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谷川教练来之后，排球部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经验丰富的他所安排的训练计划非常详细。

这和只有河永监督时的排球部很不一样，监督虽然也有经验能看出问题所在，但在制定训练上就不够完善了。

长谷川志花了两天时间制定了一套训练流程，从排球需要掌握的技术到战术使用，以及赛事组织都在其中。

前两个月为基础上的加固训练，后期则采用积分制选择参加比赛的部员。

积分制，看见这几个字大炊御门弦音就知道有些前辈们该难受了。

此外他更关注的就是教练打印出的体能训练项目，它被挂在排球部的移动黑板上。

长谷川教练比在俱乐部时更加严格，或许是因为俱乐部里的学生属于兴趣，而学校里的学生有明确的竞争目标。

不管他是什么想法，但确实足够尽心尽责。

排球部里多数人都很喜欢这样一个负责、不偏待谁的教练。

大炊御门弦音的周末足够充实，除开排球训练，还有钢琴小提琴和弓道的学习。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预留出了时间约千岛石林一起在俱乐部打排球，交流一下同窗的感情。

大炊御门弦音的朋友不多，虽然父亲说着没必要，但是他愿意花时间和他们维持关系。

倒不如说能与绝大多数人都保持友好的态度，是他一直遵守家族定下的“规则”所坚持的。

哥哥听闻他周末的安排，脸上诧异又好笑。

大炊御门秋信总是很感慨，“弦音，你真是个好孩子。”

大炊御门弦音不太习惯这个时候的哥哥，对方话里所怀着戏谑的、怜惜的情绪，仿佛他是个多不幸的人。

“太夸张了。”大炊御门弦音这么笑着回应。

“不是噢，”久违归家的大炊御门秋信似乎在外界活跃的很好，难得有兴趣多说几句，“弦音自己有察觉吗？”

外界的亮相让大炊御门秋信也经历不少事情，刚刚应酬回来的他眼睛却亮着，隐秘透露着对权力的渴望。弦音能看出兄长和自己的不同，他享受着攀爬的过程。

大炊御门弦音洗耳恭听，哪怕他只有一刻钟的休整时间。

秋信继续说，“家里对你最权威的教育方式里，没有一点是告诉你要爱惜什么尊重什么……你对所有人却还是保持一颗尊重的心，哪怕是有了目的，也更情愿选择尽量不伤害他人的方式，”

大炊御门弦音低头看看手表，“哥哥，稍等。”

大炊御门秋信停下侃侃而谈，又恢复得体的标准微笑，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过。

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大概真的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

大炊御门弦音离开不久，端了碗醒酒汤上来，“喝完好好休息一下吧。”

豆芽的味道让大炊御门秋信停顿。

“……所以我才说弦音真是个好孩子。”大炊御门秋信慢条斯理地接过碗并道谢。

“豆芽里有天门冬氨酸，对抗乳酸沉积很有帮助，醒酒效果很好。”大炊御门弦音提醒。

“我会喝完的。”大炊御门秋信说。

“管家会来收的，再见哥哥。”大炊御门弦音笑了笑。

喝太多了，母亲看到秋信这个样子应该会生气。

大炊御门弦音只觉得哥哥应酬的状态还没有脱离。

也可能真的是看他的滤镜有点厚……

弦音关上休息室的门，嘱咐人等会去看看大炊御门秋信，然后照旧按规划的时间离开。

家里的杜宾犬摇着尾巴从草坪跑过来，矜持送他离开。

车窗外的风景更迭，保密效果良好的车窗升起，遮挡住略有刺眼的阳光。

大炊御门弦音安静地闭眼休息，等快到约定地点时提前整理自己的仪表，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

“……好气派的车。”隐隐听见有人感叹。

应该像往常那样停远一点？

“下午好。”千岛石林忽略这个声音向大炊御门弦音打招呼。

“下午好，石林。”大炊御门弦音下车后微笑回应。

石林表情轻松不少，他们并肩进了俱乐部。

“诶？长谷川教练去了帝光吗？”石林听弦音简单几句概述自己的近况。

大炊御门弦音点点头，“是哦。”

“我还以为长谷川教练会一直在俱乐部呢……”

没来得及说什么，热身运动完毕，大炊御门听见不远处扣球的声音侧头看去。

“heyheyhey！”那个抹了不少发油的新面孔少年叉腰，“我真厉害。”还有人围着夸他。

他看见大炊御门弦音，“坐酷车那个！你也打排球啊。”

看来刚刚也看见他下车了。

大炊御门弦音微笑。

“你要和我们一起打吗？”对方来了兴趣。

“嗯，刚好我们两个人不好凑队。”其实并不缺，乐意陪他的人不少，大炊御门弦音却还是这么说。

千岛石林这点上，好像完全看大炊御门弦音的意见，只是出于主攻手的直觉，他有些忌惮这个看上去脑子不会拐弯的人。

在对方说自己是主攻手的时候，千岛不免想到同类相斥，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受不了太吵闹的人。

