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拯救公主

困于金笼的思念

回到中国的日子,仿佛按下了一个模糊的倒带键,却又无法完全退回原点。佐仓宅邸依旧奢华、安静、秩序井然,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规训感。

梦子换上了符合“大小姐”身份的定制衣裙,每日的行程被精准地规划:上午是经济管理和商业案例分析课程,下午是书法、茶道或插花等传统艺能的精修,傍晚还要抽出时间阅读父亲指定的家族产业报告。一切都被安排得滴水不漏,充实,却也……乏味得令人窒息。

她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里,面前摊开着厚重的金融典籍,指尖握着钢笔,却久久没有落下一个字。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中国的天空似乎和日本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蓝,一样的有云飘过。

可为什么,感觉却如此天差地别?

在梦之咲,每一天都充满意外和挑战,和Knights的大家在一起,即使是争吵和忙碌,也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排练室里挥洒的汗水,舞台上震耳欲聋的欢呼,拿下胜利时激动人心的拥抱,甚至是被濑名前辈毒舌、被雷欧拉着疯跑、被凛月前辈吓得哭笑不得……那些曾经觉得“麻烦”和“疲惫”的日常,此刻回想起来,竟然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耀眼的光晕。

还有江古田……那个她原本只想短暂停留、却意外留下了深刻印记的地方。青子灿烂毫无阴霾的笑容,红子神秘莫测的调侃,白马探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课堂上的小纸条,午休时天台的便当,放学后吵吵闹闹的回家路……

以及……他。

那个总是突然出现、打乱她所有计划、让她生气跳脚又无可奈何的家伙。那个顶着怪盗身份、背负沉重秘密、却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和笨拙一面的少年。

想他。想念他蹩脚的伪装和得意洋洋的笑容。想念他偶尔认真的眼神和脱口而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胡话。想念他别扭的关心和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魔术惊喜”。甚至……想念他把她气得半死的样子。

这种思念,如同细微的藤蔓,在每一个寂静的间隙悄然滋生,缠绕着她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细微却清晰的酸涩和闷痛。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她回来了,回到了她“应该”在的位置,履行她“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才是她从小到大被规划好的人生。

可是……心,却不受控制地飞向了那片海的对岸,飞向了那些带给她欢笑、泪水、以及最初心动的的人们身边。

尤其是他。

快斗的那封“预告函”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他大胆的、近乎鲁莽的宣战,他那句“别怕,一切有我”,像是一道微弱却固执的光,穿透了这座华丽牢笼的压抑,让她在窒息中得以喘息,也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渴望。

她不想被困在这里。她不想再过这种只有“应该”、没有“想要”的人生。

可是……她能怎么办?

反抗吗?像之前那样任性逃离?然后呢?让父母失望?让家族蒙羞?让Knights的大家担心?让快斗……陷入更艰难的境地?

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将她包裹。

她就像一个被精心饲养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即使偶尔被允许飞出笼外见识了广阔的天空,最终还是要回到笼中。笼门并未上锁,但她身上却缠绕着无数名为“责任”、“期望”、“教养”的无形丝线,让她无法真正振翅高飞。

梦子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书本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的边缘,仿佛那样就能触摸到远方的温度和喧嚣。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轨迹,单调而重复。但只有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心底那份被强行压抑的思念和渴望,如同休眠的火山,沉默地积蓄着力量,等待着某个爆发的契机。

而那个契机,或许就系于那个胆大包天、向她和她整个家族下了战书的、月光下的魔术师身上。

她甚至……开始隐隐地、偷偷地,期待起他的“下一步行动”了。

(不请自来的战书与正式的“宣战”)

梦子回到那座熟悉又压抑的宅邸,试图将机场的混乱和心跳加速的纸条大战强行压下,重新戴上“佐仓家大小姐”的面具,应对父母关于未来规划的询问。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每一句“应该”和“规划”都让她感到窒息,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另一双带着笑意和坚定的蓝色眼眸。

就在晚餐后不久,管家面色古怪地捧着一个极其精致的长方形漆盒,走了进来,恭敬地递给佐仓先生。

“老爷,夫人,小姐。这是刚刚由一位……呃……穿着非常体面的快递员送来的,指定要交给佐仓家的主人。没有发件人信息。”管家的语气带着一丝迟疑,显然对快递员的描述有些微妙。

佐仓父亲微微蹙眉,接过漆盒。盒子本身已是艺术品,触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他打开盒盖——

里面并非什么贵重礼物,而是静静地躺着一封风格极其华丽、甚至可以说是嚣张的“预告函”。

纸张是顶级的和纸,边缘烫着暗金色的复杂纹路,字迹是用某种特殊的、在不同光线下会折射出微光的墨水书写而成,是那种熟悉的、优雅而浮夸的花体字。

佐仓父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佐仓母亲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梦子在看到那纸张和字迹的瞬间,心脏就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混合着该死的、抑制不住的悸动)瞬间攫住了她!他疯了?!他竟然敢?!

佐仓父亲展开预告函,低沉地念出声,语气带着困惑和一丝不悦:

“予告状

致尊贵的佐仓家主、夫人,及美丽的梦子小姐:

恕敝人冒昧叨扰。今日夜空澄澈,新月如钩,正是宣告心迹之佳时。

鉴于近日种种误会与波折,致使世间最璀璨的宝石——佐仓梦子小姐心生去意,蒙上尘埃,此乃敝人之过,亦乃世间一大憾事。

敝人虽不才,却愿以月光与真心起誓,此前所有隐瞒与不得已,皆已成过往云烟。自此以后,唯有坦诚与挚诚,日月可鉴。

故,于此郑重立下预告:

自此刻起,敝人将倾尽所能,扫清前路一切迷障与顾虑,以最光明正大之姿态,最诚挚不变之心意,

目标——赢取佐仓梦子小姐之谅解、信任及其独一无二的‘真心’。

此过程绝无强迫,绝不欺瞒,唯有持之以恒的诚意与时间可证明一切。

望请佐仓家主与夫人姑且作壁上观,且看敝人是否具备此资格与毅力。

亦请梦子小姐知晓——

逃避绝非解决之道,您亦无需在任何选择前感到愧疚与不安。您值得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包括毫无保留的爱与尊重。

此番‘窃心’行动,并无时限,直至成功或您亲口下达最终禁令为止。

——您忠诚的、渴望赎罪并希冀未来的追求者敬上”

落款处,没有名字,却画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线条优美的魔术帽与白鸽简笔画,旁边放着一朵娇艳的红色玫瑰图案——优雅,神秘,却不再带有“怪盗”的阴影,更像一个浪漫的艺术家符号。

静。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豪华的客厅里。

佐仓父亲拿着预告函,脸色变幻莫测,从最初的错愕,到后来的审视,最终化为一种深沉的、带着极度不悦的严肃。他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梦子:“梦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是谁?!‘心生去意’?‘隐瞒’?‘不得已’?你回国到底是因为什么?!”

