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看上去似乎并不准备过多为难波本这个新人的样子,见他僵硬地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月见里的禁忌。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收敛了一些。
琴酒看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磨合”,这才把任务简报发给了降谷零。
和月见里的想法一样,降谷零在确定任务目标身份后就开始思考要如何把消息传回公安,并让任务顺理成章的失败。
他虽然在组织里还是新人,但是相关经验也提前积累了不少,大概能猜出这次的任务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月见里的身上。
一个任务的参与人员只有两个,自己必须要顺利通过这一次考验才能在组织里站得更稳,那么任务失败的责任只能交给另一个人来承担。
要直接把锅扣在月见里的头上吗?
此刻的降谷零还有些犹豫,在这里见到月见里纯属计划之外的事情。
曾经在警校时期,他们从松田阵平的这位兄长身上获得了不少帮助,无论是学业上的困惑,还是在鬼冢八藏面前帮他们开脱,甚至是他因为外貌被其他学生为难……
那时的月见里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哪怕学校里有关他的流言蜚语一直都有,对方也依旧保持着优秀的成绩,维持着“好学生”的风貌。
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子呢?
他和松田阵平有一样的怀疑:月见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苦衷呢?
所以要让他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所有的责任都仍在月见里的身上,现在还有一点难。
长期的专业训练以及浸淫在组织中的生活让月见里如今观察力强得惊人,他抬眼扫了下降谷零就知道这位小学弟心里在纠结什么。
看来自己猜的一点不错,与自己比起来,他的业务能力还是有些嫩。
对身份立场不明的旧人心慈手软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垂眸眨眨眼,决定在背后推降谷零一把。
一旦踏入组织,这些人可不会好心的留给他的这些学弟们充足的时间自我成长,他必须要赶在组织之前逼着他们更快的长大。
心中已经有所决断,月见里更加坚定了不向降谷零以及未来可能见面的诸伏景光告知真相的决定。
那位在他考核期暴露身亡的卧底前辈,就是其他的组织成员在路上偶然听到了他过去的熟人有关他的谈话,这才导致功亏一篑,折戟沉沙。
组织的吐真剂也不是开玩笑的东西,不让两位学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既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他们。电视里那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还是有几分道理。
更何况他自己的警察背景相当敏感,至今所有的联络都是他和椎川和光之间进行单线联络,万一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下意识地表现出了亲近怎么办?
他目前在组织中的定位就是没有固定搭档,随便琴酒怎么安排的一匹孤狼,其他人由于他的身份对他不是怀疑就是嘲讽鄙夷,莫名其妙跑出来两个对他毫无缘由释放善意的成员,这让疑心病深重的琴酒会怎么想?
每一个卧底都是警方宝贵的财富,月见里不可能让两位学弟因为自己背上一丝一毫可能暴露的风险。
还是那句话,他本来就面对着组织对他不停息的怀疑和无止尽的试探,再多上一两分根本就不痛不痒。
能把风险最小化自然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降谷零还在思考月见里有苦衷,甚至和自己一样也是警方派入组织的卧底的可能性。
他实在很难相信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口中心地善良,以德报怨的兄长会毫无预兆毫无理由的突然堕落。
仔细想来,当初月见里在警校里的“突变”其实有一点突兀,但是这一点突兀被月见里提前找好的理由掩盖了,不细究根本发现不了。
眼看着降谷零的思路越跑越远,月见里意识到自己应该制止一下。
“波本?”他话冲着降谷零,看着的却是琴酒,“一个情报专家?和我搭档?”
听上去语气里是满满的不信任。
“他是没有短板的人才。”
琴酒和他相处了一年多,也习惯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
“没有短板啊……”月见里的目光转到降谷零那边,“希望这家伙不要在这种任务上给我拖后腿。”
降谷零的注意力成功被他的几句话吸引过来。
“这不就是普通的任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琴酒的神情微微有了变化。
“普通的任务?”
