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存在大量基于复制原文的细微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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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 9
贝拉不得不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接受吸血鬼的新身份,以及,吸血——爱丽丝在附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只麋鹿,这成为了贝拉转化后的第一餐。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就必须去赶飞机。爱丽丝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脸上,用手指搓着太阳穴,努力施展自己的能力。她一动不动,脸像雕塑一般。
好久以后,飞机才开始降落在纽约,爱丽丝依然没动。
飞机落地时,贝拉碰碰她,“爱丽丝,我们得下了。”
爱丽丝慢慢睁开眼,晃着脑袋四处看看。
“有什么新发现吗?”贝拉小声问。
“没有什么,”她声音很小,“他走近了,正在想怎么开口发问。”
她们赶去换机,去意大利的飞机一起飞,爱丽丝就和之前一样,以同样的姿势闭上眼睛,贝拉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爱丽丝睁开眼睛。
“贝拉。”她轻声说。
“怎么了?”
爱丽丝的眼睛在后面的阅读灯的光下微微发亮。
她对贝拉耳语:“他们对他有兴趣——认为他的才能非常有用,他们想把他留在沃尔图里。”
“他会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爱丽丝笑了笑,“这是第一个好消息,他们不想毁了他,‘太浪费’——阿罗会这么认为,这就会使他想尽办法。他计划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还有第二个好消息:显然阿罗对索菲很感兴趣。”
“他知道了索菲的事吗?”贝拉问。
“是的,阿罗似乎正想要找到她。”爱丽丝说,“继续休息吧,有新的消息我会叫醒你的。”
“好的。”贝拉说。但她已经失去了睡觉的能力,她只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几小时之后,她们似乎已经到了欧洲。爱丽丝看着东方微白的天空,拉上窗户挡板。
“发生什么事了?”贝拉问。
“他们跟他说不行了。”她平静地说,“他们拒绝了他的请求。”
贝拉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哽咽:“那他打算怎么做?”
“很乱。我只能听到一部分,他计划变动很快。”
“什么样的计划?”
“最糟糕的时候,”她说,“他决定去捕猎了。”
爱丽丝看着贝拉,知道她没完全理解。
“他不想让卡莱尔失望。”贝拉嘀咕着,即便到最后关头。她是个新生吸血鬼……有爱丽丝在,她也不会去攻击人类的。
“也许吧。”她表示赞同。
“还有时间吗?”贝拉说着,注意到舱内气压有所变化,飞机准备降落。
“我想是的——只要他不改变目前的计划。”
“什么计划?”
“很简单,他想走到阳光底下去。”
——走到阳光底下,就这样。
这就足够了。爱德华站在草地中间——闪闪发光,好像他的皮肤是由上千颗宝石组成的——对此贝拉记忆尤为深刻,任何人看过这样的情形都不会忘怀的。沃尔图里如果不想引人注目,就绝不会允许这事发生。
贝拉还没有见到过自己在阳光下的样子,但她知道,那也会和爱德华一样熠熠生辉。
贝拉看着窗外的微弱的晨光,“我们赶不到了。”
爱丽丝摇摇头:“现在他正看着热闹的人群,他想等到人最多的时候。他选择了钟楼下的广场,那边的墙很高,他会等到太阳最高的时候。”
“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如果我们够幸运,而且他没有改变计划的话。”
飞行员走到机舱连接处,先用法语,然后用英语,宣布飞机即将降落。指示灯闪烁提醒系好安全带。
“到沃特拉要多久?”
“根据你行驶的速度而定。贝拉?”
“什么?”
“你是否强烈反对我偷车子?”
她们下了飞机,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崭新的黄色保时捷在贝拉身边急停下来。拥堵的机场中,行人都盯着她们。
“快点,贝拉!”爱丽丝急切地从车窗里喊。
贝拉立刻钻了进去,尴尬得要命。
“爱丽丝,你怎么不挑选个更显眼的车子啊?”
