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宇佐木是被手机震动声惊醒的,她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经亮透,床头的闹钟显示刚过七点——昨晚的冥想格外有效,她竟一觉睡到了天亮,连梦都没醒过一次。
她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赫然映入眼帘,末尾没有署名,可那语气里的偏执与压迫感,让她瞬间攥紧了手机,指尖泛白。
“宇佐木,醒了吗?先别急着删短信,听听这个。”
短信下方附着一个音频文件,文件名是“你最不想让有栖听到的话”。宇佐木的心跳骤然加速,昨晚被压下去的恐惧像潮水般卷回心头,她甚至能清晰记起隆二在咖啡馆里,拿出录音笔时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点开音频,熟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溢出——那是她第一次向隆二咨询时,说起自己因攀岩失误受伤、被队友质疑时的脆弱倾诉,每一句话都带着她当时的绝望与自我否定,是她藏在心底最不愿示人的伤疤。
音频只播放了十秒,宇佐木就猛地按了暂停,后背已经惊出一层冷汗。她还没缓过神,第二条短信又接踵而至,字句像冰锥一样扎进心里:
“这只是片段,完整的录音里,你说‘觉得自己根本不配站在岩壁上’,说‘有栖对我太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他’——这些话,你想让训练馆的人听到吗?想让有栖知道,他拼命守护的‘勇敢的你’,私下里是这么自卑吗?”
宇佐木的呼吸开始紊乱,她掀开被子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寒意,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她知道隆二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再次发难,而且精准地戳中了她最在意的点——她不怕自己受伤害,却怕那些脆弱的过往,会让有栖失望,会让队友们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第三条短信来得更快,带着不容置喙的威胁:
“我要的不多,很简单。今天中午十二点,老地方的咖啡馆见。别告诉有栖,也别想着带任何人来——你知道我会盯着你。见面后,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和有栖分手,回到我身边。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删掉所有录音备份,从此不再打扰你。”
“但如果你不来,或者把这件事告诉有栖,后果你很清楚。”短信末尾,隆二加了一句更狠的话,“我已经试过了,训练馆的微信群审核不严,只要我想,你的录音片段,今天中午就能出现在每个队友的手机里。宇佐木,别逼我,也别逼你自己。你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尊严,还是选择继续和有栖在一起,却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狼狈?”
手机从宇佐木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板上,音频还没关,她那句“我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累赘”的话,在安静的卧室里反复回响。她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昨晚有栖揉着她的头发说“我们一起面对”的画面还在眼前,可现在,隆二的威胁像一张网,把她困在原地,她甚至不敢告诉有栖,怕自己的懦弱会让他再次为自己担心,怕他知道隆二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威胁她,会冲动行事。
“宇佐木?醒了吗?”
门外传来有栖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宇佐木的身体猛地一僵,连忙擦干眼角的泪痕,捡起手机把短信和音频都删掉,又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醒、醒了,马上就出来。”
“不急,我做了早餐,是你爱吃的溏心蛋和吐司,等你洗漱完正好趁热吃。”有栖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苣屋刚才发消息说,他今早七点就去训练馆了,非要等你去跟他炫耀挑战2.0路线的视频,你要是起晚了,他该闹脾气了。”
宇佐木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有栖温柔的声音,心里又暖又疼。她知道有栖为了整理证据,昨晚肯定忙到很晚——凌晨她起夜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她从门缝里看到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屏幕,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却又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他已经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怎么能再给他添麻烦?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镜中眼底还有些泛红的自己,用力掐了一下手心,逼自己冷静下来:隆二要的是她单独赴约,要是她告诉有栖,以有栖的性格,肯定会立刻去找隆二对峙,到时候隆二恼羞成怒,真的把录音发出去怎么办?她不能冒这个险,至少不能现在冒。
