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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林若甫回乡后紧接着便是范闲的大婚了。一句话,只留三天操办时间。
礼部接到圣旨之后紧忙操办婚礼,因为时间紧任务重,自是忙的一整个人仰马翻。
范闲本想夜会婉儿说说心里话,却发现相府被围个水泄不通,便找了个空隙翻墙进去,却被黑骑的统领抓了个正着。
范闲震惊,“荆统领?你怎么在这儿?!”
荆副统领又想纠正一下:自己的是副的,但还是放弃:“在下奉命协助礼部办差,大婚前看护好郡主,任何异性不得靠近。”
范闲扶额,“我不是别人啊,我是当事人!”
荆统领表示,你也是异性。
范闲无奈只好退出。
书迷统领自是不愿见自家idol为难,秒变下班状态,“小范大人,别介意,钦天监和礼部怕出事,按规章制度办事,有什么想和郡主说的我来传达。”
此时范闲莫名扭捏起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担心她双亲不在身边。”
他更想告诉她的是,迎娶郡主是圣旨,但他娶她只为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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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建和礼部协商宾客名单,京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安排妥当,范闲自来京都至今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任人摆布过,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沐浴焚香。他脑中忽然萌生了“醉生梦死”一词,这一切的不真实感都过于强烈。
范婧的出现正惊醒了范闲,他此时猛然想起了叶轻眉,她是否曾经也有此念头呢?
于是一拍即合,推着范婧走到了鉴察院的石碑前。
夜风微凉,范闲看着上面的字忽然笑了。
娘,我娶媳妇儿了,我爱她,她也爱我,我很幸福。
但是你放心,总有一天这天下人会如我一样,有人爱,也能爱人。
范婧便笑了起来: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奇怪吗?
“明儿你真不去观礼了?”范闲推着范婧
“明天人多,我行动不便,就不去了。”范婧梗梗脖子,“贺礼我可是差人送到相府了!”
“不错。”
“什么不错?”
“你这个‘娘家人’干得不错!”
因顾及婉儿无父母陪伴出嫁,范闲特意托宜贵嫔送亲。范婧和叶灵儿也承担了一些操办礼俗的杂事——范婧伤还未愈,做了些文字性的工作,跑腿的事大多叶灵儿来。
“那小范大人如何赏呢?”范婧伸手。
范闲停下,从胸前掏出一块锦帕,里面包着一个项圈。递给范婧。
日前差人往澹州去报喜,奶奶送来了贺礼。不光是给范闲,还念着范婧的一份。
范老太太一贯对两个私生孙子“不管不顾”,饶是府中下人也觉得,养在澹州的少爷小姐不仅京中不重视,就连主母也不喜。
范婧同范闲性子不同,活泼跳脱又嘴甜,和奶奶的关系倒是要好上不少。
玉佩上刻了“顺”字,另一个则是“安”字,自是希望两个孩子能在波诡云谲的京都平安顺遂……
范婧不觉地酸了鼻子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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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前街道铺满红光,三位皇子的嫁妆加起来就摆满了整整一条街。当今陛下的赏赐也数不胜数。
庭院里的六部群臣们有些意外,侯公公传旨当中的那些赏赐实在是有些不合规矩,金帛的数量远远超标,一些进贡的物品也在单中,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大臣之子结婚应有的赏赐,倒像颇有嫁郡主或者是皇子娶亲的感觉。
众娘娘乃至皇后都赏了东西。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这赏赐自然也不一般,是一柄浑身晶莹剔透的玉如意,十分贵重宝气,无法形容。
叶灵儿为婉儿梳妆完毕,忽的拿出一条锦帕送给她,“你知道的,我不擅女红,但是我知道你绣的也不咋样,所以咱谁也别嫌弃谁啊。”两人之间少有地煽情,叶灵儿不禁红了眼眶,“这是我知道你和范闲两情相悦起就开始准备的礼物了,因为我知道你早晚会嫁他。我只想你能鸳鸯百年,幸福长久……”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样的事怕是这辈子与她无缘,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幸福。
林婉儿也不禁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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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早已习惯了这个世界的衣着,但今天依然有些受不了,直裾的大红礼服里面,竟然有三层名称不一的内里,礼服上面,更是挂满了玉佩、彩绦、花穗,颜色鲜艳地直打眼睛。
光是把这衣服穿好,又废了很大力气,而范闲也已经僵硬的不能动了。他眼角余光看着在房里忙的一头微汗的柳氏,不由苦笑心想,她到底是真忙,还是在借机报复自己?
