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如果按照我在初中时脑内规划好的蓝图,我的高中生活应该会是这样度过的。
首先,我会跟香织上同一个学校,被分配到同一个班。在下课时一起聊天,在午休时一起吃饭,在放学后各自去进行社团活动,然后到点了再一起回家。
等到周末和其他节假日时,我们会约着去哪玩,两个人一起进行一些卡拉OK、大头贴、跳舞机的打卡活动,一直玩到精疲力尽了为止,然后回程我一路靠在她身上睡过去,等待她把我叫醒。
其次,要是可以的话,我想试着跟看得过眼的男同学交往一下。这个人最好是那种“感觉很像会出现在少女漫画里”的角色,换句话说也就是运动好、成绩好、脸也长得不错的帅哥。
要是遇不到的话就算了,让我凑合过绝不可能。要是能遇到的话,我很想跟恋人推进一下“在林荫道下散步”“穿着浴衣逛祭典看烟火大会”“正月初一去进行初参”这种传统的现充项目。
至于其他稍微不能播的部分嘛……还是等到高中毕业以后再说吧。
最后,我打算加入一个人很多的文化类社团,在上学期间做出亮眼的成绩,让前辈放心,让后辈崇拜,并且趁机交到一百个朋友,度过一个非常成功的玫瑰色校园生活。
——截止到开学第一天以前,我都是这么想的。但人生要是能够如你所愿,那你玩的就不是地球OL,而是模拟人生带修改器了。
我有个朋友曾经说过一句话,大意是:“现实生活是款难度梯度设置极不合理,从不考虑玩家游戏体验,学习技能费时费力还不一定能学成的垃圾游戏。”虽然我现在完全不记得是哪个朋友说的了,但他这话说得在理。
开学第一天,当我在分班表上看到香织被分去了五班,而我却被分配到了一班的时候,这句话在我心中的分量就急剧上升,很快变成了真理。
“这个学校的分班机制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里是私立吧?我能去投诉它吗?”
“不至于啦小静,也就走几步的距离。”
“那好吧……你记得有空来找我玩。”
“小静过来找我也可以吧?”
“不想动。”
“好吧——”
我高中生活的宏伟蓝图从第二步开始就出错了。虽然我确实跟香织上了同一个学校,但是我们没能被分进同一个班级。
下课的时候我们确实有在聊天,不过通常都是在手机里。
午休的时候我们确实有在一起吃饭,可是她除了我以外还有不少新朋友,因此偶尔也会推掉我的邀请去跟别人吃。
至于“放学后一起回家”,这在春假伊始就已经变成了天方夜谭。因为她是住宿生我是走读生,这都已经不是顺不顺路的问题了,是她放学就到终点了根本没路要走。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直接申请住宿舍,可是父母都把我托给姑姑了,那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会显得我好像对姑姑有什么意见。
我跟发小一起度过的高中生活从一开始就与我的想象相去甚远,虽然还是挺开心的,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能是因为我还不太习惯跟她稍有疏远——这种“我不止跟你关系好,所以不能时时把你放在最前面”的感觉相当讨厌。
它的讨厌程度就像掰方便筷时一不小心掰断了一条腿那样,这种无关紧要的不快至少会持续一顿饭的时间。
不知道是谁说的,跳舞的时候不能太在意跳错的步伐,不然之后为了弥补这一个错误,身体会自顾自地因为这种疑虑乱动,从而导致整体节奏的紊乱。
我猜我那个时候八成就是陷入了这种状态,不然怎么会在第一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连木兔的名字都没记住呢?明明他是我们班上最显眼的人,明明他就坐在我旁边。
对,少女漫画里的角色我是没遇到过,所以没谈成恋爱。不过“少年漫画里会出现的角色”我倒是遇到了一个。
枭谷没有严格的升学班概念,但是在一年级定分班之后基本不会再改变。每个班有二十个人,一个年级有六个班,人员很少有什么流动。
按照本校惯例,我们的座位是看身高从低到高排序的,男生坐左边女生坐右边,总共有四列五排。
因为在女生中还算高,所以我跟另一个后来加入了女篮部的同学都坐到了最后一排。她坐靠外那列,我坐居中那列,左手边就是男生们的座位分区,邻座是个特别吵的人。
“高濑——早上好!”
