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你们有可能喜欢上风尘女子吗？”楼心月询问道。

“额……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要依每个人的审美，但是科学说明，男人大多喜欢的还是那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至于男人有没有可能喜欢上风尘女子，答案是可能的，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彼此相爱，是可以成为比翼鸟和连理枝的。”

封灵鹜说完屏障后的那位楼姑娘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公子，你怎么说话一板一眼的，而且说的莫名其妙，我听不太懂，你今年多大了？”

封灵鹜想了想，她主人跟她说过她今年二十岁，于是回答道：“二十岁。”

“年纪轻轻的说话这么老成，真让人好奇你会长什么样子？我刚才来的时候，听楼里的姑娘都在议论，说是我这里来了位神仙一样的公子哥？”楼心月说道。

“那不如你出来一见。”

听到封灵鹜的邀请，楼心月正有此意，却还要矜持一些，说道：“万一公子长的并不如姐妹们说的那么好看怎么办？”

“你跟我说话别再看我就是。”

楼心月缓缓从屏障后面出来，抬望眼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的公子的时候，彻底惊愕。

只见他手中端着白瓷茶杯，正朝她看过来，茶杯里热气蒸腾往外奔涌，而她在气流后面，一张脸粉雕玉琢般偏生的感觉风流潇洒。

她不笑，却也不慌张。

那一双眼睛仿若世外仙人一般清淡，毫无情绪，从容的让人哑然。

她自认为平生也见过不少的风流人物，但是，他们好像在这样俊美的人儿面前都失去了他们原本的色彩。

也许就只有前几天她所见到的那两个俊俏公子能够与她平分秋色。

她装作腿骨松软，然后故意跌倒在地，她心里渴盼着这人能来扶扶她。

封灵鹜却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样子，说道：“排除腿骨肉的僵硬与麻木以及风湿性关节炎。”

楼心月说道：“什么？”

“意思就是说你的腿上没有任何的毛病，你自己起来吧。”封灵鹜直白道。

楼心月极为尴尬，乖乖从地上起来！这公子哥怎么这样，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吗？

封灵鹜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又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张若苹？”

楼心月摇头，说道：“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张若苹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是一个死人。”

楼心月原本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给封灵鹜，被封灵鹜这话吓了一跳，杯子差点打翻。

封灵鹜轻巧接住，楼心月仓皇的笑笑。

“没有茶水了，全是茶叶。”封灵鹜说道。

楼心月听着她的话，原本的仓皇一扫而光，又叫来了丫鬟送了茶水。

楼心月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杯亲自递给“他”，她上去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平静的看着她说道：“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心跳每分钟跳跃超过正常值，激动了！眼中有些傲慢感，征服欲上升值快速，男人在你眼里也不过是玩物，但不尽如此，自卑感虽然存在值较低但是依然存在……”

楼心月既震撼又气恼，可是她不想知难而退，靠近“他”说道：“得到我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梦想，你不想吗？”

“不想。”

她的眼底依旧平静如斯，让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她还想说什么，她从她的身边快步来到屏障旁边，一把将屏障推到一旁，屏障后面的一个男人捂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房间的正门这时被人推开，张天数跟在罗娘身后进来了，看着屋内的人十分好奇。

“你这个老不死的，叫你看好孩子你看不好，打扰了公子哥跟月姐的好事！”骂完之后她又立刻跟封灵鹜道歉。

“你为什么捂着她的嘴？”封灵鹜看着罗娘老相好问道。

“我这不是怕她坏了你们两个人的好事吗？”

“松开她！”她喝道。

男人看了看罗娘，放开了捂着小女孩的嘴的手。

“我……”小女孩刚要说话，看了一眼罗娘杀人的眼神，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封灵鹜缓缓走向孩子，看了看她，拍了三下她的脑袋，小女孩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她说道：“真是个猴儿一样的小姑娘，滚吧。”

小孩不怒反笑，轻盈盈的跑出去了。

封灵鹜来到桌子旁边，拿起她的折扇，哗啦一声把扇子合上，给管事妈妈做了个揖，说道：“罗娘，今日雅兴已散，改日我一定还会再来，告辞。”

说罢带着张天数转身离去。

两人离开琼音楼，封灵鹜掀开车帘的一角朝二楼上看了一眼。

楼上站着个男人，是罗娘的老相好吴良壁，他的那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的马车。封灵鹜奇怪，越发觉得这座琼音楼还真是有好多的秘密。

张天数驾着马车朝张廷玉的府邸过去，将封灵鹜送到了府里，跟张廷玉打了照面，说了相关琼音楼的事情，但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

说完转身要走，封灵鹜叫住他，道：“过几日你再陪我走一趟。”

“姑娘还要去琼音楼吗？”

“不，是去见见你们三公子的老师，我对他挺感兴趣。”

“你说你要去见梁老？”张廷玉询问。

封灵鹜点头，看到他脸上有为难之色，问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而是梁老德高望重，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张廷玉说道。