佐仓母亲也收起了惯常的社交微笑,脸上带着震惊和担忧,看向梦子:“梦子,这……这太荒唐了!这是哪个不知轻重的追求者?竟然用这种方式!”

梦子站在原地,脸颊烧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会这样!黑羽快斗这个超级大混蛋!白痴!无赖!他怎么敢?!怎么敢把这种事情用这种方式捅到她父母面前!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在父母严厉的质问下,感到一阵心虚和慌乱。

“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她试图搪塞,声音小的自己都快听不见。

“恶作剧?”佐仓父亲冷哼一声,抖了抖手中造价不菲的预告函,“用这种规格的‘恶作剧’?梦子,说实话!”

就在梦子快要顶不住压力,内心把快斗骂了一万遍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一眼,是条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战书已达。正面进攻开始。别怕,一切有我。——K”

梦子的心跳骤然失序!

这个疯子!他不仅下了战书,居然还敢同时发信息给她!

然而,奇怪的是,在这极度的羞愤和慌乱之中,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尤其是“别怕,一切有我”那几个字,一股难以言喻的、叛逆般的勇气竟然悄悄滋生出来。

他选择了最疯狂、最直接的方式,把一切都摊开在了明面上。他没有让她独自面对父母的压力,他甚至……把一部分火力吸引到了他自己身上。

佐仓父亲显然也注意到了女儿细微的走神和脸上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更加锐利:“梦子!你的手机!是谁?”

梦子猛地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虽然脸颊依旧滚烫,眼神却不再完全是惊慌,反而多了一丝破罐破摔的镇定。

她看着父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父亲,母亲。这件事……我稍后会向你们解释。但请你们相信,我能处理。”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这态度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佐仓父母交换了一个震惊而又复杂的眼神。

而此刻,远在酒店房间的快斗,发完信息,将手机扔到床上,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紧张和兴奋的弧度。

他知道这步棋走得极其冒险,几乎是在雷区蹦迪。但他别无选择。只有用这种足够震撼、足够正式(在他自己的风格里)的方式,才能打破佐仓家那潭死水般的规矩,才能让梦子无法再逃避,也才能让他自己获得一个“光明正大”出现在对方面前的、哪怕最初是负面的身份。

“预告函”已发。 “战书”已下。

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正面进攻”了。

目标:佐仓梦子的心,以及……获得她家人的认可(至少不反对)。

怪盗基德生涯中,最难、却也最值得的一场“行动”,正式拉开序幕。

月夜下的炽热期盼

夜深得像一潭浓得化不开的墨。佐仓宅邸深处,梦子躺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昂贵的丝绸床单被她无意识地攥出褶皱,一如她此刻纷乱躁动的心绪。

白日里那些必须维持的端庄、冷静、符合“大小姐”人设的面具,在夜深人静时彻底剥落。只剩下一种陌生的、滚烫的、几乎让她无所适从的情感,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她四肢百骸都透着一种酥麻的渴望。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过去那些懵懂的、被误解为“讨厌”的注意力吸引,那些因他靠近而莫名加速的心跳,那些被他捉弄后气恼却又忍不住回味的瞬间……所有模糊不清的情愫,都在他大胆的“预告函”和那场万米高空的“纸条大战”后,骤然找到了唯一的答案,变得清晰无比、汹涌澎湃。

是爱。

这个认知像野火燎原,瞬间席卷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爱上了黑羽快斗。

那个轻浮又可恶的骗子! 那个勇敢又脆弱的怪盗! 那个看穿她所有伪装、却又笨拙地想把她哄开心的笨蛋!

一旦确认了这份感情,之前所有被压抑的、被否定的、被恐惧掩盖的思念,便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阻挡。

她想他。想到心脏发紧,想到眼眶发热。

她想立刻见到他! 想看到他那双总是盛着笑意或狡黠的蓝眼睛,想听他那些不着调却又让她心跳加速的玩笑话,想感受他指尖的温度,甚至……想再次被他拥抱。

这个念头大胆得让她自己都脸红耳赤,却又无比真实地灼烧着她的渴望。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强烈地期盼一个异性的到来,会如此渴望去依赖某个人。这完全违背了她从小到大所受的教养和“准则”。

可是……去他的准则!去他的应该!

她只是佐仓梦子,一个刚刚笨拙地学会了什么是心动的女孩。她想要拥抱那份属于她的、或许不够“正确”却足够炽热的幸福。

“快一点……” 她将发烫的脸颊埋进微凉的枕头里,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甜腻的委屈和期盼,如同最虔诚的祈祷,又如同最任性的撒娇。

“快点来啊……黑羽快斗……”

“不是怪盗基德……是你自己……”

“快点……来到我身边……”

她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刚刚觉醒却已无比浓烈的爱意。这份爱意来得如此汹涌,几乎将她淹没,让她忘记了矜持,忘记了顾虑,只剩下最原始、最纯粹的期盼。

月光静静地流淌进房间,勾勒出她窈窕的轮廓和微微蜷缩的身影。那双总是努力维持冷静的琉璃色眼眸,此刻在黑暗中闪烁着湿润而明亮的光泽,里面盛满了从未有过的、只为一人绽放的渴慕与柔情。

夜还很长。但一颗刚刚识得情爱滋味、便已彻底沉沦的心,正为她的心上人,热烈地、焦灼地跳动着。

她期盼着。期盼着那个或许正在为她而来的、月光下的魔术师。期盼着他会用怎样的方式,再次闯入她的世界,将她从这片金丝牢笼中,带向只属于他们的、不可预知的未来。

被窃听的心事与无声的回应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梦子房间昂贵却冰冷的地毯上。她抱膝坐在宽大的床边,穿着丝质的睡裙,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白日的课程、父亲的期望、母亲的规划……所有沉重的“应该”像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内心深处最真实却也最脆弱的渴望。