在一边缠着绷带，大炊御门弦音简单给千岛石林解释。

“我们下个月和丑三中学有练习赛。”

“就是那个……”

“嗯。”资料上有，对方头发也很显眼。

“所以弦音答应的那么容易啊。”

“毕竟也是一个了解对手的机会。”大炊御门弦音轻快地说，“今天出来有意外之喜。”

“你们好了吗？”远处的人大声招呼。

“好了，木兔同学久等。”大炊御门弦音走过去。

木兔这个姓很像猫头鹰，弦音还有心思走神，想到了长耳鸮，这种猫头鹰的别名就是长耳木兔。

木兔光太郎愣了一下，“我有给你讲过我的名字吗？”他思考两秒，“……我知道了！你是我的粉丝吧！”

千岛石林控制自己不要翻白眼，感觉像见到另一个版本的楠木越。

大炊御门弦音好脾气地说，“丑三中学的排球部也有名气……粉丝，大概吧。”

他不知道因为这句不确定的话，让自己未来几年都会在木兔光太郎的大力宣传下，被迫背上“木兔光太郎粉丝”这一头衔。

听完大炊御门弦音又是二传手的位置，木兔光太郎像打了鸡血一样，“你是二传，那你给我传球！我一定给你拿下分数。”

千岛石林冷淡的表情有点克制不住，“传给谁是弦音自己的选择。”

“噢——你叫弦音啊！弦音，怎么样？”木兔光太郎后知后觉。

千岛石林手都捏的有些用力。

大炊御门弦音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有条件的话，我会努力为你们传球的。”

他不经意间问，“木兔同学排球队周末不训练吗。”

其实大炊御门弦音知道丑三中学周末的下午是自由支配时间。

“嗯……”木兔光太郎沉思，“今天上午结束的训练，不想麻烦其他人，我自己想加练就来俱乐部这边了。”

加练不是和排球部沟通而是来俱乐部……排球部的教练一般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看来是和其他部员相处不融洽，或者是队友不配合吧。木兔光太郎也不像会强求别人的类型。

大炊御门弦音假意轻轻叹息，“木兔同学不容易呢。”

“哈哈这边坐公交很方便的。”木兔光太郎笑着说。

千岛石林也不气了，怜悯地看了一眼对方的脑子，走近场内准备站位。

俱乐部的堀教练吹响哨子，木兔光太郎抛球迈步，T恤背面“丑时的雄狮”几字颇有气势地显露。

顺利拿下一分，木兔又开始捏拳欢呼，其中的喜悦感染到不少人一起笑，也有人觉得尴尬地扭头。

不过在第三球被拦下时，他有些紧张地活动肩膀。

大炊御门弦音分过去一缕余光，觉得木兔光太郎有些奇怪。

几轮时间观察下来，木兔光太郎的各项能力确实出众，给他好的条件也能发挥的很好，弹跳力也力压一众同龄人。

再给他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能超过学校里三年级的桐明前辈，大炊御门有点遗憾帝光没有这样的新生。

对面的队伍被压的心慌，还有人在他们的发球回合把球打在网上。

似乎也是初一的学生，打在网上后就不停地道歉。

木兔光太郎不仅没有高兴白得一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有些感同身受的不适。

下一球，他也发在了网上。

排球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木兔光太郎的表情顿时十分精彩，短短几秒就经过失落绝望等等情绪。

他喃喃，“我不行……”

“……”千岛石林无语。

大炊御门弦音说，“……没有关系，木兔同学，你是看刚刚头顶的光太亮了晃到眼睛才没打中球，你的姿势非常标准的。”

“……真的吗？”木兔光太郎不确定地回忆。

大炊御门弦音很有说服力地点头肯定他。

此后的几次稳定的传球也特意给到木兔光太郎，木兔的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拿下3分后才又恢复到了开始的状态。

等到比赛打完，木兔光太郎对大炊御门弦音的传球赞不绝口。

“弦音你传的真好啊！”

大炊御门弦音笑着想，这其中有多少是对他一直夸赞木兔光太郎的水分加分。

木兔光太郎还想着下次有机会再一起打球，找大炊御门弦音留下line联系。

“我给你签个名吧！”加完line，木兔光太郎自告奋勇取来笔纸，想给自己的“粉丝”一点福利，“我名字设计的很好看的！”

他小学就在自己设计签名了。

……大炊御门弦音礼尚往来也给木兔光太郎签了一个名字。

字体设计师为他设计的花体字和木兔的自创签名摆在一起，承载着两个人相识的起点。

大炊御门弦音也是第一次对“排球笨蛋”这个词，有了自己的感受和理解。

他应该是做不到他们这么热情外露的。

小猫头鹰出来了，好想再见见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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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