戴上头冠,系上玉牌,银制鞋扣硌脚,错金衣领硌脖子,范闲像个傻子一样地被婆子们推到了前厅。
范闲这边在范思辙和若若的装扮下出发迎亲。
王启年与高达,二人在两侧随行。走至牛栏街,范贤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拱手祝贺,恍惚眨眼,街口处是滕子京的儿子在人群中奔跑,争抢着四散八方的糖果…
行至相府,迎面一辆花车和对向开来到门口大声唱喝,长公主为郡主添妆,京都良田百亩西山玉矿千丈,众人哗然,这西山属于皇家私有专产,范闲迎娶郡主竟得如此殊荣。
范闲知道李云睿的把戏,看似理了那破烂账,实则宣战对峙。如此看来从今以后,丈母娘和政敌便要各论各的。
拜父母的时候,司南伯范建轻捋胡须坐着,而柳氏却有些扭捏地坐到了主母位上。观礼的官员权贵们大感不解。
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月来范闲暗中谋划的结果。姨娘坐主位,又非新郎亲母,虽是于理不合,但柳如玉一心为范府,此举倒是能让她心安。
范闲和林婉儿三跪九拜行礼后,范建便引着众人开席,桌上却迟迟不上饭菜。
范建和柳如玉都不明就里。只见范闲不慌不忙站至高处,高声喊道,“诸位王公大臣,文人雅士,多谢诸位前来见证我与婉儿的婚宴,但今天新郎官是不是最大的官儿?
“礼部的朋友,你们说是不是?”
一旁礼部的官员只当小范大人在客套,通通附和称是。
“今天范某就斗胆,我的婚礼我做主,咱们不在这儿吃!”
说着便让王启年在前面开路,众多宾客不明情况,也在后跟随。
来到街边,只见长长的街道早已布满的宴席,邓子越上前作揖,“小范大人,按照您的吩咐,百家流水宴备好。”
礼部官员见状立刻上前阻止,又称“大人!此举不合规矩,有违祖制!若执意如此,恐遭督察院参奏,陛下也难免责怪!”
范闲正言:“陛下下旨让你们操办,如今婚礼已成,接下来便是家宴,我会奏明陛下,不管你事。”
没想到第一个坐下的竟然是二皇子,自顾自端起酒杯: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与民同乐。
因为皇子带头不好先走,一些也因好奇新鲜而留下吃饭。但仍有部分官员认为此举荒唐胡闹,拂袖而去。
这下范府内倒是清净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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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婧这进院子离前厅有些距离,平时自是清净,如今前方宾客哗然觥筹交错,范婧则留在院子里。自琅琊来的小师弟蔺齐则随着范府留给她的几个下人装车。
“不忙搬,先擦把脸喝口茶。”范婧眼中那个身影还是在山间撒欢儿的少年。
“不累。师姐歇着吧,很快就摆好了。”蔺齐脸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仍然不停地将箱中的书搬出来摆到应摆的书架空格里。
朱砂也红得像血,在案头的紫金钵盂里轻轻漾着。两支“枢笔”,各自伸进各自案头紫金钵盂里蘸了朱砂,两个人都将笔锋在砚台里慢慢探着。这是向琅琊传信的笔墨!
“你说在这世上什么人最亲?”如此煞有介事,范婧竟问出这样一句话来,蔺齐想了想答道:“当然是父子最亲。”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按理说,人生在世,难报之恩就是父母之恩。”范婧停笔,“可世间有几个做子女的如是想?”
忽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是五竹。
如今连环凶杀案四起,他出现在京都应当是去找范闲的吧……范婧心说。
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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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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