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至上.55.弗兰奇
卡米哈哈大笑，“开公司？你们该不会开的是抢劫公司吧！”
还是第一次有劫匪跟她讲这种话，卡米莉亚感叹了一下，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年头的劫匪说瞎话都不打草稿了。
忍不住再看了看，卡米歪了歪头，怎么觉得这几个人稍微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呢？
“不要太嚣张啊你，我们老大他如果知道你这样羞辱我们，他一定会报复你的。”疑似失去尊严的赞拜咬着牙如此说道。
放弃思考，她无语地掏了一下耳朵，“什么啊？只会放狠话嘛。”
赞拜一阵脸红，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她轻咳一声，拍了拍箱子。
卡米笑眯眯地摆摆手，“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有事情就先走了，拜拜。”
说着，转身便消失在巷口，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过了很久，巷子里传出说话声——
“话说……现在怎么办呢？”
“……只有等人来了吧。”蛋仔——那个胖乎乎、圆滚滚的家伙这么说道，神情幽幽。
赞拜皱起眉头，疑似思考，“刚刚那个人瞬移跑走了、对吧，是吃了什么恶魔果实吗？”
“赏金猎人都不是普通人。”秀左——小弟之一也怀疑，“她不会回头报复我们来吧？”
“那我们也有弗兰奇大哥在！”
“说的对，大哥怎么会打不过这种小喽啰！”
“我才没有说过打不过啊……”
……
在风情日和的天气里，能拿到钱回到此地，卡米莉亚倍感舒慰。
站在公寓门前打开门的那一刻，她敏锐地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门里依旧整洁如新，但客厅里显然多了一个人。
噢？
“下午好。”
路奇抱着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哈得利昂扬的语气勉强能透露出一点惊讶。
“下午好，路奇。”卡米莉亚放下箱子，关上门，“看来你很喜欢棉花糖，把她交给你，我算是找对人了。”
“棉花糖？”
“我给她取的名字。”卡米莉亚接过猫，小家伙半梦半醒，正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
看起来没什么警戒心。
“原来是这样。”路奇放开棉花糖，肩膀上的哈得利继续说，“这两天路奇就只叫了她‘猫’呢。”
“是吗？那很敷衍了。”她笑着道谢，“实在感谢你了，路奇，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实际是很热心、且热爱动物的人呢，还有哈得利也辛苦了。”
“艾米也太客气了——”
“有时间可以请路奇和哈得利你们吃顿饭吗？”
“不用这么麻烦啦，太客气了，艾米。”路奇终于停止无谓的寒暄，他侧身准备走，哈得利就势告辞，“那么，既然你已经回家，我和路奇就都能放心地走开了。”
路奇微微颔首，哈得利则昂着头，高兴地说:“其实路奇想说的是，棉花糖很乖，喂她吃饭也都不吵不闹，乖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小猫。他很欣慰。”
莫名地，哈得利此刻的语气有点像感慨孩子的怪叔叔。
配合路奇的表情，卡米不自觉起了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太溺爱了，太溺爱了——路奇你对小动物还真是有点过分的关爱啊。”她假惺惺地客套。
哈得利欢快极了，“一般般啦。”
等他们走后，卡米莉亚坐下来，总觉得路奇冷冰冰的脸色与哈得利热情机灵的语音是那样的不相符，真是太奇怪了。
——
在水之都的日子过得平缓、悠闲，卡米将空余的房间整理成宠物活动室，在宠物店阿姨的建议下购置了猫的玩具和日常用品，多数时候，棉花糖就待在这里，自己和自己玩。
