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掉欢场里的催|情香,开窗通风,幽幽漫漫的暗香散尽以后,窗户重新关上。
聊了许久的天,熄灭灯后,无尽黑暗,仍然在絮絮地,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天南海北地聊。
我蜷缩着身子,盖着锦被,躺在大床上。小女孩蜷缩着身子,盖着锦被,躺在小榻上。
她告诉我的事,尽皆青楼楚馆内部的趣事儿,哪位大老爷出手阔绰,赠送了哪位美人姐姐金钗玉镯,惹得大家艳羡不已。哪位舞姬前辈,舞艺卓绝,美轮美奂,翩然若彩蝶,引得京城子弟狂热追捧。哪位歌伎姐姐,歌喉婉转动听,可惜前段时日风寒感冒了,不太好唱了,鸨母允了她去歇息,好好养回嗓子。
昨日的桂花糕很香甜,今中午有位公子搓了她嘴上的胭脂吃,调笑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很惹人怜。
“他们赞我的脚小巧玲珑,才两寸七,甚美……”美滋滋,快乐地分享。
礼尚往来,我也与女孩儿分享,分享的尽皆外面的趣事儿。
西南隐天蔽日、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绵延成波澜壮阔,望不尽的墨绿色海洋,其间剧毒的瘴气弥漫,如云似雾,不可轻易涉足。
巨大的官船驶过河流,两岸古怪的猿啼止也止不住,像是在与过客打招呼。忽然间虎啸炸起,晴空万里,惊起无数飞鸿。
陈州的黄石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爬到山顶看日出,金光万丈,烟波浩荡,迤逦壮丽得让人想要落泪。
“你见过海么?”我枕在素锦枕头上,昏昏欲睡,音量轻轻的,向她描述一种概念,“在东边,这个国家的最东岸,那里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本官年青做捕快时,曾去那里出过差,那里的人们穿着凉爽利落,汉子大多精赤着上身,女子也很多把袖子高高挽起。”
“站在沙滩上,赤着脚快速地奔跑,一个猛子扎进清透的海水里。听当地老人的话,选块安全的水域,可以潜泳得很深。”
“水底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奇妙世界,柔软飘摇的海草,五彩斑斓的贝壳,青灰色的小螃蟹,夹到手指可疼了。有些游鱼闪着珍珠般的细润光泽,有些游鱼可大的,比南瓜都大……”
小舞姬听得入迷了,侧卧在软榻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一字不发。
“这次本官又要去海边了,东南陷空岛。出差四个月,回来以后,给你带些五彩斑斓的贝壳,还有漂亮的珍珠项链,好不好?”
她没应。
我以为她睡了,于是也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疲惫地入眠黑甜。
“大人,你说你在沙子里跑……”
细若蚊吟。
“跑……是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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