“嗯。”
虽然枭谷是个有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的综合性学校,并且只有小学部和高中部对外招生,但可能是因为高中部的生源比较复杂吧,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排外的气氛。
从小学部直升上来的人,以及小学、初中都就读于附近小区附属学校的人;为了某个特别的目的,千里迢迢从外县甚至外国考到了这里的人;最后就是因为成绩、有某项突出的艺体类特长被社团特招、奖学金特招名额吸纳到了这里的人。
这几类群体在学生中的比例相当均衡,并且一定程度上是外地人占了大多数,很有“大城市”的感觉。
照理说,这种气氛是很好融入的,没能在班上交到什么朋友八成是我自己的问题。
人际关系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可是除了香织以外,我在那时对其他人发起的会话都反应平平,课间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睡觉,午休如果香织不跟我吃我就一个人吃。至于那些没必要的社交活动,因为怕我去了会让他们陷入冷场尴尬,所以也基本是能拒就拒了。
久而久之,大家可能都觉得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吧,总之班上的同学确实是不怎么跟我说话了,全成了只有早上见面时才会打声招呼的点头之交。
这种奇怪的名声不知怎么的传到了外班。某天,有个二班还是三班的同学来找我隔壁的男同学聊天,聊着聊着,邻座的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被他一个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他向我道歉,说这人平时坐我旁边一定吵到我了。我当时在看书,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话。
“啊……”
“我是三班的,木叶秋纪,跟这家伙在一个社团。”
“这样。其实还好,我在做自己的事时听不到别人的声音。”
“是吗?别不好意思说哦,暗示这种东西木兔是读不懂的。”
“谢谢,但是真的还好。”
说来惭愧,其实木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才记住了坐在旁边的男同学叫什么名字。
虽然我对他好像也不能说没有印象,反而印象还挺深的,但是开学自我介绍那会,我因为受了分班表的打击一直都在走神,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旁边开始自来熟地打招呼了。
错过了问他名字的时机,现在再去问总觉得很没礼貌,别人跟他聊天我又完全没在听。是以,每次他跟我打招呼,我都只好省略主语,应答得含糊不清。
在得到明确的回答之后,被木叶制裁了发声途径的木兔马上挣扎起来,掰开了他的手。
“是吧,我就说高濑不会在意的,我们可是能借橡皮擦这种等级的关系。”
“那到底是什么等级啊,你是大道寺知世吗,因为木之本樱借给你一块橡皮就跟对方天下第一好了?”
“就是这样!不过知世是什么来着?”
“真的假的,这不是国民动画吗……”
托木叶同学的福,我之后早上跟他打招呼总算不用省略主语了。
木兔八成没有注意过这种细枝末节,不过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在这件事后才稍微好起来的。
之前都是他主动跟我打招呼,我答一下,知道名字之后,我就能在他因为晨练来迟时主动跟他打招呼了。
“啊高濑,早上好!”
“你们晨练一直这么久吗?”
“也没有吧,主要是我不小心多跑了一圈。”
“……你一大早的还真有精神。”
“对了,上周末木叶把DVD借给我了。”
“是吗?什么的DVD?”
“叫什么名字来着,有知世的那个?”
“魔卡少女樱?”
“对对,我看完了,在想要不要找个盒子把用剩一半的橡皮装起来。”
“倒是用掉,文具不用就没有意义。”
“确实,而且樱花上有虫子,放久了会爬出来超可怕的!”