车内是黑色的皮革,车窗也是黑的,在车子里面黑糊糊的,对于两个吸血鬼来说,挺安全。
爱丽丝已经穿梭在车辆当中——穿过车辆之间的空隙,贝拉赶紧摸寻到安全带系上。
“重要的是,”她纠正,“能不能偷到一辆更快的,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运气很好了。”
“你看见其他东西了吗?”
“好像有什么活动,”爱丽丝说,“一个节日,街上都是人和红色的旗子。今天是几号?”
“十九号,也许?”
“真讽刺,今天是圣马库斯节。”
“什么意思?”
她冷笑道:“这个城市每年都要庆祝这一节日。传说一个基督徒传教士、沃尔图里的马库斯神父一千五百年前把所有的吸血鬼逐出沃特拉城,传说他在罗马尼亚驱逐吸血鬼过程中牺牲了。当然是一派胡言,他从未离开过这座城市,但是一些迷信就是这么来的,像关于十字架和大蒜的迷信。马库斯很会利用这些。吸血鬼没有再骚扰沃特拉城,所以它们见效了。”她的笑声变成嘲讽,“节日逐渐变成了城市的庆典——不管怎么说,沃特拉是座很安全的城市。”
“爱德华在这天闹事,他们肯定不会开心的,不是吗?”
爱丽丝摇摇头,表情很严肃:“他们很快会行动的。”
太阳在浅蓝色的天空上已经升得很高了。
“他还是计划中午行动吗?”贝拉确认道。
“是的,他决定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也等着他行动。”
“告诉我应该做些什么。”
她盯着前方弯曲的道路——时速表上的指针已经偏到最右边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他只要在走出来之前看到你就可以了,他看到我之前必须先看到你。”
“我们有什么办法实现这一计划呢?”
“我会尽量把你送到最近的地方,然后你沿着我指的方向跑去。”
贝拉点了点头。“但如果我被阳光照到——”
爱丽丝回手,从后座上摸到了一顶棒球帽,她把帽子扣到了贝拉脑袋上,“把你的外套帽子也戴上。不要走得太快,免得被注意,”她补充道,“我们今天没有时间处理麻烦。”
车开到一个陡坡,这时道路变得拥挤起来。越往上开,车子越多,爱丽丝再也无法肆无忌惮地在车群中随意穿梭了。车子减速,慢悠悠地跟在一辆棕褐色的标志后面。
“爱丽丝。”贝拉低声道,车前的时速表上显示车速又快起来了。
“这是唯一一条道。”
车辆继续前行,一辆又一辆地擦身而过。太阳光强烈地照射着,好像已经是中午了。
她们向那座城市行驶。开近些了,贝拉看见车辆都停在路边,人们下车步行。紧接着她看到城墙外面的停车场上排满了车辆,成群的人们蜂拥进城门,没有人可以把车子开进城去。
“爱丽丝。”贝拉紧张地低声叫她。
“我知道。”她说,她的脸僵硬得像冰凿出来的一般。
车开得很慢,贝拉看得出外面风很大。那些朝大门走去的人用手紧按住帽子,不停地拂去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他们的衣服也被风吹得鼓鼓的。到处是红色,红衬衫、红帽子、红色的旗子像长丝带般沿着城墙随风飘舞。
“贝拉,”爱丽丝急促地低声说道,“我不清楚这里的门卫会怎么做——如果我们车开不过去,你只好一个人进去了。你必须快跑,边跑边打听普奥利宫,然后朝着人家指的方向跑,千万不要迷路了。如果对方说英语,你就问‘钟楼’在哪儿。我会绕着城墙,看能不能找到没人的角落翻墙过去。爱德华会在广场的南边的钟楼下等你,右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他就在阴暗的角落等着。你要先让他看到你。”
贝拉使劲地点点头。
爱丽丝车子快开到队伍前头了。一个身穿深蓝色海军制服的人正在指挥交通,把车辆从拥挤的停车场疏导开来。前面的车辆绕了个弯往回开,在路边找个地方停靠,现在轮到爱丽丝了。
那个穿制服的人心不在焉地懒洋洋地指挥着,爱丽丝乘机加速,从他身边窜过,向大门驶去,他大叫着,但是没有追上来,拼命地挥手阻止后面的车辆也这样。
