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Chapter 121

提到布莱恩的名字,被吉米表现出来的态度像是从来没有被这样困扰过似的,藏在黑色蓬松卷发下的眼睛低垂,无论怎样也不愿意抬起与我展开对视。

这是要比他不知真心假意说出几千几万句“我爱你”还要恐怖的事实,但一切都是怎样发生的?

我的手随着沉默缓慢的摸过带有棱角的钢琴边缘,小小的触碰带来缓解压抑的音符泛音,脆划破了最后一层伪装。

我自私过了头,带着某种无法被消灭掉的自大紧闭着双唇,也同样别扭的转过头忽视吉米的存在,下定了决心想要他从我的无声反驳中读懂我的心事,但他却并不是有着超能力挥洒爱意的女人。

迈动着的脚步在身旁像是交响乐中单独响起的提琴独奏,吉米移动着身体,却并没有选择向我靠近。

难道他还没有对这样多的,出现在我身边的陪伴,与夜晚交流感到习以为常吗?

我再也不想伪装出我们之间的爱是必须要存在于世界上的那一种紧密连接,事实就摆在过往中,如果吉米有着足够伟大的包容心,或许他可以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回顾当他并不能出现在我身边时,与我进行陌生触碰的长长爱人名单。

虽然我知道,那上面一定密密麻麻的被鲜红色的笔迹写满了名字,但却并不觉着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只要吉米能够多一些理解,只要他能够真正意义上的理解我需要靠着这些来驱赶出现在身上的孤独,一切就都还会回到正轨。

还是,他一定要我现在就承认我们是彼此属于的,需要恪守成规的?

吝啬到不肯告诉我,应该怎样从婚姻构造的十个月中,对着那些不满三个月的共处时间找到任何爱意涌流的黑发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站在录音室的一角看向书架,伸出的手指在空中点起。

他一定敏锐到发现了摆在那上面的,来自其它人的礼物们,正耐心十足的一个个数起来,但我如果在这个时候来告诉他,其实我只是没那么多的时间来花费在扔掉它们的途中,他会相信我吗?

该死的,他好像不会相信我。

飘忽不定的瞳孔在触及到吉米的身影时猛然被刺痛到,他就站在那里,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但却仍然不确定他是否只存在于我的梦境,因为在我看来,此时此刻的他竟然与那些梦魇中出现的幻影如此相像。

为了打消这样总是惴惴不安的思想,我几乎是在感受到脊背发凉的下一秒便不顾一切地开口道:“……詹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但也只有这一句话,因为不论如何,在我的心里,我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错事。

我还需要来解释些什么呢?

吉米选择了我,他应该在这些发生前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人,而不是像是摆在草地上的地精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全部恶意来擅自揣测,可哪怕我执意想要将这件事的本意上升到来自某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正试图泯灭我的全部,否认我的高大角度,我的心里也总有一股声音为了偏袒吉米而肆意对我叫嚣着。

——“你不应该这样做!洛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吧,看看他究竟是谁!”

这声音几乎要冲破我的大脑,连带着坚硬的头盖骨一起,希望我能将那些解释说出口来。

“不,詹姆,我并没有……”我像是终于第一次知道该怎样为自己辩解的人那样焦急的开了口,但却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出怎样的话来重获吉米的真心,思前想后也不过只是踌躇的开口,用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的说道:“我和布莱恩……”

“还是‘布莱恩’吗?”吉米不屑的轻笑出声,像是从我的态度里面确定了我的心意一样扬起眉毛。

我们之间的距离尤为可观,站在无法被伸出的手臂触及到的地方,吉米令自己的双臂环绕住瘦弱的身体,对我的说辞不屑一顾似的嗤笑着,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落地窗外的夜景中驰骋,这里不是他的家,当然,我也同样不是。

“你看了那盘滚石乐队马戏团的录像带了吗?”吉米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语气也回到了我最熟悉的那一种沾染笑意的不认真口吻,戴着婚戒的手在渗进光的窗边摸过长卷发,像是刻意在诱惑我一起进行思考,它们有着怎样的触感一样哼哼笑起来,道:“洛尼,我看了那盘录像带,就在我来到纽约之前,我看到了它。”