没有姊妹也没关系，因为棉花糖感受得到主人足够的呵护与关心，还有偶尔来看望自己的陌生人所带来的新鲜气味，她逐渐适应被人类豢养，并且对周围的环境产生了依赖。
卡米不是粘人的小孩，所以棉花糖也不是粘人的小猫。
棉花糖的依赖是面向玩具、拖鞋、床边的铜铃以及毛茸茸的毯子，卡米为其准备好了一切，于是小猫便在这样高度自由的环境中幸福地生存下来。
而卡米——在深思熟虑之后，暂时以海贼猎人自居。
她开始频繁在造船工厂附近走动，为的就是能够蹲守偶尔不长眼睛来闹事的海贼，及时处理掉，并送往相关部门领取赏金。
一段时间之后，这周围的人们都很熟悉她了，居民也给卡米起了个外号叫做——那个守护船坞的海贼猎人。
“真是奇怪的称呼。”巴里如是说着。“这份工作虽然名声很大，可是说到底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吧？毕竟一点也不安全、漂泊不定来着。”
回应他的是来自路奇的一个手锤和卡米哈哈大笑的飞踢。
“强者可没有性别之分啊，巴里——你这家伙还是多看点书吧，世界上女孩子能做的事情可多着呢。”她笑着笑着，突然有些感慨。
世界上肯定还存在着许多像巴里这样的家伙，总是以外表看人的话，那肯定会走眼的。
哈得利嘎嘎乱叫，“巴里，你这家伙——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幸亏你是艾米的朋友，要不然她现在肯定会打你一顿。”
路奇也配合着打了个手势。
巴里糊里糊涂挠了挠头，“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的确没看过什么书，那种东西根本看不进去啊！我只会修船。”
“请隆重的向艾米道歉吧，你这家伙现在一点诚意也没有。”
“对不起，艾米，我不应该那么说。”
“没关系，下次有海贼叫我。”卡米摆摆手，“我知道这是你对我的关心，但是请你记住我不是吃素的，现在碰到的这些海贼都太小儿科了，能不能来点大海贼呀？那种我一抓可以抓几千万的……”
哈得利:“那种要抓起来肯定会伤及无辜吧。”
巴里用不自在的表情瞅瞅天、又瞅瞅卡米，“不过……要只是普通的海贼，船工就能够解决了。”
“有机会来打一架吧，巴里。”
“喂喂喂——这是为什么？”见她突然这样说，巴里大惊失色。
卡米只是嘻嘻笑，“因为我想和你切磋一下啊喂，巴里。”
“还是不要了，巴里，你打不过艾米的。”路奇抬起手作休庭状，哈得利也适时添油加火。
“不是这个意思啦……”巴里莫名红了脸，看了看卡米莉亚，嘟囔着嘴巴很不自在，“……和朋友打架这种事，真的很容易破坏友谊的吧——”
路奇换了姿势，两手抱着胳膊，任由哈得利大声反驳:“我看你想的可不只是友谊啊，巴里。”
“喂——”
“巴里你要相信自己，我们的友谊是坚不可摧的。”卡米也说。
巴里:“总之这样不好！”
和路奇对视一眼，卡米打了个哈欠，“好吧，我要去吃饭了，再见。”
“现在还没到饭点呢。”哈得利咕咕道。
卡米:“饿了就得吃饭，饭点是什么东西。”
——
还是在熟悉的小店，卡米莉亚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刚下过雨，窗户被冲刷得格外明亮，正对着外面的马路、水道和桥梁。
“一份豌豆牛肉饭，一份荔枝布丁，还有一杯可乐。”
点完餐，卡米莉亚点点头，“谢谢了。”
“好的客人，饭马上就到。”侍者立马给厨房送去了单子。
窗外，一行人正在逼近。
卡米莉亚敏锐地注意到几个眼熟的身影。
“嘭”得一声，餐馆的大门被无情地推开，撞在两边的墙上震出巨响。
“喂，干什么！”前台的女子立刻抬起头看向来人，惊讶出声:“弗兰奇？！”
“啊，好久不见了，诺亚。”
领头的家伙懒洋洋地跟前台打招呼。
看到进门的人，卡米的眉毛一下子就挑了起来。
这个人穿着三角裤，梳着飞机头，全身上下只有两件衣服，光着脚、腿上都是毛。此时，他用目光在店内逡巡，伴随着客人们紧张、忐忑的神情或举动，他突然定定地看着店里一角——
“喂！”
弗兰奇盯着卡米莉亚，“你就是那个海贼猎人？”
“弗兰奇。”卡米莉亚毫不意外会被他找上门来——尤其是看到弗兰奇背后那几个眼熟无比的喽啰。
“就是她！”圆滚滚的蛋仔跳了出来。
“是她！”赞拜也附和。