城门口的守卫穿着一套意大利陆军制服。爱丽丝加速朝他行驶的时候,成群的观光者向两边散开,瞪大双眼盯着这辆保时捷闪着车灯,向前直冲。
那个守卫一脚跨到路中间,挡住去路。爱丽丝小心地把车开到一个合适的方位,然后才停下来。阳光没有一点照射进来。她敏捷地伸手到车后座,从包里拿出东西。
守卫绕到车子另一边,满脸恼怒地敲着她那边的车窗。她摇下一半车窗。
“非常抱歉,小姐,今天只有观光车才可以开进城去。”他用口音很重的英语说道。
“这是私人观光车哦。”爱丽丝回答道,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她一只手伸出窗外,暴露在阳光下——她戴着到肘上的棕褐色的手套。她抓住守卫举着的叩车窗的手,把它扯进车内,把一样东西塞到他手中,让他握紧。
他抽回手,一脸迷惘,盯着手上拿着的厚厚的一沓钱。
“您是在开玩笑吧?”他咕哝道。
爱丽丝笑得更加灿烂了:“如果你觉得有趣的话。”
他瞪大双眼看着她。只有五分钟了。
“我时间有点儿紧。”她暗示道,仍然微笑着。
那个守卫眨了两下眼睛,把钱塞进里面的衣服,从车窗后退一步,示意她们开过去,边上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刚才静悄悄发生的一幕。爱丽丝开进城内,贝拉松了一口气。
街道非常狭窄,路上铺着的碎石颜色和路边褪色的棕褐色的建筑一样,这些建筑的影子使得道路更加阴暗。感觉就像在一条幽深的小巷一般,两边的墙上有红旗装饰,旗与旗相隔没多远。这些旗子迎风飘舞,在狭窄的小巷中呼呼作响。
街上很挤,路上的行人使她们的车子不得不很慢地行驶着。
“不远了。”爱丽丝说。贝拉抓着车门的把手,只要她一说到随时准备冲下车子。
她一下子加速一下子突然刹车,边上的行人向她们挥舞拳头,嘴里生气地骂着。爱丽丝把车子拐到一条不适合车辆行驶的小道上,她们开过的时候,惊奇的行人不得不侧身贴在两边的房门上。在小道的尽头又有一条街,街上的建筑比之前的高,它们的顶层几乎连在一起,所以夹在中间的街道几乎晒不到阳光,而且在上头飘扬的旗子几乎连在了一起。这里的人群比哪儿都拥挤,爱丽丝停下车子,贝拉没等车停稳就把门打开了。
她指着街道前方一块宽敞点的地方:“那儿就是——我们已经到了广场的南面。一直跑过去,就到钟楼右方了。”
她突然打住,等她再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很轻:“他们到处都是。”
贝拉愣在那里,但是被爱丽丝推出车子:“别管那么多了。你只有两分钟,贝拉,快跑啊!”她喊着,一边也跨出车子。
贝拉没有看爱丽丝怎样退到阴暗处的,也顾不上关车门。她只能压低帽子,把手缩回袖子里,径直往前冲,其他什么也不管。
走出那条黑巷子,主广场上空强烈的阳光让她瑟缩了一下。风迎面吹来,险些吹开她的帽子。这些人简直水泄不通,贝拉拼命地往前挤,不停地拨开别人的手臂。
幸好那个钟很显眼,但是钟上的时针和分针都齐刷刷地指向酷日,贝拉不敢抬起头让自己暴露在阳光底下。
突然,人群中有了一个空隙,贝拉看见前面有一小块空地。
贝拉迅速地跨过喷泉,穿过广场中心,一刻也没停,踩在稍矮的墙上翻过高墙,又投入人群中去。
一串悠长而急促的钟鸣在广场上响起。钟声使得脚底下的石头也震动起来,小孩儿捂着耳朵哭了起来。
“爱德华!”明知无济于事,贝拉依然大声叫着。
钟声又响起。贝拉穿过一堆穿着红夹克的高大的男人,人墙另一头有一道空隙,观光者漫无目的地转悠,留出一块空地。钟声又响了。
“爱德华,不要啊!”贝拉尖叫着。
——她看见他了,爱德华像雕像那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离巷口只有几步的距离。他的双眼紧闭,两只手臂自然下垂在身体两边,掌心向前。他的表情极其安详,好像正做着好梦。他胸前的衣服敞开着,胸膛的皮肤好像大理石一般光滑。光线从广场走道上反射到他的皮肤上,微微发光。
钟声响起,他大步地走出阴暗。
“不要!”贝拉叫道,“爱德华,你看着我!”
