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李承泽扯起一抹大大的笑,迎上前去,热情的叫了声,“大哥。”

而后抬起手,示意众人到旁边来叙旧,莫要挡了官道。

范闲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李承泽,仿佛在说,瞧,我回来了,等着吧,我俩的争斗正式开始,不死不休。

我朝李承儒微微福了福身,浅笑道:“参见大皇子。”

李承儒带着笑虚扶了我一把,“几年不见,你倒是还和我整起这些虚礼了,原来不都是跟着承泽叫我大哥吗。”

闻言,我立马乖巧道:“大哥。”

李承儒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

儿时在宫中,与李承儒有所接触,他比我们都年长几岁,性格和他生母宁才人极为相似,都是豪放率直的做派,因着这大哥确实很有大哥的样子。

只不过他这名字呀,承儒,叫人一听肯定会觉得是个好读书的文雅之人,结果谁曾想,他居然是常年领兵在外的飒爽将领。

李承平脸上是纯真的笑,并未掺半分杂质,任由李承儒拉着自己端详。

“这么久不见,长这么高了。”李承儒宠溺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

“将来要和大哥一般高,也领兵打仗去。”

“有这心就行。”

而这边,李承泽颇为夸张的看着范闲,认认真真的捏了捏范闲的胳膊,道:“久未谋面,你瘦了。”

范闲似是对李承泽有怨气,敷衍的弯了下嘴角,点了下头。

万年和事佬李承乾恰逢其时的接上了话,“我刚才看见他,也是这么说的。”

李承泽瞥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抬起手捂着嘴笑出了声,笑声极为张扬,细品其中还有些讽刺。

笑完后,李承泽继续道:“早知道你跟大哥一起回来,我应该给你准备一些礼物。”

“殿下客气,您在路上准备的厚礼,我已经收下了。”范闲也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

“真的吗,我都忘了,不过你放心,还有更好的礼物等着你。”

“那就,期待。”范闲这四个字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李承乾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是没感受到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还是怎么的,笑着对范闲说:“诶,要说还是咱二哥面面俱到,哈哈哈哈。”

李承泽哪里会惯着他,立马看向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功高盖世,力挽狂澜。”

李承乾收敛了笑意,倒显得有几分无措,看着范闲问道:“二哥取笑我。”

范闲挑了挑眉,抿嘴不置可否。

“这不夸你呢嘛。”李承泽抱着胳膊,说的意味深长。

顿了顿,李承乾又绽开了笑意,抬手拍了拍李承泽的胳膊,“哈哈哈哈,二哥,过奖了。”

李承泽也笑,我也想笑,自古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我觉得不然,这不,这三个大老爷们儿不也能唱一台好戏吗。

虽然有的时候我总觉得李承泽娇娇媚媚,十指不沾阳春水,柔柔弱弱的挺像姑娘家,但也不可否认,他是实打实的爷们儿。

“你是......”李承平的声音打断了众人,我们侧头看去,只见他盯着范闲,而后惊讶道:“是你!”

差点忘了这茬,那日抱月楼李承平也在。

说是说孩子长身体,觉多,趴在桌上睡着了,仔细想想谁家小孩儿觉这么大啊,当时那屋里都斗成啥样了,他竟是半分没有苏醒的迹象,现在看来,估计是被范闲打晕了。

范闲挂上笑脸,迈着步子朝李承平走去,吓得李承平居然直接躲在了李承儒身后,只敢探出个脑袋来。

这下我更加确定,是范闲的手笔。

“这位就是三殿下吧。”范闲拱手行了一礼。

李承平面露惊恐之色,一个劲儿往李承儒身后躲,“原来不是做梦,他是真的!”

