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间真太郎和大炊御门弦音成为同学已经有一个星期,对对方的印象也多次转变,由一开始的“有钱家大少爷”到待人友善但偶尔缺乏常识的“滥好人”。
大炊御门的举止确实都无可挑剔,任何认识他的人都会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样“完美”的小孩。
从开学第一天,看见大炊御门弦音从专车上下来激起一片尖叫时,绿间真太郎就隐隐觉得和这家伙分到一起不会太平。
果不其然,
绿间真太郎看着分班表微微停顿,然后面不改色地推推眼镜,想一定是他没带晨间占卜的幸运物的原因。
其实早在以前绿间就听过大炊御门的名字,至于原因……绿间小学到中学填报的特长都是钢琴。
年龄相同,自然容易被拿来比较,而当对方已经远远甩出同龄人一大截时,就成了父母口中的榜样。
电视上看过几次对方的比赛,绿间也想象过大炊御门会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他拥有这样的天赋和成就应该会很自信,或许还有一点点的高傲。
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微笑着帮人解题的大炊御门,绿间心下继续补充,为人意外的圆滑。
篮球部里还有赤司这样一位财阀家的大少爷,不过和大炊御门相比给人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
完完全全天骄之子的代表,能拿第一绝不拿第二,待人处事也很有自己的原则,从头到脚写满了高不可攀四个字。
不过在篮球部相处下来的感觉也不坏。
这两人还是好友,午休时间常会发现他们一起走,不见人影的话可能是在天台下棋。
说到下棋,绿间微妙地皱眉,他的爱里也喜欢将棋,但和大炊御门下棋时总有种粘稠的不自在感。
明明输赢各半,他却高兴不起来。
……
“啊,赤司,话说你朋友不和他的队友一起吃饭吗?”队里的前辈说话。
食堂里能看见排球部里的其他成员端起餐盘闲聊,唯独不见大炊御门弦音的身影。
赤司征十郎面不改色,“我不清楚,弦音可能是有其他要忙事。”
“明明都是大户人家,赤司比那个孩子更亲近人。”一人说。
“对对,天天都有一堆女生围着他,真让人火大,我也想有女孩子看我打球啊。”前辈没察觉到不对继续接话。
虹村修造皱眉,“吃饭吧。”
“绿间和大炊御门是同班吧?”那个前辈突然想起来,不识趣地继续问。
绿间怀疑这两个前辈是不是眼睛不好使。
赤司也只是对他们维持了基本的礼貌而已,对没接触过的人擅加评价在他看来是失礼的行为。
不好不回答前辈的问题,绿间生硬地说,“嗯。”
“那……”
“我想起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赤司端起餐盘礼貌地说。
队里的气氛一下归于安静,上头的前辈也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失言。
“你去忙吧。”虹村修造说。
赤司点点头后起身,不过是直接端着餐盘离开了食堂。
“阿严,”留胡子的三年级前辈往最先开口的前辈餐盘里伸筷子,“罚你一个鸡腿。”
“啊——我知道错了!”被叫作阿严的前辈捂住餐盘哀嚎。
“还有长岛。”留胡子的三年级前辈又看向最开始带偏话题的人。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人不甘心地嘀咕一句,也被迫罚了一个鸡腿。
绿间艰难地咽下一口饭,再也不想参与和前辈吃饭的日常活动。
天台的微风和煦,获得天台额外钥匙的大炊御门等管家为自己铺好野餐垫后坐上去,看着老人将堆叠的饭盒依次打开。
“辛苦了。”大炊御门弦音说。
“哪里的话,这都是我应该为小少爷做的。”从老宅跟来的管家慈爱地回答。
大炊御门弦音没再说什么。
管家退到楼梯口,看见赤司后又微微弯腰。
打开门,赤司征十郎迎着对方称得上困惑的表情,端着餐盘在大炊御门弦音的对面坐下。
“征十郎?”大炊御门弦音歪头,“不是说今天社团拉进关系,会和队里的前辈用午餐?”
端着餐盘上天台,征十郎这些细节都宁愿忽视,看来和前辈们相处的不算愉快。不过能让征十郎直白表示不喜,也很难得了。
“没有意义。”赤司征十郎瞄过木盒上的家徽说,“不如和你一起用午餐。”午间休息还能一起下会棋。
“承蒙喜爱?”大炊御门弦音轻轻递过装寿司的漆器。
“不用了,我自己决定的今天中午吃食堂的饭菜。”赤司征十郎拒绝。
“分享对我来说也是让食物更好下肚的必修课。”
“谢谢。”
大炊御门弦音继续说,“因为我的原因征十郎午饭食不下咽,我也会愧疚的。”
“看出来了啊。”
“用心去感受到的噢。”从哥哥那里学到的新的奇怪用语。
“……那你的心很灵敏。”赤司征十郎低头喝管家倒好的清茶,虽然和大炊御门弦音相处已经很久,但是对方偶尔的奇怪言论他还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好在赤司是一个包容的人。
餐后两人收拾完整后又开始照例的下棋。
棋盘黑白的格子上排列好棋子,大炊御门弦音先手调动马,今天他们下的是国际象棋。
“我最近也有疑惑想问问征十郎,”大炊御门弦音说,“我看上去没有很尽力吗?”
