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是努力家。”
坐在屋檐下的少女只用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成功地堵住白鸟泽未来王牌的嘴。
蝉鸣又热热闹闹地涌了回来,此起彼伏的声音让整个庭院再次充满夏日的喧嚣。
小早川元夏望着少年忽然紧绷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否定似乎太过不留情面,只能尴尬地低下头,踢了踢脚边的几颗石子,装作无事发生。
灰色的小碎石滚进花丛里,惊飞了停在花瓣上的白蝴蝶。
牛岛的眉头皱得更紧,连带着托球的节奏都慢了半拍,像是在思考什么难题。
“牛岛君?”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褐绿色头发少年的动作顿住,排球在小臂上轻轻颠了一下,被他稳稳接起。
他转过身,衣服下摆沾了几片不知何时被风送来的紫阳花瓣,浅蓝色的,和此刻严肃的表情格格不入。
“为什么这么想?”他问。
声音还是没什么起伏,却多了几分认真。
小早川元夏挠了挠头,阳光落在发梢,像是在深棕色的发丝上撒了把金粉。
“因为努力需要天赋。”
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虚虚指了一下仍然在和错题奋斗的红头鹦鹉。
“就像天童,虽然他总是在体内训练里偷懒,成绩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实际上教练和老师只要一点拨,就能马上融会贯通,这就是天赋。”
“牛岛君更厉害,光是站在网前,就能让对手退避三舍,这也是天赋。”
“可是我不一样,我笨手笨脚,连托球都会砸到自己。就算从现在起不眠不休,通宵练习到明天早晨,也不会有很大进步。”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高级公寓和一户建的外墙高度落差还要明显。
“体育社团的经历对我来说,大概就是毕业册上多一行字。”
她伸了个懒腰,印在T恤金色乌鸦也跟着晃了晃翅膀:“以后当便利店店长,总不会有客人来问我‘你高中时能托几个排球’吧?”
牛岛若利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他站在逆光里,挺括的浅灰色衬衫被晒得有些发白,被卷到肘部的袖口偷偷往下滑了一点,露出的小臂渗着细密的汗珠。手中的排球又添了几道新的划痕,看不出名堂的队徽磨掉了一半,像块淡淡的伤疤。
小早川元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她甩甩头,赶紧挤出笑脸,试图把话题往轻松的方向带:“不过牛岛君以后肯定会进V联盟的,到时候我……”
她顿了顿,在心里快速盘算着说辞。
去现场看比赛?
前排的座位票价高得吓人。即使她每天连轴转,同时打三份工都未必够。
但看着牛岛越来越沉的脸色,她还是硬着头皮接下去:“……我要是经济条件允许,肯定去现场看牛岛君的比赛。”
说完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起因为盘腿坐了太长时间,已经开始起皱的T恤下摆。
牛岛还是没说话。
空气里只剩下风吹过花丛的簌簌声。
她觉得后背都开始冒汗,语无伦次地补充:“不过只能坐在后排啦,拿望远镜远远看一眼那种。前排的位置实在太贵了,我可买不起。”
“要是让妈妈和茉莉知道我把辛苦打工的钱都花在球票上,肯定会被骂的。”
她越说越觉得这理由天衣无缝,连自己都快信了,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牛岛若利的反应。
谁知他突然往前迈了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正好将她笼罩住。
阳光被挡住了,那份灼人的热意却丝毫没有减退,反而带来了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让她后背上的寒毛不由自主地竖起。
“你在撒谎。”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排球砸在额头上那一下,精准地敲在她心上。
“我没有!!”小早川元夏猛地瞪圆了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走廊的木地板上弹起来。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撒谎啊……”
她下意识反驳,声音却有点发虚,掌心逐渐冰凉:“将来去不去看牛岛君的比赛对我又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你的眼神正在游移。”
牛岛若利打断她,橄榄色的瞳孔里映着她慌乱的脸,清晰得像面镜子。
“和书本上说的一模一样。”
小早川元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大片粉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书本?什么书本?
难道这家伙连心理学的书都有涉猎吗?
还是那种《F/B/I教你看穿谎言的方法》之类的奇怪手册?
她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圆过去,却发现舌头像打了个结。刚才还能勉强编出来的理由,现在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蜜棕色的眼珠又一次不受控制地乱瞟,从牛岛紧抿的嘴角,到他手里那只磨掉一半队徽的排球,再到远处天空飘过的像棉花糖的云朵,都看了个遍,就是不敢和他对视。
“我……”
她终于艰难地挤出了一个字,却被自己声音里的慌乱吓了一跳,身体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
“托球时,记住眼睛要盯着球。”
牛岛若利把手中的排球递到她面前,上面还留着阳光晒过的热度。
“骗过对手的拦网的时候也是。”
*
若利牌测谎仪,用过都说不太好——来自元夏酱的抱怨。
牛岛君生平所有骗人的坏心思都在放球场上了【】
*
姨妈君来了,正在床上翻滚orz
只能让短小君再硬撑一阵子了,果咩纳塞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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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谎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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