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第三局，双方球员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

渡把水瓶分别递给矢巾和京介，又问京谷：“体力还行吗？”

京谷刚想说自己没问题，就听矢巾抢先回答：“你问他的话他肯定说自己体力很充沛还能再打好几局。但消耗肯定是有的，这会儿能多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京谷：“……嗯。”

另一边，及川一边补充水分一边愉快地在岩泉背上拍了一下：“小岩这一球打得很漂亮嘛。”

“好歹也花了时间和须川练过这种配合，关键时候打不出来就太丢脸了吧。”岩泉无语，“不过真亏须川能在对面跳发的情况下还给出这么漂亮的上手传球。”

“小须的上手传球确实很不错。”及川轻快地说，“这下该轮到稻荷崎头痛了。”

*

稻荷崎确实有点头痛。

大耳一边擦汗一边还在回想之前青叶城西的进攻细节：“所以那个后排传球不止13号能打，4号也能打——这要怎么拦网啊！”

在场边注意观察的北说：“4号最后打出来的这个左手扣杀力量是不足的，如果能拦住，防守不会太难。”

“但是，要怎么拦？”同样一直没上场的十文字问，“刚刚这一球，算起来他们有四个进攻点，中间两个还是可以随时转换的——”

“接下来的拦网。”黑须监督说，“如果对方自由人上手传球，那么在网前的人注意单人盯防。”

两个平时就常常练习单人拦网的副攻手还好，尾白举起一只手：“单人的话，要同时应对直线和斜线很难啊。”

“但对面的自由人也不是随时能打出类似的传球的。”赤木说，“上手接强力的发球会萝卜指。”

“你忘了对面拦网拿到一次触球后的情形。”角名说，“那种球我都能上手接。”

黑须监督：“……”

暂停时间只有30秒，他拍了拍手：“对方的自由人确实提升了他们的灵活性，但整体来说，你们的基础实力更强，我想没人会否认这一点吧？”

宫侑不假思索地点头，他的队友们也纷纷应声，也只有赤木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同级生，没吭声。

十文字注意到他的紧张，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面的自由人是很怪物，但你也不差！你可是打进全国半决赛的队伍的自由人，是我们全队伍中接球最厉害的选手，别随便就摆出这副丧气的样子啊！”

赤木：“……是！”

——就算他比对手弱，稻荷崎整体还是比对手强！

——这一场比赛，最后赢的会是稻荷崎。在这之前，他只要竭尽全力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

*

“啊，对面好像调整过来了。”重新上场之后，及川扫了一眼球网对面的选手，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对方的监督申请暂停也是为了让他们调整状态吧。”松川倒是毫不意外，“岩泉刚刚那个进攻如果能作为常态化的进攻手段，那会很难缠的。换我在对面我也会紧张。”

他举起双手做好拦网准备，一边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发个好球！”

及川笑了一声，也跟了一句：“小岩，发个好球！”

*

跳发球。

这一球赤木接得相当漂亮。

宫侑站在前排一边起跳一边喊“国城前辈——”，然后自己利索地放下右手打了个二次进攻。

猝不及防的松川和京谷：“！”

好在京介迅速地向前一扑，倒是成功把这个球救了起来：“补救！”

“救球漂亮！”矢巾这会儿离得更近，给出了一个背传——

及川起跳的同时，在他对面的国城也同时跟着起跳，但这一次进攻的是在后排的岩泉。

从小就配合默契的两个人这一次梯次进攻也打得相当出色，岩泉这一球直接越过了斜斜起跳补救拦网的大耳。

好在稻荷崎在刚刚的暂停中被告诫要提升后排的防守，这会儿后排长时间保留了至少两人的接球阵容，赤木一个滚翻，成功把球救起，自己狼狈地往后摔出去一步远：“侑！”

宫侑在赤木救球时就已经开始奔跑，这会儿及时赶到球的落点下方——这一球距离球网太远，他毫无犹豫地喊出了队内王牌的名字：“阿兰！”

前排的大耳迅速开始助跑以准备为后排进攻做掩护。尾白阿兰深吸一口气，大步跨出。

宫侑给出了一个漂亮的传球，青叶城西的拦网则被骗走了两个，再不得分，他就称不上是稻荷崎的王牌选手了！

呼吸之间，氧气迅速被红细胞攫取；血液流动，为肌肉工作输送起能量。

——他感觉很好。

这一个斜线球被他直直地扣向青叶城西的右路，岩泉一伸手去接，排球在他的右手手臂上重重一弹，飞出场外好几米远。

*

“扣得好！”宫侑咧开嘴，笑着和尾白击掌，“当然我传得也超棒的！”

尾白失笑：“是，传得漂亮。”

*

“别——算了小岩你看起来也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及川扭头，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之后立刻改变话头，“精神十足嘛。”

