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刺杀后,范闲在红甲骑士的护送下进京。
行至中途,一行人遇到了一队商旅。
范闲定睛一看,呦吼,居然是熟人。
什么样的事,居然能让自己老师亲自压阵?
“停车”
车内藏着的滕梓荆一脸懵,“你干嘛”
范闲笑容得像恶作剧的猫,
滕梓荆内心腹诽,真是熊孩子一个,不让干的事偏要干!当心好奇心害死猫!
……
费介找了一僻静之处,不出所料,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徒弟。
没办法,自己收的徒弟,自己挖的坑,自己受着吧┓( ??` )┏
费介将其中的弯弯道道,仔仔细细给范闲讲了一遍。
范闲正感慨着,闻到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不由瞪大了眼睛,一把抓过老师的水壶,仔细闻了闻,这味道难道是……
“老师,这水壶里装的是什么?”
费介觉得好笑“难得见你这么好奇,这东西叫咖啡,味道虽然有些酸涩,却能提神醒脑,缓解疲劳。”
费介从怀中掏出一个罐子,“我这还有些,你拿去尝尝。听说加点奶和糖,口感更好。”
范闲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咖啡粉末细腻干燥,罐子里还放了一小块木炭除湿。
范闲更好奇了,“老师,这咖啡从何而来?”
“辛家的大小姐,辛其榴。她呀,十分擅长种植,喜爱研究药材,多年来,一直给四处供应一稀少难得的材料。说起来,她也算是你半个师妹。”
范闲乐了,“星期六,这名字好喜庆!”
费介疑惑,“喜庆在何处?”范闲的脑回路与众不同,费介早就习惯了。
“辛其榴这小姑娘十分细心,这次我们出来,还给我们特制了一些干粮,叫什么‘方便面’,开水一煮,滋味浓厚,口感比干粮好多了。”
“方便面!!!”范闲亲自演示了,什么叫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急切问道“老师,能给我看看吗?”
“我那份早吃完了,不过言冰云那应该还有些。”费介看了眼自家徒弟渴望的眼神,“也罢,就放下这老脸,给你要一份尝尝。”
……
范闲坐等着自家老师的“投喂”,心情有些雀跃,上次吃到这些东西还是二十年多前的事。
上辈子的自己是个重症肌无力患者,理论上讲也是不能吃这些的。
可架不住有个奇葩的666号研究员,什么乱起八遭、稀奇古怪的食物都让自己尝试了个遍。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行不了万里路,吃吃喝喝还是可以的。来,范慎,把这酒也喝了。”
“说实话,你是为了记录我喝酒以后的实验数据吧!”
“哈哈哈,被你看穿了。别在意那些细节,
人生苦短能几何,香肠烧烤拌香锅!”
……
范闲陷入回忆,眼神有些怀恋。
666号研究员,
一个自己到死都不知道到姓名的人,
却成为了自己心灵的一片净土,
心海中的一抹清凉,
让自己在岁月的长河中感受到永恒的孤寂。
……
在费介的帮助下,范闲解决了言冰云的埋伏,回到队伍。
范闲吩咐下人拿来热水,迫不及待地想冲泡咖啡。
“滕梓荆,你和那个言冰云关系很好吗?他好像很在乎你的死讯。因为你的死,都想要拿回我的提司腰牌。”
滕梓荆倒水的动作一顿,小言公子平日里冷冷清清,不苟言笑,自己和他都没说过几句话,关系实在说不上亲近。倒是因为辛小姐,和他有过几次接触。
滕梓荆不接话,范闲也不在意,喝着咖啡,眼神惬意
星期六,期待和你的相见!
——————
稍作休息后,队伍再次出发。
事实证明,咖啡利尿,喝多了,真的会内急,九品高手也不例外。
范闲捂着肚子,叫道“停车”
滕梓荆:又出恭,小小年纪肾不好,造孽啊!