“……怎么了?”我也刻意将自己的态度从紧绷转为放松,哪怕心跳还仍然贯穿着耳膜,却仍然尽量摆出了最虚伪的那一种态度道:“我不太在乎这些,但是我没想到你会买下它……”

“买下它?不是,不是这样的,”吉米极其简单的回答了我的问题,却又不乏认真的重新看向我,将头倚靠在墙面,像是生长在上面的枯萎爬山虎一样透露出无法否认的阴郁感,正极其平静的说着:“这或许要感谢米克,如果不是他拜托别人把它寄到齐柏林飞艇的演出后台,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爱也曾经这样炙热呢。”

“他不会这样做的,”我下意识的反驳了吉米说出的事实,就像是我真的确切了解米克是怎样可怜的角色一样,被镶嵌进身体芯片似的为了他来进行偏袒,“他没心思来玩这种游戏。”

完全没有顾及吉米听到这话会怎样的决心令我自己也惊叹起无畏的无情,但如果我有机会来解释,不论吉米相信与否,我都会告诉他:“不,吉米,这只是一种出于礼仪方面的说辞”,哪怕这里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多并不实际的社交行为。

“不……我的意思是…”

“噢,洛尼,别这么紧张,”吉米像是观赏了一出极其能够取悦他的喜剧般咧起嘴角,明明只是几个单词构成的话语却带着令我完全停下说辞的能力。

他看着我,指尖燃起的火光短暂照耀脸颊,挥在半空中的光电萤火虫一样在我还没来得及捕捉前便虚无消散。

吉米似乎说了几句话,但我却完全没办法听清他的声音,沉浸在自己的坠落海洋里无法自拔,直到他像是有着瞬移能力的鬼魂一样出现,将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将我推向坚硬的门板,极其严肃的问:“洛蔓,我需要知道,基于我的身份,我是否有着让你停下这些游戏的权力?”

“……什么游戏?”我顿感不安地无法注视面前的男人,身体也竭力挣扎起来,在这种感到极其陌生的对峙中,周围的所有似乎都在提醒着我应该快一点拿起武器来砸向吉米的后脑来逃脱此处,但一股不太明显的幸福感就这样突兀的从心底涌出,侵蚀全部理智一样想要我感叹道:“他是不是真的爱我?他一定是深切的爱我,不然,他为什么要来限制我呢?”之类的蠢话。

这就好像是又一种让人精神萎靡的疼痛疾病,没有任何药片来赋予治疗或者喘息的机会,面色苍白,又因为皮肤之间的触碰变作绯红,我从来都没有这样需要吉米将我狠狠地握在手心里,突然间从五尺九英寸变成了飞蛾般的渺小,但我却并不觉着这是需要被自己指责的。

摆在面前的两个选择似乎都是要放弃一种程度上的本我,顺从与拒绝都是这样难以承受的未来。

难道吉米不能强硬的来替我作出这种类似命运的决定吗?

他是我的家庭,他是我的爱人,他就是我在午夜踏上火车,带着疲倦的身体半眯在座椅上,心知肚明自己会在几个小时后与他重聚的那一个等待。

他应该做出我的决定,就趁着我愿意为了他抛弃强硬的这一秒钟,来明确的告诉我道:“小姐,你可没那种资格去和其它男人打交道。”。

而不是总是会在敏锐察觉到我的犹豫后的收敛,退而求其次的用自己的嘴唇来沾染代表标记的口水,接着犹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问:“洛蔓,我从报纸上知道了你的新专辑就要发行了,告诉我吧,准确的日期是什么时候呢?”

吉米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被他拉的过分靠近。

他几乎是不留情的在用身体全部的重量死死地压住我,再也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交换着吻,掌控场面的用鼻尖触碰我的,按门铃一样来示意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说出回答般进行等待。

炙热的气息从他传递给我,我不太适应这样被固定下巴,又被高高挑起的模样,荒唐的觉着下一秒就会有一把利刃从吉米的手中出现,再恶狠狠地横穿进我的脖颈,过分了解我总是认为的那一种疼痛会代表爱的想法来给予我无论怎样也无法忘记的爱。

“是在五月末尾,”我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了吉米的问题,他表现的很惊讶似的挑起眉毛,似乎不太敢相信我就这样顺应了他的态度,等待又一场属于洛蔓贝尔的抓狂演绎的同时,他又开口说:“啊……那还真是快了呢,洛蔓,你已经把全部需要发行的歌都制作好了吗?”

