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公益演讲

培粹书院是香港赫赫有名的名校,设立小学和中学两个校区,成立至今已经有160年的历史,可以说当你进入培粹,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大学的校门。

这次的安全培训分为实战消防演练和讲座两部分,钟嘉琪主要就是在下午向学生们科普几种日常中能用到的急救手法。

带着复苏安妮,开车来到位于油尖旺的培粹小学,周边热闹的美食店与充满书香的学校和谐得伫立在一起。校门口,站着这几天来和钟嘉琪对接的校医。

两人握过手,校医帮她拿着东西,两人一起走向要举办讲座的礼堂。路过校舍时,上午消防演习的硝烟还残留在空气中,大理石刻成的“雅尚”两个字格外引人注目。

见她感兴趣,校医介绍这间校舍名字是为了纪念第一任校长——陈雅尚。

在战火纷飞的年月里,出身优渥家庭的陈雅尚女士留学归家后,发现在贫困与流离的生活中有许多的女童被遗弃。她牵头与当地天主教会共同捐款搭建了专门收容女童的福利所。随着社会动荡的加剧,又改为男女兼收。

最后,一步一步演化成了学校。

“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校医很是推崇创校人,闻言点头“我们学校为了纪念陈女士高尚的品格,也把校训定为风雅高尚,强调培养学生的思想道德。”

“看到如今的培粹,陈女士一定很欣慰。”

两个女性因为另一名优秀的女性迅速拉近距离,等走到礼堂时,她们已经交换了社交帐号,相约下班后一起吃晚饭。

校方准备的礼堂拥有可容纳近千人的阶梯式观众席,红色的绒面扶椅如花朵般拱卫着正前方的舞台,悬挂在顶棚上的五盏聚光灯将整间礼堂照的亮如白昼。

正前方的显示屏上写着“如何保护自己”

“咦?”幸好自己在邱刚敖建议下把PPT标题改成了“如何成为小英雄”,要不然一样的标题也太尴尬了。

校医顺着视线也看到屏幕上的字,还以为她对讲座的流程不太了解,马上解释说“这是来自东九龙的警官要宣讲的标题,一会儿我带你去电脑那边把PPT拷到桌面上,演讲的时候就会方便很多。”

她其实知道会有警务安排在自己前面演讲,但她以为会是宣传科的干员。邱刚敖一定认识这个警员,所以他才会提醒自己改标题。

那么来人是他的同事?……还是他本人?

她的嘴角在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情不自禁地上扬。

校医小姐没有发现救护员被点亮的神情,而是指着一个人和她说“就是那位阿sir。”

钟嘉琪看向手指的方向。

邱刚敖正坐在警车里兜风。

后座上的公子又在叽叽喳喳,围绕一个全车都憎恶的人能说上八百句话。

“司徒杰那个□□,我□他□,□□天天安排我们巡街,巡他个□□……”

上了年纪的张德标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自动屏蔽一下,感觉自己身边仿佛坐了一个电报机。

往常这时候只要队长往后看一眼,公子就可以自动闭麦,还大家一个舒适安静的工作环境。可今天的邱刚敖仿佛根本没听见后面有个电报机嗞哇作响,看着窗户外面,表情平和得吓人。

阿华首先受不了了,给公子一记肘击,成功关闭了他的播放键。

不过,虽然是污言秽语,也确实说出了兄弟们的心声。司徒杰仗着自己是警务部副部长,每天给他们安排一些整理文件、巡查街道的工作,把他们当文员和巡警用。

就连老好人张德标上班见到他都想朝那张尸位素餐的脸来上一拳。

“不急。”邱刚敖看出了兄弟们的急躁。

天气越来越凉,一年的末尾将至,年终总结快开始了。

“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的把柄。”

“我不同意!”司徒杰几乎喊出来。

东九总指挥看着他像一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我和老姚已经确定了,邱刚敖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工作成绩,已经足以升上高级督察。”

“他也该升了。”

司徒杰近乎失态地死死盯着那叠要交上去的材料。他想不通,上半年差点就因为过失杀人进监狱的人,怎么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升衔。

“可张崇邦难道比他差吗?”不死心还想挣扎“张崇邦甚至比他进来的时间还要长,为什么不升他?”

