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训练。

3对3练习赛。

队内6对6练习赛。

“唉，怎么说呢……”休息的时候，相田望着还在做拇指俯卧撑的须川京介，“最开始也很嫉妒须川能一上来就成为正选，但是现在看看，他比我们真的要努力很多啊。”

“是啊。”矢巾叹气，“他那么努力，我都开始不好意思偷懒了。明明还没有当上正选，明明现在正选队伍里已经有两名二传手了，替补也轮不上我。但——不能输啊，你说呢，渡？”

“确实。”渡点了点头，“所以……咳，我最近都在练习发球来着。”

“……啊？”矢巾目瞪口呆，“发球、诶，等等，我记得你和我一样是二传？当然发球也一样重要——发球？”

“因为也很想上场啊。”渡看起来很坦然，“现在青叶城西的正选队伍里，不需要新的二传吧？即便需要替补，传球方面比我优秀的你也一定会被优先考虑。如果想要上场的话，暂时好像只能考虑‘救场发球员’这样的身份——我是这样考虑的。”

相田怔了一会儿：“……发球可不好练啊。”

“嗯，我知道。”渡轻松地说，“但是最开始加入青叶城西的时候，我是抱着能上赛场的愿望来的。无论如何，都想站在球场上战斗，哪怕是在等候区作为替补、哪怕是最后也没能上场——我都想至少成为正选的一份子。”

他的目光灼灼：“反正我们这会儿才高一，多努力一点也很好嘛。”

“啊——可恶，一个两个都这么帅气！”矢巾郁闷地拍自己的脑袋，而后转头看向相田，“喂，你之后晚上有空吗？我们也多额外加一点训练怎么样？”

“很有干劲嘛。”金崎说。

“什么？”

“新生。”南也看着那边，“就是要这样才对。即便暂时不能上场，也要抱着绝对不输给正选的气势而努力——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正选的。加入排球强校听起来不错，但校内的竞争也必然要激烈很多。须川正好赶上梶原前辈毕业，自身又很强，所以才能在一开始就上位。但实际上，一年生们崭露头角的时间要等到IH结束，那才是最好的时间啊。”

“高中联赛结束，三年级要退好几个吧。”来田叹气，“春高……”

“春高我是来不及了。”南摇了摇头，“拿不到体育方面的特招，秋季学期开始后，我的重心无论如何都要放在升学上，到时候必须要退社了。”

“我也是。当初父母让我来青叶城西，就是因为这里升学率很不错。”金崎叹息，“社团活动还是很占据时间——优人你应该会留下吧？”

“我和园应该都会留下。”来田优人说，“我舍不得排球社。虽然班上的老师一直觉得我在排球方面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但是我之所以能够不上补习班而维持这样的成绩，”他郑重地说，“就是为了腾出更多的时间来花在排球上啊。”

“我也是。”园干脆地说，“反正原本就没想过大学的事情，毕业后应该也是接手家里的工作。我家老爸是这么说的啦：‘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先高高兴兴地去打排球，不要想太多以后的事情’。不然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教导主任倒是说现在不把时间花在学习上会后悔呢。”南露出豆豆眼，“你爸爸也太酷了吧。”

园得意地笑起来：“是啊！毕竟我爸爸高中的时候好像也是运动社团的成员。他说他以前就是这样子，哪怕最后也没拿到好的成绩，至少现在想起来也不后悔。”

三年级和一年级的心思，二年生正选们一无所知。

心里只有排球的排球笨蛋们正在一如既往地练习。

松川扣了一个球：“啊，及川，太高了啦！”

“小松可以跳到这么高所以我才托这么高的球啊。”及川轻松地说。

“诶，今天你心情很好嘛？”

“很明显？”

“与其说他今天心情很好，不如说最近心情都不错吧。”花卷接上松川，也跟着扣了一个球，“我还以为他加训之后会经常生闷气呢。”

“类似‘可恶，这一球也被小须川接到了，还是比不过牛岛’这样子的发言吗？”松川故意把自己的头发推起来，模仿及川的语气。

“确实，”花卷赞同，“结果几天不见，不仅称呼都赶上岩泉了，还热心地给他讲解二传。”