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不确定的颤抖,在空荡华丽的房间里喃喃自语:

“好想……拥有幸福啊……” “不是佐仓家大小姐应该有的幸福……是属于我自己的……只属于我的幸福……”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被自己大胆的念头吓到,声音更低了,充满了自我怀疑: “可是……那样的幸福,真的可以吗?” “抛开一切……只想着自己……想去依赖某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带着点坏笑的、偶尔笨拙的、却又无比坚定的样子。

“想依赖他……”这句话几乎是用气声吐出来的,带着巨大的羞怯和一种仿佛犯了罪的惶恐,“想知道……被他保护着、珍视着……是什么感觉……”

但紧接着,自我否定的浪潮立刻涌上: “不对……这样想是不对的吧?” “佐仓家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只想着依赖别人……” “太任性了……太不像话了……” “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充满了迷茫和痛苦,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批判中。

然而,梦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房间某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或许是窗帘盒的缝隙,或许是装饰花瓶的内部),一个米粒大小、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正将她所有无助的喃喃自语,一字不落地、清晰地传递到了遥远的另一端。

……

酒店房间里,快斗戴着耳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椅子上。

耳机里传来梦子那带着哭腔的、充满自我怀疑的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尖上。

他听到她说“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心脏猛地一抽。听到她说“想依赖他”时,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心疼和狂喜瞬间攫住了他! 而听到她紧接着的那些自我否定和批判时,怒火(对她那该死的家庭环境的愤怒)和更深的心疼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这个笨蛋! 这个总是把一切责任都扛在自己肩上、总是用最高标准要求自己、连渴望幸福都要觉得自己是犯了错的笨蛋!

她怎么会不对?她当然可以渴望!她当然可以依赖!她值得世界上所有的幸福!

快斗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恨不得立刻冲到她面前,用力抱住那个独自在深夜里哭泣的女孩,告诉她“你想的都没有错!尽情地来依赖我好了!”

但他不能。

他不能暴露窃听器的存在(虽然手段不太光彩,但情报收集也是怪盗的必备技能……他努力自我说服着),更不能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吓到她。

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强行压下立刻冲出去的冲动,通过耳机,贪婪地、心痛地捕捉着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

听着她声音里的无助和迷茫,快斗的眼神从最初的心疼狂喜,逐渐变得无比深邃和坚定。

他知道了。他听到了她最深处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渴望。

这就够了。

他轻轻摘下耳机,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放下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这座陌生的、却困住了他心上人的城市夜景,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无比温柔的光芒。

他拿起手机,没有拨打任何号码,而是仿佛对着虚空,又仿佛是对着远方那个女孩,用一种极其低沉却斩钉截铁的语气,许下承诺:

“听到了。” “你的幸福,由我来给。” “你的任性,由我来承担。” “你想依赖,我的肩膀随时都在。” “你觉得不对?那就不用管什么对错。” “你觉得不像话?那我就陪你一起不像话。”

“佐仓梦子,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站在原地,等我就好。”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独自难过了。”

说完,他收起手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温柔的弧度。

怪盗基德的下一次“行动”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 不再是偷取什么,而是去给予。给予那个女孩,她渴望的、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而他,将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项最重要的任务。

(月下窥探与堡垒分析)

夜色如墨,距离佐仓祖宅约莫数百米外的一处高层建筑天台角落,快斗的身影几乎完全融于阴影之中。他架着一台高倍率望远镜,镜筒无声地对准了那座即使在夜色中也难掩其恢弘与森严的深宅大院。

冰冷的金属镜筒抵在眉间,快斗的呼吸放得极轻,唯有那双透过目镜的蓝色眼眸,锐利如鹰隼,闪烁着冷静分析与炽热决心交织的光芒。

他看的不仅仅是建筑的布局。

他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细致地掠过那高耸的、可能带有脉冲电网的围墙,记录下围墙上方摄像头的角度和可能的盲区。目光扫过庭院中精心布置的景观植物——哪些可以作为掩护,哪些可能暗藏震动传感器。他仔细观察着主宅每一扇窗户的样式、厚度,判断哪些可能是防弹或加固玻璃,哪些可能是更容易突破的点。

他甚至能透过一些未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隐约看到内部巡逻保镖的身影规律、换班的时间间隔。露桉的身影也偶尔闪过窗口,她的行动轨迹更加难以预测,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

这是一座真正的堡垒。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更是规则、传统和期望构筑的无形牢笼,将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困在其中。

望远镜的镜头,最终定格在了宅邸二楼的一个窗口。那是他根据之前收集的情报和此刻屋内灯光判断出的、最可能是梦子卧室的位置。

窗帘紧闭,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边缘渗出。

快斗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紧。

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又一个人在对着一大堆“应该做”的事情发呆?是不是还在为那些该死的责任和期望而压抑自己?是不是……还在因为他的那封“预告函”而受到父母的盘问和压力?

想到她可能露出的委屈或疲惫的神情,快斗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痛。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伤解决不了问题。他是怪盗基德,最擅长的是在绝境中制定计划,找到突破口。

他调整着焦距,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窗帘,看到里面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

“再等等……”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夜风中,眼神却愈发坚定,“我很快就来。”

这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基于精确观察和分析的判断。

他已经初步摸清了这座“堡垒”的防御体系。他了解了“守卫”(保镖和露桉)的巡逻规律和警惕程度。他甚至能大致感受到“堡垒主人”(佐仓父母)的态度和可能施加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公主”真正的心意——她期盼着他。这份心意,是他所有行动最强大的动力和最终的目标。

快斗缓缓收起望远镜,身形如同鬼魅般退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侦察阶段结束。接下来,就是制定具体的“渗透”与“攻略”计划了。

目标:佐仓梦子。障碍:森严的守卫、固化的传统、以及可能存在的心理枷锁。策略:结合母亲的建议,耐心、智慧、真诚,以及一点必要的、属于怪盗基德的“魔法”。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那座沉睡中的深宅大院,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无论这座堡垒多么坚固,都无法阻挡一个决心盗取“真心”的怪盗。

短信融化坚冰与初尝甜意

就在梦子被沉重的责任感和自我怀疑压得喘不过气,几乎要被那华丽牢笼的寂静所吞噬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忽然极其轻微地亮了一下。