“……”总指挥真不知道他对邱刚敖的敌意从何而来,居然连张崇邦都可以用来当借口“你第一天认识张崇邦?是,他的工作能力绝对是重案组第一,可他的性格?!”

东九副指挥、他的二把手组局想找张崇邦帮忙,都被毫不留情地放了鸽子。邱刚敖虽然年轻气盛,但他不轻易得罪人。

副指挥不同意升张崇邦,司徒杰不同意升邱刚敖,一个好好的名额又不可能浪费掉。

二把手和部长之一,总指挥还能分得清谁更重要。

“还有”总指挥看着司徒杰,“我听说他们一直在辅助交警巡查?”

司徒杰垂着头不说话。

邱刚敖上次演习在总区那里都挂上了名。

年末去开会,万一上面问他邱刚敖的情况他总不能说人一直挂着刑警的名头干着交警的活吧?

“堆积的案子这么多,赶紧叫他们回来,我不相信交警队离了他们六个就运转不下去。”

如果邱刚敖升上去…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他打量自己家庭合照的眼神,司徒杰打了个冷战,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张sir,又见面了。”

张崇邦抬头,看见了主动向自己伸手的钟嘉琪,握上去“钟小姐也是来参加安全宣讲的吗?”

钟嘉琪点点头“我准备讲常用的急救方法。”指向自己带来的复苏安妮“那是我的搭档。”

引路的校医小姐听她说认识宣讲的警官,就主动和钟嘉琪说自己先去找电脑帮把PPT拷到桌面上,留他们两个叙旧。

复苏安妮就被她放在舞台楼梯旁边。

张崇邦在警校的时候也做过关于CPR的培训,但使用的假人和复苏安妮不太一样。看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他干脆就研究起来。

看他这样好奇,钟嘉琪扶起安妮,方便他打量。

专业刑警看了几眼就发现安妮的特点“它看起来很…安详?”

钟嘉琪含着笑看着安妮柔和的面庞“我们上学的时候,都把安妮称为医学系的蒙娜丽莎。”

“安妮?”张崇邦没想到训练假人还有名字。

1880年左右,法国在塞纳河边打捞起一具少女的尸体,他们把她放置在巴黎停尸房的展示窗内,供人辨识认领。但来来往往间,人们只关注她姣好的容貌,没有一个人能认出她的身份。

最终,她被草草埋下,永远以无名氏的身份长眠地底。

设计师莱达尔以这位无名少女做模板,将她的面容放到生产的每一个CPR教学模型上,并给她们命名为“安妮”。

“他特意这样设计,利用‘少女’的面容去引起救助者的同情心,从而降低初学者的心理恐惧。”钟嘉琪整理了下安妮的假发,让她看起来更加得体。

了解背景故事后,张崇邦对假人更多了几分探究“没有查出她的死因吗?”

钟嘉琪摇摇头,流传最广的推测是自杀溺水,但又有人说溺水而死的人都会在最后关头无意识挣扎,不会像她这样面部安详。

随着她的下葬,这成了一个永远的谜。

对于1880年发生的事情,张崇邦鞭长莫及,但他看着安妮的眼神透露着复杂。可能是安妮让他想起了自己经手的案子,也可能是他看到了安妮背后一个破碎的家庭。

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草草结案,他会给死者一个名字,一个答案。

理所当然的,他也并不认同把一位死者的容貌拓印下来制作成物品。

这大概就是理性思维与感性思维的不同。

当每一位救护学员从疑似溺水的安妮身上学到心肺复苏,再用这项技能去拯救下一个溺水者,让河流不带走下一个安妮的生命。

钟嘉琪恰恰认为这是生命所传递的价值。

好在孩子们很喜欢安妮。钟嘉琪实在把她打扮的太漂亮了,金色的假发配上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像个沉睡的公主,人工呼吸也因此在孩子们的眼中变成了真爱之吻。

所以当她问起,有哪位同学愿意上来拯救安妮?

礼堂中几乎四分之三的孩子都举起了手,像一棵棵茁壮成长的小树苗。

在苗圃里,钟嘉琪见到了一个熟悉孩子——海儿。

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同,红润的面颊、跃跃欲试的表情和努力抻直的手臂,无一在不宣示着她的健康。

这是每一个救护员不可抗拒的风景。

钟嘉琪点了海儿上来拯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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