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录音让徐暖的嗓子有些沙哑。清晨六点，她裹着毛毯坐在公寓的小阳台上，捧着一杯热牛奶，看阳光慢慢爬上对面楼房的玻璃窗。

首尔的冬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才十一月中旬，气温就已经降到了零下。她轻轻咳嗽了两声，喉咙深处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

[朴灿烈：今天录音推迟到下午三点。]

简短的消息，连个理由都没有。徐暖撇撇嘴，正想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朴灿烈：嗓子好点了吗？]

她愣住了，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昨晚收工时她明明掩饰得很好，连录音师都没发现她的不适。她记得自己只是在休息间隙多喝了几口水，难道...

[徐暖：你怎么知道？]

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后发来的却是一张照片——**大楼附近的药店，柜台上一盒润喉糖特别显眼，旁边还放着一杯热饮。

[朴灿烈：昨天你喝水时皱眉了。而且录音最后半小时，你一直在揉脖子。]

徐暖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捧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回复这份细心。对话框又跳出一条消息：

[朴灿烈：地址发我，给你送点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公寓地址发了过去。半小时后，门铃响了。徐暖拉开门，却没看到人影，只有地上放着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两盒润喉糖、一瓶纯天然蜂蜜，还有...一包生姜？便利贴上龙飞凤舞地写着：

「姜茶配方：

1.生姜切片（不要太薄）

2.加蜂蜜煮10分钟

3.趁热喝

PS：如果太辣可以加一点柠檬 ——灿烈」

徐暖忍不住笑出声。EXO rapper朴灿烈，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超级偶像，居然还会写这么生活化的小贴士。她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给林小夏，对方立刻炸来一连串消息：

「这是朴灿烈亲手写的？！」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这字也太好看了吧！」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你家地址？！」

徐暖没理会好友的八卦，把生姜拿到厨房。她很少下厨，切姜片时差点切到手指。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姜的辛辣和蜂蜜的甜香慢慢融合，整个小公寓都暖了起来。

她捧着热乎乎的姜茶窝在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打开音乐软件搜索EXO的歌单。

《Monster》的前奏响起时，她差点被姜茶呛到。朴灿烈低沉有力的rap声线通过音响传来，和昨天录音室里温柔指导她发音的那个判若两人。

她点开MV，看着舞台上那个眼神凌厉、动作充满爆发力的rapper，再低头看看手里的姜茶，突然有种奇妙的不真实感。

下午两点，徐暖戴着口罩出现在**大楼。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拦住——朴灿烈穿着灰色高领毛衣，头发微微湿润，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像是刚结束舞蹈练习。

"姜茶喝了吗？"他自然地按下楼层按钮。

徐暖点点头，口罩下的脸有些发热："谢谢，很管用。"她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你...昨晚没休息好？"

朴灿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嗯，在工作室写歌到凌晨。"他顿了顿，"不过你怎么看出来的？"

"黑眼圈。"徐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虽然用遮瑕盖过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电梯里突然安静下来。朴灿烈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嘴角微微上扬："观察力不错。"

录音比预期顺利得多。徐暖的嗓子恢复得很好，甚至比之前更加清亮。

朴灿烈今天格外耐心，在副歌部分反复教她如何运用气息。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录音师提议一起去吃晚饭。

"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参鸡汤店，"他收拾着设备，"对嗓子特别好。"

朴灿烈看向徐暖："想去吗？"

她刚要回答，录音师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完电话，一脸歉意："抱歉，我突然有急事..."

于是晚餐变成了两个人的约会——如果这能算约会的话。

朴灿烈带她去的不是高档餐厅，而是一家藏在巷子深处的小店。木质招牌上写着「星光食堂」，门口挂着风铃，叮叮当当响得清脆。

"这是我们刚出道时常来的地方，"朴灿烈推开门，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那时候练习到凌晨，老板娘总会给我们留宵夜。"

店里只有四张桌子，墙上贴满了顾客的留言和照片。

徐暖惊讶地发现其中有不少是EXO全员——十几岁的他们穿着练习生服装，对着镜头比着EXO标志性的手势；出道初期的他们捧着一位奖杯，脸上还带着青涩的笑容。有一张特别引人注目：年轻的朴灿烈趴在桌上睡着了，旁边是吃了一半的拌饭，其他成员在他身后做鬼脸。

"啊！灿烈来啦！"系着围裙的阿姨从厨房冲出来，一把抱住朴灿烈，"好久不见！其他孩子们呢？"

"都在忙巡演，"朴灿烈笑着回答，然后转向徐暖，"这是徐暖，配音演员。"

"真漂亮！"阿姨热情地拉着徐暖的手，"来来来，坐最暖和的位子！我们灿烈第一次带女孩子来呢！"

朴灿烈轻咳一声："阿姨..."

