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比赛，战线明显被拖得更长了。
双二传的青叶城西在灵活性上追赶上了户美，而守卫力量也没有减弱；与此相对，户美这边能用的花招已经基本都用过一遍了，在分数上显得暂时落后，气势不足。
户美10：青叶城西14的时候，京介注意到对面往前的副攻和二传手交换了个眼神。
他扬起眉毛，猜想他们到底有什么新的打算——
“对面的6号，拦网不太行啊。”副攻对二传低声说，“明明是6号……”
6号球衣的松川表情微变。
他拿到6号球衣是这个学期的事情。青叶城西排球部的习惯是每一年都会重新分配球衣的号码，比如今年1号是金崎部长、2号是南，如果到了明年，大概1号就会转给成为新部长的及川（虽然那家伙看起来很轻浮，但要说金崎前辈之后的部长，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在队内有五名三年级前辈、自己又不是二年生中更优秀的成员的情况下，拿到6号其实代表着教练与监督的认可。
但他这一场的拦网确实做得不行。
几次斜线扣杀都拦截失败，更不用提被突然改变的勾手吊高欺骗……
“别理他们。”同样站在前排，听到这句话的岩泉皱眉，“松川，你的副攻打得很不错。”
“我知道。”松川一静咬牙。
“诶，抱歉？”户美网前的副攻手露出个恶劣的笑容来，“但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嘛，你们队里的二传、自由人都蛮强的，但是主攻和副攻……”
他的眼神在青叶城西的球员身上晃了一圈，回到岩泉身上：“哦，没有说你的意思。作为二年生，你的扣杀还是蛮有力的，难怪拿的是4号。”
对于大部分高校的队伍而言，4号球衣代表着队伍里的王牌，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虽然青叶城西目前最强的主攻手确实是岩泉，但这话对于三年生而言确实有些刺耳。
站在场下的球员们听不到场上的交流，但他们都能察觉到球场上气氛的变化。
“他们说了什么？”来田优人皱眉。
“不清楚。”宫崎皱眉，“但是——啊，又是假动作——环没能接到啊。”
“别在意！”场下的学生立刻高声说，“拿下下一球！”
园圭吾拍了拍金崎环的肩膀：“别想太多，部长。”
“我知道。”金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再次摆好架势。
发球权被转到了户美这一方，这一次的1号位上又是发球十分强劲的主攻手沼井。
京介站在场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场内——但和他换位的岩泉这会儿正在前场区正中间，还要两次转位他才能上场。
到底是三年级的前辈，金崎的接球功底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一传有些偏，需要二传补位，但毕竟是大力跳发球——
“刚刚为什么没传给及川？”温田有些困惑地问，“这会儿及川站在网下……”
“一传失误吧。”沢内微微皱眉，“刚刚第一轮的时候也是只有须川能完美接住户美那个主攻的发球。”
宫崎和来田对视了一眼，来田抿了抿嘴：“环，冷静！放慢节奏！”
南传球给了前排的松川，松川在扣球的同时迎来了对面三人的拦网攻击，扣球失败。
户美观战地学生热烈地鼓起掌来：“连续拿分！继续！再两分就追上了！”
场边，沟口微微皱眉：“需要……”
入畑教练摇了摇头，神情还是很安稳。
“这样的打法，直接用语言刺激的心理战术，在宫城县确实不多见——让他们感受一下也好。”
他微微笑着，脸上显露出皱纹来：“练习赛嘛……暴露的问题越多越好，这样才好解决，对吧？”
户美连续追了4分之后，金崎深吸了一口气，向坐在场边的教练做了手势，表示需要暂停。
“怎么了，环？”来田优人递水瓶过去，一边问道。
金崎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突然抬起双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拍。
“啪！”
在二年生们惊讶的目光中，园笑起来：“清醒了？”
“嗯，清醒了。”金崎说，“会中这样的小伎俩，也是我自己脑子进水。之后回去提醒我加练。”
“没问题。”南新之介爽快地说，“我和圭吾也跟你一起。”
在场外没听到之前对话的学生们都一头雾水，但场上的二年生们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代表休息时间结束的哨声再次响起，双方回到球场上。
“啊，状态不一样了。”大将优遗憾地说。
“如果脑子继续不清醒下去，队友也会把我打醒的。”金崎放轻松之后，对这样的发言就没那么在意了，甚至还有些好奇，“这个算是你们比赛时会用的方法吗？”
