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双方的比分都突破两位数后，不仅是场上的球员，场外的观众也能明显察觉到井闼山的状态变得从容了不少。

“他们开始习惯了。”

青叶城西这边当机立断叫了这一局的第一次暂停。

入畑教练说得直截了当，刚刚被迎面直接拦死了一个球的京谷听得很是憋屈。

“刚刚那球是我的问题。”及川说，“本来应该再虚晃一下的。”

“我一传也给得不到位。”花卷主动跟着背锅。

“好啦，那一球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开始习惯京谷的进攻了。”松川叹了口气，“刚刚真水绝对是预判到了京谷准备打斜线球，所以看都不看直线就拦了……”

京谷用力地皱起眉头。

如果他刚才反应再快一点，意识到对面拦的方向然后改打直线球就好了。他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人，但是在板凳上闷头等待了整整一局，这会儿的京谷进攻**格外旺盛——或者换个词形容，已经有些太莽撞了。

“我的。”他闷声说。

相对于一直在球场上的选手们，互相轮换的园和京介倒是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仅是这样。”一年级的自由人举起手，“刚才古森在后排也做好了准备。他们开始适应京谷了。”

沟口监督叹了口气。

一旦遇到状态稳定的强队，青叶城西的不足就鲜明地暴露出来。他们整体配合很不错，及川的司令塔发挥得很好，自由人在场时防御更是如铜墙铁壁——可这不能掩盖他们这只杯子里只装了四分之三的水。

这是硬实力的差距。

及川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

“无论如何——”

“——做好我们该做的，对吧？”来田接口。

这一局他回归了替补的位置，在场外看得也有些心急，但这会儿暂停，他反倒比场上的队友们更先平静下来。

园微笑了一下。

他是最快领会到来田的意思的。

队内的两个三年级对视了一眼，来田耸耸肩，继续说道：“打好这场比赛就足够了。无论如何，这可不是结尾啊。”

对于三年级而言，这一年的春高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但剩余的学生们——哪怕这一次失败，他们也还有重来的机会。

及川的手一顿。

——前辈们都这么说了。

他想。

——那么无论如何，也要打一场漂亮的比赛出来啊。

*

花卷斜线球进攻得分。

真水后排进攻得分。

及川配合松川快攻得分。

佐久早进攻得分。

双方有来有往各拿了两分之后，局势显然进入了僵持状态。

在佐久早刁钻的进攻结束后，裁判吹哨示意第二局的第二次技术暂停开始。井闼山和青叶城西的球员双双回到场边。

“我的。”园叹气，“佐久早那个手腕太灵活了，要限制他——”

“只能靠前后排配合防守。”松川说，“须川不在场的时候，我会试着配合前辈的。尽可能限制对方的球路吧。”

及川坐在长凳上，双手十指相抵，闭目思考了大约十秒钟，最后长出一口气。

“怎么？”岩泉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

“——没关系，”花卷轻松地打断了及川，“你想到什么，去做就是了。我们可是百分之两百的相信你啊，主将。”

——主将。

及川抬起头，隔着半场往井闼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绝对信任自己的队友的他，也被队友回以相同的信赖之心。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口：“我仍然觉得要继续尝试切断真水和队伍之间的联系。”

他想要解释自己的用意、想要阐述自己这么做的理由，但来田伸手，隔着毛巾拍了拍他的脑袋。

“花卷都说啦，我们所有人都百分之两百地信任你。”

三年级的前辈朗声笑道：“给出你的指令，我们会好好执行的。别担心啊！我们可是你的队友！”

及川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么，继续盯防井闼山的主将。小狂犬，你转到前排之后开始注意单人盯防；其他人注意配合；小须之前国青时研究出来的诱导式作战，注意尽量给其他人留下空隙。还记得我们当初县大赛对白鸟泽时做的吗？白鸟泽是宫城县最可怕的对手，井闼山就是全国的最终BOSS。虽然和小牛若齐名的是佐久早圣臣，但这场比赛中，目前最可怕的对手依旧是真水遥斗。”

及川举起自己的右手，而后用力向下一挥。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挑战强敌时的那种斗志。

“井闼山的配合很好，单人实力也都很强——那么，我们就打断他们，切掉他们的核心。”

入畑教练站在一旁，轻轻点头：“不要考虑太多。你们首先要拿下一局，才有之后的比赛。如果让他们开头两局就拿下局点，之后的第三局就更难打了。”

“是！”

*

“总算像样起来了。”场外的观众席上，宫侑咕哝了一声，“青叶城西好歹也是打败了我们稻荷崎的学校，之前被井闼山打成那个样子——”

“现在也只是全员绷紧了弦，暂时把第二局的比分优势拿到手了。”坐在稻荷崎后面的是一林的选手。他们毕竟和青叶城西是友校关系，几次合宿交流赛下来，对青叶城西的风格也算了解，“这种全方位的防守反击对体力消耗太大了。”

“而且很被动。”一林的二传手仓城叹气，“就及川这个排球场上的隐性控制狂，打出这种局势来，说明他们这会儿的局势真的占下风。”

“毕竟对手是井闼山。”狢坂的学生沉声道，“第一局已经输掉了，如果连带第二局也输掉，以青叶城西的实力，第三局背负那种心理压力，能翻盘的几率太小了。换我们在场上也无论如何要拿下第二局。”

