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询问室里,白炽灯的光有些刺眼。宇佐木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的红肿还清晰可见,女警递来的温水握在手里,却暖不透刚才被强行拖拽时的寒意。
“你再仔细说说,他当时是怎么抓你的?有没有说过类似‘不跟我走就曝光录音’的话?”女警的笔在笔录本上停顿,语气温和却带着严谨。
宇佐木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蜷缩:“他从背后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很大,直接把我往车边拖,说‘你要是不跟我走,我现在就把录音发到训练馆群里’。我反抗的时候,他还把我按在车门上,说‘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她抬起手腕,红肿的印记在灯光下格外明显,“这里就是被他攥的,现在还疼。”
女警点点头,在笔录上补充完,又问:“之前他威胁你的录音和聊天记录,你们都提交给心理学协会了是吗?方便也拷贝一份给我们吗?作为辅助证据。”
“可以,我手机里有备份。”宇佐木刚要拿手机,询问室的门被推开,有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警察同志,这是我们整理好的所有证据,包括隆二从去年九月到现在的越界聊天记录、威胁录音,还有今天他试图强行拖拽宇佐木的监控截图,都在里面。”
女警接过U盘,对他们说:“好的,辛苦你们了。隆二那边还在狡辩,说只是‘想和宇佐木沟通’,否认强行拖拽,你们提供的证据很重要。”
话音刚落,另一名男警敲了敲门,探进头来:“张姐,隆二的家属来了,说想和当事人调解,你看要不要安排一下?”
女警看向宇佐木和有栖,眼神带着询问:“你们愿意调解吗?如果你们同意谅解,后续在处理上可能会对他从轻处罚;如果不同意,我们会依法办事。”
有栖下意识地握紧宇佐木的手,轻声问:“你想不想见?不想的话,我们就拒绝。”
宇佐木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见吧,我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也想当面告诉他,我不会谅解他。”她不想再逃避,也不想给隆二任何“她会心软”的错觉。
调解室里,隆二的父母坐在沙发上,脸色憔悴。看到宇佐木和有栖进来,隆二的母亲立刻站起来,眼眶通红:“宇佐木小姐,有栖先生,求求你们,谅解我们家隆二吧!他就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一时糊涂?”有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去年九月开始,他就利用心理咨询师的身份,刻意引导宇佐木说出脆弱,偷偷录音;十月编造我和其他女生亲密的谣言,挑拨我们的关系;十一月暗示只有他能接受宇佐木,强化她的不安;直到这个月,他用录音威胁宇佐木分手,今天甚至试图强行把她带走——这不是一时糊涂,是长达半年的预谋和算计。”
他把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递给隆二的父母:“你们看,这些都是他发的消息,每一条都在越界,每一条都在控制宇佐木。他不是不懂,是明知故犯。”
隆二的父亲接过手机,一条一条地翻,手越抖越厉害。看到隆二威胁宇佐木“不分手就曝光录音”的消息时,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隆二这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叔叔阿姨,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宇佐木开口,语气很轻却很坚定,“我曾经也以为他是个好咨询师,很信任他。可他利用我的信任,把我的脆弱当成威胁我的武器,甚至想强行带我走,毁了我的生活。如果我今天谅解他,就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也可能让他以后再去伤害其他像我一样的来访者。”
“可是他要是被判刑,这辈子就毁了啊!”隆二的母亲哭了起来,“他好不容易才考上心理咨询师,我们家就指望他了……你们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吗?”
“机会不是我们不给,是他自己一次次浪费了。”有栖拿出之前隆二删除录音时的照片,“上次在咖啡馆,他答应我们删掉录音,不再骚扰宇佐木,我们也没追究。可他转头就反悔,今天又来堵截宇佐木,甚至想绑架她——是他自己不给自己机会。”
就在这时,调解室的门被推开,隆二被警察带了进来。他穿着看守所的囚服,头发凌乱,嘴角的伤口还没愈合,看到父母哭红的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可看到宇佐木时,又立刻变得怨毒:“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和有栖在一起,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以为你很无辜吗?是你先背叛我的!”
“背叛?”宇佐木猛地站起来,积压了半年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恋人,只是咨询师和来访者的关系!是你自己越界,是你自己把咨询室变成控制我的地方!我选择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干涉?你所谓的‘爱’,就是威胁和绑架吗?”
隆二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却还在强撑:“我那是因为爱你!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有错吗?”
“爱没有错,但你的方式错得离谱!”有栖挡在宇佐木身前,眼神冰冷,“真正的爱不是控制,不是威胁,是尊重。你从来都不爱宇佐木,你爱的是那个被你牢牢掌控、不敢反抗的傀儡!你今天落到这个地步,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隆二的母亲想上前劝,却被隆二推开:“妈,你别求他们!我没错!是他们毁了我!就算我坐牢,我也不会放过他们!我手里还有录音备份,只要我出去,就把录音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看宇佐木的真面目!”
他的话让调解室里瞬间安静下来。隆二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个畜生!到现在还不知错!你要是敢再伤害宇佐木小姐,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隆二被打得偏过头,却还在冷笑:“我没错!我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
宇佐木看着他毫无悔意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怜悯也消失了。她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们不调解了,依法处理吧。他到现在还在威胁我,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我不可能谅解他。”
有栖也点头:“我们同意依法处理,希望警方能严肃对待,避免他以后再伤害其他人。”
女警点点头,对隆二说:“你听到了,当事人不同意调解,而且你到现在还在威胁他人,态度恶劣。我们会结合你们提供的证据,以及今天的监控、路人证词,依法对你进行处理。”
隆二还想反驳,却被警察带走了。隆二的父母看着他的背影,绝望地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走出调解室,宇佐木深吸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有栖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没事了,都结束了。”
“嗯。”宇佐木点头,抬头看向有栖,眼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轻松,“以后再也不用怕他了。”
女警送他们到警局门口,递来一张回执单:“这是案件回执,后续有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另外,我们已经联系了心理学协会,他们说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会把结果同步给我们,作为处理隆二的参考。你们回去后注意安全,如果隆二有任何动静,随时联系我们。”
“谢谢警察同志。”有栖接过回执单,拉着宇佐木的手,“我们会注意的。”
走出警局,夕阳正好,金色的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宇佐木靠在有栖的肩膀上,轻声说:“有栖,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是一起的,不用谢。”有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饿不饿?我们去吃你爱吃的那家豚骨拉面,加双倍叉烧。”
宇佐木笑了起来,点头:“好啊,我早就饿了。”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宇佐木知道,隆二的事还没完全结束,警方和协会的处理结果还需要等,可她不再害怕了——她有有栖的陪伴,有队友们的支持,还有自己心中的勇气。
她抬头看向远方,训练馆的方向隐约可见。那里有她热爱的攀岩,有信任她的队友,还有她和有栖一起许下的心愿。她相信,等这件事彻底结束,她就能重新回到岩壁上,带着所有的勇气和热爱,继续攀爬,直到站在最高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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