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苏顾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里,估摸着秦川应该睡了,他也没有开灯,轻手轻脚打算摸黑上楼,这时,“啪”的一声,客厅的灯被打开,秦川打着哈欠站到一旁,问道:“怎么不开灯?自己家里还跟做贼似的,这么晚回来,严峫情况怎么样?”
“你怎么还没睡?”苏顾被吓了一跳,复杂的看了秦川一眼。
“我也很关心严峫的好吗?”秦川无奈道,“我承认,之前我是害过他,但多年同事情谊,他挨枪子儿了,我不至于能睡得着吧?”
“哦,严队没什么大事,肺部中弹,但子弹已经挑出来了。”苏顾愣了一下,心中略有些不爽,“晚了,你也睡吧,严峫那边有......呢,好得很。”他还记得秦川对江停过敏,及时刹住。
“等等,你晚上就没吃饭,现在这个点了,应该饿了吧,严峫在医院挺尸,明天你估计有的忙,不一定来得及吃饭。”秦川笑了笑,拦住苏顾,“我弄了点粥,没你做的好吃,但应该也不错,怎么说也能填饱肚子,在锅里热着,自己去吃吧。”
“你......”苏顾吃惊的看着他,心中那丝不爽奇异地消失了,“谢谢。”
“感不感动,没关系的,阿谷,你川哥很大方的,赖在你家里,总要做点什么报答你啊,不要太感动哦。”秦川说完,哈欠连连的上楼睡觉去了。
苏顾走到厨房,看着锅里小火温着的白粥,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第二天清晨六点左右,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惊醒了浅眠的苏顾,“喂?”苏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马翔,有什么线索吗?”
“苏哥,刚才外派小组来报,在西郊老巷里发现了那辆别克,不过......车上的三个人,两个抢匪,一个杀手,都已经死了。”
“什么?”苏顾心中一紧,这种办事效率,只有可能是他们,那群想要报复建宁的人,“苟主任他们去了现场了吗?”
“在,苏哥,定位发你手机上了。” “我马上到。”
苏顾利落的挂了电话,收拾完东西,打开房门就往外走,经过秦川那间客房时,苏顾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房门向里看了一眼,秦川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昨天晚上睡得是真晚,看着秦川还有些发白的脸色,他无奈一笑,本来想问点什么,算了,毕竟是伤患。
苏顾又悄悄退了出去,快步下楼,赶向案发现场。而在苏顾眼里睡得很香的秦川在他走后不到五分钟,就慢慢悠悠的坐起身来,只见秦川从背向门的那只耳朵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微型耳机,叹了一口气,轻声喃喃道:“阿谷,要加油了。”
秦川微微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笑得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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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案发现场,警戒线拉了起来。
苏顾赶来的时候,技侦还在忙,苟利主任正在尸体旁检查,苏顾弯腰钻进警戒线,来到苟利身边问道:“苟主任,怎么样?”
“唔,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凌晨一点到一点半,后面那两抢匪是中弹死的,穿透心脏,一击毙命,看那把枪的剩余子弹来说,应该就是凶器了,严峫,还有那两人。”苟主任说完又点了点另一具尸体,“至于这个,凶手,也死了,两道伤,一道在右臂,另一道在咽喉,致命。”
“又是一波人吗?”苏顾皱紧了眉头,抢匪,杀手,还有善后,可这也太粗糙了,他们的目的如果是杀严峫,会这么随意的失手?打中肺部?不不,不可能,他们要是真杀严峫,怎么可能用这种不入流的货色?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苏队,苏队?”苏顾被苟利的呼唤惊醒:“抱歉,你说什么?”
“我在说,刚刚,江队打电话了,严峫醒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精神得很。”苟利无奈,只好再重复一遍。
“什么什么?严哥醒了?”苏顾还没说什么,几步外的马翔首先惊喜道,“这才多久啊,这就醒啦?”
“嗨,严峫壮的跟头牛似的,之前那么重的伤都好的那么快,这就更别提了。”苟利笑道,“一会儿给严峫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他能提供什么实质性线索,我们就去看他,如果没有,那就让他老老实实待到案子结束吧。”
“哈哈哈,苟哥,这个好。”马翔似乎已经想到了严峫听到这话后的样子了,在那笑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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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二狗竟然这么说?他不能因为我比他帅,比他有钱,就记恨我!让他接电话,喂,大苟,没想到你是这种‘趁我病要我命’的人,没有一点同事爱,你看我出院以后怎么收拾你!”手机免提放在一边,严峫身残志坚的对着听筒破口大骂,“什么?我伤了肺还骂你?骂的就是你,伤了肺怎么了?骂你是足够了。”
一旁的谢俞正在帮他检查恢复情况,同时对这位不太着调的刑侦支队长表示怀疑,这时,严峫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右手挂断电话,刚才还中气十足好像能干翻一个连的声音立马虚弱下来,好像连脸色都白了几分,“医生,我觉得我的肺好疼啊,这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啊?将来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啊?哎哟。”
以假乱真的呻吟,令谢俞一愣,突如其来的转变,也令谢俞茫然而不知所措,正当他在想这人怕不是个神经病,要不要给他看看脑子的时候,推门而入的人解开了他的疑惑。江停手里拿着一大份早餐,听到严峫的呻吟,立马疾步走过来,将早餐盒放在一边床头柜上,抓住严峫的右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很疼?”眼中满是心疼。
谢俞反应过来,清冷的脸色差点破裂,嘴角无语的抽了抽,看到严峫“虚弱”地说道:“媳妇,以后我会不会光荣退居二线啊,好疼啊。”
“不会的,谢医生医术那么好,你年轻,身体底子也好,没几个月就好了。”江停摸了摸严峫的脸,慢慢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拿起一旁的早餐,道:“来,先吃饭吧,张嘴。”
谢俞对这个人不要脸程度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突然不想让这个叫严峫的男人这么得意,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哦,江先生请放心,严队长反应真是十分灵敏,相信他的恢复速度也是很快的。”
“哎,你这人!”严峫立马变了脸色。
江停看向谢俞笑了笑,揉了揉严峫的头发,温柔道:“住嘴,吃饭吧。”
谢俞终于无语了,得,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算多管闲事了,他默默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媳妇,生气了?”严峫仔细观察着江停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那个位置确实疼。”江停笑了笑,“我是真心疼你。”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大苟那玩意儿是怎么说我的......”严峫抱怨道。
“所以你真没注意到什么线索吗?”江停听完,问道。
“真要说有的话,倒是也有,我就是觉得那个人是真要杀我,并不是为了救人,好像救人只是顺便,因为那会儿,抢匪看起来挺惊讶的样子。”严峫眸色暗了暗,笑道。对,没错,是真要杀我,是冲我来的,他们是谁?
