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你说他们家是不是还有金木水火?”鑫森淼焱垚,能认识这么多字,唐木很佩服自己呢。“说不准呢。”乔楚生早就派人去查了,就白幼宁跑去跟人合租的现状,他不查都不行。“你去哪啊?”乔楚生问站在门口的唐木,他在家唐木居然还会出门?

“给幼宁做饭啊,这年头,挣钱不易啊。”唐木假模假样的感慨一句,乔楚生捏住了她的脸,“你说什么?手握财政大权的你再说一遍?”别说唐木手上拿着他几乎所有的钱,就她自己,那咖啡馆、包子店开的,手握几栋楼在收租的,他还没嫌唐木给白启礼当白幼宁的厨娘,吃两家茶饭呢。

“你看,挣钱不易啊。”唐木也不挣扎,就指着她现在被乔楚生捏着脸的样子,口齿不清的指出现状,她赚个外快不容易不是。“你这丫头,我很亏待你吗?”乔楚生哭笑不得,反正唐木脸上没有脂粉,他就一顿乱揉。“呃嗯唔哆啊。”唐木赶紧出手解救自己,脸都要没了,“谁嫌钱多啊?”

“啧啧啧,钱比我重要吗?我难得休息在家,你居然要去给别人做饭。”乔楚生佯装生气,他是介意唐木去照顾白幼宁吗?当然不是,他就是看唐木今天心情不错,逮着机会闹她。“那一起去?我也就不用另外做了。”省事,唐木完全不在意乔楚生的白眼,“去嘛,咱们能省一餐饭钱呢,跟我一起去赚别人的钱多好啊。”他出不起一顿饭钱似的,乔楚生觉得闹到了自己,他气堵。

唐木去白幼宁那做饭,穿得还是她的“制服”,当路垚见到她的时候以为她就是白启礼派来的长工,想叫她把家里卫生也打扫了。“谁给你的权力,使唤我的管家?”乔楚生瞥了路垚一眼,蹭饭吃还得寸进尺啊,是真的脸皮厚。

“你的还不是白老大的,白老大的还不是白幼宁的,这家可是你们小姐有份住的,你来照顾她,给她煮饭当然也要给她打扫房间啊。”路垚说的有条有理,理直气壮。白幼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还高材生咧,听不懂人说话呢。

“路先生,我觉得你首先得搞明白一件事。我是乔家管家,不是白家佣人,我的主子是乔探长,不是白老大。我只是因为乔探长是白老大的义子,幼宁小姐和我主子关系好,我受白老爷子的嘱咐,偶尔来为幼宁小姐改善伙食。偶尔的意思就是,我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做多做少,全凭我心情。”即使是白启礼,也不是能随便使唤她的好吧,这可是要给钱的。“当然,只要你付得起工钱,我想来就来帮你做家务。”

“哟呵,还管家?”整一个下人阿姨的样子,路垚真没看出来唐木还是个管事的“管家”,被乔楚生笑着盯着,路垚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忘得一干二净。“咳,那你工费怎么算?”“两小时三块大洋,菜钱另外算,超时加价。”唐木也不怕白幼宁知道,白幼宁对她使劲从白启礼那扣钱,喜闻乐见。

“什么?我给你们探长查案一天也才三块大洋,你居然两个小时就三块大洋了,你不如去抢!”路垚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直瞪着乔楚生,他的脑子还不如一个帮佣?“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给她三块大洋的。”乔楚生看明白了路垚的指控,可这跟他没关啊。

“路先生,我有一份稳定的全职工作,想要请我兼职难道价格还低于市值吗?再说了,我主子是巡捕房探长,我吃穿用度皆不愁,不出高价,那连请得动我的可能都没有。”唐木好不谦虚,她一个有铺有楼,靠收租就能度日的人,兼不兼职全凭心情。

“你请的这什么管家,这么拽,要我就把她辞了。”路垚凑到乔楚生眼前,笑容满分。“然后请你?”乔楚生好笑的看着路垚装乖,他还看不出这财迷打的什么主意?“得了吧,遇到点事就怂的你,在花花手里都走不过三回。”白幼宁不但是看轻路垚,她可是看过帮里好些兄弟在唐木手里走不过五招。