月见里眼中杀机四溢,“如果你拖了后腿,我可能会忍不住当场杀了你。”
他既是在有心误导降谷零,也是在给琴酒下暗示。
“至于吗?这个任务都没什么难度。”
降谷零努努嘴,似乎是在嘲笑月见里有些小题大做。
“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警察。”
月见里看上去“善心大发”地为降谷零解释道:“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警察。”
他的语气轻飘飘,但是落在降谷零的心上却是一记重锤。
对于自己方才有关“月见里也是卧底”的猜想,降谷零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他试图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一些演戏的痕迹,很可惜失败了。
月见里表露出来的神态完全是真情实感,他眼中恨不得啖其血肉的恨意有如实质,就连降谷零看了都没忍住在心里打了个秃噜。
月见里清晰地看着学弟眼中来回变换的情绪,心中同样在滴血。
他还记得自己在警校里和这几个小学弟初见的那一天。
当时他被几个同期约到了学校墙边的那片小树林里,对于这种挑衅月见里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深知没有人会来帮助自己更不可能有人出现在这里给自己撑腰,月见里也并不想惹出更大的麻烦,他依照对方的意思到达了约定地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几人对着自己冷嘲热讽。
好无聊。
如果不是场面不合适,他现在简直想抓抓头发再来支烟。
就在他又以为这只是一次日常的固定程序时,他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说话声。
“喂喂!你们这几个家伙是什么意思?!”
后面还跟着几声类似的话语,但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刚刚说这句话的人身上。
是松田阵平的声音!
对方来警校报道的那一天他还悄悄出现,帮对方拿了行李,新生开学前一个月是军训,他们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正好遂了他不想给松田阵平添麻烦的愿。
这里向来是警校学生们处理私下恩怨的风水宝地,松田阵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月见里抬脚就想走,谁料他这一动,本就对他不爽的几个同期更不愿意了,上来就想拖住他。
月见里“啧”了一声,正愁怎么才能甩掉这几个麻烦的家伙,忽然想起了自己和椎川和光的计划,他前进的脚步一停,第一次对着自己的同学们动了手。
扎眼的时间,方才还想拖住他的几个人现在整整齐齐躺在了地上。
月见里还记得“循序渐进”的原则,没对他们几个下重手,只是简单把人放倒。
顾不得回应地上几人的咒骂,月见里急匆匆跑向了刚才声音来源的方向。
“阵平!”
月见里一个箭步冲至松田阵平的身前,“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着气鼓鼓甚至已经拉开格斗架势的松田阵平,第一时间把人上下打量了一圈,确定没有明显的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松田阵平的左右还站着三个青年,四个人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一个金发青年护在身后。
其中还有他认识的萩原研二。
“怎么回事?嗯?”
他丝毫看不出来刚刚才和人动过手的痕迹,堪称和颜悦色地看着几个人,语调轻缓。
“月见哥,这几个家伙又来找小降谷的麻烦。”
月见里早就注意到站在对面的几个学生,不过他们看起来显然和松田阵平不是一边的人,索性直接忽视了他们,但没想到竟然还和他们有关系。
“我记得校规有明确规定不能对自己的同学动手吧?”
虽说校规是校规,底下的人执行起来多半又是另一回事,但现在拿出来用一用效果还挺不错。
他们会找那位降谷同学的麻烦,大概率和他与这里多数人都不太相同的样貌有关系。
这些臭毛病怎么跟传染病似的哪儿都有。
月见里把松田阵平等人挡在了身后,转身正视那几个学生。
“你们的教官是谁?需要我告知你们的教官你们现在的行为吗?”
他并不想当着松田阵平的面动手。
“欺负同学很有意思是吗?每一个能够考入这里的学生,资料都经过了考验。你们是在对自己的同学动手,还是在对自己未来的同僚动手?”
他的声音不重,却字字透着冰。
“如果你们真的想动手,我不介意奉陪。”
实际上他就是拿准了这些家伙绝对不敢动手才说了这些话。
这种人的尿性他早就有所见识,最多也就是借着人多势众的威风在口头上占占便宜,要让他们真的开打,保证跑得比谁都快。
果然,话音未落,对面的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撒腿就跑。
直到这几个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月见里才重新看向松田阵平。
“已经没事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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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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