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占据了全部思想,大脑中的冲击一波又一波的带着困惑袭来,这是又一场需要被记录在心理档案中的幻觉吗?
不,不会是的。
我熟悉莉莉安的背影,我能够感受到她途径时身上那种接近百合花与血腥味道带来的混合气味,泥土,挂着香囊的棺椁与活生生出现在眼中的背影令心脏狂乱的开始跳动起来,止不住的问着自己:“是她吗?会是她吗?”。
虽然事实是,我早已经见识到了在葬礼开始前的阴暗乌云环绕,但却仍然想要立刻将面前仍然与我贴近着,在时尚带来的劣处之间互相取暖的男人身体推开,不顾别人的眼光脱下麻烦的高跟鞋,光脚穿过人潮,怀揣着被紧张与激动融为一体,令心脏砰砰作响的心情找到她,揭露一个了不得惊喜的前兆般,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她。
但在这到来之前,我的身体却犹如被几千万斤重的铁块牢牢束缚在了原地,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奥利维托握着我的手,脸上表情像个活脱脱给予将死之人做心脏复苏的拯救者一样看向我,他以为我飘忽不定的目光是在透过他看向身后的科特,有些不满意的用手肘碰碰我的手臂,他说:“别告诉我,你今天想要施展魅力的狩猎对象是那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家伙,他不适合你,洛蔓。”
“他吗?”我全部的思绪都走神到另一个极端,几乎是出于礼貌迎合起奥利维托的话语,拿出了一种不解的神情与态度回问他道:“为什么他不适合我,维托?”
“你还真的想和他回酒店?”奥利维托对我的反应皱起了眉毛,他以往的聪慧全都因为这句话而消失不见,双手扯过我的肩膀转过身,他伸出手指示意我看向科特,“因为他的……怎么说呢?洛蔓?你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这不能怪我,毕竟我看了太多个出现在你身边的玩伴了,所以几乎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像是你这样的女孩,是不会喜欢上这种男人的。”
带有偏见的直言不讳响彻在耳边,奥利维托沾染酒气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颈后,催命符咒一样将它紧紧系住,重复的声音被回声侵染,我似乎真的用力逃脱了他的视线,用慌张的一句:“我要去……穿件衣服,我有点冷。”作为借口,不顾他绅士脱下的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慌乱跑到走廊尽头,用身体用力撞开拐角处的梳洗室木门,疲倦的坐在瓷砖地面上,却仍然在思考血液涌动于身体内的同时,会不会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带来难以消除的幻觉。
这不太对劲,我也知道。
毕竟我没有在今晚喝下任何酒水,更别说那些有着致幻性的药物了,自从安出现在我身边后,它们就被从我的生活中无情的扫地出门了,可一切又是这样不公平,真正的瘾君子大胆的享受乐趣,小心翼翼避开它们的我却要长久的被折磨。
世界觉着这是很有趣的事情吗?
突如其来的怒火涌上,但却被闷在身体里无处发泄,我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将手中的尖锐物错误的当作是打火机,大胆地拿着它开始烘烤自己的指尖,寻找片刻的宁静到来。
我的背倚靠在通往一切的入口处固定的白色门板旁边,完全不含蓄的用低下头时脊椎凸出的骨头与它缠绵,只觉着自己像是个被带到餐盘旁边,堪称世界上第一方便食用的不明生物一样,就快要被从缝隙钻入的风切割肉/体。
——只需要小小的一个伤口。
我听到某个男人的声音正在我的脑海最深处响起,如同有了灵魂塑造一样,贴近我的耳边讲述自己的过往经验。
“你知道吗?洛蔓贝尔?其实杀掉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你只需要伸出自己的手,在她胸前的第三根肋骨缝隙处找到最中间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的用你的手指探进去,她就会听从你的一切指令,像是安琪,像是莉莉安……告诉我吧,你还想用自己的罪恶杀害谁?”
“我从没有想杀害任何人,”我迅速的做出了反驳,却又在下一秒意识到周围除了我自己以外并不存在任何需要被谎言搪塞的对象,一声嗤笑不知道在感叹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有多荒谬还是为了其它别的什么,我坐回原地,毫无愧疚的自问自答道:“可能这就是她说爱我的代价,我需要她来证明这些是真实的,而不是……”
我坦率的讲出毫不带着感情的话语,但在我的想象里,所有的听众都毫不在乎,没有指责与质问,我看到无实物的虚体伸出火舌舔舐着我的不安,不顾我是否会被揭开伤疤似的问:“你感到后悔吗?你听到了那个医生说出的话,就在全身上下都被蒙着白布躺在那里的莉莉安身前,他拿下了自己的听诊器,接着告诉了麦克。洛蔓女孩,别苦着一张脸了,告诉我,他说了些什么?”