一声预设的、专属于某个特殊联系人的柔和提示音,打破了房间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梦子的心尖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一把抓过了手机。

屏幕的光亮映照出她还有些泛红的眼眶和微微紧张的神情。她解锁屏幕,点开那条新信息。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梦子的直觉告诉她——是他。

信息的内容简短得近乎吝啬,没有任何花哨的辞藻,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撬开了她心上最沉重的锁:

“压力不用一个人扛。分我。”

没有多余的安慰,没有空洞的承诺。只有一句最简单、却最有力的分担。

仿佛他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敏锐地感知到了她的疲惫和挣扎,然后不由分说地、霸道又温柔地,将她肩上的重担掰走了一半。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梦子怔怔地看着那短短的一行字,看了很久很久。

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无处安放的酸涩和躁动,忽然奇异地、一点点地平复了下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缓缓蔓延开,所到之处,冰封的僵硬和紧绷悄然融化。

原来……被人这样直接地、毫不回避地“看穿”和“承接”,是这样的感觉。

不需要她独自强撑,不需要她完美无缺,甚至不需要她开口求助。

他就这样理所当然地、把她划入了他的“责任”范围之内。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混合着丝丝缕缕的甜意,如同初春破土而出的嫩芽,怯生生却又顽强地顶开了心头上沉重的巨石。

她忽然想起之前那些独自咬牙硬撑的日子,那些即使疲惫不堪也要在父母面前维持得体的时刻,那些连哭泣都要躲在角落里的夜晚……对比此刻这条简单却有力的短信,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依靠别人的感觉,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意味着软弱或失败。

原来,被人珍视和保护,是这样的……温暖。

嘴角,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悄悄地、一点点地向上弯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那弧度很浅,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了一圈又一圈温柔的涟漪。

一种陌生而美妙的悸动,伴随着清甜的滋味,悄然在舌尖蔓延开来。

这就是……“初恋”的味道吗?

不是教科书里描述的轰轰烈烈,也不是小说里写的死去活来。而是在最无助的时刻,收到一句笨拙却坚定的“分我”;是在觉得自己快要被压垮的时候,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身影;是明明前路还一片迷茫,却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和期待。

甜丝丝的。像藏在最深处的、终于被发现的蜜糖。

梦子将手机轻轻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离那条短信、离发短信的那个人更近一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呼应着那份远道而来的、沉甸甸的心意。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她依旧身处华宅,依旧面对着未知的挑战和压力。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带着这份初尝的、名为“初恋”的甜蜜与力量,梦子缓缓闭上眼睛,第一次,带着一丝隐约的期盼和安心,沉入了或许有美梦的睡眠。

而手机屏幕上的那条简短信息,就像一句无声的守护咒语,温暖地照亮了这个不再孤独的夜晚。

(记忆回溯与爱的确认)

夜深人静,月光如水。梦子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却有力的信息,心湖中却仿佛被投下了无数颗石子,荡开一圈又一圈回忆的涟漪。

那些曾经被她忽略、误解、或仅仅当作日常插曲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并被赋予了全新的、令人心悸的含义。

她想起了在江古田初遇时,他那副玩世不恭、总是故意惹她生气的样子。现在想来,那笨拙的捉弄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少年不知如何表达关注的别扭心思。那些课堂上的小动作,放学路上的“偶遇”,一次次将她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的恶作剧……原来早在那时,命运的丝线就已经将他们悄然缠绕。

她想起了身体互换时那些极致尴尬又混乱不堪的日子。被迫共用身体的亲密无间,窥见彼此最私密的一面,不得不替对方应付各种烂摊子……那段经历本该是灾难,此刻回想起来,却仿佛是一场荒诞离奇却又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羁绊。她看到了他隐藏在轻浮表象下的责任心(虽然方式古怪),也感受到了那份在极端情况下滋生的、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她想起了在梦之咲,她“狐假虎威”地让Knights的大家去“教训”他。看着他被濑名前辈挑剔、被鸣姐姐“关爱”、被司认真说教、被雷欧的灵感轰炸、被凛月前辈懒洋洋地“恐吓”……她当时只觉得解气又好笑。现在才明白,自己那时或许潜意识里,就是想看他为自己“吃瘪”、为自己忙碌、甚至……为自己与其他优秀的男性“争风吃醋”的样子?一种微妙的、属于少女的虚荣和占有欲,早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萌芽。

所有看似对立的关系——捉弄与关注,争吵与理解,尴尬与亲密,报复与在意——在这一刻,都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这条线的名字,叫**。

不同于Knights成员们给予她的那种温暖、炽热、如同家人般包容守护的爱。那是一种让她安心、让她有归属感的爱,她珍视无比,但那更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之情,是相互扶持的家人之爱。

而对快斗的感情……

是更加私密、更加排他、也更加汹涌澎湃的。是会因为他一个眼神而心跳失序的悸动。是看到他脆弱一面时会产生的强烈心疼和保护欲。是即使被他气得半死,也会忍不住回想甚至偷偷发笑的在意。是会在人群中下意识寻找他身影的牵挂。是渴望被他特殊对待、被他牢牢记住的占有欲。是即使知道前路困难重重,也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的冲动。

这是一种更深层的、源于灵魂相互吸引和碰撞的爱。它或许始于混乱和争吵,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与靠近中,淬炼出了独一无二的光芒。

“原来……这就是爱啊……”

梦子轻轻地、仿佛叹息般呢喃出声,琉璃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湿润而明亮的光泽,一种豁然开朗的释然和巨大的甜蜜感彻底淹没了她。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面对Knights那样完美的守护和深情,她始终觉得缺了点什么。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总是惹麻烦的家伙,却能如此轻易地牵动她所有的情绪。

因为她爱他。是以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方式,深深地爱着那个集“讨厌”与“可爱”、“轻浮”与“可靠”、“怪盗”与“少年”于一身的、复杂又真实的黑羽快斗。

这份认知,像最后一块拼图,完整了她心中所有混乱的情感版图。

过去的一切都有了答案。未来的所有不确定,似乎也因为这份确定的爱意,而变得不再那么令人恐惧。

她将手机紧紧贴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离那份遥远的温暖更近一些。嘴角扬起一个无比甜美又带着点羞涩的弧度,那是真正尝到爱情滋味的女人才会露出的笑容。