“游刃有余是褒义词。”
“啊,谢谢。”
“不过弦音指的是哪方面没有尽力?”
“迫切想赢的心吧?”大炊御门弦音摸摸下巴思考着,“打排球对我来说已经挺快乐的,对胜利还没有到不择手段要赢的地步。”
嗯,很平淡地把不择手段几个字说出来,大炊御门弦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动一下。
“在衡量得失吧?”赤司说出自己的猜测,“打排球已经获得乐趣,但过分追逐胜利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
他们两家的教育方针也不相同,大炊御门家培养小儿子更像是希望他“柔和”地优秀。
没有攻击性的附庸。
“没想到这种话还能从征十郎口中听到。”
“虽然和我行事不一样,但是不代表不能理解。”
大炊御门弦音微笑着“吃下”皇帝,“这样啊。”
在这种时候,赤司并不觉得弦音没有攻击性,只是平常很难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这一面。
不过弦音真的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吗?
*
“你有多久没来了?”长谷川志教练把口哨塞兜里慢慢走过来。
“两周?”大炊御门弦音思考。
“上周你的朋友还来找过你。”长谷川志说。
“石林吗?嗯……他没和我说过呢。”电话里联系也没听对方提起过。
“楠木越那小子也缠着我问,麻烦死了。”
“长谷川桑下次告诉他们可以直接联系我。”
“算了,说了也也不会听。”长谷川志叹气,“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要来俱乐部?”
“我们学校刚好在招教练,想问问长谷川桑有没有兴趣。”
“没时间,我又不会影分身。”长谷川志一秒回绝。
有人过来,长谷川对想过来问问题的学员摆手让对方先去练习。
“可是我听俱乐部的老板说长谷川桑有想跳槽的想法。”
“……那个臭老头。”长谷川志沉默。
“长谷川桑可以考虑一下,有时间的话来帝光中学看看也不错。”大炊御门弦音递出校园卡,“排球馆刚翻新过,设施方面不用担心任何问题,有天赋的孩子也很多。”
“你们学校监督呢?让你一个小孩拉人?”
“监督也在努力,我只是想到长谷川桑能力这么出众,所以想来邀请一下而已。”
“你没在反讽我吧?”长谷川志沉思。
“长谷川桑想太多了。”大炊御门弦音笑道。
长谷川志接过校园卡,用力揉揉大炊御门弦音的头发,“我会考虑的,进去热身吧你。”
“嘴上说不过就上手,可不是好习惯噢。”大炊御门弦音微笑说。
“哈,是你想太多了。”长谷川学着大炊御门弦音刚刚的语气,把人往门里推,“好了去训练,我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长进。”
……
排球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和哨子声此起彼伏。
看着大炊御门弦音越来越标准的传球,长谷川志眉头反而有点拧在一起。
他忍住叫停,一直到中场休息才走到对方身边。
大炊御门弦音正在仰头喝水,被束好留于脑后的长发也顺滑垂下。
不少新来的小孩都围在对方身边,有的是因为对方动作的流畅,有的是因为对方姣好的容貌,还有单纯凑热闹。总之把大炊御门弦音包了个水泄不通。
“过来一下,弦音。”长谷川志出声。
大炊御门弦音放下毛巾和水跟着长谷川志走到角落。
“长谷川桑?”他询问。
“你动作越来越标准,但是反而失了你最开始的灵活。”长谷川没有兜圈,“就像被框住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炊御门弦音耐心听。
长谷川志继续说,“你的弹跳力和观察力都是你的优势,上手时机的飘忽同样是迷惑对手的好手段。你能跳起来为什么要固定自己的位置?不用太为别人考虑习惯。”
大炊御门弦音点头,“原来在校内练习的不自在感是这样,谢谢长谷川桑的指出。”
“……”长谷川莫名有种微妙的感觉。
“下个月据说就有和其他学校的友谊赛,没有长谷川桑的发现,我可能在比赛时候才会后悔呢。”
“……不用解释后面的流程安排也行,你小子故意的吧。”
“我非常感激长谷川教练的指点。”
“太明显了。”
大炊御门弦音笑着转移话题,“第二场也快要开始,长谷川桑,那我先离开了。”
……
“……所以教练定下来了?”赤司沉默。
两人此刻正在大炊御门的家中学习。
“嗯,长谷川桑是好人。”
赤司征十郎看着好友的笑脸,“不过你怎么会在意找教练这种事?”
平时对其他人怎样都无所谓的样子。
大炊御门弦音合上书,“和征十郎聊过后我也想多一些尝试……现在排球部的氛围不太好,这点会让人很头疼。”
他弯腰摸摸杜宾犬的耳朵,轻声说,“我大概不太喜欢前后辈的相处模式。”
赤司不觉得意外,他自己对前辈也没有那么大的敬意。
杜宾犬安静趴下,乖顺地将头搭在大炊御门弦音的脚边。
“好乖。”弦音温声说。
写点其他视角的弦音。
最近狂水小排球贴吧的科普贴……能清楚整理出时间线以及学校真的好厉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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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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