“算是？”八条亘笑了一声，“毕竟东京都强校太多，想要挤出线太难了。心理战术可不算犯规。”
“犯规倒是不犯规。”及川哼笑，“但是光看这几年的出线名单就能看出来毫无用处。没见你们胜过井闼山或者枭谷嘛。”
八条亘的头上跳起青筋：“青叶城西的人原来也这么恶劣吗？”
“诶，谁让你欺负我的同伴嘛。”及川彻吐舌扮无辜。
他的脸太好看，户美学园来旁观比赛的女生们在二楼纷纷倒抽一口气，小声尖叫起来。
大将优一扭头，发现二楼跟着尖叫的还有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
他默默对及川比了个中指。
“诶，好过分哦。”及川戏谑地说，“这要是正式赛场上，裁判肯定警告你。”
大将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放下：“和马，下一球，麻烦对准对面这个二传——”
南新之介：“……二传手是无辜的。及川，行了，我们是来打交流赛的。”
及川彻见好就收，正了神色：“明白啦，南前辈。”
重整态势的青叶城西在之后势如破竹，迅速拿下了第二局。比赛2:0结束，双方在场边鞠躬致谢。
“感觉怎么样，第一次和外校打交流赛？”金崎问道。
“……嗯，感觉不同的队伍果然有不同的风格。”京介说，“虽然我们连续赢下了两局，但是感觉对方还是很难缠，好几次扑救都差一点救不回来了。”
“哈哈哈，”及川靠在岩泉肩膀上笑，“说真的，小须你这话应该刚才和户美的人说的。一边把他们那些假动作打的球都救回来一边说他们很难缠。对面那个副攻手可能真的会气死。”
“你们都说了什么？”宫崎良平好奇地问，“我看那个副攻都和你比中指了诶！”
“他想挑拨我们啦。”园说，“故意说松川拿了6号球衣还拦不好网、队里的4号是二年生之类的。拦网漏球太正常了！哪怕是全国大赛冠军也不可能拦网一个都不漏啊！”
“但我之前确实表现不好。”松川一静反省，“有一次居然还把手臂分得太开，让他从中间扣杀成功了。”
“知道就好了。”园拍了拍后辈的肩膀，“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
“我大概记了一下你们的失分和得分。”宫崎举起手，“等回去旅店可以复盘。”
“哦，好样的！”
“反正感觉我也上不了场，干脆发挥一下余热了。”
“这么说的时候你倒是再好好练一下下手球啊！我还期待着之后对战白鸟泽的时候你一口气拿下10分呢！”
“这个还是饶了我吧……”
晚餐后的旅店中。
在金崎环的带领下，排球社员们集体回顾了下午和户美学园的比赛。
“假动作真是防不胜防。”宫崎感慨，“我在场下看得心惊胆战的。”
“还是要多练习鱼跃式扑球啊。”京介小声感叹，“无论如何都至少要把手垫到球下面去。”
“确实需要加强接球练习。”金崎反省自己，“户美的实力不算强，但队内也有这种强力发球选手。这个发球，快赶上及川了吧？”
及川彻皱着脸，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可恶——还是要多练习，小须——”
“之后回去我陪前辈加练。”京介乖乖地举手。
“啊，果然还是我们这边的后辈可爱。”及川迅速跳过来揉京介的头发，“户美那边的二年级都跟三年级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心理战，你不是也挺擅长的吗？”岩泉白了他一眼，“比赛的时候嚣张地和对方放狠话什么的。”
“我那是实话实说！”及川彻大言不惭，“户美这个完全是乱来吧！裁判都不管的吗？”
“他们又没出线过，裁判管不管也暂时还对不上我们。”南说，“但类似的情况，我觉得需要注意。在球场上，有时候气势还是很重要的。”
“要怎么注意？”来田吐槽，“先提前锻炼一下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吗？”
“哦哦！我有一个好主意！”松川一静举手。
……或者说，松川前辈有一个坏主意。
看着前辈们把笔记本上的纸裁开，照着谷歌上搜索到的内容那样写下真心话大冒险的抽签条。京介默默挪开了眼睛。
某种意义上，确实很能增强心理承受能力。
——如果今晚之后还没有社会性死亡的话。
大将，作为原作中唯一有官配的重要配角，感觉他承受了太多（喂）。私设这里他还没和美华告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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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File.0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