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就像塔防游戏中的守塔人一样，把自己焊死在恋人身边，只允许几只无伤大雅的己方小兵通过。

小兵菲比和自己滔滔不绝的舞伴分道扬镳，无视其挽留转而投奔薇尔莉特，成了一个高功率的发光物体，但她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也可能是假装没有），兴致勃勃地跟薇尔莉特分享八卦。

“还记得海登·扬吗？那个之前一直骚扰你的油腻大块头。”菲比神神秘秘地凑近她，特意压低了声音，“自从他激素分泌失调导致脱发以后，就整个人变得不太对劲了。我的舞伴乔纳森跟我说的，他是海登的朋友，我是说，之前是。”

薇尔莉特不是很关心这类小道消息，毕竟吃瓜也要吃点好的吧！作为让传闻主角疑似激素分泌失调的罪魁祸首，她完全不心虚地顺着菲比接话：“是吗？怎么不对劲？他彻底秃头了？”她还记得每次见面时，对方头顶像聚餐一样的蝇头。

菲比学着薇尔莉特夹了一块蓝莓慕斯，在画外音中（雅各布：“嘿，这个海登又是谁？”）继续往下说：“他说海登自从最近交了个新女友以后就怪怪的，每天跟吸X一样精神恍惚，还自言自语说些胡话，偶尔清醒过来又正常得不得了，还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胡话了。乔纳森他们觉得肯定是他之前花心惹了某个女巫，现在被诅咒了！”

她光顾着说八卦，碟子里的蛋糕被叉子戳成了让人毫无食欲的坨坨，薇尔莉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建议：“要不你换个耐戳的，比如这块小羊排？”

“噢不好意思。”菲比吐了吐舌头，把碟子放在一边不动了，“你还没说你的感想呢！”

薇尔莉特一脸诚恳：“没什么特别的，非要说的话，劝他们相信科学吧。”

菲比：“？”

雅各布：“噗嗤。”

他再次被恋人偶尔一本正经的冷幽默逗笑了，自然地加入对话：“或许他真的吸X了呢，也许我们应该试着向查理举报。还有什么证据吗？”他依然对菲比刚刚说的“骚扰”耿耿于怀。

“没有……不，我觉得可以有。”菲比眼睛一亮，她单纯是想到自己自诩为女神的“后勤组情报员”，却至今一点贡献都没有，因此想要博一个立功的机会。

她语速飞快：“我刚才想到了可以获得情报的方法！乔纳森在追我，虽然他不是我的菜，但我可以向他了解一些相关的讯息！”

薇尔莉特欲言又止：“这种情报我也并不是那么需要……”

菲比完全没听进去，激情澎湃：“我有预感，这背后一定有隐情！等到一切秘密真相大白，就到了蝙蝠女侠出征的时刻！”说着，她严肃地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像战士一样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去找乔纳森。

雅各布委婉地询问：“她一直这样吗？”

薇尔莉特目光漂移一瞬：“……大概是看电影看的。”

她才不会告诉雅各布，在刚知道自己拥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入学海尔波的头几个月里面，她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用风刃前必定喊出酷炫的大招台词啦，还有总喜欢给奇形怪状的咒灵起高大上的代号来制定作战计划啦，甚至跟另外几位同级交叉搭档的时候发展出各种拗口的组合名啦……

薇尔莉特突然“啪”地一巴掌盖在脸上，把雅各布吓了一跳，他担忧地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有敌人？”他警惕地四处看了一圈，除了看见远离人群的地方有个跟贝拉跳舞的爱德华，什么发现也没有。

貌似那群素食吸血鬼中只有爱德华来参加圣诞舞会了，他是能直接看到咒灵存在的，那么现场有咒灵的选项也可以排除。

就在雅各布脑洞大开的时候，薇尔莉特颤颤巍巍地放下手，她因为不小心回忆起数不清的黑历史而羞耻心爆棚——这可比“飓风女王”要丧心病狂多了。她求助地看向恋人：“杰克，你回想起黑历史的时候，一般会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雅各布有点愣神，不过没有不舒服就好。他体贴地并未多问，而是给出建议：“骑摩托兜风吧。还有听音乐？吃点好吃的？”他试图再给薇尔莉特夹一块蛋糕，但被制止了。

薇尔莉特郑重地看着他：“我觉得骑着巨狼去兜风是一种非常解压的方法！你觉得呢？”