张天数在一边点头，说道：“老爷说得对，我身为少爷的书童，都没有见过梁老几面。”

“梁老是翰林院学士，致仕之后都在做什么？”

“我倒是听说梁老致仕之后一直在自己的竹园小坞里著书。”

“可有他的著书？”

“当然有。只是现下天晚了，不如灵鹜小友你暂且歇息，我这就让管家将书给你拿过去，至于去拜访梁老的事我也不拦你，你可先去，若说梁老不见的话……待我忙完手里的公务之后随你一道去，你看如何？”张廷玉说道。

“也好。”说罢随着府里丫鬟去了张廷玉为她准备的房间。

半夜三更。

街道上安静，就连路边的乞丐都已经沉沉睡去，有一小女孩蹑手蹑脚的从琼音楼里出来，站在楼门口向外扫了一圈，眉头紧皱起来，难道她想错了？

外面天气真的越来越冷了，安徽却仍旧没有下大雪。她搓了搓手，准备进楼里。

一枚小石子砸在她的身上，楼脚处探出一个人脸，正是封灵鹜。

她伸出手冲孩子摆了摆，示意让她过来，孩子立刻跑到她身边。

孩子来到她身边非常开心，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为何不来，我拍你三下头，又提示你猴儿，自然是想要告诉你夜半三更出来。”

“那如果我没有看过猴儿的神话故事传说该怎么办？”

“那就算了，大不了我在这里蹲一夜。”

孩子看了看她，问道：“你不冷吗？”

“不冷。”

“瞎说！”

她把手放她脸上碰了碰，孩子感觉到封灵鹜的手热的像洗脸水一样舒服，憨憨的笑了起来，“还真是热。”

“你要跟我说什么？”封灵鹜不忘正事。

“我差点忘了，我要告诉你一件惊天大秘密，掉脑袋的秘密！”孩子说道。

“什么秘密？”

“你知道吗，琼音楼的管事妈妈和她身边的那个老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孩子说道，声音里带着深恶痛绝。

“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拐卖孩子，这样的人能是好人吗！”孩子说道。

封灵鹜感觉到了她的怒火，道：“你……也是他们拐卖过来的？”

孩子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那，那些孩子现在在哪你知道吗？”封灵鹜问道。

孩子立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即使我知道我也没有钥匙打开囚禁他们的地方的门。”

“你为何要跟我说这些？”封灵鹜不解。

她并不认识这孩子！

“因为是你跟我说的，不能孤芳自赏的时候就要反抗或者忍耐，总有一条道路属于我，我曾经忍耐过，可是我的性格与遭遇告诉我不能继续忍下去，所以我要反抗！是你对我说的，你要负责任。”

封灵鹜无语了。

“你确定你知道那些被他们囚禁的孩子在哪里？”

“确定，就在琼音楼里！”

“好。”她起身要走。

孩子拉住了她问道：“你干啥去？”

“我回去。”

“你不管我了？”孩子急了。

“不是，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完全可以杀进去，但是还有你还有那些孩子，万一伤到你们怎么办。所以，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我会报官，你放心，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人，我们一定会救你们的。”封灵鹜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哥哥？”

“是的。另外，我是姐姐，女的。”说完她拍拍孩子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孩子愣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哥哥其实女扮男装，怪不得华润俊美的过分，好像个姑娘，其实她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

她转身进了楼里，二楼上管事妈妈屋里的灯还未熄灭，她偷偷爬上了二楼，蹑手蹑脚的来到妈妈房间窗户边，趴在窗户边听到里面是管事妈妈跟一个年轻姑娘的说话的声音。

这年轻姑娘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她趴窗户贴的紧，隐隐约约听到里面那年轻姑娘非常焦急的声音：“妈妈，这可怎么办啊，万一……万一那位公子是官府的人，再查到张若苹见过我，那可怎么办！”

“怕什么，张若苹只是见过你而已，你又没有害过他，他死了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罗娘的声音特别的严厉。

“可是他当初确实待我很好，他的死估计……估计……”

“闭嘴！”她大约是觉得自己声音太严肃了，又温婉的说道：“月姐儿，为了你为了妈妈为了这个琼音楼着想，你无论如何都要瞒着你跟张公子的事情。”

楼心月无意间朝窗户边看了一眼，看到门外有一片人影，她看了看罗娘。

罗娘悄悄的将门打开，跑到偷听的孩子身边，一把拧起耳朵，孩子疼的哇哇直叫。

“小蹄子，竟然敢在门外偷听，不打你你不知道你妈妈的手段。”一手拧住她一手将她扯着进屋里，楼心月四下里看看，立刻关上了门。

拐角处的角落里藏着一个吓得正在憋气的姑娘，正是当日小女孩从地上扶起来的姑娘，听到楼心月将门关上，松了口气，缓缓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