“不要在看文艺作品的时候想这种东西。”
木兔对人的自来熟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在我还把他放在“能说两句话的人”这个范围里的时候,他好像已经觉得我们关系不错了。
特地去反驳——这么没眼色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况且我也不讨厌他。
不过“不讨厌”跟“关系好”还是有差距的,要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跟这个人关系变好也没关系的话,应该是在我校特色的体育必修“舞蹈课”之后了。
与初中时的体育必修“舞蹈课”不同,枭谷的体育必修之一虽然也写作“舞蹈课”,但老师教授给我们的却不是“交谊舞”而是“国标舞”。
这两者之间虽然有许多相似之处,可是比起更重娱乐性的交谊舞来说,具有体育竞技性质的国标舞标准更严格,对体力的消耗也更大。
枭谷自己的国标舞社团“竞技舞蹈部”本身就很有名,负责教授舞蹈课的正是该社团的两位指导老师,可以想象他们的考核标准一定相当的严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以说是一种简单的筛选机制。
因为包括舞蹈在内,很多体育项目对人的要求是相通的。
身高、手脚协调能力、弹跳力、柔软度、对动作的领悟速度、对肌肉运用的理解等等。这些特点都可以在学习舞蹈的过程中有较为集中的体现,方便各类体育社团的指导老师、高年级的正副部长对通过常规途径进入本校的新生进行一个有效的观察,然后就是各凭本事抓人了。
擅长运动但是不想加入体育社团的孩子可要小心啊,一旦被他们抓住,你玫瑰色的校园生活马上就会结束了。早上晨练、下午训练、晚上加练、因为没时间学习成绩大弧度下降被叫家长、因为没空陪男女朋友而被甩掉、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别人最后坐三年冷板凳、好不容易成为了正选结果比赛成绩毫无起色,最后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高中生活。
可怕,太可怕了。不像我,在这个领域内,我安全得很,即使再努力练习,也不会突然有一天冒出个什么体育社团的学姐夸我骨骼惊奇,然后话锋一转的问我要不要去跑步、打篮球、打排球、打网球、跳舞之类的。
我只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考试及格就够了。
“高濑,你擅长跳舞吗?”
“不,烂透了。我除了手脚不协调、弹跳力不佳、体力差、韧性差之外,平衡感还很差。非要说的话也就乐感好一点,算是唯一能跟‘擅长跳舞’沾点边的。”
“灾难啊!”
“灾难呢。”
舞蹈课的考核项目是摩登舞类的华尔兹和快步。这两个项目在一年级时都只要求掌握基本步法,然后在群舞和独舞环节完成由老师编排的一套动作。
练习的时候我们一般是穿运动服的,等到正式的期末考核该上场了会由学校方面提供礼服。
男生那边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燕尾服,女生这边的礼服裙虽然也全都是黑色,但是有五六个不同的款式可选。
顺带一提,自备礼服是不行的。理由尚且不明,可能是因为老师认为消除了装备差异才能看出实际水平。
“请多指教。”
“还好还好,不用那么客气啦。”
舞蹈课分两批轮班上,一年级的三个单数班会和二年级的三个双数班一起上课。反过来也一样。
第一次进行双人练习的时候,老师都是分配二年级的前辈来带我们的,之后才会分配同班的正式舞伴。
我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不好,分配来带我进行双人练习的前辈正是竞技舞蹈部的副部长,可以说带两个我都绰绰有余。
这位姓野吕的前辈只比我高了一点点,但身体协调能力可高了不止一点,并且指令简单明快,非常好读,跳着跳着都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很擅长跳舞的错觉。
在双人练习时间结束,我牵着他的手转了一圈屈膝谢舞的时候,一瞬间产生了想继续跳下去的冲动,这恐怕是对方技术高超的证明。
“前辈辛苦了。”
“哪里,你在新人里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动作记得很快,不会踩到脚,也没因为转错方向摔倒,看来你还挺擅长‘跟随’的。”
“什么?”
“嗯……怎么说好呢。老师应该有说过吧?在大部分摩登舞共舞阶段的时候,一对舞伴的前进和旋转方向是由男方来决定的,女方则负责接收对方的动作指令、意图来做出相应的后退、前进等等动作。这一系列要求可以简单的称为‘带领’和‘跟随’。不擅长跟随的话,基本就跳不好女步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难道很有跳摩登的天赋吗?”