“开玩笑,我还打不过一个女人?我是不打女人。”然后路垚就被白幼宁拿着抱枕追得满房子跑,乔楚生坐在餐桌上头疼得揉太阳穴,又来了。被乔楚生怨念的盯着,唐木把菜端上桌,“这多热闹啊。”热闹?他的休息日为什么还要管这两个死小孩,不去百乐门,在家听听唐木偶尔拉飘的二胡,都好过在这啊。

“好啦,我们回家吧。”把汤都端上桌后,唐木解掉围裙,示意可以走了。“不在这吃饭了?”乔楚生看着三菜一汤,不是说在这一起吃吗?煮好就走?“我可没煮你的份。”唐木背起自己的布袋子,主子都受不了这热闹,她怎么会逆着主子呢。乔楚生一看唐木这笑就知道自己被耍了,上手就掐住她的脸,脑力比不过他还不能武力镇压了吗。

“哎呀,人家本来就是打算去给幼宁煮个饭就回来的,这不是你在家无聊,就带你一起去嘛。我可是昨晚就计划好,咱们今天的菜单了。”坐在拉风的机车旁座上,唐木哄着乔楚生。“哼。”乔楚生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理唐木,他表示很生气,成天戏弄他,还有没有规矩了!

唐木进门的时候故意拌了一下,乔楚生眼疾手快的拉着了她,“你怎么……”话说一半乔楚生看到唐木一副“你不是不理我的吗?”的表情,他又被骗了,“你这丫头欠收拾啊?”唐木一溜烟跑进了厨房,笑得很大声,都到家了她也不怕什么了。

“快点做饭,饿着爷了。”乔楚生挥挥拳头恐吓唐木,他虽然每次都被唐木捉弄成功,但他也不会真生气。唐木没有闺蜜没有朋友,她的生活就是照顾他,打理他和自己的产业,生活唯一的调剂,就是对他下手。只有在家,对着他才会露出小女孩的活泼,乔楚生又怎会跟她计较。

乔楚生很鼓励唐木出去交朋友,但一来她自己不愿意,二来可能也是对绑架有阴影,唐木对主动跟她示好的人,都很戒备不愿来往。唐木可以和人客气的来往,可要当朋友就很难。乔楚生为此没少发愁,他愁他的,唐木倒过得自在。

唐木自觉没什么艺术细胞,所以对画作这些毫不感兴趣,但她今天买了一幅画,出于慈善。确切一点来说,她的租客用画作抵房租,而唐木收下了。作为一个有铺有楼的地主,唐木每月去收租是她出门不往菜市场走的原因之一。唐木不知道租客小姐出不出名,她也欣赏不来这些千篇一律,看起来都差不多的画,但看在租客小姐很憔悴的样子,她就同意挑了一副顺眼的让人送回家里了。

今天的唐木真的非常善良,她居然还签下了一栋凶宅,说是一个歌女外遇,下药烧炭杀父杀女。自那之后,没主的屋子属于政府,卖给了商人,又转手了几任,都生意不好,到现在价格低也不太有人愿意接盘。唐木并没有计划要拿这楼做什么,但她觉得这地理位置不错,先盘下来再说,至于凶宅的影响,那就看她以后要做什么再说。

唐木的资产够她衣食无忧做个有钱的闲人了,每个月光铺租房租加一加都有近千块大洋,重点是,她手里还握着乔楚生的钱。乔楚生的产业那可多了,也不太过问唐木是怎么用的,换句话说,他都不清楚自己具体有多少产业。但凡唐木有点心思,乔楚生就能被倾家荡产。但这不就是信任的问题嘛,他信任唐木。

乔楚生成为探长以后,唐木的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大改动,只是服务的对象多了。乔楚生不让唐木插手堂里的事,所以她只是偶尔给兄弟们改善伙食,关心他们的家里人。现在乔楚生不混江湖了,那些兄弟的人情难道不做了吗?别说乔楚生重情义不可能洗白了就不认人,就是出于人情经营心机的考虑,唐木也会继续和那些家眷们往来。