“笨蛋快斗……”她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甜意,“这次……好像真的输给你了。”

但这份“输”,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充实。

夜,依旧漫长。但梦子的心中,已被名为“爱”的光芒彻底照亮,再无迷茫。

(月光下的祈愿与无声的誓言)

梦子坐在窗边,月光如银纱般披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周遭空气里那无形的、名为“规训”与“期望”的寒意。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简短却有力的信息——“压力不用一个人扛。分我。”,指尖轻轻拂过那几个字,仿佛能触摸到屏幕那端传来的、笨拙却坚定的温度。

连日来的挣扎、迷茫、自我否定,以及那些如同野草般疯长、无法抑制的思念与悸动,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出口,汇聚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颗被各种情感填满、几乎要胀痛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不再犹豫,不再恐惧。

打开与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界面(她直觉那就是他),指尖在微凉的屏幕上飞快地跳动,将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迫切的渴望,化作一行行文字。这不再是小女孩羞怯的试探,而是一位公主,在认清自己心意后,向她选定的骑士发出的、最郑重的求救与托付。

“我想通了。”

她写下第一句,如同卸下千斤重担,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释然又坚定的弧度。

“那些规矩、责任、别人的眼光……我都不想再一个人扛了。”

“所以,”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交付全部的决心与期待,“请你救救我吧。”

她想到了Knights,想到了那些将她视若珍宝、称她为“女王”的骑士们。但此刻,她需要的不是众人的仰望与守护,而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一人的拯救。

于是,她用上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之间、带着特殊默契的比喻:

“我是被困在高塔上的公主。” (——不再是Knights光芒万丈的女王,而是只等待你一人前来解救的、孤独的公主。)

“所以,拜托了,” “我的怪盗先生。” “来把我……偷走吧。”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梦子感觉整个身体都轻了几分。仿佛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松开,随之而来的不是虚弱,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将自己全然交托出去的轻松与期待。

她将手机紧紧按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份祈愿更快地传递到他的身边。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无尽的夜空,琉璃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水光,却更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芒。

她不再是被动等待命运安排的公主。她主动发出了求救的信号,选择了那个她愿意与之携手逃离一切桎梏的人。

剩下的,就是相信他。相信那个总能创造奇迹的月光下的魔术师,一定有办法,将她从这座无形的“高塔”中,拯救出去。

……

遥远的另一端。

快斗的手机屏幕亮起,特殊提示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当他看清屏幕上那几行字时,整个人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蓝色的眼眸在瞬间瞪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随即化为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与心痛交织的巨大浪潮!

她想通了! 她愿意把她自己交给他! 她向他求救!用着只属于他们的、最浪漫又最令人心动的暗语!

“高塔上的公主”……“我的怪盗先生”……“偷走吧”……

每一个词都像最甜蜜的咒语,击中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点燃了他所有的斗志与柔情!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打下这些字时,那副又害羞又勇敢、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和负担的模样。

巨大的保护欲和责任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盛下了整片星空。

他对着手机屏幕,仿佛对着远方那个将他视为唯一救赎的女孩,用从未有过的、庄重而温柔的嗓音,许下无声却坚定的誓言:

“收到。” “我的公主。” “你的骑士……即刻就来。”

月光下,怪盗基德的最后一次、也是最伟大的一次“盗窃行动”,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

不是宝石,不是珍宝。而是佐仓梦子的心,和她的自由。

而他,必将成功。

盛装以待的公主与月下的营救

决心既下,便再无犹豫。梦子从那张冰冷华美的大床上起身,走到了巨大的衣帽间前。不同于往日挑选符合“大小姐”身份、典雅却略显沉闷的服饰,她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明确的目的和闪烁的期冀。

她最终选择了一条她私下很喜欢、却很少有机会穿出去的裙子——不是昂贵的定制款,而是一条设计别致、带着些许俏皮感的淡樱花色连衣裙,裙摆点缀着细碎的蕾丝,仿佛将春天的温柔穿在了身上。这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灵动与甜美。

然后,她坐到了梳妆台前。镜中映出的脸庞依旧带着些许紧张的苍白,但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破釜沉舟后的释然和一种隐秘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期待。

她拿起梳子,仔细地将一头绸缎般的长发梳顺。犹豫了片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怀恋又羞涩的弧度。

最初转学去江古田的时候,她的头发还没有这么长,偶尔图方便或者想换换心情,也会试着扎起双马尾。那时候,总是会被那个家伙调侃说是“故作可爱”,气得她追着他打。

如今,头发长了许多,她已经很久没有扎过这样的发型了。

但今天,她想。

纤细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将长发分束,高高地扎起两束马尾。发绳是简单的珍珠款式,既不夸张,又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几分精致与娇憨。

镜中的少女,仿佛褪去了“佐仓家大小姐”沉重的外壳,变回了那个会因为一句调侃而生气、会因为一次心动而脸红的、最本真的模样。

盛装打扮,不是为了出席任何一场宴会或仪式。而是为了迎接一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私奔”般的拯救。

她仔细检查着自己的仪容,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仿佛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夜晚,最重要的一个约会。

一切准备就绪。

梦子走到窗边,轻轻拉开厚重窗帘的一角,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皎洁,洒在庭院里,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而静谧的银辉。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混合着紧张、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豁出去的兴奋和甜蜜。

她像一个真正等待骑士前来拯救的公主,被困于华美的牢笼,却已亲手为自己披上了嫁衣,只等那一声约定的信号,便义无反顾地奔赴自由。

她不知道他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或许是月光下的一道白影?或许是一个意想不到的魔术?或许只是一条简单的“开门”短信?

但无论如何,她准备好了。

将手机紧紧握在手中,屏息凝神,所有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捕捉着窗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夜风吹拂着她精心扎起的双马尾发梢,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脸上逐渐升腾的热度。

她在等。等待她的怪盗先生。等待她的黑羽快斗。来履行他的诺言,将她从这座名为“过去”和“责任”的高塔中,偷向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未知却令人怦然心动的未来。

这一刻,她不再是佐仓家的大小姐,只是一个刚刚尝到爱情滋味、并决心为此勇敢一次的普通女孩。

(月下的魔术与心照不宣的出逃)

夜色渐深,佐仓祖宅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沉寂而森严。然而,在这片沉寂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盗窃”行动,已然悄然展开。

第一阶段:声东击西

首先打破寂静的,是宅邸东南角车库方向传来的一声不大不小、却足够清晰的爆炸声——并非真正的爆炸,而是某种特制的烟雾爆鸣装置,声音响亮,能瞬间吸引注意力,但破坏力极低,只会产生大量浓密的、却不伤人的粉色烟雾(快斗恶趣味的选择)。

几乎同时,主宅及围墙上的数个监控探头屏幕,在保安室内猛地闪烁起雪花点,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滋滋声,短暂地失去了信号!