他没有听到,他微微笑着,他抬起脚步就要跨进阳光中。
贝拉猛地冲向他,由于用力过猛差点儿把爱德华撞飞。钟声再一次响起的时候,他缓缓睁开双眼。
他低头看着贝拉,“太奇妙了,”他说道,“你还活着。”
“爱德华,”贝拉尖叫说,“你必须退回阴暗处,快啊!”
她用力把他推了回去,回到影子里。
爱德华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
“发生了什么事?”他低声说,“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什么?”
“你还活着。”他说,“但你为什么——”
“索菲咬了我!”贝拉说,“她把我变成了吸血鬼……”
她看到两个黑影站在阴暗的不远处。
“好啊,先生们,”爱德华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沉着而轻快,“我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你们,但是如果你们代我向你们的主人道谢的话,我会感到更加荣幸。”
“我们可以换个更合适的地方谈话吗?”一个平淡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道。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爱德华的声音变得更加生硬了,“我明白你的规矩,菲利克斯,但是我也没有犯规啊。”
“菲利克斯只是想说太阳快照到这儿了。”另外一个人解释道,他们两个都披着斗篷,斗篷在风中不停地摆动,“我们找个更暗的地方吧!”
“好,我跟你们去,”爱德华冷淡地说道,“贝拉,你为何不回去休息一下?”
“不,那个女孩儿也一起来。”第一个人说道,“她也是我们的同类,我想,这种时候我们都应该躲在暗处。”
“我不同意。”表面的客套顿时消失了。爱德华声音冷淡极了。他的重心稍微转变,贝拉知道他已经作好战斗的准备了。
“不要。”贝拉说道。
“嘘。”爱德华轻声说。
“菲利克斯,”第二个人提醒道,他显得比较讲理,“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转向爱德华,“阿罗只是想和你谈谈,希望你不要逼我们出手。”
“当然可以。”爱德华回答,“可是必须先放这女孩儿离开。”
“恐怕不行,”比较礼貌的那人抱歉地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我恐怕也不能接受阿罗的邀请了,德米特里。”
“那正好。”菲利克斯嘀咕道。
“阿罗会很失望的。”德米特里叹了口气。
“他肯定能够经受住这样的失望的。”爱德华回答说。
突然,爱德华把头转过来,面对黑暗的深巷。德米特里和费力克斯也做了同样的动作。贝拉也听到了,她敏锐地转头。
“我们就不能安分点吗?”一个轻快的声音提议,“可有女士在场啊。”
爱丽丝走到爱德华身边,她步履轻快,漫不经心的样子,没有一丝紧张的气氛。她看起来那么小巧,那么脆弱,她的两只手臂像小孩儿那样甩着。
但是德米特里和菲利克斯都站直了身子,他们的斗篷轻轻地飘动了几下,好像一阵风刚从巷子里刮过。
“我们还有人哦。”她提醒他们。
德米特里摇了摇头。说:“爱德华,让我们冷静一下吧。”
“好啊,”爱德华说,“那我们现在走开吧,互不相犯。”
德米特里沮丧地叹了口气:“至少让我们私下再谈谈吧。”
爱德华的牙齿开始咯咯响了:“不。”
菲利克斯笑了。
“够了。”一个声音又高又尖,从他们身后传来。
一个矮小的黑影走来。从那人飘动的衣服判断,这个人是敌方的,可是是谁呢?