……
辛其榴的心情是懵逼的,崩溃的。
好不容易用藏起来的迷药迷晕了那群绑匪,没想到那么快就追上来了!
辛其榴拿出当初大学体测跑八百米的劲头,蒙头往前冲。
Duang~~
没想到这荒郊野外也能撞上人!!
此人的怀抱很宽,胸很大,辛其榴撞在上面,像是一层厚厚的五花肉。
“姑娘,你头挺铁啊!”范闲被撞得后退几步,胸口有些疼。
辛其榴抬起头,仿佛遇到了救星,一把抓住范闲的手,
“壮士,救命啊!”
范闲:该不该告诉她自己刚如厕结束。
……
远处,影子看到辛其榴成功和范闲见面,稍一出手,瞬间解决了绑匪。
林间鸦雀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范闲掀开车帘,不远处,辛其榴打了些水,送给车夫。自己也咕嘟咕嘟,大口灌着。
“这位周六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一路和车夫并肩而坐,也不进入马车,却自得其乐。”放下车帘,范闲问滕梓荆,“京城的小姐都如她这般吗?”
“不知道,我接触过的世家小姐不多。”
滕梓荆想,京城里,辛家大小姐绝对算是最特别的一个,喜欢研究植物,常常满身泥土,也是自己接触过,唯一一个把下人的命也当命的世家贵族。
滕梓荆看了一眼范闲,也许也不是唯一一个!
“不过,你那未婚妻可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举止端庄。和这位周六姑娘截然不同!”
既然辛小姐想隐瞒身份,虽未相见,滕梓荆也不会拆穿。出门在外,女孩子多些防备总是好的。
“我不喜被繁杂礼仪束缚,周六姑娘这样的性子倒也舒服。”
范闲又想起了666号研究员,有些遗憾。
我喜欢月亮,可惜月亮不知道
范闲语气决然,说道,
“和爱的人共度一生,才算为自己,好好活一次。这婚我一定要退!”
远处,辛其榴哼起了乡野小调,清澈灵动,细腻温柔。
范闲舒服地躺下,算了,不想了。
万物自有节奏,小闲即欢,小清即静。
——————
京都城门外
“你说有绑匪在后面追你?这都到京都了,也没见着。我说,你不会是想搭便车吧!”
“怎敢欺瞒范公子,定时那歹徒忌惮范公子的护卫,才没有靠近。”
辛其榴双手在胸前叠合,向前躬身,行了个端端正正地拱手礼。
“范公子大恩,小女子感激不尽。本想用些银钱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辛其榴从怀中掏出一些银票,意思意思又放了回去。
“可范公子这般高风亮节、淡薄名利的君子,黄白之物怕是会伤了情义。”
范闲配合着假意推脱,揶揄道“那就不谈金钱,谈谈感情。”
“啊?”这范闲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范闲的笑容就像狡黠的,“六姑娘唱的小调格外抚慰人心,不知何时能再听一次。”
“只不过是普通的民间俚曲,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王启年在站在城门外,本是受陈院长的安排,在此等待范闲。没想到却遇上了六小姐。六小姐衣着狼狈,看起来有些为难。
王启年走上前,开口问到“六小姐,你怎么这身打扮在这?一夜未归,辛……”
“辛……辛苦哥哥找我,我这就回家。”辛其榴转身,再次作揖拜谢。“范公子大恩,我周六,改日必当上门致谢。就此别过。”
说完干脆地转身离开。
范闲想追上去,王启年拦住了他,口若悬河地恭维了一番,说道
“王某有样东西想请您过目”,王启年拿出一张京都舆图,笑容可掬“这份舆图详细绘制了京都胜景,只要二两银子。”
……
为了掩护躲在车里的縢梓荆,不与之多纠缠,范闲买下了那张不值一文的所谓舆图,收入怀中
想起周六小姐落荒而逃的背影,范闲唇角上扬。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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