眼。她推开咖啡店的门走了，门口上悬挂的铜铃轻盈地响动了几声，和她走过柏油路或石板路时高跟鞋发出的脆响混合，像雀跃的鸟，展翅飞过天际。

杰森注视着她将西装搭在肩膀上，大步地往阳光最盛处走去。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尤兰达转过身，黑色长发甩到身后，橄榄绿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更浅，像没有瑕疵的玻璃珠。她抬起一只手，对他招手，真诚地笑着：“希望能在意大利和你再见！”

尽管在咖啡店内无法听清她的声音，但杰森也足够想象到尤兰达现在的声调和语气：那必然是轻松的、轻盈的，带着融化的冰激凌和焦糖的味道。

希望和你在意大利见面。杰森站在咖啡店的玻璃边，轻声在心里回答她。

“先生，您的咖啡和热可可做好了。”店员站在柜台后，把三杯打包好的咖啡和热可可放在桌面上，对杰森说。

杰森回头，拎起纸袋，走出了咖啡店。铜铃声同样在他头顶响起，他仰头，金色温暖的阳光毫无遮拦地从透亮的蓝色天空中穿出，洒在他的头顶和肩头。他试着尝了一口平时克拉普西和尤兰达最爱喝的意式浓缩，耸耸肩：好吧，看来他还是不习惯不加任何甜味的苦咖啡。

尤兰达将最后一件肮脏的衣服脱下，随意扔到地板上，躺入提前灌满热水的浴缸中，拨通了瓦伦提娜的电话：“安排一个语言老师和教导生活常识的老师，有一个天赋很好的孩子很快就会回到意大利。”

“我这就去安排，请问您还有别的指示吗，BOSS？”瓦伦提娜询问。

“还有一件事，”尤兰达指尖中夹着一张烫金名片，“一会让人查查这个孩子，我会把她的名片发给你。辛苦了，亲爱的，我很快就会回意大利。”

通话结束后，她挑起一缕被水浸湿的长发，光滑湿润的头发缠绕在指尖，像条冰冷的小蛇。

现在做这件事会不会有些太早？但是她回意大利后不仅有事物需要处理，接下来的行程也都定在了别处，而不是哥谭市。她捧起水，淋到额头处，温热的水珠顺着额头滚过鼻梁和脸颊，水流光润的触感让她放松下来，因为思索而紧皱的眉略微松开。她睁开眼睛，松开的双手中尚未倾泻的水重新跌回浴池中，溅起数圈同心的涟漪。她看着逐渐泛凉和平静的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聪明的橄榄绿眼睛从水下望着她，一样在思考着。她伸手，主动搅碎自己的倒影，从水中起身，已然做下了决断。

她再次为瓦伦提娜拨去电话：“我想起来哥谭市内还有需要一件事处理，我会晚几天回去，但不会超过三天，很快就会解决。”

瓦伦提娜略感失落地握紧手机：“需要我前往哥谭市为您支援吗？”

“不用了，谢谢你的贴心，我亲爱的甜心瓦伦提娜，”尤兰达用柔软的、甜美的声音对她说，像西西里海岸边的树莓味冰激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问题，我很快就能解决，别太失落，我很快就会回西西里的，不要过于想念我了，好吗？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她愿意的话，你可以和新来的那个女孩去一趟训练场，我有点好奇她的真实实力。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是的，BOSS，您的指令我会全部完成的。”瓦伦提娜认真地回答。

尤兰达忍不住轻笑：“别太那么严肃，亲爱的，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不注重自己而受伤的情况出现，你理解这点吗？”

“完全理解，我会尊从您的所有命令。”瓦伦提娜稍稍抬起嘴角。

从浴池中站起来后，尤兰达擦拭去身躯上滚动滑落的水珠，披上柔软的浴袍，翻开笔记本电脑。冰冷的白色屏幕光打在脸颊上，让她像一把暴露于强光之下的利剑，泠泠地折射着同样尖锐的灯光。她的指尖在木质的平滑桌面上轻敲，偶尔按下键盘，安静宽敞的房间回荡着指甲和坚硬桌面相互碰撞的清脆声、敲击键盘的金属按键声，以及绵长沉稳的呼吸声。

她揉着有些酸涩的后颈，为自己倒了半杯葡萄酒，随后浏览起今天哥谭市的新闻以作消遣。随手划过有着和她极为相似外貌的布鲁斯·韦恩相关新闻，将视线停留在哥谭市的政治和金融板块。她斜倚在沙发上，靠入坐垫中，半干的长发从颈侧垂落，修长的手指滑动触控板，记忆着近期的琐碎信息：韦恩集团最新投资的方向是安全产业，哥谭市即将迎来新一届的市长选拔，哥谭市股票将迎来新的上涨……

端起桌面上的高脚杯，她轻抿小口红酒，略有疲倦地蹙起眉，将长发拢到耳后，思考的同时回复着几份无关紧要的邮件。她总是很繁忙，由克拉普西分类筛选后的文件和来自总部西西里的文件和由各地域代理人分类筛选后的文件，在汇总后全都以加密轨道投送到她的电脑上，经过解密后，她再逐一根据紧急程度和重要程度进行处理。关于进货的种类和价格、出售的价格和地区、不同的地方间的暗地的纷争、人员的管理和流动，有太多需要她关注的重要事情，但她并不为此感到厌烦。这些起初是酸涩的葡萄，被逐一投入木桶中，经过菌种和时间的发酵，被酿造成了醇厚的酒液。她喝掉杯中最后残余的葡萄酒，剔透的玻璃杯放在深棕色木桌上，一束阳光穿透它，在尤兰达的手背上投出一小块淡金的色块。可她不是酸涩内敛的葡萄，她是利剑，无可抵挡、锋芒毕露、除却最厚的天鹅绒布外无所可放的剑，曾经唯一能敛去她锋芒的剑鞘被她亲手劈开，她冰冷冷、光亮亮、锋利利地应对这世界。

“克拉普西，”尤兰达打通克拉普西的卫星电话，因为此时她正带着卡珊德拉坐着回到西西里总部的飞机，“你有其她哥谭市境内的、我们家族的人吗？我是说，不认识杰森，而且杰森也不知道的那些人。”

“当然，我立刻用邮件形式发送到您的账户上。”克拉普西立即回答，“需要我为您附加她们近期所困扰的问题和能力吗？”

“那就太好了，你太贴心了，亲爱的。”尤兰达甜蜜地说，“真不敢想如果离开了你，我会怎么样。”

大概都忙完咯！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可以日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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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