“怎么回事?!” “车库那边有动静!” “监控失灵了!快派人去看看!”

宅邸内训练的保镖们反应迅速,一部分人立刻朝着车库方向奔去,另一部分则警惕地加强主宅各入口的巡逻,通讯频道里响起急促的指令声。露桉的身影也迅速出现在走廊,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显然不相信这只是意外。

第二阶段:迷雾重重

就在大部分注意力被吸引到车库方向时,庭院中那些精心布置的自动洒水系统,忽然同时失控!不是喷水,而是喷出了大量浓郁芬芳的白色水雾!这些水雾带着淡淡的、令人精神舒缓的薰衣草香气(快斗特意挑选,旨在制造混乱而非伤害),迅速弥漫开来,很快就将大半个庭院笼罩其中,能见度骤然降低。

这进一步加剧了守卫们的混乱,也为某个白色的身影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第三阶段:月光阶梯

梦子紧握着手机,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听到了外面的骚动,看到了窗外弥漫开的奇异雾气。她知道,他来了。

就在这时,她卧室的阳台外,一道柔和却不刺眼的白光悄然亮起。

她猛地抬头望去——

只见夜空中,不知何时竟悬浮着数十级由柔和光晕构成的、如梦似幻的“阶梯”!这些光阶如同有生命一般,自下而上,一级一级地延伸,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阳台栏杆外。光芒闪烁,如同摘下了天上的星辰铺就的道路。

这是利用高流明度投影和精密计算达成的效果,华丽、浪漫,且毫无声息。

紧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如同月光凝聚而成的精灵,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光阶之上。

不再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色礼服,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衬得他身姿越发挺拔。他没有戴高礼帽,额前柔软的黑发微微拂动,脸上带着一个自信而温柔的微笑,那双蓝色的眼眸,比夜空中的任何星辰都要明亮,正深深地、专注地凝视着她。

是黑羽快斗。以他最真实的模样,前来赴约。

他隔着玻璃门,对着室内显然已经看呆了的梦子,优雅地行了一个绅士礼,然后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口型无声地说道:

“我来接你了,我的公主。”

第四阶段:心照不宣

梦子看着窗外那个如同从梦境中走来的少年,看着他为她铺就的“月光阶梯”,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和笑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令人晕眩的幸福感和甜蜜感瞬间冲垮了所有剩余的紧张和不安。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快步上前,刷地一下拉开了玻璃门。

夜晚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薰衣草的芬芳和他身上特有的、干净的气息。

她将自己精心打扮、甚至扎起了双马尾的模样,完全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快斗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闪过一丝惊艳和无比的喜悦,他注意到了她用心的一切。他的笑容扩大,语气带着由衷的赞叹和一丝熟悉的调侃:“哇哦…这位美丽的公主殿下,是在特意等我吗?这双马尾…真是让人怀念的可爱暴击啊。”

梦子脸颊绯红,却勇敢地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她将自己的手,稳稳地放入他等待的掌心。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瞬间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也仿佛接住了她交付过来的全部未来。

“少废话…”她小声嘟囔,语气却带着娇嗔和藏不住的欢喜,“……快走啦!”

“遵命~”快斗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揽住她的腰,脚步轻盈地踏上了那悬浮的光阶。梦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感觉脚下无比稳固,仿佛踩在云端,却又无比安心。

快斗揽着她,如同最灵巧的猫,顺着光阶迅速而下,很快便融入了庭院中尚未散去的芳香雾气里。

最终阶段:完美撤离

雾气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快斗显然早已规划好了路线,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保镖和正在检查设备的佣人。

当他们终于来到一处相对偏僻的围墙角落时,一架看似不起眼的、经过静音处理的无人机正静静悬停在那里,下方垂挂着结实的索具。

快斗熟练地为梦子系好安全索,自己则同样固定好。他朝她眨了眨眼:“抱紧我,带你体验一下怪盗专属的‘飞一般的感觉’。”

梦子脸红着,却毫不犹豫地伸手抱紧了他的腰。

无人机无声地攀升,带着两人轻盈地越过了高高的围墙,彻底消失在了佐仓祖宅的范围之外。

围墙外,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寺井爷爷一言不发,在他们上车后便平稳地驶离。

车内,梦子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困了她许久的宅邸轮廓,又看向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笑容得意又温柔的少年,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和幸福感充满了胸腔。

她真的……逃出来了。

和他一起。

月光下,怪盗基德最伟大的一次“盗窃”,圆满成功。

而他偷走的,是无价的珍宝,是一颗完整的心,和一个只属于他们的未来。

场景:房间内,梦子紧张地来回踱步,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梦子:(自言自语,声音发颤)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开不了口…上次还那么信誓旦旦地对青子说‘快斗君就拜托你照顾了’那种好像要退出一样的话,结果转头就…而且之前还莫名其妙地把她当成假想敌,躲着她…现在突然打电话说‘我们交往了’…啊啊啊好丢脸!青子肯定会觉得我是个超级大笨蛋!

快斗:(靠在窗边,一脸无奈又觉得好笑地看着她)喂喂,梦子,你都快把我的地板磨出洞了。有那么难吗?青子那家伙虽然有时候反应迟钝又暴力,但又不是不讲道理。

梦子:(猛地停下,哭丧着脸)就是因为青子人那么好我才更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自己胡思乱想闹别扭…快斗君!要不…要不还是你来打吧?你来说!

快斗:(挑眉)我?我来告诉青子‘我和你的好朋友梦子交往了’?

梦子:(双手合十,恳求道)拜托了!快斗君的话一定可以的!用你那种…那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青子可能反应就不会那么大了…大概…

快斗:(叹了口气,但还是笑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好吧,谁让是我拐走了你呢。不过,后果自负哦,那家伙的反应我可不敢保证。

梦子:(如释重负又更加紧张)嗯!谢谢快斗君!