李承儒不明所以,侧头问道:“躲什么呀。”

李承平伸出手指了指范闲,“他打晕过我。”

“你确定?”李承儒眼神冷了几分看向范闲。

“确定,我还以为做梦呢,原来是真的。”

李承儒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声问范闲,“你敢对皇子出手。”

范闲反而从容一笑,问李承平,“请问殿下我在哪儿把你打晕的。”

“就在抱...抱...”李承平突然不敢说,他怕他大哥知道他开的是个青楼。

“抱什么?”李承儒继续追问。

“自然是抱月楼。”一直没出声的我轻声道。

此话一出,除了李承泽嘴角带着略有深意的笑,其他人全都一脸诧异的看向我。

“这抱月楼,是什么地方?”李承儒皱了皱眉问道。

“自然是青楼。”我语气如常。

“青楼?李承平你胆子越发大了啊。”李承儒脸上显出愠色,抬手便要揪住李承平的耳朵。

我赶忙出手拦下,“诶诶,大哥,与他无关,此事还得怪我。”

李承儒放下了手,示意我继续解释。

我略带深意看了眼范闲,悠悠道:“抱月楼本是小范大人弟弟范思辙的产业,我听闻这抱月楼是个极为风雅之地,故此邀请了太子殿下还有许久未见的承平一同前往听曲儿,谈谈诗词歌赋,可是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抱月楼实际上是个青楼。”

李承儒看向范闲,眼神有些不屑,道:“你们老范家居然还靠这个赚钱。”

“大哥先听我说完,不要误会小范大人了。”我浅笑着打断道,“碰巧那天抱月楼东家范思辙也在,我们一了解,原来他并不知道抱月楼成为了青楼,这背后定有隐情,后面叫了楼里的姑娘一打听,抱月楼居然逼良为娼,趁着各位皇子都在,也是为那些姑娘声张了正义,如今这抱月楼已经封楼了。”

“那范闲为什么会在那儿,还把承平打晕了,他不应该在使团吗?”李承儒负着手,审视着范闲,“而且前段时日庆国上下不都说范闲死了吗,难道范闲不仅对皇子出手,还欺君。”

我看着范闲的眼睛,能够感觉到他此刻有些紧张,嘴唇紧绷着。

我唇角微勾,朱唇轻启,“小范大人?那日楼里......并没有小范大人呀。”

范闲松了一口气,眼睛眯了眯。

“那承平怎么会说范闲把他打晕了。”

我朝李承平眨了下眼,道:“也许是正在长身体,觉多,那日一坐下承平便睡着了,再结合大哥所说,前些日子庆国上下都在传小范大人的死讯,不少人为他悼念,许是承平听得多了,自然也梦见了。”

“对对对,应该就是梦,抱月楼和我八竿子打不着,我一坐下就觉得犯困,应该就如同月姐姐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李承平嘿嘿一笑,极力撇清自己和抱月楼的关系。

李承儒听完沉默了片刻,而后看了看李承泽和李承乾,道:“你们两个当哥哥的没什么想说的吗。”

李承泽率先摇了摇头,“秦月都说清楚了,而且我那日也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李承乾听完也是一笑,“是是是,那日的情况就是这样,正如月儿妹妹所言。”

范闲眸子微垂,道:“行,既然都说清楚了,那臣就先告退了。”

“急什么,久未谋面,不多聊聊。”李承泽抱着胳膊,微微侧眸。

范闲扬起一抹笑,“归心似箭哪,确实想家想婉儿了。”

“倒是难为你了呢。”李承泽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范闲见状也是颇为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闻声望去,是宫里的人。

来的太监坐在马上,朗声道:“传陛下口谕!宣范闲、秦月同诸皇子入宫觐见!”

听完不仅我面露难色,抬头一看范闲,竟比我的表情还要为难,已经抬起了手挠着额头,似是颇为头疼。

唉,陛下又有何事啊,虽然我与李承泽形影不离,但入宫觐见这种事,也是可以不带上我的呀。

每每入宫我便觉得如坐针毡,陛下那一张嘴仿佛淬了毒,是个人在他面前都要被敲打两句,我实在不愿见驾啊。

“范闲,这么着急见你。”李承儒常年不在京都城内,故此有些奇怪。

范闲抿了抿嘴,嘟囔道:“大概是因为刚欺了君吧。”

李承泽嘴角带着浅笑,“大哥慢慢习惯,这就是我们的,小范大人。”