除此之外,政商两界,该走的人情,该备的礼,唐木都要一一挑选。记住各位有头有脸的生日、喜好,各人间的关系亲疏,理清楚这其中利害得失,这些的人情世故,是每个夫人、管家、助理该做的,是主子们“看不见”的。女管家在上海还是少数,唐木的身份没办法进入贵夫人的圈子知道那些更秘密的消息八卦,只能从佣人圈里探听。唐木也不强求,她已经尽力做好了,那些太太该做的事,就让以后的乔太太来烦恼吧。

所以说,唐木还是很忙的,忙得她都忘了自己买过画。

交不起房租的路垚跑去找乔楚生要案子,到了现场路垚看见了一脸苦大仇深的唐木。“你怎么在这?”唐木还是那副大黑框眼镜,扎了两条辫子,就很……傻气。“你就没想过换一个管家,眼睛不疼吗?”路垚在乔楚生耳边问,这得是业务能力多强大,乔楚生才一直养着她啊?

“这是我的房子,而且我听得见。”唐木瞪了路垚一眼,她的房子烧成这样,还烧死个人,她怎么能不来看看。“什么?你一个管家还有房子?”路垚打量烧黑的画室,天啊,管家这么好赚的吗?能在上海有自己的房子出租。“乔楚生你还缺管家吗?”“不缺。你查不查?不查就算了。”乔楚生把路垚凑过来的大笑脸一把推开,拜金。

“四爷,这种自杀的案子请他来干嘛?”事情都发生好几天了,巡捕房不是准备结案了吗,所以唐木才来看看怎么收拾这烂摊子。“他没钱交房租。”乔楚生言简意赅,这案子主要奇怪的地方就是死者在火中起舞,死因无特殊,没有他人造访的证言,大概就是意外。“这不是你的地嘛,能查清楚就查清楚。”不清不楚,影响买卖。

“等会儿,你为什么会觉得叶歌蕊是自杀?”路垚听到了唐木的话,巡捕房都要以意外结案了,她怎么会说是自杀?“路先生,是你要赚我家四爷的钱,不是我。”给路垚的顾问费大多都是乔楚生自掏腰包,说到底,给路垚的钱都是她辛苦赚来的,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到手。

“爷,我先回去了,今晚炖鸡汤。”回不回来吃就乔楚生自己决定,唐木倒不会说她费尽心思做饭,就一定要让乔楚生回来吃饭。乔楚生不一定每天回家吃晚饭,他兴起就约人出去外面吃,一通电话,唐木的精心准备就化为泡影。

“好。”乔楚生以前不知道,直到某一天他被人放鸽子,回到家看到唐木一个人吃着要花几个小时做的清炖狮子头,乔楚生才知道,只要没有提前安排,唐木都精心准备晚饭,而他总是临时说不回就不回,浪费了唐木不知道多少心血。

唐木不会提自己准备了什么什么,也不抱怨乔楚生不早说,“我作为一个管家,管我主子吃好喝好是正事,你回来吃饭我啥都没准备,那是我失职。”所以她依旧每天准备好菜色,要是乔楚生不回来,她就自己吃,吃不完第二天中午她接着吃,然后准备新的晚饭,倒是不会让乔楚生吃到隔夜饭菜。

乔楚生是又气又内疚,为这事他立下了规矩,没有说他不能吃隔夜饭菜的,不准唐木这样差别对待他。唐木要是准备了什么费时间的,一定要跟他说,他尽量回家吃饭。也不准唐木老做这些费时费力的,他没有那么挑食难伺候,要吃大菜他不会带着唐木下馆子啊?