“我先去赴约,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宇佐木在心里对自己说,“他要的是我和有栖分手,只要我拖延时间,先稳住他,等有栖把证据保全和协会调查的事情办妥,说不定就能反过来制约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卧室门走出去。客厅里,有栖正把早餐摆到餐桌上,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运动裤,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也是刚起床不久。看到宇佐木出来,他立刻笑着招手:“快来吃,溏心蛋我特意煮了六分钟,蛋黄刚凝固,你尝尝。”
宇佐木走过去坐下,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块吐司,却没什么胃口,咀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有栖坐在她对面,一边喝牛奶,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睡得很好。”宇佐木连忙摇头,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刚醒,有点没胃口。对了,你昨晚整理证据到几点啊?我凌晨起来的时候,看到客厅灯还亮着。”
“没太晚,一点多就弄完了。”有栖轻描淡写地带过,其实他凌晨两点多才睡,早上六点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手机里的证据备份,确认云盘和电脑里的文件都没问题,才去厨房做早餐,“律师朋友早上回复我了,说证据保全的申请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上午就能提交给法院,下午心理学协会那边也会联系我,对接证据提交的事情——一切都在按计划来,你别担心。”
“嗯,我不担心。”宇佐木低下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溏心蛋,不敢看有栖的眼睛,怕自己的慌乱会被他看穿,“对了,今天中午我……我有点事,可能要出去一下。”
“什么事?”有栖放下牛奶杯,语气自然,“需要我陪你去吗?中午我没什么事,正好可以送你。”
宇佐木的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就是我一个朋友找我,有点私事,我自己去就行,很快就回来。”她不敢说太多,怕言多必失,只能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你中午要是忙的话,就不用等我吃饭了,我跟朋友随便吃点就行。”
有栖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宇佐木从来不会对他隐瞒行程,就算是朋友约见面,也会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可今天她不仅低着头,语气还带着一丝慌乱,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但他没有立刻追问——他知道宇佐木刚从昨晚的恐惧里缓过来,或许是还有些心事没准备好说出口,他不想逼她。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有栖没有再多问,只是拿起一片吐司,抹上果酱递到她面前,“先把这个吃了,空腹出去容易低血糖。要是中午回来晚,给我发个消息,我给你留饭。”
宇佐木接过吐司,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咬了一口,甜甜的果酱在嘴里化开,却让她心里更酸——有栖这么信任她,可她却要瞒着他,单独去见那个威胁她的人。她真的很怕,怕自己这一去,不仅没能稳住隆二,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更怕自己要是真的被隆**到绝境,该怎么面对有栖。
吃完早餐,有栖去书房处理工作,宇佐木回到卧室,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那个陌生号码回了一条短信:“我中午会去,但你必须保证,只谈事情,不能对我动手,也不能再发任何录音给别人。”
几乎是秒回,隆二的短信带着志在必得的语气:“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十二点,我在咖啡馆等你,别迟到,也别让我看到有栖的影子——我会在附近等着,要是发现你带了人,后果自负。”
宇佐木关掉手机屏幕,靠在床头,看着窗外训练馆的方向——那里有她热爱的攀岩,有信任她的队友,还有愿意陪她一起面对一切的有栖。可现在,她却要为了守住那些脆弱的过往,独自去赴一场鸿门宴。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那是有栖送她的生日礼物,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攀岩岩点形状,他说“戴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一样”。
“有栖,对不起。”宇佐木轻声呢喃,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么没用的样子。等我稳住他,我一定告诉你,一定……”
她擦干眼泪,开始换衣服,特意选了一件有栖送她的深色连帽衫,帽子能遮住大半张脸,她还在包里放了一支录音笔——那是有栖昨晚给她的,说“要是隆二再找你,记得把他的话录下来,这也是证据”。当时她还答应得好好的,没想到今天就真的要用上了。
十一点半,宇佐木背着包,站在门口换鞋。有栖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外面风有点大,把外套穿上,别着凉了。”他走过来,帮她把外套的拉链拉到胸口,又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路上小心,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手机一直开机。”
“嗯,知道了。”宇佐木不敢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想开门。
“宇佐木。”有栖突然叫住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心很暖,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我不是说过,我们是恋人,要一起面对吗?”