快斗熟练地拨通了青子的号码,并按了免提。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青子:(元气的声音)莫西莫西?快斗?真稀奇啊,你居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需要我帮忙掩盖?还是想借钱?

快斗:(懒洋洋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啊,笨蛋青子。没什么大事,就是跟你说一声——

青子:(打断)等等!你那边…是不是有别人的呼吸声?快斗,你该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吧?我告诉你,我爸爸可是…

快斗:(打断回去)吵死了!听我说完啊!是关于梦子的。

青子:(语气立刻变得关切)梦子?梦子怎么了?她最近好像有点躲着我,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快斗你这个混蛋!要是敢欺负梦子我绝对饶不了你!

梦子:(在一旁听到,小声)哇啊…青子…

快斗:(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梦子,坏笑了一下)欺负?怎么可能——确切地说,是以后大概只有我能‘欺负’她了。

青子:(疑惑)…哈?什么意思?

快斗:(清了清嗓子,用宣布大事般的语气,但带着明显的笑意)正式通知你一下,青子,从今天起,梦子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就是这样。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死寂。

青子:(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几乎震响话筒)诶——?????????????????????????

梦子:(被吓得一哆嗦)

青子:(语无伦次,震惊到破音)等等等等等等!你说什么?!女朋友?!你和梦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梦子呢?梦子在你旁边吗?!快斗你!你!你竟然对梦子下手了?!你这个禽兽!人渣!变态小偷!

快斗:(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掏掏耳朵)喂喂,说得真难听啊。我们可是正经在交往。

青子:(继续咆哮)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梦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成天嘻嘻哈哈没正形的家伙!梦子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快斗!是不是你用了什么诡计骗了梦子!催眠气体?还是什么魔术陷阱?!

快斗:(无奈)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不堪啊…

这时,梦子终于鼓足勇气,凑近手机小声开口。

梦子:那、那个…青子…是真的…是我…我愿意的…

青子:(再次沉默,然后声音充满了被背叛的震惊和委屈)梦…梦子?!你真的在?!…所、所以…你们是认真的?…等等…所以我之前觉得梦子怪怪的…是因为这个?…快斗…梦子…你们…

青子:(声音突然带上一丝混乱和难以置信)快斗是我的青梅竹马…梦子也是我的青梅竹马…现在…我的青梅竹马…被我的另一个青梅竹马…拐走了???

快斗:(噗嗤一声笑出来)总结得不错嘛,青子。

青子:(彻底爆发)不错个头啊!!!这算什么啊?!笨蛋快斗!还我梦子!把我可爱的青梅竹马还回来!我要跟你决斗!立刻!马上!

电话里传来青子气急败坏的喊声,以及可能不小心碰倒什么东西的嘈杂声。

快斗:(对着手机得意地笑)才不要还呢~好了,通知完毕,剩下的下次见面再说吧!拜拜!

快斗迅速挂断电话,阻断了青子后续的所有音波攻击。他看向旁边已经脸红到脖子根、用手捂着脸的梦子。

快斗:看吧,我就说反应会很大。

梦子:(从指缝里小声呜咽)…完了…青子绝对生气了…我以后怎么见她啊…

快斗:(轻松地搂过她的肩膀)安啦安啦~那家伙的气消得很快的。大不了下次见面我多准备几个魔术哄哄她,或者让你变个魔术给她看?总之——

快斗笑着总结道:

“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我拐走的青梅竹马’了。”

周末,梦子独自一人在家中,手里拿着手机,界面停留在通讯录“小泉红子”的名字上。她的表情比之前告诉青子时更加复杂,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与对青子的愧疚不同,对于红子,梦子的心情更为微妙。红子是明确知晓并承认自己喜欢快斗的,从某种层面上说,她们是更直接的情敌。但另一方面,梦子又是极少数知道红子魔女身份、并且某种程度上能“免疫”她魔力的人(红子的魔法大多作用于“被其魅力俘获之心”,而梦子对红子的感觉始终是好奇与谨慎的审视,而非迷恋)。这种奇特的关系,让梦子无法简单地用对待普通朋友或情敌的方式去对待红子。

她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片刻才被接起,那边传来红子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早已料到。

红子:“莫西莫西~?真是稀客。梦子大小姐竟然会主动联系我。让我猜猜…是为了那个愚蠢又惹人厌的小偷先生的事,对吧?”

梦子:(微微苦笑)“…红子小姐还是那么敏锐。”

红子:(轻笑一声,带着点玩味)“不是敏锐,是必然。除了他,还有什么能让你这位恪守礼仪的大小姐主动找我这个‘魔女’呢?所以,是终于决定正式宣战,还是来向我这个失败者炫耀你的胜利?”

梦子的语气变得非常认真:“都不是。红子小姐,我从未将你视为需要‘战胜’的敌人。我只是…觉得应该亲自告诉你。我和快斗君,开始交往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红子意味不明的低笑。

红子:“呵…亲自告诉我吗?倒是很有你的风格。不过,你知道吗,梦子?就在不久之前,我的水晶球依旧无法完全看透你的过去,一片朦胧,就像被某种强烈的意志或命运保护着。”

梦子:(有些惊讶)“…水晶球?”

红子:“没错。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过去,塑造了这样一个连我的魔法都难以直接影响、却能让那个对恋爱迟钝得像块木头的怪盗倾心的大小姐。而在你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刻…障碍似乎消失了。”

红子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语调,不再是纯粹的嘲讽或嫉妒,而是混合了探究和一丝…了然。

红子:“我看到了哦…梦子。那些画面。古老宅邸里无尽的规矩,繁重到令人窒息的课业,那个所谓的‘梦之咲制作人’头衔带来的压力,还有那些觊觎你家世、不断施加压力的其他家族…哼,真是无趣又压抑的过往呢。”

梦子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没有说话。这些她从未对任何人,包括快斗详细诉说的沉重负担,却被红子以这种方式窥见。

红子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平静甚至有些淡漠:“原来如此。背负着这样的东西,还能长出如今这样看似柔和却内核坚韧的性格…难怪。”

梦子:“…难怪什么?”

