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炽热的正午,太阳高悬于天际。

辛其榴回到辛府,管家兴高采烈地去追赶辛其物。

房间内,粟粟拿来换洗的衣物。

“小姐,你昨天不会真的逃婚去了吧?老爷带着下人找了你一整天,没找到,刚刚骑马往宁州方向追去了。”

辛其榴神情沮丧,“这不逃到一半后悔了,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粟粟捂嘴偷笑,“小姐辛苦了,粟粟去给你买最爱吃的奶皮酥。”

“去吧,也买些茶酥饼,哥哥爱吃。”

粟粟的迎着光走出房门,辛其榴看着愣愣出神。

……

粟粟从后门而出,拐到一偏僻的巷子,谢必安已等候多时。

——————

夜深人静,范府

为了拿到家人信息的密卷,滕梓荆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

当年滕梓荆因打抱不平救了一对夫妇,却因此遭受连累,不仅被扣上追杀朝廷命官的罪名,还连累了全家

“谁救的你?”

“辛家小姐”滕梓荆神色悲愤,“内子曾在辛府做事,辛小姐求了陈院长,鉴查院将我从狱中调出,但要我加入鉴查院麾下……”

范闲听了他的故事,决心帮助他找到家人。

“你明明可以,却未曾对那对夫妇出手,你说你的心冷了,其实并没有,这就是我帮你的理由!”

范闲的话触动了滕梓荆,泪水从眼角滑落,两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我对那位辛小姐是越来越好奇,真想见上一面!”范闲喝着酒,随口说道。

“咳……咳……”滕梓荆被酒呛到,眼泪就这么被憋回去了。

——————

路上,叶灵儿拦下了范府的马车,与范若若交涉,让范闲出来与林婉儿出来面谈。

“……这会儿不太方便,方才吃酒,遇到一个唱曲的小娘子,这会儿人还在我车上……”

叶灵儿上车,依然十分气愤,“重点是她妹妹还在车上呢?居然这般不顾惜她的名节!刚刚还听说他打了郭保坤的护卫!”

“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先别气。”辛其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马车内兴许不是范闲,刚刚的声音听着像范府的小公子范思辙。”范思辙讲话就和说相声一样,识别度贼高。

“不过,他这么破坏他哥的风评,范闲知道吗?”

“范闲为何欺骗我们他在车中”,叶灵儿疑惑道“范思辙又为何替他掩护,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婉儿递给辛其榴一杯茶解乏,“范闲为何如此尚且不可知,但这一趟,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看出三点:”

林婉儿伸出三根手指,分析到:

“一、范闲进京不过几日,就和范思辙、范若若相处极为融洽,范若若更是对他极为维护。想来除了范闲自身有能力外,司南伯也对他很是重视。之前司南伯还专门派红甲骑士去儋州接范闲进京。这就矛盾了,司南伯既然如此看重他,为何将他放在儋州,十六年不闻不问。这当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二、范闲掩人耳目去干的事,至少是敏感、机密之事。范闲在儋州遭遇刺杀与鉴查院有关,马车从酒楼过来,会经过鉴查院前的巷子,难道范闲去了鉴查院?

三、范闲与郭保坤在酒楼的争执,靖王世子李宏成邀请他参加诗会。郭保坤是太子哥哥门下,靖王世子与二殿下交好。看来不光是母亲和太子表哥,二表哥也开始行动了。但更有趣的是范闲,他故意当众打伤郭保坤的书童,自损名声,想来也对这场婚事不甚满意。。”

叶灵儿目瞪口呆,“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一下子居然分析出这么多。”

林婉儿神情忧虑,“这会儿说不定父亲已经借机前去面圣,我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婚事,成为伤害父亲或母亲的利剑。”

自范闲进京后,林婉儿总有些不安。“这次诗会我定要去会会范闲。”

“别焦虑”辛其榴靠在林婉儿肩上,又打了个哈欠,“明天诗会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的诗会?”林婉儿挪了一下肩膀,让辛其榴靠得更舒服一些。“此次诗会,我见机行事,不用担心。”

“我自是不担心你的”,辛其榴郁闷道,“但我得去逮郭保坤啊!!!郭宝坤见着我就和老鼠见到猫一样,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对订婚到底什么想法。”

叶灵儿看破不说破,郭府和辛府就一墙之隔,逮郭保坤还用去什么诗会?

熬了一整夜,辛其榴的眼神有些暗淡。

范闲杀了滕梓荆,还残忍地将其尸身丢入河中喂鱼。

回京的路上,范闲马车内明显藏了一个人。

他还抄袭曹雪芹的《红楼梦》,将之据为己有。

在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对一陌生女子举止轻浮。

更何况,他很有可能掌握着现代的某些技能。

这般心思深沉、沽名钓誉、行为不端之人,掌握着超越时代的知识,辛其榴不得不忌惮!

叶灵儿略有些遗憾地说:“可惜诗会那天,我答应了扫盲班的小孩教他们一些拳脚功夫,不能和你们一同前去。”

……

“这是什么?”叶灵儿拿起马车小茶几上放着的俩本书,封面上面写着“语文”“数学”二字。

辛其榴揉了揉眼睛“这就是我昨天熬夜的成果啊!”,

林婉儿问道“这有何用途?”

“给扫盲班的孩子识字用的。”辛其榴有拿出一个包裹,“对了,我还给大宝和扫盲班的小孩做了些小玩意,”

包裹打开,是许许多多的竹制小玩意儿。小玩意儿由两部分组成。一个竹柄,一片竹片。

“这个叫‘竹蜻蜓’,我演示给你们看。”

辛其榴用双手掌夹住竹柄,快速一搓,双手一松,竹蜻蜓就飞向了天空。

——————

范闲鉴查院重遇了骗钱的王启年,叮嘱他不要再做《红楼》的买卖,并让他找出索要的文卷后送到范府。

范闲咬着糖葫芦问道,“对了,我还想打听两个人。”

“大人请讲,王某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是给三处供应材料的辛其榴姑娘,一个是那天城门外的周六姑娘。”

王启年眼珠一转,低头回话,“大人,辛小姐主要与三处来往,甚少来一处。至于那周六姑娘,王某与她甚是不熟,只知道她家人住在宁州,不久前刚来京都探亲,现在应该已经回宁州了。”

范闲感到到深深的失望,心情如鉴查院一般沉闷,嘴里的冰糖葫芦也不甜了。

范闲想,也许退完婚可以去宁州走走。

……

范闲走出鉴查院大门,去看了叶轻眉留下的石碑。

石碑上布满了灰尘,黯淡无光。

石碑旁的缝隙里长出了一朵野花,微不足道,若有若无,却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

林婉儿翻开语文书,第一页写着一句话:

在心里种花,人生才不会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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