“闭嘴啦你们。”方块头姐妹俩齐声说道。
弗兰奇毫不意外卡米莉亚会认识自己，在水之都，“变态弗兰奇”的大名早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随便一只小狗看见自己都会汪汪汪汪大叫惊吓着跑远，人当然只会反应更大。
“听说前两天赞拜他们抢了你的东西，我代他们说声——不好意思。”
诶？？
卡米歪了歪头，看向他身后其她人的表情，果不其然，大家都是无比惊讶。
专门来找她道歉的吗？有意思。
她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笑道:“真不愧是那群家伙的大哥啊，弗兰奇先生，你比他们心胸要豁达多了。不过，要管理这样一群手下肯定不容易吧，多亏了您的魅力才能办到。”
“大哥……”听她这么说，赞拜顿时脸上直冒汗。
这女人好厉害！明明弗兰奇大哥来了还没说什么话，就被她三言两语给哄住了，看啊，大哥都忘记自己要点什么菜了。
说实话，弗兰奇敢说——他虽然在水之都生活了这么久，混得还很不错，但周围的家伙们——除了小妹小弟们，从没有哪个正常市民这样用心地夸过自己，当然——说他变态的时候他也很开心，可是那些市民懂什么啊！
他感觉自己钢铁般的心脏受到了超级可乐的冲击。
上前两三步，弗兰奇翘着腿在卡米莉亚面前的座位上坐下，他身后的那桌姐妹本来正在看热闹，一见这情形，顿时起身跑到隔壁桌去，仍旧保持着看热闹的姿势——只不过一下子同她们拉开了好大距离。
“喂——”
弗兰奇准备说“你这家伙真是识相”或者“我很喜欢你啊你这家伙”，但是他开口就说了一句——
“你可真是有眼光啊，女士！”
卡米莉亚笑意未变，只是将面前的可乐往前递了递，“我说的都是实话，毕竟管理手下是很糟心的事情，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白手起家的企业家，轻易不能办到，所以就更为可贵了。对吗？”
弗兰奇忍不住把眼镜推了上去，露出他惊讶的大小眼，好像在说“你真是太懂我了”——“就是这样。”
卡米发出一声轻笑，转换成欣赏的目光看着弗兰奇，“弗兰奇先生，我没看错的话，您是机械造船师对吗？”
“嗯？”弗兰奇掀起的眼皮盯着她愣了一瞬。
赞拜好像被触发了什么被动，快速地说:“我们弗兰奇大哥是弗兰奇船只解体之家的一家之主，他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大变态！”
“因为你的身体构造什么的，好像都和船只有关系。”无视掉背景里那群喽啰的叽里咕噜，卡米笑眯眯地看着他，继续追问，“船只解体？这种工作也需要很熟练的船只制造经验才能做吧，还真是厉害啊弗兰奇先生。”
“太客气了吧女士，请不要再叫我‘先生’了，嘛——称呼我弗兰奇大名就好。”
他似笑非笑压低眼镜，“看来我遇到聪明人了，真是稀奇啊。”
“我叫艾米。”
“艾米。”
寒暄一阵，弗兰奇终于站起身来，背景里的方块头姐妹俩正在从前台小哥手里接过买饭找的零钱，他注意到这个，于是向卡米告辞。
“有缘再见吧，朋友。”
“嗯。”
卡米莉亚暗自从背后打量着这一行人，虽然知道他们的工作了，但对弗兰奇这个头领还是具备着一点警备心。
虽然弗兰奇看起来大大咧咧，跟个变态无疑，但他对某些套话内容竟出奇得谨慎，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但这家伙一定是个机械造船师无疑了。卡米莉亚十分确信这一点。
凑近看过他的身体构造以后，她发现那些已有机关的地方都十分完善，上次她看见弗兰奇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开自己的胸膛，而这次凑近了看——却是干干净净，就像一个正常人的腹部那样。
就算是伟大航路上先进的机械师，要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并且改造到看似毫无痕迹的程度——那也不是一般水平能够做到的。
这个弗兰奇，明明有这样出色的手艺，却究竟为什么在此以混混自居？
卡米真是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