“不,完全没有,跳舞不适合你。”
“您说话可真是毫不留情。”
“舞蹈可是个很残酷的世界啊,我怎么忍心看着可爱的后辈误入歧途呢?不过你们班上确实有个看起来很适合跳舞的家伙,而且是拉丁和摩登都合适。可惜他早就是排球部的人了,不然我今年就要把他抓走。”
野吕前辈边说边往左飞了个眼神,我顺着他瞥过的方向一看,看到了因为正在接受学姐的夸奖而眉飞色舞的木兔。
“木兔啊……他确实是挺合适的,不过我们班要是谁当他的舞伴感觉都得倒大霉。”
“怎么说?”
“按照老师的说法,越高的身高在摩登舞中越有优势,与高度相当的舞伴跳会更显修长优雅。可是我们班跟他身高相当的人只有一个,他们能不能分配到一组很难说,而对其他人来说,他的重心太高了,平衡不好把握。同时因为体型问题,他的步伐很大,如果他的舞伴不是技术非常好善于跟随的人,那就会因为跟不上他的步伐出现多余的动作,绊倒、打滑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还有就是……他太显眼了吧?”
“显眼也是成为优秀舞者必需的素质之一呢。”
“确实,不过显眼也就说明,他会在群舞的时候更多的吸引老师的注意力,一旦有什么错误更容易被捕捉到,不好蒙混过关。在前两个问题的基础上,他的舞伴压力已经很大了,要是最后大部分的扣分点都在女方身上,她心里会更不好受吧。”
“啊啦,撤回前言,我突然想把你抓走了。高濑同学,你要不要加入我们竞技舞蹈部?”
“当队员吗?”
“当经理。”
“想都别想。”
我暗中为即将要成为木兔舞伴的倒霉蛋祈祷了一下,但事实证明,人最好还是不要背后说人,不然这件事有很大概率就会降临在你身上。
不错,在老师的一通乱点鸳鸯谱式分配后,这个倒霉的舞伴名字具象化,方框里填上了我。
“老师,为什么……”
“你是剩下的人里最高的。”
“骏河同学呢?”
“男的不够了,她跳男步。”
此事已成定局,明年我能够自己申请跟他拆伙,但今年这个霉我是倒定了。
木兔按照老师上课要求的舞蹈礼仪伸手过来邀请我做双人练习的时候看起来兴致勃勃,我的心里则是浮现出了一阵阵的死意和不好的预感。
“2234,3234……好,很好,就这样。高濑同学,跳舞的时候不能面无表情,这是要扣分的。”
老师,我也很想给你笑一个,但我真的笑不出来。
之前被野吕学长带领时莫名产生的自信很快就被木兔给消耗光了,我之前跟人家吐槽他时提过的每一个问题都哐哐砸到了我头上。
重心高抓不到平衡、步伐太大跟不上、因为显眼在群舞练习时一出错马上就会被老师抓到,被抓的次数明显比别的同学多。
而且最麻烦的是,我完全读不懂他的指令,在他迈下一步之前完全不知道他会往哪边转。是想前进吗?还是想后退?还是要在原地做个什么动作?
他在想什么我是完全搞不懂啊,这跟我和野吕前辈跳时的体感未免也差得太多了。说是“跟随”,实际上我在跟木兔跳的时候完全是在看情况随机应变。有好几次,我差点扭到脚,好在木兔至少能察觉这种等级的失误,及时扯了我一下才不至于摔跤。
行吧,虽然他“带领”的技术不怎么样,但他至少还有把子力气。
“木兔同学,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点你们组最多吗?”
“因为转得快?”
“错了,是因为你的舞伴太惯着你。要是换了我刚开始学摩登的时候遇到你这种舞伴,没跳两步我就要开骂了,她居然还跟着你跳完。你自由练习的时候几乎没给她指令,跳起来想一出是一出的,而且还完全没考虑过舞伴的步伐,如果今天是正式考试,最大的扣分点就在你身上。”
“哎!?是这样吗……”
“高濑同学,你以后对他有意见要直接说,问题不说是解决不了的。”
“……是。”
“下课,同学们平时没事自己多练习一下吧。”
被批评后,木兔蔫巴了几天,再上舞蹈课果然收敛了很多,至少我们现在华尔兹跳得很流畅了,只是快步舞还有点问题。
偶尔会来一班教室找他聊天的木叶在听说我被分配到给他做舞伴之后,脸上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劝你从明天开始午休时间一到就快点离开教室,越快越好。”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我不会害你的。”
如曾经被木兔抓去加练过的难兄难弟所言,我在第二天中午就因为溜得不够快而被木兔神秘兮兮地拉去了学校植物园的喷泉旁。
“锵锵!”