“但，不能总是这样啊。”尾白皱着眉头，“而且他们现在一直在盯着真水——真水的膝盖是有旧伤，但好歹也是国青队的正式成员、V1球队的预备选手，哪怕局势真的被拖到要打满五局，他也没问题啊？”

“不。”

坐在他身旁，一直紧盯着中央球场的北信介开口。

他的神情专注，眼睛微微发亮：“相比于第一局开头，青叶城西的打法终于开始起成效了。”

“诶？”周围坐着的一圈全是这次春高的参赛选手，不止一个低年级露出了困惑不解的表情。

“切断井闼山主将与队伍的联系吗——”

接口的是一林的二年级副攻手清野。作为丸地定下的下一任主将，他有着相当出色的球场局势阅读能力。

“——真水的个人实力非常出色。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他都能做得很漂亮。但这会儿，他们的二传减少了给他的传球；而在防守时，他的队友也逐渐跟不上他了。”

*

“相当聪明的做法。”

云雀田教练说。

“确实。青叶城西应该不仅是看过井闼山之前的比赛——甚至看过真水遥斗更早期的比赛。”

火烧教练跟着微笑起来：“青叶城西的教练，唔，我有印象，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优秀的排球选手？”

“你没有看比赛直播吗？”云雀田问，“双方选手的技术暂停环节也会被直播进去。限制真水的做法是青叶城西的主将及川彻提出的，教练仅仅是给了额外的建议。”

火烧抱住手臂，停顿了片刻。

“在青训营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来……”

“毕竟这是场下的功夫。”云雀田教练说，“很少有人知道真水遥斗的个人风格是怎么样的。井闼山的教练是个相当优秀的教练。他擅长将实力强且性格各异的球员放进同一支队伍，在保证队伍配合的同时保留他们的个人特点——”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火烧呼太郎和云雀田也搭档了好多年，非常清楚他的言下之意。

井闼山的教练的做法无疑是相当聪明的，这不代表它没有任何后遗症。

*

球场上，及川凝视着高高跳起，单人拦下京谷贤太郎的斜线进攻的真水遥斗。

井闼山的三年级主将正为了自己的又一次胜利而愉快地和队友击掌。虽然青叶城西在第二次技术暂停之后牢牢地把握住了一分的优势，但井闼山无疑能感受到对手的紧张状态，是以毫不担忧。

“我的。”京谷闷声闷气地说道。

“别在意。”花卷安慰道，“只是一球而已，保持住现在的状态，我们能拿下第二局的！”

“别担心啦！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问题——”松川感慨，“说到底，井闼山的主将是不是强得有些过分了？单人拦防住京谷的进攻。而且能看出来，他的拦网不是天童那种怪物拦网，而是单纯地靠着强大的反射神经和比赛阅读能力完成的拦网——”

“你们都没有了解吧？”园耸了耸肩，“真水遥斗在我们同级生中可是超有名的。初中的时候就上过《月刊排球》，拿过‘最佳一阵’的头衔，是实力无可指摘的超强副攻手——他有个很出名的事迹：真水初中的时候不在排球名校，他同校的队友实力不强，但是当时还是打进了全国大赛的十六强，才终于被配合默契的强校结束比赛征程。”

花卷睁大眼睛：“你是说，全靠他的个人实力？”

“我看过那场比赛的直播。是初二的时候吧……”园回忆道，“队内的配合作为普通的初中学校而言还行，但是在全中大赛上真的不够看，但真水就是能硬生生靠着单人实力足够强悍把队伍带进十六强。不过，也是因为当时他打得太拼，所以初三的时候膝盖受伤了。好在后来治疗结果不错，这会儿跑跑跳跳的都没什么问题。”

*

“……难不成及川是想让真水旧伤复发？”听了同样的故事的秋村有些困惑，“不像啊……这家伙虽然很阴险，但不是这种风格的阴险……”

“你好阴暗啊。”空山吐槽道，“当然不是啦。真水虽然受过旧伤，但是治疗的结果很不错，只要他保证定期检查什么的就没问题，打满五局比赛什么的当然也没问题——”

“是为了把当初那个单人带队的真水遥斗再从井闼山的队伍里摘出来吧。”犬伏东的水户部说。

他是犬伏东的二传手，也是擅长阅读比赛的那一类球员：“球队的核心和司令塔固然是二传，但说到底，主将才是队内最重要的那个人——一旦真水脱节，井闼山还能不能维持现在的状态就不好说了。”

他长长地感叹一声：“青叶城西的及川彻——真是个可怕的家伙；但更可怕的是，他的队友真的能在他的指挥下，渐渐地撕开井闼山这个无懈可击的团队合作——”

就是这样，拿真水做文章不是针对他的旧伤。井闼山明年春高还要再来一次，这会儿如果也这么写就太尴尬了！及川主要是为了把队伍的配合打散啦。

他原作里也在比赛之前找录像来看，我觉得他会好好研究自己的每一个对手的咕——

评论有人问入V啥的。我都还没签约，也不打算签约了。这么写比较没负担（喂）还可以去外站的小号上摸别的鱼（喂喂）。

当然一大原因也是我尝试然后被拒绝了（狗头.jpg

上班第一天，十分忧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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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File.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