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泉的第二次发球没能过网。

“抱歉，我的问题。”

“没事！下一分拿回来！”

*

发球权重新转回到鸥台手中。这一转动，鸥台的主将伊部站上了1号位，他们的自由人上林则转到前排，需要和副攻手昼神替换位置。

昼神幸郎在IH的比赛中就有上场过，能看出来是个擅长分析、且相当冷静的对手。

伊部怜央发球。

三年级的主将打的也是跳发（“鸥台是不是全员练过发球？怎么人人都会跳发的样子？”“你忘了吗，那个一年级的昼神还会打跳飘球。”），能看出威力和精度兼具，好在青叶城西最可靠的接球员还在场上，这一次的一传依旧非常完美。

“接得好！”及川单手在身后比了个手势，同时瞥了一眼对面的拦网球员。

一年级的白马，两米高；一年级的昼神，至少有一米八五；三年级的未生，一米八。

在球被击出后，位于侧翼的昼神就和未生交换了位置。三个人现在都并肩站在中路，仿佛是要优先盯防中路。

但及川看过他们之前的比赛：鸥台是擅长集群式拦网的学校，他们的优势在于超高的应变能力和默契的拦网配合。

“这点上来说，我们是不是还挺克制他们的。”先前分析对手时，来田曾经这么说过，“我们的灵活性很高啊。”

“相反吧。”园说，“是他们克制我们。阅读比赛形式、完全确认对手进攻点后再做出反应的拦网是无论多灵活的进攻都可以应对的可怕拦网——不提前判断，就能最大限度减少被骗到的可能性。”

这会儿鸥台的拦网都盯着及川，及川则是仰着头看着飞来的球，只用一点余光去确认己方攻手的位置。

——最合适的果然还是——

“园前辈！”

及川给了个背传。集群式拦网在应对侧翼的进攻时会稍微显示出一些劣势，离园最近的未生虽然是经验丰富的三年级，单从身高而言差了白马很多。

“哦！”

园助跑起跳，打出了一个利落的直线球得分。

“扣得好！”

“漂亮！”

“接下来也发个好球！”

园的跳发还不够稳定，这次依旧是普通的上手抛球。

鸥台的星海向右侧跨步，屈膝给了个很不错的一传：“诹访！”

“一传漂亮！”诹访喊了一声，“然后……昼神！”

右侧的昼神幸郎起跳，配合队内的二传打了个快攻，花卷下意识伸手拦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能救下球。

“唉呀，抱歉。”他懊恼地叹气。

“没事，刚刚那个快攻接不住也正常。”园安慰他，“而且现在比分还是我们占优哦。”

“确实！”花卷搓了搓手，迅速调整心情，“比赛才开始呢！”

但对面仿佛逐渐开始适应这场比赛。

下一球是鸥台的白马发球。普通的上抛发球，岩泉在后排给出了很不错的一传，及川托球给了位于右路的花卷——但对面原本位于中路的昼神和诹访在看到球脱离及川的手后迅速移动，斜斜跳起，双人拦住了花卷的直线球。

倒是没扣死。来田及时捞了一把：“补救！”

“我来！”园急忙冲上来给了给垫传，“松川！”

松川这次是左路扣球，对手的拦网变成了未生加上昼神的二人组。眼见对手起跳的时机不算完美，但还是成功遮住了自己原本看好的球路，松川迫不得已变扣为推，一个吊球过网，总算拿下这一分。

“这缠得也太紧了。”他听到裁判吹哨，才松一口气，“前一次拦网刚结束，迅速组织了第二次。”

“而且跑动很默契。”园看得很清楚，“他们两人三足夺冠过吗？连一句口号都不用喊，移动和起跳的时机都掐得很稳。优人，救得漂亮。”

“也多亏你补了个垫传。”来田和他击了个掌，又扭头看看，“对面倒是还很稳。”

*

花卷的发球落网后，轮到鸥台的未生发球。

青叶城西拿到了进攻权，在及川的手势提醒下，来田和花卷意图打个前后位置差的进攻，结果被对面识破——仅有一米六五的星海拿到了一次触球后，后排的伊部给了一传，在诹访的配合下，星海起跳，以打手出界拿下了一分。

比分来到5:5平。

花卷翻了翻自己的手掌，有些郁闷：明知道星海是擅长打手出界的小个子主攻手，他还是被拿下了一分。

“可别急着低落。”来田调侃了一句，“替补区有人正紧紧盯着我们，等着上场的机会呢。”

花卷扭头一看：“啊，京谷啊。”

*

京谷贤太郎确实非常想上场。

但是和刚高中入学那会儿不一样——他现在嘴里吝于承认，心底却实实在在把自己当成青叶城西球队的一员：教练和及川的要求他再不乐意，也还是会一边生闷气一边去照做。

所以这会儿被按在替补席，他也只是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除开表情臭一点、气场阴沉一点之外毫无问题。