我和李承泽同乘一辆马车,与李承儒还有李承平同一时间抵达。

还是上次“家宴”那个地儿,李承平像小跟班一样跟在李承儒身边,我和李承泽无事可干,挽着袖子站在水边打水漂,看谁的石子儿飞得远。

我自以为区区打水漂,我自然能一骑绝尘,谁料李承泽居然每一次都比我的飞得远,开心的直乐呵。

我一脸幽怨的看着他,握紧了拳头。

李承泽看我一眼,凑到我耳边道:“这是皇宫,可不是家里,别想动手打我啊。”

说得像我平时打过他一样,真是的,每次都是他欺负我好不好。

我将怨气注入到石子上,用力扔了出去,结果“咚——咚——”仅仅只跳了两下就沉入了水里。

李承泽见状笑的更开心了,身子往后仰着,像一根被风微微压弯的竹子。

“大哥。”李承乾含笑的声音传来。

李承儒和李承平拱手行礼,“殿下,太子殿下。”

李承乾还是老样子,笑着道:“都是自己兄弟不必多礼。”

我和李承泽很默契的连头都没有回,自顾自玩着。

李承乾望过来声音稍微大了些,“二哥好啊,月儿妹妹也好啊。”

李承泽抬起手挥了挥,是谓回应。

我有样学样,稍稍侧过身,扭头挥了挥手,“太子殿下好啊。”

李承乾又是憨憨一笑,“瞧瞧,他俩多像。”

李承儒回头看了眼,早已习以为常,“自小便是如此,诶,刚才那个叫什么......范闲,不是跟殿下在一起吗。”

“陛下召见。”李承乾道。

“马上要开宴了,父皇单独见他。”李承儒有些不理解。

“怕是要重罚。”我身边玩的正欢的李承泽此刻出声了。

李承平不懂,问道:“为什么?”

“范闲出使归来,中途假死闹出这么大事端,总要有个结果。”李承泽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石子放在手心。

“听说是四顾剑威胁,无奈装死。”李承平道。

“遇险是遇险,欺君是欺君,两码事。”李承泽垂下头,拨弄了一下手中的石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哥这话严重了,毕竟对方是大宗师,情有可原。”李承乾又开始打圆场。

“哦。”李承泽缓缓转过身,“太子的意思是,只要情有可原,人人皆可欺君。”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俩人又要开始了,每次见面必定要争上一两句才罢休。

李承乾满脸冤枉,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可没这意思啊。”

“随口说说,别害怕。”相比起来,李承泽要淡然的多,说完,李承泽转回身,胳膊扬起用力扔出了一个石子,依旧飞了很远。

我听到李承乾语重心长的声音道:“不要私下擅论朝政。”

刚一说完,侯公公的声音响起,“陛下到!”

众人赶忙行礼,“参加父皇,参见陛下。”

庆帝迈着步子走到主位上坐下,一抬手,“都坐吧。”

我偷偷瞄了眼庆帝,今日难得,头发梳整齐了,衣服也妥妥贴贴穿整齐了,眉目含笑,似乎心情不错。

方一坐下,庆帝便抬头看向李承儒,“李承儒,你精神头挺好啊。”

“多年未见,父皇身体可好。”李承儒拱手问候道,其余人各自落座。

李承泽还是那副散漫样子,又是脱了些蹲在垫子上。

我本想悄悄戳戳他,示意他坐好,又想了想,算了,他从小便是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他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死不了,坐。”庆帝带着笑,要李承儒坐下。

侯公公架着一人从屋里走出来,众人望过去,那人正是范闲。

范闲面色苍白,脚步虚浮,似乎是受了什么很重的责罚,“谢陛下,恩赐廷仗。”

可我明明感觉到,范闲并未受伤,呼吸规律尚且平稳,脚步瞧着虚浮,实则稳得很,莫不是有演的成分在。

这范闲到底什么身份,又或者是给了陛下什么好处,欺君之罪,也能就此揭过,而且就连责罚,貌似也是没有实打实执行。

下一章要写赐婚了,有点于心不忍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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