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尾白阿兰的一个扣杀，场上的比分来到了22:16。

及川拍了拍手：“别紧张，毕竟刚刚是他们的进攻权——”

“没人紧张吧。”花卷吐槽，“大家都打得挺稳的。刚刚尾白的那个斜线救不起来也不奇怪。”

“但我们这会儿可是有整整六分要追诶。”及川环视了一周，发现队友居然比自己还镇定，不由嘀咕起来，“你们都很镇定是很好啦。但我还以为我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一下作为主将的职责——”

“你在场上就已经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了。”松川说，“如果你在场下，大家才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及川：“——”

他词穷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欲盖弥彰地说：“就算小松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很感动的！”

——反而被队友激励到了。

——更不想输了啊。

*

大耳练发球……出界，青叶城西得分。

“别在意！”国城说，“下一球换发就好。”

大耳点了点头，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现在是对面的7号选手发球，稻荷崎的后排是他和国城巧。

*

花卷贵大打了个没什么威力的上手发球。

他瞄准了国城需要向前移动的落点，后者为了接球而拦住了二传手正常的移动路线——但造成的影响不能算太大：国城在注意到这个问题后迅速调整了传球的方向，把球给到了在前排的宫治。

“漂亮！”前排的园称赞了一声。逼迫前排的接应来做二传，意味着稻荷崎这会儿前排的进攻点只有两个，减轻了青叶城西这边拦网所需要面对的压力。

正如之前及川所决定的那样，这会儿的青叶城西全员都进入了防守的状态：后续的进攻没什么可着急的，他们首先要保证球不落地，才能有机会拿到这一分。

前排的园和及川负责双人拦网，岩泉负责应对吊球或者突破拦网的近网接球，后排的三人分别在左中右位置，尽可能保证所有区域的覆盖。

宫治起跳，在托球之前放下了右手。这个假装的二次进攻没能骗到及川，只是让岩泉向左克制地移动了半步。

他遗憾地把球托给了在中路的角名。

角名伦太郎的转体快攻避开了拦网，却没能找到后排的空隙。来田稳稳地接住了这一球：“及川！”

他给的一传偏高，但完全在及川可处理的范围之内。

这样的传球会让对手获得休整的机会，却也保证了己方的球员有充足的时间来调整状态。

及川瞥了一眼稻荷崎的方向，拦网、接球、准备反攻——他迅速地给出了自己的传球，像是对手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站位他都做好了准备似的。

这一球给到了右路。但最后进攻的不是在前排用力挥臂的岩泉，而是从他背后展开梯次进攻的花卷。

这一回，角名被骗了个正着。

他和岩泉差不多是同步起跳的。如果说这一球拦的是岩泉，他的时机抓得就太准了——但梯次进攻对于拦网而言最困难的就是判断这一球究竟会由前排还是后排完成，于是他这会儿只能不甘心地看着这一球从他手指的上方掠过。

这会儿稻荷崎后排的防守仅有一人。宫侑和大耳都在前排。国城一个人显然无法应对整个后半场，所以这一球漏得毫不意外。

他倒是尽力去尝试了，所以这会儿正叹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转动了一下胳膊：“别在意，下一球下一球。”

*

相比于稻荷崎的尚有余裕，青叶城西这一局还是第一次拿到发球局得分，看台上的学生们立刻拼命鼓起掌来，还有男老师跟着指挥的要求一起充满激情地大喊这次得分的进攻手的名字：“扣得好！贵大！再来一个！贵大！”

花卷贵大的同班同学侧目：“……宫前老师不是一直抱怨花卷上课不认真吗？”

另一个同学：“这可是全国半决赛。”

“不过总算拿下连续得分了。”今天之前还对排球一窍不通的学生摆出一副“我很有经验”的模样：“之后继续追上去的话，我们这一局说不定能拿下来诶！这样就是3:1赢了！”

“哪有这么容易。”有人反对，“就算追上去，我们现在也还差5分呢。对方现在已经22分了，再拿两分就能到赛点，25分就结束这一局了。”

“等第五局吧。”边上的另一个学生跃跃欲试，“这会儿能拿到发球局得分，就是有办法应对稻荷崎了吧！赢下这一局！我们至少也是全国亚军了！”

“是啊！”

“加油！”

“青叶城西——加油！”

*

与来加油助阵的学生们不同，此刻站在球场上的选手们有别的想法。

譬如说：既然要赢，为什么不争取这一局赢下来？

差了五分而已，比赛没有结束的时候，谁知道能不能追上去？

及川抬手和花卷击掌，转过身背对球网的同时，露出丝毫不带疲惫之色的微笑：“刚才这一球，如果换成是这一句刚开始，角名伦太郎能拦下。”

“同感。”在中路的园说，“毕竟他们现在领先的分数多，稍微松懈了一点也不奇怪。”

“那么——”松川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拿下这一局，就不用再打第五局了。”来田说。