角落的桌子靠着暖气片，旁边就是窗户，能看到小巷里飘落的雪花。朴灿烈熟练地点了参鸡汤和几样小菜，还要了一壶柚子茶。

"你们经常来这里？"徐暖小声问。

朴灿烈给她倒茶："嗯，以前练习到崩溃的时候就来。12年最困难的那段时间，我们经常在这里通宵。"

他的声音轻柔，"阿姨从不过问我们的事，就安静地给我们盛汤，听我们抱怨。"

柚子茶的香气氤氲上升，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徐暖突然发现，褪去舞台光环的朴灿烈，眉眼间有种难得的柔软。她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但指尖有常年弹吉他留下的薄茧。

参鸡汤上来了，金黄的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徐暖舀了一勺，鲜香瞬间充满口腔。朴灿烈看着她眯起眼睛的样子，轻笑出声："好吃吗？"

"嗯！"徐暖点头，"比我在明洞吃过的都好吃。"

"那是因为，"朴灿烈也拿起勺子，"这里的汤底要炖12个小时，阿姨从不偷工减料。"他示范着正确的吃法，"先把鸡肉撕开，蘸一点盐和胡椒，然后和米饭一起泡在汤里..."

他们聊起配音的趣事，聊起喜欢的音乐，甚至聊到练习生时期的趣事。徐暖惊讶地发现朴灿烈私下很健谈，说到兴起时会不自觉地哼起歌来，声音低沉温柔。

"其实我最初是想当主唱的，"他搅动着碗里的米饭，"但老师说我的嗓音更适合rapper。"他模仿着当年老师说话的语气，"灿烈啊，你的声音里有星星。"

徐暖被逗笑了："那现在呢？更喜欢唱歌还是rap？"

"都喜欢。"朴灿烈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音乐没有界限。就像这次《雨声》OST，虽然是抒情歌，但我加了一点rap元素。"

他顿了顿，"唱歌让我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和故事。"目光落在徐暖脸上，"比如今天。"

徐暖的心跳漏了一拍。老板娘适时地送来甜品——两碗热腾腾的红豆年糕汤。

"尝尝，"朴灿烈把其中一碗推到她面前，"冬天的限定款。伯贤每次来都要吃三碗。"

软糯的年糕裹着甜而不腻的红豆沙，徐暖吃得嘴角都沾上了红豆。朴灿烈突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这里。"

他的指尖温暖干燥，触碰转瞬即逝，却让徐暖整个人僵在原地。

朴灿烈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密，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下周的《雨声》宣传会要演唱OST，你准备好了吗？"

徐暖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顿时紧张起来："会有很多媒体吗？"

"大概三十家左右。"看到徐暖瞪大的眼睛，朴灿烈安慰道，"别担心，就跟平时录音一样，把歌唱出来就好。我会一直在你旁边。"

离开时雪已经停了。朴灿烈坚持送她回家，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街道上，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过一家便利店时，他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徐暖站在路灯下，看他的背影消失在便利店门口。几分钟后，朴灿烈拿着两罐热牛奶回来："暖手。"

易拉罐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徐暖低头看着两人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织。这一刻的朴灿烈，和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rapper判若两人。

"到了。"公寓楼下，徐暖停下脚步，"谢谢你今天的晚餐。"

朴灿烈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雪花又开始飘落，一片落在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徐暖，"他突然叫她的全名，声音很轻，"如果紧张的话...明天我可以来接你一起去排练。"

徐暖睁大眼睛："可以吗？不会被拍到吗？"

"我会安排好的。"朴灿烈笑了笑，"就当是合作歌手的福利。"

回到家，徐暖发现包里多了一个小盒子——是那家店的蜂蜜柚子酱，盒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发布会加油。记住，你的声音里有星星。——灿烈」

她把盒子放进冰箱，指尖碰到冰冷的玻璃瓶，却觉得心里某个地方暖洋洋的。窗外，雪越下越大，首尔的灯火在雪幕中晕染开来，像一场温柔的梦。

手机突然震动，是朴灿烈发来的语音消息。点开后，他清唱的《雨声》旋律轻轻流淌在房间里：

"?? ??? ?? ??? ???..." (在下雨的日子里我们的歌声...)

徐暖抱着抱枕倒在沙发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明天，或许会是个美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