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图穷匕见了：来吧！让毛绒绒来得更猛烈一点！

雅各布接收到了暗示，心情很好地笑起来，本就深邃狭长的眼睛直接眯成缝。他说：“那就偷偷溜走吧！”

作为提议人的薇尔莉特反倒有点犹豫，违心虚伪地改口：“难得咱们一起参加舞会，要不等结束了再说？”她不确定雅各布是不是更愿意待在这里跳舞。

但雅各布已经搂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外带了，他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又愉快：“就算跳到12点，明天也不会有人拿着水晶鞋来挨家挨户询问的。何况我们又不是以后都不跳舞了。”

薇尔莉特：说得很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悄悄离开舞会的时候没有引起太多关注。只有爱德华投来眼角余光，他的快乐指数也因此上涨了几个百分点——涨幅没有太多的原因是在场的人群中有几位的心声混乱不堪，而且他鼻间还隐约嗅到某种陌生又熟悉的恶臭，像冰箱里放坏了的肉块。

爱德华：那条傻狗鼻子坏掉了？这都能忍得住。

那味道很快就消失了，他便没有放在心上，努力屏蔽掉众人的心声，继续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和贝拉的浪漫舞蹈中。

在他的视线盲区，有一丝一缕灰蒙蒙的阴影在人们脚底蜿蜒，链接着某些特定人群的影子，甚至顺着他们交握的手缠绕到舞伴身上，可所有人就像没看到一样，依然言笑晏晏，偶尔沉醉地半闭着眼睛，在舞池里旋转、旋转。

缱绻的舞曲带着慵懒的节拍，在寂静夜色里传出很远，连已经开着车脱离公路驶进树林的雅各布两人都还能隐约听见一星半点，很快也被风声盖过了。

被驯化的风将车辆卷起，之前说着“两百公斤可能带不动”的薇尔莉特如今面不改色地卷起了将近900公斤的重量，令雅各布忍不住侧目。

火红色涂装的车辆在积雪覆盖的松林里本该格外醒目，但夜幕的笼罩又为它披上伪装，被风刮起的松针也努力遮蔽它的模样，只有被惊动的动物睁大眼睛，目送它掠过附生藤蔓和纠缠的根须，向着远方去。

车子在保留地外围人迹罕至的角落轻缓落下，以正常的速度驶上保留地的小路，最后平稳停在薇尔莉特的木屋外。

虽然雅各布觉得直接出发也可以，但薇尔莉特一点也不想在飞行时还要费心留神轻盈的裙摆和精致的发型，尽管气流可以展开防风的屏障，可那就失去兜风的意义了！

她的理由说服了同样不太习惯穿西装的雅各布（感觉像身上套了层枷锁——雅各布说）。

十几分钟后，巨狼和少女再次在深林里卷起熟悉的风浪，托他俩的福，这一带的动物都已经基本习惯了时不时出现的超速行驶不明飞行物，每次警惕地抬头确认过后，就又无语地换个角度干自己的事。

薇尔莉特深吸一口气，感觉福克斯特有的湿润的风沁透气管和肺部，她早就把之前不开心的源头遗忘了，神采奕奕地和雅各布闲聊。

“圣诞节你的两个姐姐都会回来吗？”

“嗷呜嗷呜~”（丽贝卡应该不回来，她通常跟丈夫一起过圣诞节。）

“你上次跟我说过，叫丽贝卡的姐姐嫁给了冲浪运动员，陪他满世界参加比赛？那我今年也许见不到她了。”

“嗷嗷——嗷呜——”（对！不过蕾切尔会回来的，我想正式地把你介绍给她！）

“叫蕾切尔的姐姐还在大学读书，那她应该会回来吧？”

“……嗷呜？”（等等，差点忘了，你不是听不懂狼语吗？）

“哦，别担心，我不需要回家。我的家人们都在满世界旅游呢，我们从不过节。”

“嗷呜呜呜！……嗷。”（别难过baby，我会陪你！我们一起过节，每一年都……不对，你听不懂。）

一人一狼在频道错乱的通话里聊得有来有回，主打一个快乐的有障碍交流。

最后攒了一肚子话的狼人终于忍不住了，划拉着四条腿往一块布满青苔的大石头“游”去，薇尔莉特也顺势撤掉了风场。

雅各布脚底打滑地跃下石头，叼起薇尔莉特递来的背包，躲到树后换衣服。他真心觉得，再不说话他就要憋死了！

小薇尔：我说我狼语满级你信吗？

雅各布：嗷嗷（不信）

小薇尔：那你怎么还不变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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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