*

花卷的第二个发球不幸落网。

“抱歉。”他有些郁闷地摇摇头。

“别在意。毕竟第四局了。而且没人能保证自己在球场上一点都不犯错吧。”

园只是安慰花卷，没想到下一球宫治也一模一样地回馈了一个发球出界。

园：“……”

及川迅速扭头：“园前辈，快乌鸦嘴一下稻荷崎继续失误！”

园继续：“……”

他最后说：“那还是祝我自己发个好球吧。”

*

园打的是跳发。

他的发球不算强项，对手也接得很从容——稻荷崎这会儿是进攻方，又在分数上占优——国城这一球给到了在前排的宫侑，而宫侑直接和在后排的宫治配合打出了一个后排进攻版本的双胞胎快攻。

青叶城西这边单人盯防快攻的岩泉：“……”

“抱歉。”他看着裁判吹哨判分，对面击掌庆贺的样子，叹气，“我看到宫侑在前排做二传，没想到他们后排进攻的可能性。”

“比赛还没结束，别想太多。”及川做了个深呼吸，“还是说小岩你准备就此认输了！”

岩泉扬起眉毛，一边觉得压力很大，一边居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想都别想。”

——论毅力，他可不会输给自己的队友。

*

京介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到场边和园交换位置。

“交给你啦，须川。”园说，“我们的主将可是想着这一局就拿下稻荷崎。”

这会儿的比分是24:19。对手的赛点外加五分的分差，怎么看怎么令人绝望。

——但，比赛还没结束。

“听说你们和井闼山的二年生约了决赛见？”园问。

“是啊。”京介抬起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他不清楚井闼山的饭纲前辈这会儿站在哪里，但他知道他们一定在看着，“我们不会失约的。”

他在场边看着，相当清楚及川为什么想要这一局就拿下比赛。

之前暂停时说得很漂亮，但实际上——青叶城西的选手的体力已经在接近极限。

哪怕第五局稻荷崎状态没办法赶上这一局的开头，体力耗尽的青叶城西也可能会输掉比赛。

——要在这一局拿下来。

京介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园前辈，交给我吧。”

——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救起所有的球，和大家一起追上分数，逆转局势，拿下这一场比赛的。

——交给我吧。

*

尾白阿兰发球。

“第四局结尾，还有这么稳定的一传。”黑尾感慨，“夜久，你做得到吗？”

“他第二局休息了半局，但这会儿是带伤上阵。”夜久没直接回答，“我的体力应该比他差一点。他们对稻荷崎的四局消耗也比我们平常比赛的消耗要多——”

“所以就是做不到？”

夜久干脆地点头：“但这点上，我觉得他的队友的体力更可怕。”

“确实，”黑尾说，“11号和4号不说，6号也基本没休息过。”

海感慨：“全国的选手确实都很不同凡响。我们还是要增加训练量啊。”

孤爪情不自禁地皱起脸：“……啊，还要加吗。”

“要！”黑尾铁朗握拳，“不再加一些训练量，怎么击败枭谷和井闼山拿到东京都的代表位！”

孤爪：“……”

*

随着岩泉在左路一个强力的扣杀，排球突破角名和宫侑的双人拦网，为青叶城西再拿到一分。

24:20。

“发个好球！”及川喊道。

他没有回头，只是向后随意地比划了一个“来”的手势。

岩泉明白他的意思。

他拍了一下球，感受了它从地面上弹起时的那种力量。

像是还在宫城县、还在日常训练时所做的那样，他毫无保留地抛起球。

当然，跑动的时候他能察觉到和还在青叶城西体育馆时不同的感觉——东京体育馆的排球场地用的是专业场地，比普通的拼板的场地抓地感更强，跑起来感觉也更好。

目标是对方的底线。

击球的那一瞬间，他毫无意识地喊出了声音。

“去吧——”

*

站在稻荷崎后排左侧的是大耳练。

仿佛才只眨了一下眼睛，排球已经飞到了己方场地的三米线位置。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脚想要移动，但排球砸到地面上的声音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反应慢了半拍的二年级副攻手转头去看，在白色的端线上辨认出来一个浅浅的痕迹。

这是一个压在底线上的发球。

24:21。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心跳快得离谱——在稻荷崎拿到赛点的时候还敢打这么危险的发球，岩泉一还真不愧是青叶城西的王牌。

“别在意。”国城扭头对他说，“下一球集中精神。”

“OK！”大耳回道。

他有点激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上飘。

想到自己要接的是这样的发球，他还真是——超兴奋的！

其实全国的比赛打满五局是常态。青城以前也至少是以进入县大赛决赛为标准进行训练的，正常情况下打五局的体力应该是有的。

但狐狸队实力很强，所以他们打到第四局这里拉扯体力消耗真的超大。

顺带吐槽一下，我看春高决赛半决赛双方基本没有不打跳发的，乌野那一年队内还有好多上手发球……你们！好歹练练跳发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2章 File.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