“我一会去下警局,苏顾他们好像有什么线索,我叫个人过来陪陪你,咱妈不出两个小时就回来。”江停心中一紧,沉吟一会,道。
“别啊,曾翠翠女士一定又要念叨我了。”严峫哀嚎。
“这次可能会更严重吧。”江停轻轻嘟哝了一句。
“嗯?媳妇你刚刚说什么?”
“没事。行了,我走了,陪你的人马上就到。”
江停走后,接替的人不一会儿就来了,看到那个男人的名片后,严峫面上是笑的,内心是拒绝的。江停一定生气了,不然不会整自己啊。
贺氏?贺朝?那个曾翠翠女士整天念叨的对象?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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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苟利正在检查那个被人割喉的凶手尸体,在他摸到外衣内兜时,行云流水的动作一顿,他从那里掏出了一小撮寸许长的头发和一只死蜈蚣,苟利神色一凝,他突然觉得这也许是关键线索,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提取头发中的DNA进行鉴别,忙活了几个小时,看到系统信息库中“正在匹配”的加载字样,苟利松了口气,这下有线索了。
检测完毕,一张免冠像显示在电脑上,旁边是主人的所有基本信息。
这,这是!苟利一下子跳了起来,双手颤抖,紧紧盯着电脑上的照片和信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隔壁一声大喊惊醒了苟利,“苟主任!”苟利条件反射摁灭了电脑显示屏,回应道:“什么事?”
“大事不好!技侦在那几颗剩余子弹里发现了蓝金!”一个技术人员急忙跑过来,惊慌道。
“什么?”苟利大惊失色,脸色一下子惨白下来,“那两个抢匪尸体里的子弹呢?”
“也有,但量比较少,一部分已经稀释到他们体内了,所,所以严队他......从他体内取出的那颗子弹上虽然没有,但,不排除已经留在他体内的可能。”技术人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这段话说完。
苟利眼前一黑,声音都变调了:“快,快去打电话,打给严峫的主治医生,化验!快!”
蓝金是什么?黑桃K闻劭的贩毒集团底下最厉害的新型毒品,也被称为‘停云’,新型芬太尼化合物,贴着皮肤就能吸收,毒瘾十分剧烈,如果真的染上了蓝金,那后果......“对了,不要让江队和严峫知道蓝金的事。”沟里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嘱咐道。
这么说,这次他们本就是冲着严峫和江停来的,可黑桃K集团不是已经全灭了吗?突然,苟利转头看向电脑,额角冒出了丝丝冷汗,你,留下这个,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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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院,严峫病房,贺朝在曾翠翠女士来了之后就告辞了,如今严峫身边是越老越美丽,越有气质的母上大人在一边陪同唠嗑,曾翠翠女士一直让严峫少说几句话,好好养着,但严峫的嘴是真管不住,憋得他浑身难受。
这时,谢俞敲了敲门,拿着个托盘推门进来,严峫眼睛一亮,立马嚷嚷:“哎,谢小同志,你刚才不厚道啊,看破不说破了解一下?”
“呵呵。”谢俞向曾翠翠女士点头问好,收获慈爱笑容一枚,却转头对着严峫就是一声嘲讽的呵呵,说,“我抽管血,给你做个复查。”
说着,谢俞拿出止血带在严峫左胳膊一绑,又拿棉棒沾着碘伏擦拭消毒,期间严峫的嘴就一直没有停过:“小同志,我媳妇现在肯定生我气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不好意思,我们杀手没有心。”谢俞瞥了他一眼,拿起抽血针和试管,眼睛眨也不眨的将针刺了进去。
“兄弟,真心不错啊。”严峫咧了咧嘴,“你哪条道上的?”
“中国社会主义道路。行了,自己按着。”谢俞抽出针头拿棉签按着,翻了个白眼。
眼看严峫还要说话,曾翠翠发话了:“行了,你快闭嘴吧你。小谢啊,你忙你的,不用管这破孩子。”
谢俞微微一笑,冲两人点点头,走出病房,将试管交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警员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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