她是那么娇小,可是其他人对她的到来的反应着实令贝拉吃惊。菲利克斯和德米特顿时放松了下来,调整了防备的姿态退到墙壁的阴影中去。
“简。”德米特里对她问候说。
爱德华也放下手臂,调整姿势——但是像已经战败了似的。爱丽丝双手交叉于胸前,表情冷漠。
“跟我来。”简说,她稚嫩的声音很平淡。她转身悄然无声的走进黑暗中。
他们只好和简一起走。贝拉即使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却还是有点发怵。小巷变得越来越窄,微微有个下坡。贝拉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爱德华,可他只是摇摇头。
“爱丽丝,”爱德华边走边和爱丽丝谈起话来,“我想我应该预料到你会来这儿。”
“是我的错,”爱丽丝以相同的语调回答,“我有责任挽回这一切。”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很礼貌,好像他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可能是由于后面有人跟着。
“说来话长了。”爱丽丝瞥了贝拉一眼又把目光转开,“总之,索菲利用了她,把她丢给敌人,敌人差点杀了她。好在索菲把她变成了吸血鬼。”
“嗯。”爱德华随口应着,声音中那随意的语气已经消失了。
贝拉心想,或许爱德华已经把索菲划成了敌人。
他们被带进了一座城堡里。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在幽深阴暗的城堡中,穿过好几扇门,他们终于被带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
这房间不是空着的,有几个人好像正在讨论什么,他们低沉、平淡的声音在空气中嗡嗡作响。他们一走进房间,那些尊贵的脸孔都转过来。让贝拉尤其注意到的一个人穿着长袍,长袍很黑,拖地的长度,一开始,她还以为他那很长的黑发是他斗篷的头巾。
“亲爱的简,你回来啦!”他很高兴地叫道,他的声音就像柔和的叹息声。
他轻快地走过来,动作优雅,显得不真实。当他飘得更近了,贝拉看到了他的脸。他那迷人的脸不像其他人那样美得不自然——但这张脸镶嵌在他那头乌黑的头发衬托出的轮廓中,显得异常突出。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一样是红色的,贝拉有一瞬间想到了索菲:也是这样鲜红的眼睛。
“主人。”简微笑道,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天真纯良,“我把他活着带回来了。”
“啊,简,”他微笑着,“你真是我最大的安慰。”
他双眼转向贝拉这边,笑得更灿烂了——几乎欣喜若狂了。
“还有爱丽丝和贝拉!”他开心极了,那双纤细的手不停地拍着,“真是惊喜!”
贝拉奇怪地盯着他,听他亲切地叫她的名字,好像是多年不见得老朋友意外地遇见一般。
他转向护卫:“亲爱的菲利克斯,麻烦通知他们:我们的客人到了,我肯定他们不会错过这样的场景。”
“是,主人。”菲利克斯点点头,沿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现在明白了吗,爱德华?”那个奇异的吸血鬼转向爱德华,对着他微笑,“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以前我没有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现在还耿耿于怀吗?”
“不,阿罗,我很开心。”他表示赞同,却也很疏远。
“我太爱圆满的结局了。”阿罗长叹一声,“这样的结局很少见的。但是我还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爱丽丝?”
他转向爱丽丝,用他那双充满好奇的迷离的眼睛看着她,“你的兄弟认为你很可靠。”
“我一点都不可靠。”她微微一笑,看起来很从容,但是她的手握起了拳头,“正像你今天看到的一样,我经常出错,不过往往能挽救过来的。”
“你太谦虚了,”阿罗道,“我看到过你的一些成就,我得承认你的能力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简直是太奇妙了!”