宇佐木的身体一震,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转过头,看着有栖眼底的担忧与坚定,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她想说“我没事”,想说“我很快就回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力点了点头,挣脱开他的手,几乎是逃一般地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有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他走到窗边,看着宇佐木的身影消失在小区拐角,眉头皱得更紧——他刚才握住她手腕时,明显感觉到她在发抖,而且她出门时,包里的录音笔露出来了一点,那是他特意给她准备的,她从来不会主动带在身上。
“不对劲。”有栖低声自语,转身快步走到书房,打开电脑,调出昨晚备份的证据——里面有隆二的手机号,还有他托朋友查到的隆二的行踪记录。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律师朋友的电话:“喂,是我。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号码,看看今早有没有给宇佐木发过消息,还有……帮我查一下‘老地方咖啡馆’附近的监控,隆二可能在那里等着宇佐木。”
挂了电话,有栖的心跳有些快。他了解宇佐木,她不是会无缘无故隐瞒行程的人,除非是遇到了让她不得不独自面对的事情——而能让她这么慌乱的,除了隆二,不会有别人。他拿起手机,点开和宇佐木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终只发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吃饭”,他不想逼她,却也不能坐视不管——他已经决定了,等确认宇佐木去了咖啡馆,他就立刻赶过去,就算会让隆二恼羞成怒,他也不能让宇佐木一个人面对那个疯子。
而此时的宇佐木,已经走到了咖啡馆附近。她站在街角,看着玻璃门内那个熟悉的身影——隆二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手里拿着手机,时不时抬头看向窗外,眼底带着阴鸷的光。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包里录音笔的开关,拉了拉连帽衫的帽子,一步步朝咖啡馆走去。
推开门的瞬间,隆二立刻抬头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宇佐木,你来了。坐吧,我点了你爱喝的焦糖玛奇朵,还热着。”
宇佐木没有坐下,只是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把录音删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隆二嗤笑一声,放下手机,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她,“宇佐木,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回到我身边。你看看你现在,跟着有栖,每天除了攀岩就是训练,你以为他真的懂你吗?他懂你半夜因为噩梦醒来时的恐惧吗?懂你因为怕拖累别人而不敢说出口的自卑吗?”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段录音,声音调得很大,宇佐木的哭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刺耳:“只有我懂你,只有我能接受你的脆弱。有栖爱的,只是那个在岩壁上闪闪发光的你,不是这个会哭、会怕、会自卑的你。要是他听到这些,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吗?”
宇佐木的脸色惨白,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你别胡说!有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失望吗?”隆二打断她,语气越发咄咄逼人,“你敢赌吗?宇佐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给有栖发消息,说你要和他分手,然后跟我走。只要你做了,我立刻删掉所有录音,以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陪你咨询,陪你康复,比有栖更疼你。”
他把手机推到宇佐木面前,屏幕上是她和有栖的聊天框,输入栏里已经打好了“我们分手吧”五个字,只等着她按下发送键。
宇佐木看着那五个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想起有栖早上帮她拉外套拉链的样子,想起他说“我们一起面对”的坚定,想起昨晚他整理证据到凌晨的疲惫——她怎么能说分手?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懦弱,就放弃那个拼尽全力守护她的人?
可录音还在隆二手里,那些脆弱的过往,要是真的被曝光,她该怎么面对训练馆的队友?怎么面对李教练?怎么面对……有栖?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是有栖打来的电话。宇佐木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下意识地想去接,却被隆二猛地抓住了手腕。
“别接!”隆二的力气很大,捏得她手腕生疼,“你要是敢接,我现在就把录音发到训练馆的群里!宇佐木,别逼我!”
手机还在震动,屏幕上“有栖”两个字像是在召唤她。宇佐木看着那两个字,突然想起有栖昨晚说的话:“就算他真的泄露出去,我也会陪着你一起面对。他们认识的是那个敢重新站在岩壁上、努力进步的你,不是录音里那个脆弱的你。”
是啊,有栖从来没有因为她的脆弱而失望过,他一直都在陪着她,守护她。她为什么要因为隆二的威胁,就放弃这份信任?为什么要让隆二的阴谋得逞?
宇佐木猛地用力,挣脱开隆二的手,后退一步,眼神里渐渐有了坚定的光芒。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没有接有栖的电话,而是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刚才的对话,她已经完整录了下来。
“隆二,你别做梦了。”宇佐木的声音虽然还有些哽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会和有栖分手,更不会回到你身边。你手里的录音,要是想发,你就发。但我告诉你,有栖已经在准备证据了,你私自录音、威胁来访者,这些都已经违反了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心理学协会很快就会调查你——你最在意的身份,很快就要保不住了。”
隆二愣住了,显然没料到宇佐木会突然强硬起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猛地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宇佐木的胳膊:“你敢耍我?宇佐木,你以为有栖能保护你吗?我告诉你,只要我把录音发出去,你在训练馆就再也抬不起头,有栖也会看清你有多懦弱——”
他的话没能说完。咖啡馆的玻璃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有栖的身影裹挟着门外的寒风冲了进来,目光如炬地落在隆二抓着宇佐木胳膊的手上,声音冷得像冰:“放开她。”
隆二的动作骤然僵住,转头看到有栖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不肯松手:“有栖?你怎么会来?宇佐木,你敢骗我!你不是说没带任何人来吗?”