红子:(轻笑)“难怪那个追求极致‘自由’和‘快乐’的怪盗,会选择你。他大概是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对抗‘束缚’的共鸣,或者说,他本能地想要用他那些滑稽的魔术和笑容,把你从那种沉重里‘偷’出来吧。”

红子的分析一针见血,让梦子一时无言。

红子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听不出太多失落,反而有种释然和奇特的认可:“算了。既然是被那样的水晶球所映照出来的过去所选择的人…这次就算你赢了吧,梦子。”

梦子:“红子小姐…”

红子:(语气恢复了些许往常的高傲)“不必同情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魔女的爱情来得强烈,但抽离也并非无法做到。只是——”

她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只有她们两人才懂的、介于警告和调侃之间的语气。

红子:“看好那个小偷。如果他让你哭了,或者让你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我不介意用红魔法让他吃点苦头。毕竟,能欺负他的人,只有我…哦,或许还得加上一个暴力的青子。”

梦子听着这别别扭扭的“祝福”和“警告”,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梦子:“嗯…谢谢你,红子小姐。还有…对不起。”

红子:“哼,无聊的道歉就免了。祝你…嗯,至少暂时愉快吧,我的‘情敌’小姐。”

电话被挂断了。梦子放下手机,望向窗外,心中一块大石悄然落下。得到了红子这样一位特殊而强大的“情敌”的认可,感觉…异常地踏实。她知道,红子的话语背后,藏着一种独特的、属于魔女的温柔。

场景:第二天,窗前。梦子和快斗正在一起吃午饭。

梦子:(用筷子轻轻戳着便当盒里的玉子烧,还是有些忧心忡忡)虽然青子那边暂时…算是通知到了…虽然她的反应大到差点透过电话线钻过来…

快斗:(满不在乎地咬着面包,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嘛嘛,那不是很好吗?说明她很重视你啊。而且看她跳脚的样子不是很有趣?

梦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快斗君真是的…不过,接下来…是不是应该也告诉白马君一声?他…

梦子的话还没说完,快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刚才那点懒散一扫而空,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活力,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

快斗:(迅速接话,语气异常积极)哦!白马啊!对!确实应该告诉他!必须告诉他!这可是大事!

梦子:(被快斗突如其来的高涨情绪弄得一愣)诶?快斗君…这么积极?我还以为你会觉得麻烦…

快斗:(脸上扬起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但眼底闪烁着狡黠和好胜的光芒)怎么会麻烦呢!白马探那家伙——(他拖长了语调)他可是你在国中时,帮你找到那个推你下楼梯的真凶的‘大恩人’呢,不是吗?这么重要的消息,当然应该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梦子:(眨了眨眼,隐约觉得快斗的强调有点怪怪的,但还是点点头)嗯…白马君当时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一直很感激他。所以我觉得…

快斗:(猛地站起来,拿出手机)所以事不宜迟!现在就打给他吧!国际长途也没关系,这个时间他那边应该是…(装模作样地看看根本不显示国外时间的手表)反正他肯定没睡!我来打!

梦子:(惊讶)现、现在?快斗君你来打?

快斗:(笑容越发“和善”)当然!由我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显得更有诚意嘛!毕竟——(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拐走”了被他保护过的中国大小姐的人,是我啊。

梦子:(终于反应过来,脸微微泛红,小声嘀咕)快斗君…你该不会是在…和白马君较劲吧?

快斗:(按下拨号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冲梦子眨眨眼)怎么会?我只是想好好感谢他当年的‘帮助’,并且让他放心——你现在由我‘接管’了。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白马探沉稳优雅,略带一丝被打扰清梦(?)慵懒的声音。

白马:(英语)Hello? This is Hakuba speaking… Kuroba? (切换回日语,带着点惊讶和了然)这个时间打电话…你又做了什么需要我远程提供不在场证明的违法勾当吗,怪盗先生?

快斗:(用极其愉快,甚至有点嘚瑟的语气)哎呀呀,蹩脚侦探的想象力还是那么贫乏。找你当然是有——好·消·息要分享。

白马:(淡淡地)哦?你终于决定自首了?那确实是好消息。

快斗:(忽略他的吐槽,自顾自地,用宣布胜利般的口吻)听好了,白马。我呢,和梦子正式交往了。就是这样。特地告诉你一声,感谢你当年在英国…啊不,在中国对她那么‘照顾’。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能听到白马轻轻放下茶杯(?)的声音。

白马:(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但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些)…原来如此。是这件事啊。我确实略有耳闻你们最近走得颇近。(语气略带一丝调侃)所以,黑羽,你这是在向‘恩人’兼‘潜在对手’宣告主权吗?真是幼稚得可爱。

快斗:(被说中心思,稍微炸毛)谁幼稚啊!少自作多情了!只是出于礼貌通知你一下而已!

白马:(轻笑一声)呵…那我是不是该说声‘恭喜’?不过,黑羽——(他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一点点)梦子小姐是很珍贵的人。如果你让她难过的话,我不介意重新扮演一次‘侦探’的角色,这次的目标或许就是某个嚣张的小偷先生了。

快斗:(不服气)哼!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安心在你的伦敦追查你的开膛手杰克幽灵去吧!

这时,梦子凑近手机,礼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梦子:白马君,晚上好…抱歉打扰你了。是…真的。我和快斗君在一起了。一直很感谢你以前的帮助。

白马:(语气立刻变得温和绅士)梦子小姐,晚上好。不必道谢,那只是举手之劳。听到这个消息…我很为你高兴。(语气微妙的停顿)至少,比起某些不可靠的怪盗,黑羽君作为男朋友,或许…勉强还算在及格线上?

快斗:(对着手机吼)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马:(无视快斗的抗议)那么,祝福你们。梦子小姐,如果黑羽欺负你,随时可以联系我。我的号码没有变。

快斗:(抢话)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再见!(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快斗挂断电话,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得意、不爽但又心满意足的复杂表情。

梦子:(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快斗君,你果然是在和白马君较劲呢。

快斗:(收起手机,哼了一声)那家伙总是那副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火大。不过…(他看向梦子,笑容变得真实而温柔)这下好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这下可彻底是我的人了,我的中国大小姐。

梦子脸红着点点头,心里却因为快斗这罕见的、带着孩子气的争强好胜而感到一丝甜蜜。

——毕竟,他只有在真正在意的事情上,才会显得如此“幼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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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拯救公主

[名柯/魔术快斗]我的生活不可能那么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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