“这什么?”
“姐姐的蓝牙音响,我借来的,我们吃完饭就练习一下吧!”
我很想当场就跑路,但是在朋友拿出了自己家做的二人份便当,问你要不要一起吃饭的情况下拒绝他,转身就走,那得是多不想要这个朋友才能做出来的行为啊。
反正我还想要这个朋友,所以我想逃却逃不掉。
这孩子早上晨练,中午吃完饭练一个小时快步舞,放学之后还去排球部训练,他这一天天的到底哪来的体力,我光是中午这一个小时练完就已经忍不住想打瞌睡了。
奇耻大辱,真是奇耻大辱,我怎么会有一天竟在课堂上打瞌睡。
为了在练完后不打瞌睡,我把原先每天中午都喝的甜牛奶给戒了,改喝了罐装咖啡。
一想到我小小年纪就养成了社畜一般的饮用习惯,我就不由得悲从中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我跟木兔的快步舞熟练度也总算是提上去了,至少在我看来混个及格应该没问题——前提是他考试那天不要太情绪高涨的话。
据木叶同学的说法,他们队里的前辈为了让木兔在打比赛的时候保持情绪高涨费了不少功夫,可是到我这里的话,倒是很希望他能在舞蹈课的时候保持一个消极状态。
因为他在这个状态下的指令比较好读,步伐也不会迈得太大,动作也不会忽快忽慢,对我这种水平很一般的跟随者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为了让他快速降低心情值,我跟木兔在舞蹈课的结业考试前商量了一个方法,就是在曲子开始响起的时候让他尽量在心里想一些伤心的事。
“伤心的事……伤心的事……”
“比如说你比赛输了那会的心情?”
“啊——那确实是。”
“买到了自动售货机里的最后一瓶牛奶,但是捡起来一看上面没有附带的吸管?”
“这什么好可怕!”
“去喜欢的餐厅吃饭结果想吃的东西没有了?”
“烤——肉——”
“感觉怎么样?”
“应该可以了吧?”
让原本试完燕尾服出来兴高采烈的木兔变成了有点蔫巴的状态很难不令人产生负罪感,可是一想到这都是为了顺利通过考试,我还是咬咬牙努力绷出个营业性假笑就上了。
第一场的华尔兹群舞、华尔兹独舞顺利通过,我喝了口水稍事休息。木兔跳完两首曲目了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可能有点不够看,只是今天反常的沉默。
“怎么了?”
“嗯?没什么,我在想伤心的事。”
“休息的时候不想也可以的。”
“我觉得可能不行吧。”
“为什么?”
“你今天的礼服很漂亮啊,我忍不住要开始得意了。”
“……你至今没跟什么人交往过实在是他们没眼光。”
木兔为了让我们顺利通过考试相当努力,可是在第二场考核,快步舞群舞曲目开始放的时候,他这种努力隐隐出现了一些前功尽弃的迹象。
“怎么了?”
“这首歌叫什么来着?”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sing sing sing》,快步舞很常用的曲子。”
木兔听完仰了仰头,闭着嘴发出了他平时很常有的那种“吃到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时会发出的怪声。
“嗯——我喜欢这个哎!”
坏了,他一说这句话我就知道这场考试恐怕是要坏了。
“木兔。”
“嗯?”
“不用想伤心的事了,尽情得意吧。”
算了,他努力过了,我偶尔也得努力一下才行。不及格就不及格吧。
曲终落幕。最终,我跟木兔的舞蹈课结业考试以一种危险的分数低空飞过,勉勉强强及格了。
自然,他这棵名草因为早有了排球部这个归属是不会被抓的,我这种菜得很明显的人也是不会被抓的,但我还是在这场结业考试过后对野吕前辈怒火中烧。
因为香织被他抓走了。
(6.03修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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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枭谷文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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