“是我自己找来的。”有栖快步走到宇佐木身边,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住,掌心紧紧扣着她的手腕——这一次,他没有再松开,“隆二,你私自录制来访者咨询录音、用**威胁他人,还试图限制宇佐木的人身自由,这些我都已经录下来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录音界面,“而且我的律师已经联系了心理学协会,你违反职业道德的证据,半小时前就提交上去了。你最在意的‘心理咨询师’身份,从现在起,就已经是倒计时了。”
宇佐木躲在有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安心。她攥着有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隆二,你手里的录音根本威胁不到我。有栖爱的从来不是‘完美的我’,他爱的是所有样子的我,包括会哭、会怕的我。反倒是你,你从来不是接受我的脆弱,你只是想抓住我的脆弱,把我困在原地,变成你能掌控的样子。”
隆二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他看着有栖护着宇佐木的模样,看着两人紧紧相扣的手,再想到自己即将失去的身份,眼底的阴鸷变成了疯狂。他突然抓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乱按,嘶吼道:“你们别逼我!我现在就把录音发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宇佐木的真面目!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敢。”有栖向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你发出去试试。录音里不仅有宇佐木的倾诉,更有你诱导她自我否定、刻意放大她脆弱的对话——只要录音一公开,所有人都会知道,你这个‘心理咨询师’,是怎么利用来访者的信任,进行精神控制的。到时候,不是宇佐木抬不起头,是你会被整个行业封杀,甚至可能面临法律诉讼。”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隆二最后的疯狂。隆二的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抖了半天,终究没能按下去。他看着有栖手里的手机,又看着宇佐木眼底不再有丝毫动摇的坚定,突然泄了气,手机“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隆二喃喃自语,脸色灰败,“我明明抓住了她的软肋,明明她最怕被你看到脆弱……”
“她怕的从来不是我看到她的脆弱。”有栖转头看向身后的宇佐木,语气瞬间柔和下来,伸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痕,“她怕的是,她的脆弱会让我担心,会成为我的负担。可隆二,你永远不懂,真正的爱不是抓住软肋要挟,是就算看到了所有脆弱,也愿意弯腰守护,陪她一起变得更勇敢。”
宇佐木靠在有栖的后背,用力点头。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刚才隆二威胁她、逼她分手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咖啡馆里。
“这是你威胁我的证据。”宇佐木的声音终于恢复了平稳,“隆二,到此为止吧。删掉你手里所有的录音,向我道歉,然后接受协会的调查。否则,我和有栖会立刻报警,让法律来解决这件事。”
隆二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两人,终于彻底绝望。他颤抖着拿起手机,点开录音文件,一个一个地删除,删除完成后,又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证明自己没有备份。做完这一切,他垂着头,声音嘶哑:“对不起……我不该用录音威胁你,不该逼你分手……”
有栖没有再看他,拉着宇佐木的手,转身就走。推开门时,阳光正好洒在两人身上,暖得让人想落泪。宇佐木回头看了一眼咖啡馆里那个落寞的身影,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她终于不用再藏着自己的脆弱,终于可以和有栖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
走到街角,有栖停下脚步,转过身,伸手把宇佐木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很暖,带着让她安心的力量,宇佐木埋在他的胸口,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单独去见他,让你担心了。”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有栖轻轻揉着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我应该早点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不该让你一个人扛着。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再瞒着我,好不好?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面对。”
“嗯。”宇佐木用力点头,眼泪浸湿了他的T恤,“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再也不一个人偷偷扛着了。”
有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牵起她的手,往训练馆的方向走。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
“对了,”走了几步,有栖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苣屋还在训练馆等你看他的视频呢,要是知道我们解决了隆二的事,肯定要拉着你庆祝,说他的‘2.0路线挑战’是今天的头等大事。”
宇佐木被他逗笑,眼角还带着泪痕,嘴角却已经扬起了笑容:“好啊,那我们快点回去,别让他等急了。”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着手,一步步走向阳光里——那里有他们热爱的攀岩,有信任他们的朋友,有彼此的陪伴,还有往后余生,再也不用躲藏的、完整的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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