“不过还挺明显的。”矢巾悄悄对渡说，“虽然京谷平常也这副表情这个气场，但是总感觉这会儿更加……”

“那也难怪啦。”渡说，“早上对犬伏东的时候他上场的那一局打飘了，结果被来田前辈换下……他那个性格肯定觉得没打爽，很想上场吧。”

“这一场应该会让他上场吧。”矢巾说，“鸥台的拦网太稳了，及川前辈应该会尝试更多的打法。”

“确实。”渡看着对面的拦网再一次拦住一个扣杀，要不是己方的后排及时救球，对方又要得分了，不由得感同身受地哆嗦了一下，“特别是那个一年级的副攻手，他脚下是长根了吗？及川前辈刚刚那个假动作这么——这么——”

“——这么吸引人。”矢巾沉痛地说，“他都不会动的吗？”

“至少大家都应对得不错。”京介说，“伊达工业真的让我们学会了怎么去补救拦网，对吧？”

“但被拦住的感觉还是很糟糕。”矢巾摇摇头，“而且压力最大的……”

恐怕不是队内的进攻手，而是没能够引开对面拦网的及川彻。

*

随着白马芽生的一个斜线扣杀得分，比分来到9:9平。

及川擦了擦汗，对教练比了个手势。

入畑教练点了点头：“京谷！”

京谷贤太郎迅速小跑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入畑教练。

入畑教练把代表来田优人的3号牌交给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你的队友感到失望。早上的错误——”

“……不会再犯了。”京谷咬牙。

站在场边，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来田朝这边走过来。

“加油。”来田说，“另外，对面的拦网相当麻烦。你早上见识过了犬伏东的单人拦网，下午就该见识鸥台的集群式拦网了。”

京谷没吭声，但来田知道他在听。

“想办法甩掉他们，或者想办法突破他们。”来田说，“虽然我们这会儿落后了一分，但须川这会儿也还在场上，靠你们了！”

京谷盯着鸥台看了片刻，然后应了一声。

*

这一回合轮到岩泉一发球。

依旧是非常强力的跳发。鸥台的上林鲸一郎接起了球：“诹访！”

“白马！”

诹访给自己面前的白马传了个快球。

“拦网三人！”未生提醒了一句。

园伸手按住了迅速想要起跳的京谷。他还仰着头：“再等等——现在！”

三个人同时起跳，他们的手掌都向后仰着，显然是为了拿到触球的机会。

“——一次触球！”拿到一触的园高声喊。

“——我来！”京介迅速回应，“京谷！”

他在球的下落点做了个上手的传球，京谷则在听到京介准备接球的时候就已经落地，反身准备助跑，而后起跳，用力把这个从侧后方飞来的快球扣向对面。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儿转到前排的伊部怜央还是被这种胡来的二次进攻震了一下，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只眼睁睁地看着球从自己的头顶掠过，重重砸在球场的侧线以内得分。

“扣得好！”及川愉快地跳过来，一手抓住一个试图揉他们的头发，“小须传得也超棒！”

主攻手迅速后退了一步，然后被已经准备好的岩泉在背上拍了一巴掌；自由人则是已经习惯了被揉脑袋，这会儿一边被揉一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要再接再厉。

“接下来继续吧。小岩现在是不是也基本能接到小须的传球了？”

“我们加练这个练了这么久了，也还算练出来了一点吧。”岩泉想到之前的练习就有些感慨，“真亏你们能想出这种进攻方式。”

“这个最开始是南前辈的提议。”及川摊手，“他休息的时候看小须的上手接球练得很好，突发奇想问他能不能做到……结果小须真的能做到在接对面的球的时候做上手传球，谁能想到呢。”

“不要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吧。”京介抗议了一声，“基本上只有对面的发球力量很弱，或者是被拿到一触、已经被消除来势的扣杀，我才能这么做，不然手指不断掉也会变成胡萝卜。”

“能做到就很好了。”花卷精神振奋地说，“啊——他们叫了暂停，估计是要商议一下怎么应对这个了。”

*

“这就是那个很难应付的二次进攻吧。”鸥台这边，墨菲监督拍了拍手把球员们叫到一起，“感觉怎么样？”

“太快了。”昼神说，“哪怕在场外看也觉得很快。如果是我们发球后他们立刻使用这种进攻——”

“从他们县大赛的视频来看，能打这种进攻的还不止13号。”伊部说，“4号也有几率。”

“至少及川彻不会打这个进攻。”诹访吐槽，“要是及川也能接住这种后场来的快传，那我们拦网可能真要抓瞎。”

“他们还有双二传的阵型没有拿出来用、他们的接应也能传很漂亮的球。”监督说，“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不管他们怎么打，球都只有一个，盯住球。”

“是！”

鸥台的拦网：我们经受过训练，无论多么突然的进攻都——卧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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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File.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