叶歌蕊的案子可说是一波三折,一开始路垚下的自杀结论,结果叶歌蕊的未婚夫出现,推翻这个论调。既然出现了疑点,路垚当然要再查,白幼宁笑他顾着拿钱敷衍对付,路垚把唐木也拎出来了。“那个金花也这么说的,你怎么不去说她?”委屈,这什么区别对待。

“花花跟你能一样?她拿钱了吗?”白幼宁说的路垚无法反驳,“是你在查案,不要把过错推卸给不相关的人。”唐木一个局外人,连她这个记者跟案子的关心都比她大。居然拿唐木做挡箭牌,真是好意思,白幼宁给路垚翻了个白眼。

后来发展出了商人雷蒙德为了炒叶歌蕊的画,自己放火把画烧剩了一副,后来又被路垚查出他和叶歌蕊的死有关。但最后,叶歌蕊还是个自杀。

“说回来,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那个雷蒙德啊?你俩有仇?”案子解决了,三人坐在饭桌上,等着唐木煮好饭。听到路垚这么问,唐木也竖起了耳朵,这个雷蒙德她没听乔楚生提起过呢。“我小时候在十六铺扛大包,不小心弄脏了他的皮鞋,他就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乔楚生拉起自己右臂的袖子,这两个烟疤将陪他一生。

唐木把汤端上,并不作声,乔楚生身上很多伤疤,她大部分都见过,她不问,乔楚生也不会把伤疤当荣誉跟她炫耀。“怪不得你对他那个态度,要我就趁他在牢里狠狠的那雪茄给他烫回去。”白幼宁义愤填膺,她才不会吃亏。“错,如果不是被狠狠地欺负过,老乔不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路垚给两人倒上酒,他和白幼宁的观点可不一样。

“自那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往上爬,不能让别人再欺负我。”摆盘精致的前菜让乔楚生顺着白皙的小臂往上看到唐木的面无表情,“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他。”事已至此,他对雷蒙德倒也不是那么恨了。“早说嘛,我帮你把他关牢里一辈子。”路垚马后炮的献好。

换上主菜牛扒的时候,白幼宁想起了唐木一开始就说叶歌蕊是自杀的事,“花花,你当初怎么知道叶歌蕊是自杀的?”连路垚都是一再查证,才找出证据来的。“金花是那的房东,在我第一次去画室前,你为了收拾房屋,仔细查看过所有物件,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看到了那些叶歌蕊做实验留下的火烧痕迹,对吧?”路垚在看到墙上那些黑点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这让他对金花有了不一样的认识,这个女人吃脑子的。

“是,我的屋子我当然得仔细评估,计划怎么重建。”今晚是西餐,唐木一身标志性阿姨服。讲真,路垚真的受不了,谁能想到这么个形象的人,脑子还算能使。“叶小姐租我的屋子做画室一年半了,她画得多,但也清贫,还曾经交不上房租。她和她的未婚夫相爱,可其实她未婚夫家里并不接受她,我见过叶小姐憔悴迷茫的样子。”所以叶歌蕊自杀,在情感方面是有可能的。

吃完饭和唐木一起回到家的乔楚生发现客厅里摆着一幅画,“这是?”眼前这副火吻比薛琼带走的要小一半。“叶小姐拿来抵房租的,本来是准备卖掉的,毕竟是唯二的遗作,价钱还挺可观。”她不喜欢,乔楚生也不喜欢,那就卖掉它,薛琼那副他肯定不会卖,那可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就她这副,肯定很多商人会来收购。

“本来?”那就是现在不想卖了,乔楚生总觉得在他说完雷蒙德的事后,唐木就在打算什么,是他自作多情了吗?唐木看向乔楚生,“他那样对你,还指望买我的画?”当她唐木是谁啊,把画卖给主子仇家。“呵,傻丫头,你狠狠地赚他一笔,不更解气吗?”乔楚生揉乱唐木老气的包包头,看她嫌弃的瞪他一眼,把头发拆了再随便绑个马尾。

“我不,我有更好的法子。”唐木得意的把画搬回楼上储物间去,乔楚生也不拦着她折腾。要说路垚、白幼宁那是口头上说说的安慰而已,那唐木就是嘴上不说,付诸实际行动去为他打抱不平。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要想复仇早就可以动手了,只是他觉得没必要,雷蒙德还不值得他大费周章去弄垮他。但唐木就是意难平,劝也没用,算了,她高兴就好。乔楚生心里也舒服,没谁会为他呲牙必报,见不得他吃亏,就唐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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