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墩与黑色十九交谈之际,魅生来到此处,对雪梅墩道,“姑娘,有人找你,是之前你带回的那位公子,不过,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姑娘。”
魅声一说,雪梅墩便知道是谁。
“是小忘知,身边的姑娘应该是驺山棋一了,”雪梅墩道,“麻烦魅生带他们进来一叙。”
“小十九介意吗?”
“不,”黑色十九又恢复了平常的沉默寡言的状态,只是站在雪梅墩身后,隐隐有为她护卫的意思,以防来人伤害雪梅墩。
片刻之后,魅生带着槐破梦与驺山棋一来到雪梅墩这边。
驺山棋一抬头一看,是这个女子,那日与缎君衡一起的女子,不过,为何破梦会认识,还要带自己来见她,他们是什么关系?而且,黑色十九为何会在这里保护她,真是令人费解?驺山棋一正满肚疑惑的时候,只听,槐破梦对着那个女子喊道,“婆婆。”
“婆婆,这是棋一,”槐破梦牵着驺山棋一的手,缓缓上前到雪梅墩面前,满怀爱意地对着雪梅墩介绍道,“也是我此世共度余生之人。”
“驺山棋一,幸会了,”雪梅墩看了一下驺山棋一全身下上都是伤,皱眉道,“小忘知在这等一会,棋一跟我来。”
“是。”
雪梅墩带着驺山棋一来到房间。
“小忘知真是粗心,怎能让一个女孩子如此形容不整,”雪梅墩对驺山棋一不满道,“你先沐浴一番,然后我为你疗伤。”
不过,这份不满是对槐破梦,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管驺山棋一啥形象,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雪梅墩无奈地想着。
驺山棋一听到她语气虽然责备,但仍然流露出对槐破梦的亲昵之意,她就知道她并未真正生气,道,“好。”
洗净污秽后,驺山棋一穿上干净的里衣,只见雪梅墩已经在贵妃榻上等她,向她招手道,“过来,我为你疗伤,”
驺山棋一乖乖过去,躺在贵妃榻上,让其把脉。
“嗯,内伤还好,不过,之前你功体偏邪,现在功体已废,体内还存留邪气,邪气若不除,对你往后身体会有影响,我现在给你拔出邪气,可行?”
诊脉后,雪梅墩对驺山棋一道出状况,并征求她之意见。
“可,多谢,”驺山棋一同意道。
得到同意后,雪梅墩拿出祛秽丹给驺山棋一服下,为其拔出残留邪气。
她服下之后,体内的五脏六腑渐渐生暖意,原本畏寒体质顿时一暖,而且,体内残留的邪气化作一阵黑气从她体内跑出,而在她皮肤上留下阵阵黑色污秽。
“啊呀,棋一,不好意思,你要再沐浴一番了,”雪梅墩懊恼道,“早知道就先为你把脉了。”
驺山棋一摇摇头表示关系,于是,她又再去沐浴,等她回来之时,雪梅墩再为其治疗身上外伤,道,“见你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你介意我吗?”驺山棋一问出了心中疑惑,槐破梦带自己来见她,而且,对她甚为尊重,可见她是和殊十二一样的存在。
“为什么要介意你,”雪梅墩挑眉看了她一眼道,“难道是小忘知因你而死,还因你让他抛去家人,还有他的王朝因你而灭吗?”
“这些,你…都知道了,”驺山棋一眉眼微皱,面露忧愁,嗫嚅道,面对槐破梦的家人,她总是有一份愧疚在心里,有些不敢面对。
“其实,你不必介怀,”雪梅墩见她忧心,宽慰她道,“你是小忘知认定的人,无论是小念痴也好,还是剑之初也好,甚至是小辞心,他们都会祝福。”
“一生能遇到让自己倾心以待的人,他们是祝福的,毕竟,小忘知的父母皆和他一样是过来人。”
“可能小念痴还不懂,不过,他会谅见的。”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好好待他,此后余生你们将是最亲密的人。”
驺山棋一听到雪梅墩的话,原本紧紧的心也放松下来,重重道,“棋一定不辜负破梦。”
“好了,我们去外面吧,”雪梅墩笑道,“不要让小忘知久等了。”
“嗯。”
晚霞满天,魅生来到逍遥居花圃,只见缎君衡独坐,看样子心情不是很好,而且脸色更是不佳,于是,她悄悄遣人请姑娘过来,看看灵狩大人是不是有恙。
她上前问道,“灵狩大人,原来你出关了,三日来全无消息,而且,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很累的样子。”
“无妨,我只是完成一件事,灵力耗损过度而已,”缎君衡淡淡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道,“魅生,你也喝一杯茶,伴吾在这夕阳下轻松片刻。”
“大人你时时都很轻松,不一定要喝茶啊!”魅生调侃道。
“魅生,从你被调来看守我直到如今,我大事小事都不瞒你,”缎君衡叹气道,“这人生际遇真是奇妙啊!”