爱丽丝向爱德华使了个眼色,但是被阿罗看到了。
“很抱歉,我们还没有正式地相互认识吧?只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和你认识了,我这人意识有点超前。你的兄弟昨天和我说过你,他从很意外的方式介绍了你。你看,我和你兄弟的能力相当,只是我比他多一些限制。”阿罗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的能力比我强上千百倍。”爱德华冷冷地插话,他看着爱丽丝简短地解释了一番,“阿罗他接触到你就能了解你想了些什么,比我更敏锐,他能知道你所有的念头。”
爱丽丝扬了一下漂亮的眉毛,爱德华随即低下把头凑近些。阿罗又看见了。
“而对于爱德华来说,隔着很远听到别人的心声这种事,”阿罗叹了一声,指指他们两个刚刚做的动作,“那就太容易了。”
阿罗朝他们身后看去,其他人,包括简、刚刚引路的亚力克和德米特里都不约而同地往后看。
菲利克斯回来了,还带了两个穿黑袍的人。
“马库斯,凯厄斯,你们快过来看看!”阿罗轻声叫着,“贝拉还活着,爱丽丝和她一起来了!多好啊?”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认为有“多好”。来人中的那个黑头发的看起来无聊极了,好像见够了阿罗一贯的大惊小怪。另外一个金发的,则是轻蔑的神情。
他们的毫无兴趣并不影响阿罗的兴致。
金发吸血鬼径直走向一张椅子。另外一个走到阿罗身边,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下阿罗的手掌,就垂下手去,阿罗皱了下眉头。
爱德华轻轻地哼了一下,爱丽丝奇怪地看着他。
“谢谢,马库斯,”阿罗说道,“这样挺有趣。”
贝拉意识到,马库斯刚才是告诉阿罗他的想法。
马库斯看上去不怎么感兴趣。他走到凯厄斯那边也坐了下来。
阿罗摇着头。“太奇妙了,”他说,“简直奇妙极了。”
爱丽丝一头雾水。爱德华转向她,低声解释道:“马库斯可以看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对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很惊讶。”
阿罗笑着。“真是让人印象深刻,”他自言自语,然后说,“要知道,让马库斯感到惊讶可不是很容易的。”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理解。”阿罗笑道,看着爱德华和贝拉,“你怎么没有亲自转化她?难道你真的能够忍住?”
“一点不难。”爱德华平静地回答。
“如果不是我从你的记忆中闻到她的味道,我还真不能相信会有人血的味道这么强烈,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我们大部分人都会不惜代价想得到这样的礼物。你却……”
“却浪费了?”爱德华接过他的话,声音里满是嘲讽。
阿罗又笑了笑:“我多么想念我的朋友卡莱尔!你让我想起了他——只不过他没你这么怒气冲冲的。”
“卡莱尔还有很多方面比我强。”
“我从未见过卡莱尔为了任何东西克制自己。”
“不见得。”爱德华不耐烦了,好像他已经受够了这开场的客套。
“对他的成功我感到很满意,”阿罗笑道,“现在贝拉也成为了我们的同类——比你的记忆中更加美丽,不是吗?但是我对一件事很好奇。”他饶有兴趣地看着贝拉。
“问她吧。”爱德华平静地说。
“好吧,恕我冒昧!”阿罗说道,“贝拉,我很惊奇,爱德华惊人的才能在你身上失效了。这可不常见!我想,既然我和他的能力相当,你能不能让我尝试一下——看看我的能力在你身上是否也会失效?”