“毕竟接下来是宫侑的发球局。”岩泉不以为意，“那家伙的发球精准度很高。虽然他瞄准须川的半场的次数多，但是之前的落点一直有试探他的接球范围。我估计他大概也差不多要考虑换个目标了。谁让我们的自由人毫无破绽呢。”

京介露出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辛苦了，岩泉前辈。”

“现在的站位和转动一次之后的站位，对方应该都会尽可能瞄准我发球。”岩泉倒是很看得开，“这样也好。你可以协助二传。”

京介：“……还有矢巾在呢。”

矢巾吐了吐舌头：“我还没转到前排，在假动作方面也没有及川前辈做得那么炉火纯青。当然，我会好好传球的！”

*

宫侑这一球果然是对准的岩泉。

青叶城西的自由人哪怕受伤回归之后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稻荷崎也不至于死板到一直盯着最牢不可破的墙壁进攻。宫侑换了个目标，也干脆换了个发球方式——这一球，他重新捡起了自己的跳飘技术。

岩泉的上手接球不行，好在宫侑这一球抛球时高度不合适，球路变化不大，他得以给出一个不算太稳的一传。这会儿场上能做传球的足有三个人，位置最近的矢巾做了个简单的调整，然后给前排中路的松川传了个快球。

松川干脆利落地打出了一个斜线球，看着对面的自由人接球失败，裁判吹哨判分，然后愉快地和矢巾对拳。

*

“我发现，不管是我们还是对面，球员好像总打这种‘咻’的一下就得分了的球哎。”濑川说。

“这个叫快攻啦。”熟悉排球的同学说，“就是很快的进攻！最好快到防守都反应不过来那样。”

“但听解说的说法，好像对面的快攻比我们更厉害？”向井迟疑着问，“我们的快攻就叫快攻，对面的快攻叫‘双胞胎快攻’哎。”

“确实。”濑川托着下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通常有特殊的名字就意味着是更厉害的招数——可恶！稻荷崎这么强吗？”

同学：“……”

同班同学恨铁不成钢：“大比分现在1:1，小比分虽然9:7他们略占优势，但我们这边也不算陷入困局啊？就算看不懂排球，看比分也能看出来吧？”

濑川争辩：“可是没有特别的名字啊！动漫里主角的队伍都应该有这种限定主角队才能使用出来的招数的！这样才能赢吧！”

向井用力一敲充气棒：“也不用非要有特别的招数吧，我们青叶城西已经很主角了。连续好几年没能闯进全国的队伍在今年一口气进了全国半决赛，这不是传奇一样的主角配置是什么！”

濑川迅速领悟：“你说得对。”

他郑重点头：“那么按照主角定律，今年的全国冠军就是我们青叶城西了！”

懂排球的同学：“……”

懂排球的同学感到心累：“每年类似的县内黑马队伍都不止一支的诶。”

“但今年进了全国四强的只有我们。”向井已经查询完毕，“而且其实这都不重要。”

“诶？”

“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们学校的排球队伍真的很强诶。”

“……”

“虽然我经常跟不上球场里的球，听解说也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强。”向井说，“须川那家伙，每天早上来参加晨练，听说放学后的社团活动也很晚才结束。周末偶尔发邮件约他出门，他也十次里有八次都在做和排球相关的事情——他这样努力，他不强谁强？”

*

一直有在看排球比赛的男生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周围这些同学：体育竞技并不是只要努力就能获得成功的东西。

他自己也曾经对排球和篮球感兴趣过，两边都学习了一段时间，然后觉得自己没有天赋，打得也不开心，就放弃了。

偶尔看运动题材的漫画，会看到那里面的天才球员说着什么“我能做到，其他人努努力也一样能做到吧”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只是在自谦，但那根本就是天才的傲慢。

此刻球场上的那些选手是天才吗？

——对比他这样的普通人而言或许算是，但在真心追求体育竞技的人眼中，他们中的很多人或许也只是比寻常人稍微多一点点天赋的人而已。

他们付出了比普通人所能想象到的更多的汗水，来让自己、让队友站在如今的这个球场上。

但付出就一定会有所收获吗？

不一定。

这就相当残酷的世界。

……不过，他是青叶城西的学生。

他这样想着，轻轻吐出一口气来。

“——你说的没错。”他说，“我们青叶城西可是为了获得胜利而走到这里的，我们是主角，我们当然会继续赢下去！”

然而，小排球是一个主角不代表胜利的漫画（痛心

剧场版的消息都看到了吧，狂喜乱舞一个（疯狂摆动手臂

天才的傲慢←这段来自2.43清阴男排，一个相当冷门的排球番……后续的小说B站有一部分汉化，但是也不全，相比于排球更看重球员的成长和个人故事啥的，我看得很痛并快乐着，但是这部分对话是感触最深的（摊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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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File.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