“还差几首,因为我还不太确定那些和弦在现场表演时会是什么效果,杰夫不在纽约,所以……”

“那现在演奏给我听,好吗?我亲爱的洛尼?”

吉米像是个极具专业性的音乐评委一样后退到专属于我的皮椅上面,带着某种期盼感来歪着头,等待罐头的小猫一样对着我展示起他柔软的发丝,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毫无压力感的在我再次陷入沉默后问:“你还在等什么呢?洛蔓?为我来演奏一些曲调出来,好不好?”

我极少在吉米的问题中展现出这样无礼的一面,他真的就要像是深入骨髓的某种疾病来完全占据我的全部了,甚至还丝毫不觉着这是很冒犯的提议一样,用那双应该被我现在就挖出来,狠狠踩在脚下的瞳孔来回打量着我的身体。

“你不想这样做,对吧?”吉米明知故问道:“好吧,洛尼,我尊重你,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提议,不过我很好奇,如果你已经大方到可以和布莱恩表演,为什么不能和我分享呢?”

吉米陷入了自己迫切想要寻找答案的怪圈中,又或者说,他从其他地方赶来纽约的目的就是如此,一切被摆在明面上的缘由都是虚假构造的,得寸进尺的希望像是被放在水中的浴球一样快速蔓延,看看他虽然不太明显,但却仍然有微弱上升弧度的嘴角,他才不是真的对被放在保密文件夹里的作品感到好奇呢。

分辨不出神情的男人身影半明半暗的出现在视线中,犹如早已洞察我会说出拒绝的撒旦,吉米没有任何恼怒的迹象,却总是能够莫名其妙的令我在此刻品尝到一种深切的窒息感。

因为默不作答而低下的头颅将发丝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愿意再与吉米进行这种不知道筹码会是什么的赌局,偏执的认为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欺瞒者,失去全部心虚来对着他漫不经心的否认道:“吉米,我真的不想再继续听这些说辞了。你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言,你不能总是这样一会儿好像很在乎我,一会儿又好像不在乎我。”

“不,完全不是你说的这样,”吉米懊恼的摇了摇头,说着:“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是否在乎你的这一点呢?洛尼?我哪里表现的像是你说出的这副模样了呢?”,却没有丝毫的补救方式被做出。

他后悔了吗?

他看起来像是后悔与我将话题进行到如此无法补救的程度,但是他怎么能后悔这一点?

莫大的怒火几乎瞬间就将全部还仍处于模糊的爱意掩盖,我重重地拉开被放在吉米身边的椅子,毫无顾虑的坐了下来,“也许你从来都不需要这样对待我,”我带着满满释怀的说道:“你知道什么?詹姆,如果我真的在之前的日子里预料到,如果为你保持忠诚也仍然会被你怀疑,那其实我最应该做的不是现在坐在这里与你对话,而是出现在某个陪伴身侧。”

“把这些话收回去,告诉我,你只是在说气话。”

吉米也突然来了脾气,站起身,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重新握住了我的下巴,像是那些话语并不只是被融入进了空气里,更像是具有实感的伤害,血淋淋的为我们带来了伤疤,但最可悲的是,其实我能够知道,正在流出血液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不,这不是所谓的气话,吉米,”我有气无力地仰视着面前的男人,“我知道这段感情并不是正确的,他也许会让你感受到地震般的动荡,但我现在想要问你,如果我没办法成为你梦想中的洛蔓贝尔,你还会想要留在我身边吗?”

“什么是‘我想要的洛蔓贝尔’?我唯一对你的要求就是……这很简单…只是你不愿意去理解而已。”

吉米无奈的扫了我一眼,丝毫不沾染感情的绿色瞳孔成为了我几天以来总是下定决心想要彻底遗忘,却又总是痛苦被反噬的记忆。

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构成大脑的每一个神经中慵懒的行走着,吉米似乎对待我的态度很是失望,但他却也不是第一个品尝到这种进退两难滋味的人。

出于男人的自尊心,或者是其它我不太了解的原因,敞开的门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正在的告诉我,他就这样离开的事实。

悲观主义者小心翼翼相信爱情的桥段,但是我觉着还是有点隐晦的好磕嘻嘻,阴暗双人游戏正在进行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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