爱德华对贝拉点头,贝拉转向阿罗,慢慢把颤抖的手伸向前面。
他滑动到离她更近的地方,他努力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可靠。阿罗伸出手,好像要与她握手。他的皮肤按压在她的手上面。他鲜红的眼睛对贝拉微笑,使人很难不看着他的眼睛:它们如此使人着迷,令她感到古怪,并不舒服。
贝拉心想,索菲的那套骗术若放在沃尔图里就不奇怪了。那个骗子在这点上与阿罗有着莫名的相似。
“你也注意到这件不寻常的事了,爱德华?”他松开她的手,问爱德华。
“我也是刚刚发现。”爱德华如实说。贝拉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他看向贝拉,“我的能力开始对你也生效了。”他解释说。
贝拉明白了:这就意味着——阿罗刚刚也读到了她的心思。
是那个孩子做的吗?贝拉想到了那时候的情形。那孩子吸收的是她的能力,这就说得通了,就在那时索菲拿回她自己的能力的。
“现在,回到我们最主要的话题吧。”阿罗充满希望地看着他们,“你们所认识的那位……索菲·德洛雷斯。不过我还是更愿意按照我熟悉的方式,称她为佩拉。”
索菲真的曾经是沃尔图里的一员?贝拉心想,看来爱丽丝的威胁并不是空穴来风。
“她曾经是沃尔图里的一员吗?”爱德华问,“你刚刚读到了我们关于她的记忆。”
“是啊,她曾经属于这里,却又不告而别。”阿罗叹息道,他又看向贝拉,“她伤害了你,我必须替她向你道歉。你帮了我们的忙——沃尔图里十分感谢你们的相助。”
“这只是举手之劳。”爱丽丝说,“我想,你们不会放任她继续兴风作浪的?”
“那是自然,”阿罗笑了,“我们一定会把她带回沃尔图里,佩拉也会得到她应该得到的惩罚。不过,这或许也需要你们的热心援手。”
“不了。”爱德华拒绝说,“我们不想再掺和到这些事中了。我们现在就想告辞了。”
“好吧。”阿罗遗憾地说,却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他对他们微笑,“欢迎你们再来。”
德米特里示意他们跟他走,原路返回,好像那是唯一的一条出路。爱德华快速地拉着贝拉,爱丽丝走在她的另一边,表情显得很僵硬。
德米特里把他们带到宽敞、明亮的服务台前,人类的工作人员还在那个柜台后。“天黑之前不要离开。”德米特里提醒。爱德华点点头,德米特里匆忙离开。
“你还好吧?”爱德华压低声音问贝拉。
“我很好。”贝拉说。她是一个吸血鬼了。
爱德华凝视着她的脸,紧紧皱着眉。“你当时没有对那个骗子做什么吗?”他低声问,“你真应该……”
“当时的情况,贝拉或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爱丽丝说,“你不能指望着她去揍索菲。”
“别再提那个假名字了。”爱德华说,又看向贝拉,“她违背你的意愿咬了你。”
“沃尔图里会对索菲做什么?”贝拉问。
“据我所知,他们的叛徒都会被审判和惩罚。”爱德华说,“或许他们会杀了她。或许他们会留着她,看在她的能力上,但也一定会让她悔不当初。”
“前提是他们能抓到她。”爱丽丝说,“以她的狡猾,我不觉得他们能顺利。”
傍晚时分,是菲利克斯来通知他们,可以离开了。
他们趁着夜色,坐飞机回到了美国。一直到达亚特兰大机场,贝拉都是睁着眼睛的,她甚至还在爱德华关上窗户之前看到了西雅图的日出。卡伦一家来机场迎接他们,而贝拉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瞒过她父母——她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了。
她是在次日回到福克斯的。
“索菲呢?”查理问她,“你不是和她一起走的吗?”
“她回加拿大了。”贝拉骗他说。
索菲就像是彻底从福克斯消失了。她没有再出现在学校,法院里查无此人。贝拉在放学后开车去了索菲之前的房子,那里已经空了,挂着出售的牌子。
贝拉有一种预感,她再也不会见到索菲了。
(夜幕将至·完结)
属于贝拉视角的番外《夜幕将至》完结了,接下来的是基于佩拉(吸血鬼版)和阿罗(疯批版)视角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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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夜幕将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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