别人说了什么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我的双脚如同糖霜一般与地毯融化在一起,咕嘟咕嘟烧着的法师煮锅一般的深绿色药水被覆盖在身上,视线被模糊不清的液体占据,空气中传来了腥甜的温热,我努力睁大双眼去看,但无论是视线还是听觉都在一并被漩涡般的思念控制。
“抱歉,拉斐尔小姐……”站立在刺眼灯光下的医生宣告最终结局一样可惜的摇着头。
他说,她如果从没被我深入身体的手指搅动伤口,或许还会有呼吸存在。
但这要怪我吗?
女人瞪大的双眼望向我,我从来不想记住那些让我能够品尝到丝毫痛苦的话语,却又总是过分清楚的知道,她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不顾一切的试着用嘴唇张合的弧度告诉我:“我的洛蔓贝尔,我爱你,我们一起逃走,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一切。”
但是她错了。
错的离谱,因为我确实要比她印象中先入为主的模样更加坦率的接受了作为情妇身份感受到的那些欢愉与优待,就在她和麦克两个人像是被穿好在一起,挂在天花板上面的水晶装饰物一样连接在一起时告诉我,纽约的市中心会有一栋大楼为我建造之前。
“这不是我的错,”我在情绪泛滥,因为思念不由自主流出泪水的同时仍然咬紧牙关,不肯面对一丝一毫的真心,尖叫着宣泄道:“她说她爱我!她说她爱我……而我也真的有那么一点儿相信了,但这难道不讽刺吗?十七年的人生里,我只相信过两个人说出的这句话,但该死的,我只是想看她在疼痛与我之间究竟会如何选择,但她竟然就这样离开我了。”
“可是这也不是你故意将子弹按进她身体的原因呀。”
“可是我需要知道她的爱能为我付出到什么地步啊。”
自我开解到了极端偏执的地步,看向镜子的自问自答进行到了尾声,全部的情绪随着我转身的动作被抛到角落弃之不顾,找不到存在的手掌摸上金色的门把,也就是在这时,我突然惊恐地察觉到在门板的另一端从头到尾都站着一个不容忽略的存在。
加重的呼吸声带动身体起伏,不知道是我的紧张感染了他,还是他终于意识到梳洗室中终于又回归了平静,所以才会选择主动敲响房门。
短暂的两声清脆声响诡异的与心跳的频率严丝合缝的被黏在一起,我打开门,科特的脸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中。
他看起来有点靡乱,但却是带着憔悴的那一种靡乱。
来自指甲刮擦的红痕如同暧昧的证明般出现在他平坦的胸脯前,说不定是磕了太多混合药物,又或者是为了什么别的平平无奇的原因产生了不得的激情作为原因,我看到被他穿在身上的法绒条纹蓝白衫领口被撕扯的不成样子,而他,就站在那儿,像是皮肤上面生出荨麻疹的小猫一样,无法控制的搔着痒,局促紧张的眨动蓝色双眼看向我。
他要说些什么?
我耐心等待着,几乎不想去思考他听到了多少发疯似的自言自语,靠在门边,踢掉将视线一并抬高的高跟鞋,他的声音正好在这一瞬间响了起来。
“洛蔓贝尔,”他郑重其事的在喊出我的名字后又加上了姓氏:“…溚德林,我想告诉你的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睡你了。”
什么?
我几乎要开始质疑自己的耳朵是因为那些心理问题出现了什么故障。
他就这样说出了这句话?
他怎么能这样说?不,他怎么敢用这样直白想要占有的目光看向我,把我当作是短暂陪伴般展示起自己的**?
消散的怒火重新回归,忽略那些制止自己的声音,去他的:“思考你的名声和那些注视的目光……”吧!我的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向前恶狠狠地伸去,而目的地就是科特乱糟糟的漂染金发。
它们的触感不太好。
这是我用力抓住它们时心中出现的第一反应,但却还是不肯松开,下定决心想让他的头发留在手心中更久一些。
发着脾气利用的疼痛令男人的身体变作弯曲在一起的海虾一样跟着我的动作走上楼梯,随便推开一扇门,投掷物一样将科特推了进去。
而遭受到一切几近凶残待遇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反抗,连一丁点的诧异也没有,他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完全不在乎的扬起嘴角,用随意的态度告诉我:“原来帕梅拉的书籍里面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喜欢施暴的神秘女祭司角色啊。”
“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随手拿起一旁挂在衣架上面的物件想要甩向科特,令他该死的嘴巴能够保持片刻安静,可他却先一步向我伸出手,展示起来挂在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脖颈上面拽下的心形盒子项链。
“如果我承受了你的皮鞭惩罚,我高贵的主人,我能得到这个做为奖励吗?”