他揶揄地看着岩泉：“这么多年幼驯染，突然被才认识一个月不到的后辈后来居上，感觉怎么样？”

岩泉沉思了片刻：“……还挺同情须川的。”

“过分了啊这说法！”

“不过最近几次打配合，感觉背后有须川确实很不错。”玩笑了一会儿，说到正题，花卷的语气认真起来，“没想到能补救的拦网也能成功救起，这样的队友实在很能增强我们的自信心。感觉即使对面是伊达工业的‘铁壁’，我也敢跳起来做直线扣杀了。”

“‘铁壁’啊，”松川哆嗦了一下。他其实身高已经184.6CM了，但是想到曾经见过的三人拦网，还是觉得可怕，“这种程度的拦网，真的要多亏及川的二传。”

“不过现在已经四月底了。下个月开始，每周都会有交流赛吧？”

“还有黄金周——不知道今年黄金周是打算合宿训练还是连续的练习赛。”

“应该是联合合宿训练。”岩泉说，“我前几天刚听沟口老师和金崎前辈提过。”

“联合合宿训练啊。”松川想了想，“应该还是在关东？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在这之前，应该要先打一场交流赛吧？”花卷问道，“虽然队伍里目前只增加了一名新人，但是我们这学期还没和外校打过比赛诶。”

“这个嘛——”

听到他们对话的三年生宫崎（他差不多是三年级负责杂务最多的正选社员）凑过来，笑嘻嘻地说：“沟口老师联系到了相当不错的对手哦？”

户美学园，位于东京的一所高中。

“户美……没听说过诶。”得到通知的排球部社员们面面相觑。

“没出线过吧。毕竟说到东京，感觉就是枭谷和井闼山了。”

“但枭谷和井闼山可能也看不上我们吧，毕竟我们也没出线过……”

“喂，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啊！我们也有和一些强校打交流赛的！”

沟口监督拍了拍手，让讨论的学生们都安静下来：“户美学园最近几年都有进入过东京都大赛的四强名单，从实力上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对手。我和户美学园的大水监督约了去他们那边打比赛，所以——”

“诶！这次要去东京打比赛吗！”

“要坐新干线去吗？”

“啊——可恶，好想去啊——”

金崎扭过头，打断监督说话的几个社员立刻安静下来。

“所以，”沟口看上去并不为了这点小事而不快，“我觉得去一趟东京不太容易，就额外再联系了一下在东京的熟人，然后给你们约了第二场比赛。”

“两场！”

这次，连几个之前还能保持镇定的三年生都跳了起来。

“考虑到远途出发需要的时间和打比赛的体力问题，你们要在东京住一个晚上。我们在周六早上出发，下午和户美学园打第一场比赛，而后第二天上午和音驹学园打第二场比赛。”

“音驹……”

“又是没听过的名字啊。”

“音驹算是东京没落的豪强了。但毕竟是东京都的学校，能通过比赛磨练彼此的技术也是难得的机会。总之，因为这次是要去东京，所以只有正选的球员能一起去——”

社员中，一只手举了起来。

是一年级的京谷贤太郎。

气氛变得稍有些紧张。最近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京谷已经和社内的三年生起了不止一次冲突了。

“京谷同学，有什么问题吗？”沟口监督看上去还是很平静。

“我们不能去就算了。”看起来脾气暴躁的高一生问，“凭什么他也能去？实力上来说，他还比不过我吧？”

他手指所指向的，是宫崎良平。

宫崎良平是三年级的一名副攻手替补。因为自身实力确实较弱，但下手发球还算拿得出手，所以作为正选入队，以前也偶尔在正式比赛中作为救场发球员出场过。他清楚自己确实比不过其他的正选，所以平时承担了社内的许多杂务，包括社团招新等等。

“哈？区区一个一年生——”三年级的一名非正选成员皱起眉，刚想说什么，金崎竖起了一只手，阻止了他。

排球社的现任社长看起来还是很镇定：“京谷君，我不否认你的个人实力。但排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实际在场上的配合中，你能发挥的作用要比宫崎差太多了，这就是你为什么还不是正选，而他是。如果你很希望能上场，就应该——”