“魅生感觉,大人今日好像有一点点奇怪呢,”魅生习惯了不正经的缎君衡,看到唉声叹气的他,有些不习惯。
“吾此次闭关,神识远游,完成了一件大事,吾本该欢喜,但出关之后,心头却萦绕一股不安之感,也许对我俩个义子来说,我是一名自私的人吧。”
“大人啊,你闭关时,是不是练得走火入魔,或是什么术法,怎么说出来的话,都不像你自己,”魅生纳闷道,只见雪梅墩已经悄然已至,便说,“让姑娘给你瞧瞧,是不是有什么旧疾发作。”
雪梅墩听见魅声的话,一时好奇问道,“是发生何事了,魅生。”
“姑娘,灵狩大人脸色不佳,不知是不是闭关中旧伤发作了,感觉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你快给他瞧瞧,”魅生紧张道。
“嗯?”雪梅墩闻言,仔细地看着缎君衡脸色,确实比之前少了许多血色,“我来看看。”
缎君衡拗不过魅生,于是,只能让雪梅墩看诊,一探脉,是灵力过度使用,之前已经养好的内伤再度发作。
“无碍,魅生给缎君衡熬药去吧,”雪梅墩写了一张药方让她熬药,而后,她拿出玉露丸给缎君衡服下,“先调息一下,你的伤还要养,不要太过操劳了。”
“吾无事,只是魅生太过大惊小怪了,”缎君衡摆摆手,不在意道。
“嗯,我看不是,魅生不会无的放矢,”雪梅墩猜测道,“看你的伤不会作假,灵力过度使用,现在中阴界正陷入莫名的王位争夺,也不需要你过度使用。”
“唯一能让你使用灵力的,我只有想到一件事,便是阿难,是不是和阿难有关。”
“哈,果然瞒不过你,”缎君衡笑道,“是和质辛有关。”
“不过,看到质辛,只是让我想起了旧事,”缎君衡淡淡道,“很久以前,天之佛强势而来,与我境交易,吾料得此后再难锁国安稳,便在王的默许之下收养质辛,以期为我界争取一个筹码。”
雪梅墩静静地听着缎君衡的叙述,没有打断他,她能品味出这其中感情太过复杂。
“那些年朝夕相处,质辛视我如父,令吾渐生亲情,想保他一世平安,只可惜他天赋异禀,生即记事,这份父子之情,总抵不过他回归魔族本源之念。”
“收养质辛之初,吾另有用心,但如今救他,费心虽多,却也抱持着他与中阴界同时得益之奢念,吾会患得患失,是因为太在意吾心所愿,终究只是自私啊。”
雪梅墩听到他说的话,皱眉轻斥道,“这算哪门子自私,缎君衡你脑子是秀逗了吧。”
“上合王意,不负吾初衷,中阴界坐收渔利,又令吾子转祸为福,看起来确实很好,”缎君衡语气一转,“但,世浪汹涌,又当真能让我轻易算尽这一切吗?”
“缎君衡,”雪梅墩语气严肃地说道,“你是人,不是圣人。”
“圣人都不能做到事事完美,你要求这么完美干嘛,显得我很没用啊。”
“而且,世事难料难道不知道吗,虽然养儿百岁,长忧九十九,但,阿难和小十九有他们自己要走的路,你还要帮他们操心,同时你还要忙中阴界的事,你觉得你是有三头六臂,忙得过来吗?”
“年纪大了,就给我退休养花喝茶去,有什么好操心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自己选择的路,就是是跪也要给我走完。”
“还有,在不保养你缎潘安的名声都保不住了。”
缎君衡被说得不再敢悲风伤秋了,忙求饶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见到魅生端着药碗过来,道,“好魅生,给我送药来了。”
缎君衡一把把药端过来,吹凉之后,咕噜咕噜地喝完,把魅生看得一愣一愣的,平时,灵狩大人喝个药,还要将十九少爷拿出压着他喝,没想到今天灵狩大人转性了,自个就能喝药了。
“好苦啊。”缎君衡喝完药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苦麻了,“魅生你给我是放了多少黄连。”
“不多,我就让魅生给你放了一斤的黄连,”雪梅墩道,“让你清心寡欲一番,不然老是胡思乱想,喝茶,漱漱口。”
有苦难言的缎君衡:一斤还不多,龇牙咧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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