“皮鞭……?”随着科特的示意,我这才看到了出现在手中的棕色皮鞭。
这儿怎么会有它的存在?
像是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似的,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细细打量起它来。
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它看起来竟然熟悉到像是参与进我过往中的事物一样。
我将因为寒冷而变得有些僵硬的皮质长鞭对折了几次,接着皱着眉毛看向科特的位置,思考着如果泄愤一样在他的身上打上几下,再聪明的逃走是否可行。
好吧,除了皮鞭以外,我还需要银色的手铐……这里会有吗?
我的眼睛开始在房间中寻找起来,但却并不存在任何游戏开始前的激动,反而,随着视线缓慢转移时,越来越多的惊恐涌上了心头。
熟悉的黑色长款外套,贴着橘子贴纸的木质电吉他琴箱,在几个月之前被我当作礼物送出的背包放于角落,从那里面露出一角的“玩具们”似乎正在告诉我,这间房间的主人究竟是谁。
“我们先离开吧,”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通知找不到头绪的科特,并不打算接受他的质疑般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你是什么意思?洛蔓?噢,我知道你啦,是不是你在梳洗室悄悄服用了LSD?清醒一点吧,女孩,认清现实,我们离开的话要去哪里?”
“别问那么多了,你哪来的心思说我服用LSD?”想要快速拉起男人手臂的身体刚想向前迈动一步,可身后却传来了再次被打开门时才会发出的细微锁芯声响。
没有预兆的情形又一次发生在我的世界中,灵魂被突然发生的一切固定在原地,我试着回过头,因为根据从脚下开始蔓延的灯光渗透,门已经被从外面敞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了。
熟悉的香气混杂吉米从我身边顺走的那一瓶橘子味道的沐浴露,带着淡淡的烟草缭绕,比他因为长久分离而产生了无法确定存在的恍然面孔更加急着宣誓自己的到来。
我真的做好了准备注视他淡绿色的双眼吗?我真的可以抱住他单薄的身体,接着和他讲出自己出于混乱的致歉吗?
面前男人弯曲的黑色卷发不再是以往的迷人模样,可却仍然带有令我想要触碰的**,我想将他的模样刻在脑袋里,但在这之前,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吉米也同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的看向了我,但却并不是沉默的那一种。
“洛蔓,”他主动将我们之间的诡异气氛暂停,伸出手握住我的,接着,又拿出一种无法被挑剔的态度展开自我谴责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彼此都度过了一些混乱的生活,我不应该因为惧怕你有关于孩子的提议而躲起来,但我现在已经想好了,你知道的,我爱你,所以,就让我们来一起养育一个孩子吧,一个在像你的同时,也同样像我的孩子。”
吉米荒谬的将所有出现在报纸上的背叛新闻都忽略的一干二净,明明在婚姻开始前便出现的想法在这一瞬间成为了令他觉着无法面对的主要原因,荒诞的从他的嘴唇里面钻了出来。
他为了愿意为我成为感情中的那个“坏人”?
他真的这样做了吗?
我被吉米甜蜜,甚至接近无底线包容的态度带向了自己从来不知道结局是什么的道路上,看着他的眼睛,身体内的一切器官都好像有了自我意识般的开始完全向他的位置倾倒,接着大声如同扩音器般告诉我:“这就是世界上最罕见的爱情!”
在这样的连环冲击下,我的手臂紧紧的握着门边一角,软弱的膝盖就要因为这种柔情蜜意而跌倒在地,如同泥泞流沙中反复挣扎的一枚鹅卵石一样再也无法顺利的爬出困境。
我想告诉吉米。
我想不顾一切的告诉他,不管以后是不是真的会有个孩子呱呱坠地,都要竭尽全力的用那一句被冲昏头脑时才会说出的:“好啊!就让我们生一个孩子吧!”来告诉他我爱他。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
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站在身后的科特仍然瞪大着双眼,紧紧地盯着我的脊背。
所以,在短暂的来回犹豫后,“砰”的一声,门又一次被我关上了。
写着章的时候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爱老男人了
一些:
love me so naughty
made me weak in the knees
===
写科特大家会出戏吗?看到有老师想要糊参与进故事里面,但是好像洛蔓活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如果老师们觉着没问题我就直接写啦,枪花,糊和粥(小莉我来啦!
球球评论ww,不然我一个人决定不了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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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Chapter 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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