“如果要整天尊敬这样的前辈，排球社也没什么值得我继续留下的。”京谷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在这里训练也是——如果对手和队友都整天偷懒，我还不如去找个排球馆自己练习。”

他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谁都没想到京谷会在这个时候爆发。沟口监督也看上去有些为难，但入畑教练对他摇了摇头。

沟口叹了口气。他其实和金崎提过，要不要这次比赛中也考虑京谷作为候补一同去东京参加交流赛的，但金崎认为可以再等一等，磨一磨京谷的性子。

“现在入队，京谷也很难和我们打好配合。”金崎说，“他的实力确实很不错，但想要融入团队，至少应该先展现出更多的诚意。”

现在说这个也迟了，他拍了拍手。

“正选球员留一下，我和你们讲一下周末的行程安排。其他成员先解散吧。”

矢巾、渡和相田并肩朝社办走去。

“京谷那家伙……怎么回事啊。”

“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指责宫崎前辈啊。想要上场的话，至少要自己去争取这个资格吧。”

“他试了。”

突然插进他们的话题的，是走在后方的石冢。

“诶？”

平日里不怎么和他们交流的石冢重复了一遍：“在之前的一次三对三训练的时候，对手是正选的前辈。他想表现自己，但是队伍里的同伴实力不太够。负责传球的前辈托球托得不好、另外一位前辈也没能及时补位。”

他虽然比较沉默寡言，但一直有注意同级生的情况。

“这……”

“无论怎么说，排球是团体运动吧。”

“唉，”相田叹了口气，“也不是不理解。我们几个，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别说当替补了，都是各个队伍里的正式成员吧。京谷的实力确实不错，但一直被这么放置不管……”

“没办法，现在社团里的主攻手位置人数已经很多了。”渡小声说，“金崎部长、三年级的来田前辈、二年级的岩泉前辈、花卷前辈和温田前辈。算上须川，目前的正选总计有13个人呢。”

“但是京谷也确实没拿到机会。”石冢说，“换成我是他……也会不甘心。”

他说完这一句话，就闷头闷脑地走开了，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我大概有点明白了。”矢巾花了一点时间，“所以京谷实际上也不是那么没脑子地在这个时候质疑前辈。他其实是——”

“——想要破釜沉舟地试一试。”渡接话，“如果能激前辈们和他比一场，或许他还有能展现自己的机会。”

“这样说来，他对自己的实力还蛮有信心的啊。”

“有没有信心都无所谓了。”相田摇摇头，“青叶城西就是这样的队伍，比起个人实力的强大，前辈们都更注重团队的完整性。毕竟我们又不是白鸟泽。”

“说的也对。”矢巾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一笑。

“怎么？”

“只是想，须川那家伙其实也算是个人实力强大的典范了。但是第一天和我们几个的配合——渡，你也有感觉吧？他的一传真的很舒服。”

“是。”渡点了点头，“最开始都是瞄准的二传标准站位。后来看清楚你的习惯之后，他会有意把球传到你手边，哪怕你调整了位置——即便是及川前辈的发球和一些很难补救的扣球，他也能尽可能地传到这种舒服的位置。他是很能融入团队的类型。”

“我猜，他一定也更喜欢青叶城西排球部的感觉。”矢巾笑嘻嘻地说，“哎呀，感觉胜过白鸟泽了。”

“哈哈哈……才加入青叶城西一个月不到，你已经这么有对敌意识了吗？”

“毕竟高年级的前辈们最开始那一周动不动就提白鸟泽，听着听着就愤慨起来了嘛。”

“这里胜过还不够。要IH预选胜过他们！”

“同——感！今天社团解散这么早，要不要去额外做练习？”

“好！”

京谷我感觉真的算是比较独的，但是好好磨合真的会是很厉害的一员大将。

渡……抢了他原作正式自由人位置我好心虚，但我觉得小排球里每个人都是哪怕没机会上场、也会好好努力的类型。他之后还有机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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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File.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